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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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的德語,所以幾位從馬克村來的鄉下貴族試着想和她搭讪,他們其實已經徹底愛上她了。

    但她卻冷冰冰的,很傲慢地對待他們。

    沒過多久,就有一群貴族圍在了她身邊,其中有幾個還是我認識的年輕人。

     他們把這位女士的心情啊、怪念頭啊都告訴了我,還說他們的女神簡直就是冰與火的混合體。

    她有一種孩子氣的天真,但同時也能表現出最迷人的媚态;她會多愁善感,卻也相當大膽。

     在社交場合出現時,她的臉上既有英國人的冷淡,又有像鴿子一樣溫順、溫柔的笑容;面對追求者對她的崇拜,她既厭煩,又會露出一種諷刺的神态。

    但是,這一切都是她的面具。

    當她與某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會變成另外一個人,那時她就會表現得相當大膽:既性感又憂郁,既順從又溫柔。

    但是,如果對方因此受到鼓勵,開始變得溫柔起來,然後試圖抓住她伸過來的小手時,她就立即變得很冷漠,然後會說出一些很犀利的諷刺性的話語,讓那些被她的溫柔欺騙的人恢複常态。

    之後,她就毫不留情地開始讨厭這個人,但同時又不完全放開他。

     我認識的幾個人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認識到這一點。

    他們詳細地跟我描述了自己的失敗經曆,這樣的失敗讓他們感到很屈辱。

    我覺得,這個女人完全就是那種少見的冷血狐狸精——據說這個稱呼還是對女性的一種稱贊。

    我第一眼看到這個海妖的時候,就很讨厭她,現在這種讨厭更強烈了。

    但在當時,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個想法:既然這個漁夫是專門捉男人的,如果我用她自己的網捉住她,那肯定是一件好事,同時也就為島上的所有男同胞立下一大功勞。

     這個想法很快就在我大腦中揮之不去了,就好像我的尊嚴就維系在這個想法的結果上似的。

    我覺得自己完全能抵抗住她的魅力,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開始行動了。

    面對我的不主動,她很久以前就覺得很吃驚了,而且也很生氣。

    所以,在我故意制造的第一次偶然相遇後,我很容易就在她身邊謀得了一席之地。

     于是,一幕不幸的喜劇就此拉開帷幕。

    我不想拿其中的一幕又一幕來打擊你。

    面對這樣有手腕的對手,我的雄心也被激發出來了,性格裡沉睡已久的那種頑固也被我淋漓盡緻地發揮出來。

    一周之後——她當然也想看到我像其他男人一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自己的驕傲也維系在這樣的結果上,我們就單獨見面了。

    這時,她以前的那些愛慕者感到很受挫,于是就都撤退了。

     我制訂了相應的策略,明确了最終的目的,那就是:要表現出一副厭世且不會受到感情影響的樣子,然後突然遇到了一個同類,于是就覺得和她的交往很吸引人。

    按照我對她的這種荒唐哄騙,這個同類很久之前就放棄了人類的溫暖感情。

    她接受了我安排的這個角色,不過還是時時刻刻引誘我改變自己。

    所以,我偶爾也會背叛一下自己那顆被污蔑的心,表現出一點兒人情味,也好給她點兒希望。

    而且,大家在療養地都很自由,她也可以無數次地試探我。

     但是,事情到最後就變得無法控制了。

    一天晚上,我們坐船出去玩的時候遇到了大暴雨,旅途非常危險。

    回去之後,兩人渾身幾乎都濕透了,而且還很餓。

    本來我們是可以早點兒回來的,但船長在暴風雨中卻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他要把船上的一條裂縫修好。

    所以,當我們回到她租住的小屋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當時,她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心裡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在趕我回去之前,讓我恢複精神,感覺暖和點。

    她命令我到前面的一個房間裡去把衣服換好,這個房間的大小跟一個小卧室差不多。

    她則回到自己的屋裡去換衣服。

    我渾身都濕透了,身上全是海水,于是就把她從自己衣櫃裡找出來的一件夾克換上了。

    然後,沒過一會兒,冒着熱氣的茶水就擺在了桌子上,溫暖的火也生起來了。

    雖然當時還是早秋時節,但這火焰還是讓人感覺很舒服。

    脫離了危險之後,我們穿着看起來很奇怪的衣服,感覺到了一種不計後果的愉悅。

    在她面前,我還從來沒有體會過這樣的心情。

     但是,即使現在回想起來,那種感覺也遠不是愛情,甚至還不如我在曆險過程中遇到的最微不足道的感情。

    和這個女人嬉鬧着說話時,我心底裡有一種壓制不住的反感。

    老實說,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極度厭惡,像是一種預感在警告我說對面的女人是誰一樣。

    但是,一個魔鬼不斷地推着我向前走,讓我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到底,我告訴自己,我的尊嚴可是維系在這件事情上啊。

    我當時就像瘋了一樣,當時真是愚蠢透了!沒有哪種成功需要付出這麼昂貴的代價,也沒有哪個希望成功的男人會像我一樣在那幾個小時裡會感到那麼的失敗和堕落,那幾個小時就像在地獄中似的。

    我感到自己在這幕無恥的喜劇中是那麼地堕落,即使盲目而激動地掐死這個女人,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