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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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例子，點出代助今天的異常之處。
當然，梅子從頭到尾都知道代助的認真是裝出來的。
&ldquo因為呀，你不是問什麼&lsquo哥哥整天不在，嫂嫂很寂寞吧&rsquo之類的問題嗎？你今天對我太體貼了啦。
&rdquo嫂嫂舉出一連串實例當中，還包括了這句話。
聽到這兒，代助連忙插嘴解釋說：&ldquo哎呀！因為我認識的女人裡，有個人就是這樣，真的覺得她好可憐，忍不住就想問問其他女人的想法。
我絕不是存心調侃您呀。
&rdquo &ldquo真的嗎？那你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說人家名字不太好吧。
&rdquo &ldquo那你可以勸勸她老公，叫他要多疼愛自己老婆一點。
&rdquo 代助露出微笑。
&ldquo嫂嫂也覺得應該這樣嗎？&rdquo &ldquo當然哪。
&rdquo &ldquo如果她老公不聽勸告怎麼辦呢？&rdquo &ldquo那就沒辦法了。
&rdquo &ldquo随他去嗎？&rdquo &ldquo不随他去還能怎麼辦？&rdquo &ldquo那麼，那女人還有義務對她丈夫遵守婦道嗎？&rdquo &ldquo這就有點過分了。
得看那丈夫對她有多麼不好吧。
&rdquo &ldquo如果那女人愛上别人，該怎麼辦？&rdquo &ldquo我怎麼知道！那女人也太蠢了。
如果另有愛人，打一開始就跟那個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rdquo代助默然地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喊了一聲：&ldquo嫂嫂！&rdquo梅子被他沉重的語氣吓了一跳，轉眼看着代助。
代助繼續用同樣的語氣說：&ldquo這門婚事，我打算回絕。
&rdquo代助抓着香煙的手有點顫抖。
梅子聽到&ldquo回絕&rdquo兩字時，臉上倒沒什麼表情，代助也不管她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ldquo為了我的婚事，到現在已不知給嫂嫂添了多少麻煩，而且這次的婚事，也讓您操了許多心。
我今年都三十歲了，原本是該像您說的，看到差不多的對象，就聽從大家的意思，娶回來算了。
但我現在卻有了另外的打算，我想回絕掉這樁婚事。
這麼做雖然很對不起父親和哥哥，但我實在出于無奈。
對方那位小姐，我也不是不喜歡，不過還是決定放棄。
上次父親叫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思考了很久，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答應比較好，因此決定回絕對方。
不瞞您說，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來見父親，可是父親現在正在會客，若說現在隻是順便告訴您一聲，對您也很失禮。
不過，我還是得先向您報告一下。
&rdquo 梅子看到代助一臉認真的表情，便像平時一樣專心聆聽，不再插嘴，等到代助說完之後，她才開始發表看法。
這時，她隻說了極簡單又極現實的一個短句。
&ldquo但父親一定會很為難。
&rdquo &ldquo我會直接告訴父親，不必擔心。
&rdquo &ldquo因為婚事都談到這個地步了。
&rdquo &ldquo不管談到什麼地步，我可從沒說過要娶那位小姐。
&rdquo &ldquo但你也沒有明白地說過不娶呀。
&rdquo &ldquo我現在就是來說這句話的。
&rdquo代助與梅子相對無言，靜默半晌。
對代助來說，他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至少他不打算主動向梅子解釋什麼。
而梅子心裡卻還有好多事該說該問，但一時也想不起如何跟剛才的話題接下去，所以也就開不了口。
&ldquo這樁婚事在你背後進展到了什麼程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任誰都想不到你會這樣幹脆地拒絕吧。
&rdquo過了一會兒，梅子終于開口說道。
&ldquo為什麼呢？&rdquo代助冷靜悠閑地問道。
梅子聳了聳眉頭說：&ldquo為什麼？我可說不出具體理由。
&rdquo &ldquo說不出也沒關系呀。
說說看嘛。
&rdquo &ldquo你這樣三番五次回絕婚事，其實歸根結底，結果還不是一樣？&rdquo梅子向他說明着。
但是代助并沒有立刻聽懂嫂子的意思。
他用不解的眼神望向梅子，梅子這才開始詳細叙述自己的想法。
&ldquo也就是說，你遲早還是會想娶個老婆吧。
就算你不想，也不能不娶，對吧？現在這種打算一輩子閑雲野鶴的人生，對父親多不孝哇！既然如此，反正不管娶誰你都不會滿意，那不等于随便娶誰都一樣？而且你這個人，不管介紹哪位小姐給你，你都不會點頭的。
但這世界上，能讓我們全心喜歡的人，根本一個也沒有。
妻子這東西呢，原本就不可能是你一見面就看上的小姐，但你也隻能不得已地接受下來，不是嗎？所以說，現在我們大家公認的最佳人選，你幹脆乖乖地娶了她，這樣就皆大歡喜啦&hellip&hellip我猜父親這次可能會自作主張，不會事事都跟你商量。
因為父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若不這麼辦，恐怕在他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讨老婆了吧？&rdquo 代助安靜地聽着嫂子說明，梅子中間停頓下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随便插嘴。
因為他想到，自己若是反駁，問題隻會越來越複雜，梅子也絕對聽不進自己的想法。
盡管如此，代助還是無法接受嫂嫂所說的那一套。
他覺得嫂嫂的想法隻會讓大家都陷入無解的窘境。
于是，他看着嫂嫂說：&ldquo嫂嫂說得也有道理，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請您暫時别管這件事吧。
&rdquo代助的語氣不自覺地表現了他對梅子多管閑事感到厭惡。
但是梅子卻沒有停嘴。
&ldquo那當然啦，阿代也不是小孩了，當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我說這些廢話，隻會讓你嫌煩。
我不會再多嘴了。
但是請你也站在父親的立場想想吧。
你每月的生活費，隻要你說出個數字，父親馬上就會給你，換句話說，你現在比當學生的時候，更需要父親的接濟吧。
這姑且不提，照料就照料了，但你現在長大成人，就自以為是，不肯像從前那樣聽從父親的吩咐，這可就不對了，不是嗎？&rdquo 梅子顯得有些激動，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代助打斷了。
&ldquo但我要是讨了老婆，豈不是比現在更需要父親的接濟？&rdquo &ldquo那有什麼不好呢？父親說他希望你結婚呀。
&rdquo &ldquo所以說，這次不管我多不喜歡那位小姐，父親已下定決心叫我娶她了。
&rdquo &ldquo如果你有喜歡的小姐，自然讓你娶她，問題是，走遍全日本，也找不到你喜歡的人，不是嗎？&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沒有我喜歡的人？&rdquo 梅子睜大了眼睛看着代助。
&ldquo你這種話，簡直就像從律師嘴裡說出來的。
&rdquo梅子說。
聽了這話，代助把他顯得極為蒼白的額頭靠向嫂子身邊。
&ldquo嫂嫂，其實我已有中意的人了。
&rdquo代助低聲說。
代助從前經常跟梅子開這種玩笑。
梅子最初以為代助是認真的，甚至還暗中進行調查，因此而鬧了不少笑話。
但自從梅子了解事實真相後，她對代助所謂的意中人再也不感興趣，就算代助主動提起，她也懶得搭理，或隻是随意敷衍一下。
代助對嫂子的反應也不以為意。
隻是今天這個場合，對代助來說卻充滿了特殊的意義。
不論是他的表情、眼神，或蘊含在那低沉嗓音裡的力量，還有整件事情演變到現在的前後相關發展&hellip&hellip這一連串的要素加在一塊兒，都讓梅子不能不暗暗吃驚。
代助剛說完的那個短暫句子，令她感覺像是匕首發出的寒光。
代助從腰帶裡掏出懷表看了一眼。
父親的訪客一直沒有離去，天空卻又逐漸轉陰。
他覺得今天還是先行告辭，下次再專程來跟父親談這件事吧。
&ldquo我先回去了。
下次再來看父親。
&rdquo說着，代助便打算起身。
但他還沒站穩，梅子便忙着問話。
梅子是個好人做到底的性情中人，不論做什麼都不喜歡半途而廢，所以她抓着代助不讓他走，并向代助詢問意中人的名字。
代助一直不肯告訴她。
梅子緊追不舍，不斷追問，代助還是不說。
梅子便問：&ldquo那為什麼不娶她呢？&rdquo&ldquo娶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所以才沒娶。
&rdquo代助說。
不料說到最後，梅子竟然哭了起來。
&ldquo别人在這兒為你出力，你卻讓别人白忙一場。
&rdquo梅子埋怨道，接着又責備代助，&ldquo為什麼不早點說清楚呢？&rdquo說完，又對代助表示同情，連連嚷着：&ldquo你好可憐哪。
&rdquo但說了半天，代助始終沒說出三千代的事，梅子也就隻好認輸。
代助正要離去時，梅子向他問道：&ldquo那你打算自己親口告訴父親啰。
在你開口之前，我還是閉嘴比較好吧？&rdquo代助也不知究竟叫嫂嫂保密比較好，還是請她先向父親疏通一下比較好。
&ldquo這個嘛&hellip&hel
當然，梅子從頭到尾都知道代助的認真是裝出來的。
&ldquo因為呀，你不是問什麼&lsquo哥哥整天不在，嫂嫂很寂寞吧&rsquo之類的問題嗎？你今天對我太體貼了啦。
&rdquo嫂嫂舉出一連串實例當中，還包括了這句話。
聽到這兒，代助連忙插嘴解釋說：&ldquo哎呀！因為我認識的女人裡，有個人就是這樣，真的覺得她好可憐，忍不住就想問問其他女人的想法。
我絕不是存心調侃您呀。
&rdquo &ldquo真的嗎？那你告訴我，她叫什麼名字？&rdquo &ldquo說人家名字不太好吧。
&rdquo &ldquo那你可以勸勸她老公，叫他要多疼愛自己老婆一點。
&rdquo 代助露出微笑。
&ldquo嫂嫂也覺得應該這樣嗎？&rdquo &ldquo當然哪。
&rdquo &ldquo如果她老公不聽勸告怎麼辦呢？&rdquo &ldquo那就沒辦法了。
&rdquo &ldquo随他去嗎？&rdquo &ldquo不随他去還能怎麼辦？&rdquo &ldquo那麼，那女人還有義務對她丈夫遵守婦道嗎？&rdquo &ldquo這就有點過分了。
得看那丈夫對她有多麼不好吧。
&rdquo &ldquo如果那女人愛上别人，該怎麼辦？&rdquo &ldquo我怎麼知道！那女人也太蠢了。
如果另有愛人，打一開始就跟那個人在一起不是很好嗎？&rdquo代助默然地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他喊了一聲：&ldquo嫂嫂！&rdquo梅子被他沉重的語氣吓了一跳，轉眼看着代助。
代助繼續用同樣的語氣說：&ldquo這門婚事，我打算回絕。
&rdquo代助抓着香煙的手有點顫抖。
梅子聽到&ldquo回絕&rdquo兩字時，臉上倒沒什麼表情，代助也不管她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ldquo為了我的婚事，到現在已不知給嫂嫂添了多少麻煩，而且這次的婚事，也讓您操了許多心。
我今年都三十歲了，原本是該像您說的，看到差不多的對象，就聽從大家的意思，娶回來算了。
但我現在卻有了另外的打算，我想回絕掉這樁婚事。
這麼做雖然很對不起父親和哥哥，但我實在出于無奈。
對方那位小姐，我也不是不喜歡，不過還是決定放棄。
上次父親叫我好好考慮一下，我思考了很久，想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要答應比較好，因此決定回絕對方。
不瞞您說，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來見父親，可是父親現在正在會客，若說現在隻是順便告訴您一聲，對您也很失禮。
不過，我還是得先向您報告一下。
&rdquo 梅子看到代助一臉認真的表情，便像平時一樣專心聆聽，不再插嘴，等到代助說完之後，她才開始發表看法。
這時，她隻說了極簡單又極現實的一個短句。
&ldquo但父親一定會很為難。
&rdquo &ldquo我會直接告訴父親，不必擔心。
&rdquo &ldquo因為婚事都談到這個地步了。
&rdquo &ldquo不管談到什麼地步，我可從沒說過要娶那位小姐。
&rdquo &ldquo但你也沒有明白地說過不娶呀。
&rdquo &ldquo我現在就是來說這句話的。
&rdquo代助與梅子相對無言，靜默半晌。
對代助來說，他覺得自己該說的，都說完了，至少他不打算主動向梅子解釋什麼。
而梅子心裡卻還有好多事該說該問，但一時也想不起如何跟剛才的話題接下去，所以也就開不了口。
&ldquo這樁婚事在你背後進展到了什麼程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任誰都想不到你會這樣幹脆地拒絕吧。
&rdquo過了一會兒，梅子終于開口說道。
&ldquo為什麼呢？&rdquo代助冷靜悠閑地問道。
梅子聳了聳眉頭說：&ldquo為什麼？我可說不出具體理由。
&rdquo &ldquo說不出也沒關系呀。
說說看嘛。
&rdquo &ldquo你這樣三番五次回絕婚事，其實歸根結底，結果還不是一樣？&rdquo梅子向他說明着。
但是代助并沒有立刻聽懂嫂子的意思。
他用不解的眼神望向梅子，梅子這才開始詳細叙述自己的想法。
&ldquo也就是說，你遲早還是會想娶個老婆吧。
就算你不想，也不能不娶，對吧？現在這種打算一輩子閑雲野鶴的人生，對父親多不孝哇！既然如此，反正不管娶誰你都不會滿意，那不等于随便娶誰都一樣？而且你這個人，不管介紹哪位小姐給你，你都不會點頭的。
但這世界上，能讓我們全心喜歡的人，根本一個也沒有。
妻子這東西呢，原本就不可能是你一見面就看上的小姐，但你也隻能不得已地接受下來，不是嗎？所以說，現在我們大家公認的最佳人選，你幹脆乖乖地娶了她，這樣就皆大歡喜啦&hellip&hellip我猜父親這次可能會自作主張，不會事事都跟你商量。
因為父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若不這麼辦，恐怕在他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你讨老婆了吧？&rdquo 代助安靜地聽着嫂子說明，梅子中間停頓下來的時候，他也沒有随便插嘴。
因為他想到，自己若是反駁，問題隻會越來越複雜，梅子也絕對聽不進自己的想法。
盡管如此，代助還是無法接受嫂嫂所說的那一套。
他覺得嫂嫂的想法隻會讓大家都陷入無解的窘境。
于是，他看着嫂嫂說：&ldquo嫂嫂說得也有道理，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請您暫時别管這件事吧。
&rdquo代助的語氣不自覺地表現了他對梅子多管閑事感到厭惡。
但是梅子卻沒有停嘴。
&ldquo那當然啦，阿代也不是小孩了，當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我說這些廢話，隻會讓你嫌煩。
我不會再多嘴了。
但是請你也站在父親的立場想想吧。
你每月的生活費，隻要你說出個數字，父親馬上就會給你，換句話說，你現在比當學生的時候，更需要父親的接濟吧。
這姑且不提，照料就照料了，但你現在長大成人，就自以為是，不肯像從前那樣聽從父親的吩咐，這可就不對了，不是嗎？&rdquo 梅子顯得有些激動，還要繼續說下去，卻被代助打斷了。
&ldquo但我要是讨了老婆，豈不是比現在更需要父親的接濟？&rdquo &ldquo那有什麼不好呢？父親說他希望你結婚呀。
&rdquo &ldquo所以說，這次不管我多不喜歡那位小姐，父親已下定決心叫我娶她了。
&rdquo &ldquo如果你有喜歡的小姐，自然讓你娶她，問題是，走遍全日本，也找不到你喜歡的人，不是嗎？&rdquo &ldquo你怎麼知道沒有我喜歡的人？&rdquo 梅子睜大了眼睛看着代助。
&ldquo你這種話，簡直就像從律師嘴裡說出來的。
&rdquo梅子說。
聽了這話，代助把他顯得極為蒼白的額頭靠向嫂子身邊。
&ldquo嫂嫂，其實我已有中意的人了。
&rdquo代助低聲說。
代助從前經常跟梅子開這種玩笑。
梅子最初以為代助是認真的，甚至還暗中進行調查，因此而鬧了不少笑話。
但自從梅子了解事實真相後，她對代助所謂的意中人再也不感興趣，就算代助主動提起，她也懶得搭理，或隻是随意敷衍一下。
代助對嫂子的反應也不以為意。
隻是今天這個場合，對代助來說卻充滿了特殊的意義。
不論是他的表情、眼神，或蘊含在那低沉嗓音裡的力量，還有整件事情演變到現在的前後相關發展&hellip&hellip這一連串的要素加在一塊兒，都讓梅子不能不暗暗吃驚。
代助剛說完的那個短暫句子，令她感覺像是匕首發出的寒光。
代助從腰帶裡掏出懷表看了一眼。
父親的訪客一直沒有離去，天空卻又逐漸轉陰。
他覺得今天還是先行告辭，下次再專程來跟父親談這件事吧。
&ldquo我先回去了。
下次再來看父親。
&rdquo說着，代助便打算起身。
但他還沒站穩，梅子便忙着問話。
梅子是個好人做到底的性情中人，不論做什麼都不喜歡半途而廢，所以她抓着代助不讓他走，并向代助詢問意中人的名字。
代助一直不肯告訴她。
梅子緊追不舍，不斷追問，代助還是不說。
梅子便問：&ldquo那為什麼不娶她呢？&rdquo&ldquo娶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所以才沒娶。
&rdquo代助說。
不料說到最後，梅子竟然哭了起來。
&ldquo别人在這兒為你出力，你卻讓别人白忙一場。
&rdquo梅子埋怨道，接着又責備代助，&ldquo為什麼不早點說清楚呢？&rdquo說完，又對代助表示同情，連連嚷着：&ldquo你好可憐哪。
&rdquo但說了半天，代助始終沒說出三千代的事，梅子也就隻好認輸。
代助正要離去時，梅子向他問道：&ldquo那你打算自己親口告訴父親啰。
在你開口之前，我還是閉嘴比較好吧？&rdquo代助也不知究竟叫嫂嫂保密比較好，還是請她先向父親疏通一下比較好。
&ldquo這個嘛&hellip&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