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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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爾皮林看了看手表。

     “我們先把信件解決掉。

    ”他從桌子上拿起兩封信交給辛佐夫。

    “如果你在夜裡到達,不要去驚動人家,隻要向作戰處值班員報個到就行了,到早晨你再向紮哈羅夫和鮑依科他們兩位報告。

    要是他們問起我的情況,你可以把自己的印象告訴他們。

    ” 謝爾皮林嘴上說“可以”,但辛佐夫從他的語調裡感到,這恰恰是他的希望。

     “我在信裡寫了,再過三晝夜我就能回到部隊。

    你瞧,我今天一早就穿了這身衣服,約定了要去總參謀部,讓那兒了解我的情況。

    午飯後就得脫下來,換上療養院的病員服。

    在這兒,要是我們病員在拿到出院證以前就穿上制服的話,人家就會懷疑你打算溜走。

    曾經發生過這種偷偷溜走的情況。

    ” 謝爾皮林滿意地聳了聳肩膀,接着把粗大的手指插進腰帶,象士兵一樣檢查一下軍服是否來得整齊,然後在桌子旁邊坐下。

     “我有一件個人的事要跟你談談。

    請坐,伊萬,彼得羅維奇。

    ” 辛佐夫坐了下來。

    謝爾皮林自從把出院後的辛佐夫召回集團軍并把他安置在作戰處工作以來,很久沒有這樣對待他了。

     “我需要你,”謝爾皮林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作最後一次權衡,然後說。

     辛佐夫等着謝爾皮林說下去——需要就需要,但是需要他幹什麼呢? “昨天你在這兒時,我答應滿足你的請求,讓你回團部。

    可是等你走了以後,我就想:你反正要離開原來的崗位,是不是可以請你擔任另一個工作。

    我在這裡治病期間,我的兒媳婦再嫁了,嫁給了葉弗斯吉格涅耶夫。

    這下我多了一個親戚,卻丢了一個副官。

    等我們回到前線,我就放他走。

    昨天我正好想起了你,記得我們一起突圍的時候,你曾經當過我的副官。

    所以我就想讓你重操舊業。

    不過要取得你的同意。

    我想明确說明;我不會象某些人那樣把副官當勤務兵來使喚,我沒這種習慣。

    現在,如果你有問題,可以提出來。

    ” 事實上,謝爾皮林并不認為會有什麼問題。

    他覺得辛佐夫将會欣然同意當他的副官。

    仗打得越久,他就越相信,除了那些他認為沒用的蠢物以外,他的部下都是樂意在他手下服役的。

    這種想法已逐漸變成他的自信,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是自負,但是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辛佐夫壓根兒沒想到會要他當謝爾皮林的副官。

    但是,“我需要你”這句話使他感到沒有權利拒絕謝爾皮林的這個建議,因為沒有謝爾皮林的幫助,他早先恐怕根本就回不了集團軍。

    說“不願意”是不行的,而其他問題以後還可以考慮。

     “如果對您合适的話,我沒問題。

    ” “那就謝謝啦。

    ”謝爾皮林認為問題已經到此解決,不過他想起了辛佐夫昨天的請求,為了問心無愧起見,又補充說;“如果你以後感到這個職務不稱心,你就告訴我。

    我不強留你。

    等我另外找到一個,就放你走。

    ” “另外找到一個……如果我給你幹得好,你不會另外去找。

    如果我自己都感到幹不好,那又何必去幹呢?”辛佐夫暗自思忖。

     “咱們走着瞧吧”,這句話是不能講的,可是回答别的話他又不願意。

     一種出奇的淡漠心情依然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