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德華日記:俄斯卡·莫裡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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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放寬一點。

    &rdquo &ldquo可是您剛才說,&rdquo我緊接着說,&ldquo這次把俄理維帶走并沒有得到您的同意。

    &rdquo &ldquo啊!得到我同意&hellip&hellip得到我同意!&rdquo他把鼻子伸在菜碟中說,&ldquo有時人們并不征求我的同意。

    可注意的是在家庭中,自然我所指的是最和睦的家庭,做主的往往并不是做丈夫的人。

    您還沒有結婚,您也許對這事實不感興趣&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對不起,&rdquo我笑着說,&ldquo我可是小說家。

    &rdquo &ldquo那麼您一定能注意到一般并不一定由于做男人的個性軟弱,所以才任他太太指揮。

    &rdquo 為使他歡心起見,我故意讓步說:&ldquo的确,有些男人,個性很強,權威很大,但一到家中就變得跟小綿羊一樣的帖服。

    &rdquo &ldquo您知道這是什麼緣故?&hellip&hellip&rdquo他接下去說,&ldquo十有九次如果做丈夫的對他太太讓步,那一定因為他有需要求人原諒的地方。

    朋友!一個有德性的女人處處占勢。

    做男人的一彎腰,她就跳在你的肩上了。

    唉!老朋友,做可憐的丈夫有時是讓人同情的。

    當我們年輕的時候,我們都希望有貞淑的太太,殊不知這點德性在我們自身要花上多少代價。

    &rdquo 臂節枕在桌上,雙手托着下颌,我凝視着莫裡尼哀。

    這位可憐蟲并不自覺他所訴說的屈膝地位倒和他脊骨很相稱。

    他不斷地擦着額上的汗,吃得很多,如說是食而知味,甯說是那種貪吃的人,而尤其像是賞識我們所要的那瓶勃艮第陳酒。

    覺得有人能聽他,理解他,而無疑更認為是同情他,他就高興得把什麼話都招認出來了。

     &ldquo以我做法官的經驗,&rdquo他繼續說,&ldquo我曾知道不少女人對她們丈夫都是口從心違的&hellip&hellip但當做丈夫的在别處另覓所歡,她們便又盛怒起來。

    &rdquo 站在法官的地位,他用過去式開始他的句子;但做丈夫的則用現在式接下去,其中無可否認地他顯露了真身。

    一面吃着菜,他又俨然地補充說: &ldquo人在自己胃口不好時總嫌别人吃得太多。

    &rdquo喝下一大口酒,又說,&ldquo老朋友,這就可以告訴您,何以做丈夫的在家庭中失去他的權威。

    &rdquo 我已很明白,我已發現,從他表面不相連貫的談吐中,他想把自己失檢的責任歸罪于他太太的德性。

    我不禁想起,像木偶似的這些支離不全的人們還不太懂得用自私去把自己容貌的各部分一一配合起來。

    一不小心,自己就散成碎片。

    他緘默了。

    我感到自己有發揮一點感想的必要,正像對一輛跑了相當路程的車子一樣,你想讓它再跑,就非給它加油不可。

    我就試探說: &ldquo幸而菠莉納是一個敏悟的女性。

    &rdquo 他回答一個&ldquo是&mdash&mdash的&rdquo,但拖長得令人難信,然後又說: &ldquo可是有好些事情她并不理解。

    您知道,一個女人不拘如何敏悟,總&hellip&hellip而且我承認在這事件中我自己也太不機警。

    最初是我自己先和她談及這樁小遭遇,那時我自信已早回頭,而故事也決不會再有下文,豈知故事仍未結束&hellip&hellip而菠莉納的猜疑也永無止境。

    這真是所謂作繭自縛。

    日後我就不能不托假,撒謊&hellip&hellip這就是舌頭長得太長的報應。

    您說有什麼辦法,我生性太信賴别人&hellip&hellip而菠莉納卻是一個最愛妒忌的人。

    您不能想象我曾費過多少心計。

    &rdquo &ldquo這事由來很久了嗎?&rdquo我問。

     &ldquo啊!幾乎已有五年;而我以為我已完全使她信服。

    哪知舊事又将重提!試想前天我一到家&hellip&hellip再來一瓶波馬特酒如何?&rdquo &ldquo我已很夠,請便!&rdquo &ldquo也許他們有小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