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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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瘋子經營的。

    我告訴您,一個瘋子可以有邏輯頭腦。

    如果您有錢,有邏輯思維,并且也是個瘋子,您可以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内,成功地渡過您的幻想世界。

    但是最後,”他聳聳肩說:“到後來一切都要毀滅。

    因為,您知道,這裡進行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

    凡是不合理的事情,最後總會有人來算賬。

    在當前,”他又聳了聳肩說,“這裡對我是最合适不過了。

    ” 那個托基爾-埃裡克森,希拉裡曾以為他會幡然悔悟,但看來他對此地的氣氛十分滿意。

    他不像上述的法國人那樣實用主義。

    他過着自己那種專心緻志的生活。

    他的内心世界對希拉裡來說是太生疏了,她根本不能理解。

    這種世界觀對埃裡克森産生了一種莊嚴的幸福感,使他沉醉于對數學的計算之中,并幻想了一連串無窮盡的可能性。

    此人性格上的古怪和粗暴使希拉裡害怕。

    她認為,像他這樣的年輕人在唯心主義的一念之差中,他甯可讓四分之三的世界毀滅,留下四分之一來實現他頭腦中想象出來的烏托邦。

     希拉裡同那位叫安迪-彼得斯的美國人談得來。

    她想,可能因為彼得斯是個有才幹的人,但不是天才。

    她從别人那裡聽到,他是他那一行中的第一流人物,一位謹慎而熟練的化學家,但不是這門科學的先驅。

    彼得斯同她一樣,厭惡并且害怕這個地方的氣氛。

     “事實上我不知道我去的是什麼地方。

    ”他說,“我以為我知道,但是我錯了。

    政黨同這個地方沒有關系。

    我們同莫斯科沒有聯系。

    這裡是在單獨演戲——可能是法西斯的戲。

    ” “您不認為您這樣說是随便扣帽子?”希拉裡說。

     他對這個問題考慮了一下。

     “可能您是對的,”他說,“說真的,我們随便亂說,毫無用處。

    但這點我可以肯定:我想離開這兒,并且我一定要設法離開此地。

    ” “不那麼容易吧。

    ”希拉裡低聲說。

     這是他們晚飯後在屋頂花園的噴泉旁邊進行的談話。

    星光燦爛的夜晚,使他們感覺好像漫步在阿拉伯國家某一君主宮殿的花園裡,混凝土的樓房已經消失在蒼茫暮色中。

     “不容易,”彼得斯說,“出去可不那麼容易,但是沒有不可能辦到的事。

    ” “我很愛聽您這麼說,”希拉裡說,“啊!我真愛聽您這麼說。

    ” 他同情地看了看她,并問: “你感到沮喪了吧!” “當然,但這不是我真正感到害怕的。

    ” “不是的?那麼,是什麼呢?” “我害怕的是對現狀安之若素。

    ”希拉裡說。

     “是的,”他沉思地說,“是的,我懂得你的意思了。

    這裡好像是在進行某種集體思想工作。

    我認為您害怕是有道理的。

    ” “依我看來,人們起來反抗更為自然。

    ”希拉裡說。

     “是的,是的,我也這樣想過。

    事實上我曾考慮過一兩次這裡是否在搞什麼小小的鬼名堂。

    ” “鬼名堂?這是什麼意思?” “好吧,坦白地說,使用毒品。

    ” “您的意思是指某種麻醉品嗎?” “是的,您知道,有可能。

    放些什麼在食品和飲料裡。

    這點可以使人們導緻……我怎麼說呢……馴服?” “有這樣的麻醉品嗎?” “這個,這實際上不屬于我的知識範圍。

    有種藥服下可以使人鎮靜。

    在動手術前可以使他們服服貼貼。

    至于有沒有一種長期定量服用的藥——同時又不影響工作效率……這我就不知道了。

    我現在更傾向于認為馴服的效果是通過思想工作而産生的。

    我的意思是,我認為這裡有些組織人員和行政人員精通催眠術和心理學,并且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他們不斷地向我們提供有關我們福利和如何達到我們最終目的(不管是什麼目的)的建議,所有這些肯定會産生一定的效果。

    您知道,用這種辦法可以幹出不少名堂,特别是這些人很善于幹這一套。

    ” “但是我們不能屈服!”希拉裡生氣地說,“我們一刻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