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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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發偏左,一發偏右。

    終于,一發炮彈打中了塔樓,又一發朝下,打中了塔基。

     “不錯,”謝爾皮林在心裡表示贊賞。

     團屬加農炮一直盯着坦克打,但因為距離還遠,即使有幾炮命中,也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

    隻有一輛坦克冒了煙。

    雖然現在已經測定了德軍炮火陣地的位置,正在向它射擊,但德軍的炮兵仍在繼續開火,朝我軍前沿猛打。

    他們也猜中了,在這裡的某個地方,既有我們的步兵隐蔽在掩體裡,也有坦克停駐着。

    他們想要摧毀這個阻力,為突圍創造條件,使尖刀部隊得以通過那條小路。

     “辛佐夫,”謝爾皮林拿下望遠鏡喊了一聲。

    “到吉普車那兒去跑一趟。

    傳達命令:叫他們不要再在那裡作一級戰鬥準備了,先隐蔽一下。

    要不然打來一發流彈,就報銷啦!但也不要跑得太遠,一等這裡局勢明朗,我們就回去!” “要不要用電台通知,司令同志?”辛佐夫問。

     “通知誰,通知什麼?戰鬥打響的事兒,已經報告過了。

    報告我們待在這裡,要求援救——目前還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這樣做!快跑一趟,立即返回。

    ” 謝爾皮林苦笑了一下,目送辛佐夫沿交通壕跑去。

    他自己也曾想到過,要不要用自己的電台再次同空軍聯系,但想了一想,又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看到德軍的坦克和強擊炮正在朝你壓上來,火炮正在朝你開火,你就要再次求援,就要催促強擊機快點飛到頭頂上來掩護你!”不,謝爾皮林不能容忍這種想法! 在前面,德軍的坦克和強擊炮越開越近了,但卻沒有打炮。

    要是在過去,他們老早就開始打炮了,在老遠的地方就趕緊打起炮來,想要使我們吓得發抖! 而現在,他們盡管讓炮兵在那兒打,而坦克和強擊炮則沒有開火,留下炮彈作近距離射擊之用。

    它們想在炮火掩護下爬近一點,再進行密集掃射,把我軍全部摧毀。

     在樹林裡隐蔽待命的我軍坦克也同樣沒有開炮,沒有暴露自己。

    我們也同樣沉住了氣,等待它們爬得更近一點。

     這時候,我們的炮兵正在全力以赴地猛轟德軍的陣地,有兩個營在打!第三個營暫時沒有動靜,但有兩個營在打!德國人的炮火減弱下來。

    可能是已經命中了他們的幾個炮兵連,也可能是他們正在被迫轉移陣地。

     “報告司令同志!” 謝爾皮林放下望遠鏡,朝走近身邊的加爾喬諾克轉過身來。

     加爾喬諾克報告說,現在炮兵用兩個營射擊德軍的炮火陣地,第三個營正在轉移。

    ——一師師長考慮到德軍在這場戰鬥中投入了大量技術裝備,已命令這個營迅速繞到坦克兵背後,在莫吉廖夫——博勃魯伊斯克公路上作好直接瞄準準備,以防德軍的部分坦克和自行火炮突破防線。

    火箭彈營正在奉命轉移,以便迎擊德軍的有生力量。

     “這麼說,他不相信你能擋住德國人羅?” 穿着皮上裝的加爾喬諾克微微聳了聳肩。

    他雖然自信能夠擋住德軍,但師長的調度也是正确的。

    别人處在他的地位時,可能會向司令解釋,說明自己能夠擋住敵人,但他并沒有那樣做,而是繼續報告說,今天拂曉前,兩個營已經對前面六百公尺的地界進行過試射,隻等德國人一靠近這個地界,炮兵就掉過頭來朝這個地方揍他們。

     “司令同志,”加爾喬諾克遲疑了半晌說。

    他的眼皮明顯地跳動了一下。

    很難想象在這樣一張臉上會跳動眼皮的,但眼皮顯然跳動了一下。

    看得出來,集團軍司令待在掩體裡,一直使他心神不定。

    “我們保證完成任務,但我還是請求您坐我的坦克到——一師指揮所去。

    師長也提出了這個請求!那裡什麼都很方便:也有通信設備,也可以看得見……”加爾喬諾克含含糊糊地補充說。

    他意識到自己說的不是真話,而且司令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看得見個屁!”謝爾皮林反駁說。

    “我不需要你的坦克,我有自己的裝甲運輸車。

    如果你們要逃跑,坦克開得一輛不剩,我也會找到車子坐的。

    如果你們不打算逃跑,我又幹嗎要離開這樣的戰鬥到别處去呢?你的掩體很好,你又答應完成任務,我幹嗎要離開你到别處去呢?有什麼必要呢?”謝爾皮林問。

    随後,他既嚴肅又鎮靜地補充說;“你應當知道,現在我是不能離開你這兒的。

    一等戰鬥轉得對你有利,我立即就走。

    你去幹你的事,不要管我!” “我想,我們對付得了,”加爾喬諾克說。

    “已經要求空軍支援,他們答應了。

    ” “樣樣都好,”謝爾皮林說。

    “就是一樣不好:剛才把我吓了一跳,我還沒有喝完湯呢。

    ” “是不是送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