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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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年多我才回到英格蘭。

    這段時光可不怎麼好過。

    我寫信給蘇菲亞,也常收到她的回信。

    她的信,就象我寫給她的信一樣,并不是什麼情書。

    是一些親近朋友之間的信件──談談一些個人的想法和日常生活的感觸。

    然而我知道就我這方面來說,而且我相信就蘇菲亞那方面來說也是一樣,我們彼此之間的感情增厚增強了。

     我在九月份一個陰天裡回到了英格蘭。

    樹葉在傍晚的餘晖中金黃閃爍。

    風一陣陣地吹着。

    我從飛機場打了一封電報給蘇菲亞。

     “剛回來。

    今晚九時于‘馬裡歐’與你共進晚餐。

    查理。

    ” 幾個小時之後,我坐着閱讀“泰晤士報”;浏覽着出生、結婚和喪葬專欄,我的眼晴被“裡奧奈茲”這個姓氏吸引住: 先夫亞瑞士黎德-裡莫奈茲九月十九日恸于斯文裡,“山形牆三連屋”自宅,享年八十五。

    未亡人布蘭達-裡奧奈茲稽首。

     緊接着是另一則訃聞: 先嚴亞瑞士黎德-裡奧奈茲不幸猝逝于斯文裡山形牆三連屋自宅,不孝子率衆孫子女泣血。

    花籃(圈)請送斯文裡聖文爾德裡教堂。

     我發覺這兩則訃聞有點奇特。

    看來似乎是報社一時失查,因而重複刊登。

    不過我心裡面想的盡是蘇菲亞。

    我匆匆打了第二封電報給她: “剛看到令先祖父去世消息。

    深感哀恸。

    告訴我何時能見你。

    查理。

    ” 六點鐘時,我在我父親的屋子裡收到了蘇菲亞的電報: “九點會到‘馬裡歐’。

    蘇菲亞。

    ” 想到就要再見到蘇菲亞,令我既緊張又興奮。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漫長得叫人發瘋。

    我提早了二十分鐘在“馬裡歐”等着。

    蘇菲亞隻遲到了五分鐘。

     再度見到一個你很久沒見過但卻一直在你腦海裡的人總是一件教人感到震驚的事。

    當蘇菲亞終于走進餐廳的旋轉門時,我的感覺就好象我們的會面并不是真的一樣。

    她穿着黑色衣服,有點奇怪的是,這令我吃了一驚!大部分其他的女人也穿着黑色衣服,但是我想到的是那是确确實實的喪服——而讓我感到驚訝的是蘇菲亞會是那種真的穿上喪服的人——即使是為了一個近親。

     我們喝着雞尾酒──然後過去找張桌子坐下來。

    我們之間的交談有點快速而熱切──彼此詢問着在開羅那段日子結識的一些朋友近況。

    這是一些造作的對話,不過倒讓我們挨過了剛見面的尴尬。

    我對她祖父的去世表示哀悼之意,蘇菲亞平靜地說事情來得“非常突然”。

    然後我們再度叙起舊來。

    我開始不安地感到有什麼不對勁──我的意思是,不同于起初因再度見面自然會産生的尴尬感。

    蘇菲亞本身有什麼不對勁,确确實實的不對勁。

    或許,她将告訴我她找到了一個她更喜歡的人?告訴我說她對我的感情“一切隻是一項錯誤”? 我不由得認為并非如此──我不知道是什麼不對勁。

    我們繼續矯揉造作的談話。

     然後,相當突然地,在服務員把咖啡端上桌,鞠躬離去之後,一切都轉人焦點。

    蘇菲亞和我坐在這裡,如同以前一樣,在一家餐廳的一張小桌子上。

    幾年的分離,就如同沒發生過一樣。

     “蘇菲亞,”我說。

     而她很快地說,“查理!” 我解脫地松了一大口氣。

     “謝天謝地總算過去了,”我說。

    “我們之間是怎麼啦?” “也許是我的錯。

    都是我笨。

    ” “可是現在已經沒事了?” “是的,現在已經沒事了。

    ” 我們彼此對笑。

     “親愛的!”我說。

    “你會多快嫁給我?” 她的笑容消失。

    那不對勁的什麼又回來了。

     “我不知道,”她說。

    “查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能嫁給你。

    ” “可是,蘇菲亞!為什麼不能?是因為你感到我陌生?你需要時間再重新适應我?有了别人?不——”我中斷下來。

    “我是個傻瓜。

    沒有這種事。

    ” “是沒有這種事。

    ”她搖搖頭。

    我等着。

    她以低沉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