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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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地向他走過去。

     “現在你知道自己抓不住我了吧,如果我不自動出現的話。

    ”她大聲說道,“你就别再說話了,快點回家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 “你真是個十足的女巫——那就是你!”他大笑着說道,“我明白了,更多的是别人害怕你,而不是你害怕他們。

    但是,岑茨,既然我們有機會在這裡相遇,那你就告訴我,你為什麼沒有再去找詹森先生了?” 這個問題似乎讓她有些讨厭了。

    她迅速轉過身,一邊整理着她那蓬亂的頭發,一邊沒好氣地說:“這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對我也是一無所知。

    我有權利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 “那時當然,岑茨。

    但是如果你還能來詹森工作室聽聽他的理由就再好不過了。

    我也是個藝術家,而且非常想要給你畫張畫。

    要是你不想再去那間大工作室,我住的那裡非常安靜,如果你來找我,沒人會知道的。

    你會發現沒人會傷害你,而且我也會付給你高報酬——你可以自己說個價。

    ” 他說話的時候,岑茨一直都在不停地搖頭。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因為她埋着頭,下巴緊靠在胸前。

    現在她突然擡起頭來看着他,微笑的樣子非常迷人,如瀉的長發也被編織在了一起,她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想要騎在馬背上,繞着圈飛奔。

    ” “這點要求可以滿足,”他笑着說,“來吧!不要害怕,把腳放在馬镫上。

    ” 他再次向着她彎下腰去,抓住她伸出來的胳膊,輕松地将她拉上馬來,她小小身形就像羽毛一樣;然後讓她坐在他身前的馬鞍上,由他牽着缰繩。

    她立刻用雙手扣住他的身體,緊緊抱着他,使得菲利克斯一時間有些呼吸不暢。

    “坐穩了嗎?”他問她。

    她點點頭,溫柔地笑了笑。

    然後菲利克斯拉了拉缰繩,讓馬兒繞着圈跑起來,剛開始的時候很慢,然後就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岑茨坐在他前面的馬鞍上一動不動,腦袋緊緊貼在他胸前。

     “就是這樣嗎?”他喊道,“還是停下來?” 她沒有回答。

     “怎樣,”他說,“我是不是可以就這樣帶着你跑回鎮上,一直到我家裡,不停下來?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要和我一起回去,而且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現在你服不服?” 他拉動缰繩讓馬兒停了一會兒,好像是要讓她喘口氣,準備好接下來的長途騎行。

    但是他突然感到她的雙臂松開了,接下來便從馬鞍上溜了下去,站在他跟前的暮色中整理着衣裙,有些喘不過氣。

     “非常感謝,”她說,“騎馬果然很有意思;但是夠了。

    剩下的就沒什麼意思了,所以,晚安!如果你還能抓住我,我就聽你的!” 一秒鐘之内,她就跳開并消失在最近的房屋後面。

    雖然他非常想跟上她,但是在附近的花園和樹籬的掩映下,他又跟丢了。

     幾個過路的人從林蔭大道上看到了這奇特的一幕。

    他聽見他們在開玩笑,但是他沒有聽懂。

    “謝天謝地!”他自言自語地說,“如果我在自己家的鎮上做出這樣的事情,明天一早就會傳遍整個小鎮,而且還會被添油加醋地誇大其實。

    但是這裡——‘HierbinichMensch,hierdarfich'ssein(德語:‘這裡我是人,這裡我存在’,歌德《浮士德》裡面的一句詩)’,黃金自由萬歲!” 他心情愉悅地騎着馬回到鎮上。

    他覺得自己仍然還能感受到那個女孩兒抱着他的雙臂,以及吹到她臉上的溫暖呼吸。

    騎着馬吹着風,他仍然覺得有些熱血沸騰,無論他怎麼策馬奔騰都沒有作用。

    他在馬術學校放開了臭氣熏天的馬兒,轉身走進布倫納大街,準備去法院花園坐一會兒,吃個冰激淩,繼續回想這個夢境一般的經曆。

     當他回到朱莉居住的那個房子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個靜靜地站在花園籬笆旁,眼睛癡癡地盯着明亮窗戶的人是誰?詹森? 為了不被他發現,菲利克斯饒了一大圈,站在街道另一邊昏暗的房屋陰影中看着他。

    整整半個小時,他看到自己的朋友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

    後來窗戶裡的亮光被一幅厚厚的窗簾遮住,幾乎就在這時,在大門處遙望窗戶的那個人才依依不舍地轉過身,慢慢地離開。

     菲利克斯并沒有跟着他,他不屑做一個跟蹤他朋友的秘密間諜。

    他完全有機會去思考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卻無法找到揭開這個謎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