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一○ 黎伽寄×××

充當漂亮女子這個角色，比一般所想象的要嚴肅得多：早晨起來梳妝，前後左右圍繞着仆役，世上嚴重的事實無過于此。三軍統帥布置右翼或後備隊，所用的注意力不比漂亮女子貼&ldquo蒼蠅&rdquo[1]的注意力大，&ldquo蒼蠅&rdquo可能貼不對地方，但是她希望或預見&ldquo蒼蠅&rdquo的成功。

    為了不斷地調解兩個情敵的利害沖突，為了顯出在兩人之間并不偏袒，同時卻又分别和這一個以及那一個交往，給他們兩人許多值得抱怨的理由，同時還要從中調解，這一切使漂亮的女子精神上多麼為難，同時需要多麼大的注意力！

    接連舉行遊樂和集會，不斷地重新舉行，并且預防可能發生掃興的意外事件，這是艱巨的工作！

    此外，最大的困難并不在如何消遣，而在裝出興高采烈的樣子。你不妨盡量使她們厭倦，隻要别人看不出她們的厭倦，以為她們在享樂，她們一定原諒你。

    前幾天，我參加了幾個婦女組織的一次野外晚餐。路上，她們已經不停地說：&ldquo至少得讓我們玩個痛快。&rdquo

    我們發現大家配合得頗不恰當，因而顯得相當嚴肅。有一個婦人說：&ldquo必須承認，我們玩得很高興，今天在巴黎，沒有一個集會比我們更愉快的了。&rdquo由于我逐漸厭倦，一個婦人搖我一下，對我說：&ldquo喂！我們不是興緻很好嗎？&rdquo&ldquo對&hellip&hellip&rdquo我一邊打呵欠，一邊回答她說，&ldquo我想我笑得太多，快笑死了。&rdquo可是，無論怎麼說，愁悶還是占上風。至于我，我感覺一個接一個的呵欠把我引導到昏昏沉沉的睡眠中，結束了我所有的樂趣。

    一七一八年，穆哈蘭月十一日，于巴黎。

    ***

    [1]見第一二九頁注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