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垂暮之年

關燈
:一位年輕姑娘,她詛咒生活,決意隻為未來而活着;一個小夥子,他不願面對生活而渴望母愛;還有一個小男孩,他幼稚地向傷害了簡和他的年輕教師的殘忍女子複仇。

    這一切在我眼裡,在觀衆眼裡,都是那麼真實、自然。

     迄今為止,這部劇已上演了十三年,演員陣容也幾經更換。

    外交官劇場不得不把座倚和帳幕更換一新。

    聽人說舞台布景也應換一換,原有的已破爛不堪。

    可仍場場座無虛席。

     應該說,這對我來說簡直難以相信。

    為什麼一部輕松娛人的劇會連續上演十三年之久?毫無疑問這是個奇迹。

     那麼其收入都落到誰手裡呢?當然主要部分毫無例外地繳了稅金。

    除此之外呢?我還把我許多部書和短篇小說的版權贈給了别人。

    短篇小說《避難所》連載權贈給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基金會,其它一些小說的版權也分别贈給了其他人。

    你隻管伏案寫作,而把作品版權轉贈給他人.這要比信手給人開張支票或類似的什麼更讓人激動不己,而且更自然。

    可能有人會說這歸根結底都是一回事。

    事實遠非如此。

    有一本書的版權給了我丈夫的外甥。

    盡管這書是多年前出版的,但是直到現在它還能給他們帶來收入。

    我把電影《原告的證人》的版權中我的那一份給了羅莎琳德。

     2 有一次首場演出給我的印象極深,這就是《原告的證人》的首演。

    可以說,這是我惟一感到快慰的首演之夜。

     首演之夜往往令人痛苦、令人難堪。

    作者應該出席觀看首演,其原因之一是,可憐的演員們在全力以赴,一旦演出失敗,劇作者不在場分擔難堪是不公平的。

    我聽人講過,《不在犯罪現場》的首演就曾出現過意外事故。

    劇本要求管家和醫生敲書房緊鎖的門,随後把它撞開。

    可那天晚上,書房門不待人撞,也沒等人去敲就自動打開了。

    扮作屍體的演員正在最後調整自己的姿勢,這使整個劇場為之嘩然。

     去觀看首場演出還有個理由,這就是好奇心。

    明知道不中自己的意,會倒自己的胃口,會看到全劇一場糊塗:念錯台詞,插科打渾,再加上忘掉台詞,可你還是要去,要親自去體驗劇場效果。

    任何人的叙述都無濟于事。

    好奇心将你帶進劇場,渾身忽冷忽熱地顫抖着,暗中祈禱上帝不要讓人發現躲在劇場遠排的作者。

     《原告的證人》的首演之夜全然不同。

    這是我最得意的劇作之一。

    我幾乎對這部劇得意忘形。

    我原來并沒想創作這樣一部劇,心裡曾有些躊躇。

    是彼得·桑德斯敦促我動筆的,他很善于說服人。

    在他的影響和說服下,我閱讀了多卷《著名審判案例》叢書,并請教了許多有關初級律師和高級律師的問題。

    後來我對此産生了興趣,并且突然感到自己過得很快活,這是寫作時出現的興奮時刻。

    雖然這種興奮時間不長,卻使人有種被海浪沖向岸邊的那種飄飄然的感覺。

    它是進行觀察想象的寶貴的時刻。

    這種觀察不是以舞台為背景,而是用心靈去揣度。

    一切都表露無遺,真實的事件,真實的法庭,一個在我腦海中略有印象的真實的法庭。

    我仿佛看到了那個仁立在碼頭上的、神經質的、絕望的小夥子,那個不為她的戀人而為了君王毅然上證人席出庭作證的不可思議的女人。

    這是我寫作速度最快的作品。

    我事先看完有關材料,僅用了兩三個星期就完成了這部《原告的證人》。

     自然,這部劇作在情節發展上略有變化,而且我還得為那個精心設計的結尾不被改動堅持一番。

    沒人喜歡這個結尾,女人更不贊賞它,誰都說這樣結尾會毀了整個劇。

    他們都認為幾年前寫的這篇短篇小說原作的結尾更可信。

    可是短篇小說畢竟不同劇本,小說中沒有法庭出現,沒有審判謀殺案的情節。

    那隻是關于一個被告和一個不可思議的證人的故事。

    我堅持我的意見。

    其實我并不是一個固執己見的人,因為我不總是信心十足,然而這一次我卻充滿了信心。

     找堅持這種結尾,如果不同意我的意見,我甯可不讓這個劇目公演。

     我勝利了,演出也獲得了成功。

    有的觀衆說這是一個騙局,是引入上鈎,可我認為并不是這樣:它是合乎邏輯的。

    這種事是能夠發生,也是可能發生的,而且在我看來,或許将來還會發生這種事,隻不過可能沒那麼多的暴力。

    這種心理是存在的,而且,那不引入注意的事實根據明顯地貫穿于全劇之中。

     不管怎樣,該劇首演那天晚上,我心情很好。

    我原以為會像往常那樣忐忑不安。

    可帳幕一拉開,我立刻為之一振。

    在我的搬上舞台的所有劇作中,這部劇的演員最合我意:德裡克·布盧姆菲爾德飾年輕的被告。

    由于不谙法律,我沒有确切地想象過被告在法庭上的舉止,可是被告被演得活靈活現。

    帕特裡夏·傑塞爾飾最難演的角色。

    這部劇的成功與否幾乎都取決于她,再也找不出更好的女演員了。

    角色的确很難演,特别是在第一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