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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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時,不會像見到陌生人那樣跑開,怎麼辦?” 她笃定而溫柔地看着他的臉,然後把手伸向他,此時他們正坐在桌旁。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而她笑着,還試圖将手抽回去。

     “也許你說得對,”他認真地說,“不管怎樣我都認為,你比我更了解這些事,因為,說實話,我到現在還沉浸在幸福的眩暈中,所以你說什麼我都會同意。

    天哪!我走進那扇門時,是怎樣一番心情——一個無可救藥的男人,一個迷失自我的可憐蟲——而現在,以後——” 他正要再次站起來——他注意到那隻狗正在她腳邊的某處鼓搗着什麼——這時,前廳裡傳來老埃裡希的聲音,他正幹巴巴地對某人說,他的女主人今天不接待任何客人。

     “連我也不見嗎?”那人問道,“我要聽到她親口說,我才相信。

    ” “安傑莉卡!”朱莉叫道,“我們一定要和這位親愛的朋友分享我們的幸福。

    ” 她跳起來,匆忙地跑出去,她的朋友——對于他來說,此刻,任何一個人都不被歡迎——還來不及反對。

     “别怕他!”她叫道,還一邊興高采烈地帶着吃驚的安傑莉卡走進屋子,“他可真是一個不錯的狂暴武士,還是個吵起架來不好對付的人。

    可正因為那樣,你必須站在我這一邊。

    像我們這樣年紀的兩個穩重的女人駕馭他應該沒有問題。

    你不是有責任幫我擺脫你自己給我帶來的麻煩嗎?親愛的詹森,别挂着你那張生氣的臉!告訴這位親愛的、善良的、吃驚的朋友,我們已經非常認真地下定決心,既然以如此奇怪的方式走到了一起,我們就絕不會再忽視對方,感謝藝術,感謝這位偉大的畫家,我們能夠在一起,離不開她的幫助!” 詹森别無選擇,隻能順其自然,于是他對着安傑莉卡說了幾句友好的話。

    可是,他的整個靈魂都處在如此混亂的狀态,因而随即就陷入了心不在焉的狀态。

    對于心愛之人所說的話,他也左耳進右耳出。

    而安傑莉卡也沒怎麼搭得上話,她那蓄勢待發的侃侃之言,一個字都沒派上用場。

    那兩個女性朋友應該繼續她們的話題;那個未婚夫應該在另外某一天獨自前來;或者,至少在此刻,她們都不會向她們在“天堂”裡的最親密的朋友揭露那件重要的事——她們所談論的就是這些,而說話的擔子幾乎全部落在了朱莉身上。

    她看上去無拘無束,這仿佛是她朋友之前不曾見過的樣子。

    她還堅持讓詹森和安傑莉卡留下來吃早餐,并且非常友好地扮演着主人的角色。

    詹森跟随着她的每一個舉動,就好像被磁鐵吸引住一樣;他還不止一次答非所問。

     最後,他真的不得不走了——正午已過,可沒人注意到時間——安傑莉卡也匆忙起身。

     “還是我先走吧,”她說,“情人分别時都會依依不舍,不像我們單身的人。

    ” 可是,朱莉留住了她。

    她隻是把手遞給詹森,讓他吻了一下,然後就把他關在了門外。

    接着,她摟住她朋友的脖子,親了她一下,她的眼裡湧出了淚水。

     “原諒我,我太幸福了!”她低聲說道,“太美好了,讓我感到有些害怕,這種感覺,就像偷了皇冠一樣。

    ” “你這個孩子!”那位畫家說着靠在她肩上,臉也紅了,“我告訴過你會是什麼感覺——盡管我确實沒有你大膽。

    像普通凡人那樣愛這個男人,以如此突然的方式将他帶入你的心——嗯,我不得不說,我佩服你的勇氣。

    你确實是個了不起的人,全身上下都很有個性,你敢為世人不敢為之事。

    如此一來,如我們普通大衆這般不幸的機體,僅是一幅畫着上帝的水粉畫或者水墨畫,對于所有的危險,我們都要小心謹慎,除非我們能解除降臨到我們身上的嘲諷與傷害。

    ”她邊說着這些話,邊跑出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