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德華日記:俄斯卡·莫裡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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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後我打算去睡一會兒。

    這天氣熱得使我實在受不了&hellip&hellip剛才我在對您說,前天,到家後為整理文件起見,我把書桌打開。

    我拉出抽屜,那抽屜中所收的都是&hellip&hellip我所說的那個女的所寄的信件。

    朋友,請您想想當時我所受的驚慌:那抽屜竟是空的。

    啊!我已燭見一切。

    兩周前,我一位同事的女兒出嫁,菠莉納和喬治曾回巴黎一次,我自己因事未能參加;您知道,那時我正在荷蘭&hellip&hellip而且,這些婚禮之類,本是女太太們的事。

    回到巴黎,在幾間空屋中,閑着無事,借口整理,您知道女人們的脾氣,總有點多心&hellip&hellip她一定開始東探西翻&hellip&hellip啊!自然不是存心。

    我并不責備她。

    但菠莉納有愛整理的怪脾氣&hellip&hellip但如今她手上有了證據,您說我還能對她說什麼呢?如果那小東西不直稱我的名字也就算了!一個多和睦的家庭;當我一想起我得&hellip&hellip&rdquo 這可憐蟲又不能把他的心事盡情吐露。

    他用手絹吸着額上的汗,一面搖着紙片取風。

    我喝的酒比他少得多,心中也無從假裝同情,我對他隻感到嫌惡。

    我承認他是一家之長(但說他是俄理維的父親在我始終是一種痛苦),一種端正、老實、隐退的中産階級人物;但這樣的人處身情場,實在使我認為可笑。

    他那笨拙而庸俗的談吐與比拟尤其令我難受。

    我覺得他對我表示的情感既不能由他的面部,也不能由他的聲調傳達出來。

    這正像低音提琴試奏中音提琴的調子,它所得的效果隻是一種不入調的嘎聲。

     &ldquo您說當時喬治和他母親在一起&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她不願把他一人留下。

    但到了巴黎,他自然不老盯着她&hellip&hellip但朋友,您看我們這二十六年來的婚姻生活中,我從不曾和她有過任何沖突,從不曾有過任何口角&hellip&hellip當我想到這次不可避免的&hellip&hellip因為菠莉納兩天内就回來&hellip&hellip唉,不如不談這些。

    對了,您對文桑有何感想?摩納哥公爵,巡洋艦&hellip&hellip真糊塗!&hellip&hellip您沒有聽說嗎?&hellip&hellip是的,他正在亞速爾群島附近監督測量與捕魚。

    唉!對他,我倒真用不着關心!他自己已很能打出一條路來。

    &rdquo &ldquo他的健康?&rdquo &ldquo已完全恢複。

    像他那樣聰明的天資,我相信他的前途無量。

    巴薩房伯爵曾很坦白地對我說,文桑是他所遇到的人中很出色的一個。

    他竟說:最出色的一個&hellip&hellip但自然也應顧及别人的過于誇張&hellip&hellip&rdquo 用完午餐,他點上一支雪茄,又繼續說: &ldquo告訴您俄理維消息的他那位朋友究竟是誰,我可以知道嗎?不瞞您說我對我孩子們所來往的人一向特别注意。

    我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

    幸而他們的天性都愛和上流人為伍。

    您看,文桑和公爵,俄理維和巴薩房伯爵&hellip&hellip至于喬治,他已在烏爾加特找到一個小同學叫做亞達芒第的,而且這孩子不久要和他同進浮台爾&mdash雅善斯學校。

    這是一個很安靜的孩子,他父親是科西嘉上議院議員。

    但我舉一個例您就知道這事應如何謹慎。

    俄理維曾有一個朋友,他的家庭似乎是很不錯的,那人叫做裴奈爾·普羅費當第,我還得說明他父親是我的同事,是一個很出色的人,而且也是我所特别敬重的。

    但是&hellip&hellip(自然這是您我間所說的話)&hellip&hellip最近我聽說我那同事并不是他真正的父親,那孩子隻是頂他的姓!您看如何?&rdquo &ldquo和我談起俄理維的就正是這年輕的裴奈爾·普羅費當第,&rdquo我說。

     莫裡尼哀噴出大口的雪茄煙,他的雙眉豎得很高,這使他額上滿覆皺紋: &ldquo我希望俄理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