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愛德華日記:俄斯卡·莫裡尼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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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再能得到一些新的可靠的地域志時&mdash&mdash在這情況下,但隻能在這情況下,把所載的事實搜集起來,仔細相互比較,相互印證,我們才能再提及問題的全體,而作進一步的确切的探究。

    采取任何别種方法,那都隻是,根據兩三個簡單而籠統的概念作一迅速的鳥瞰而已。

    其結果,每将特殊的,個别的,例外的置諸不問&mdash&mdash換言之,也即忽略了問題中最有興趣之點。

     呂西安·費弗爾[1] 《大地與人類的進化》 回返巴黎,并不曾帶給他一點樂趣。

     福樓拜《情感教育》 愛德華日記 九月廿二日 酷熱;沉悶。

    早回巴黎一周。

     我的急性每每使我及時前往。

    如說因為熱心甯說由于好奇,以先睹為快。

    我永不能安息自己的渴念。

     帶波利去看他祖父。

    昨日莎弗洛尼斯加已事先去通知他,回來時告訴我拉貝魯斯夫人已進養老院。

    謝天謝地! 按過門鈴,我把那小東西留在扶梯口,因為覺得不參與他們的初次相見也許更為合适;我太怕老人的感恩。

    事後,曾問那小東西,但一無所得。

    重見莎弗洛尼斯加時,她對我說孩子也不曾告訴她什麼。

    按照事先約定,她是一小時以後去把他領回來的。

    給她開門的是一位女仆。

    莎弗洛尼斯加發現老人獨自坐在棋盤前,孩子則在屋子的另一端角落上發呆。

     拉貝魯斯頗顯狼狽地說: &ldquo真怪!起先他像很感興趣;但突然他就厭了。

    我怕這孩子缺少耐性&hellip&hellip&rdquo 把這一老一小留在一起太久實在是一種錯誤。

     九月廿七日 今晨,在奧德翁戲院圍廊下遇見莫裡尼哀。

    菠莉納與喬治後天才能回來。

    兩天來莫裡尼哀獨自在巴黎,設若他也和我同樣感到煩悶,那他見到我時所表露的欣喜也就不足為奇。

    我們便同坐在盧森堡公園中,等待午餐的時刻,因為我們約定一同去吃飯。

     莫裡尼哀對我談話時故作趣論,有時竟或失檢,無疑在他以為這是一個藝術家所愛聽的。

    同時也因為他想顯得自己還很年輕。

     &ldquo其實我本性是一個很熱情的人。

    &rdquo他先向我聲明說。

    我懂得他的意思是說:一個很好色的人。

    我報以微笑,正像聽到一個女人說她自己的大腿漂亮時别人對她所發的微笑一樣。

    這微笑中的意思是:&ldquo一定的,我自來就相信。

    &rdquo過去,我所見到的他,始終是一個法官,如今脫去長袍才現了原形。

     我等待着直到我們在福約飯館坐下時我才向他提及俄理維。

    我對他說我最近從他的一位同學那裡得到他的消息,才知道他和巴薩房伯爵正在科西嘉旅行。

     &ldquo是的,這是文桑的一位朋友,他願意把他帶去。

    因為俄理維在會考中的成績頂出色,她母親覺得不應打消他這股興緻&hellip&hellip這位巴薩房伯爵還是一位文學家。

    我想你總認識他。

    &rdquo 我并不隐瞞他我不很喜歡這人,而且也不喜歡他的作品。

     他反駁說:&ldquo你們同行間有時相互的批評總比較苛刻。

    我曾試讀他最近出版的小說,這書頗受有些批評家的贊譽。

    我并不發覺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您知道,在這方面,我是外行&hellip&hellip&rdquo 接着,由于我表示我怕巴薩房會對俄理維發生影響,他含混地補充說: &ldquo說實話,在我個人,我并不贊同他這次旅行。

    但同時不能不顧到這一層:做孩子們的到某一年齡,您就無法管束他們。

    自來如此,實也無可奈何。

    菠莉納,她和一切做母親的人一樣,還想緊跟着他們。

    有時我就對她說:&lsquo你使你那些孩子們讨厭。

    你不如順他們自己的意思做去。

    你愈追問他們,結果倒反使他們得了暗示去實行&hellip&hellip&rsquo在我,我認為孩子長大了,一味監視總是徒勞。

    重要的是,幼年教育時先給他們奠定一個良好的基礎。

    但尤其重要的,就看他們出身如何。

    老朋友,您看是不是,遺傳比一切都有關系。

    有些人根本無法補救,就是所謂的命定者。

    對這些人就不能不嚴格。

    至于那些天性善良的,那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