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四十 郁斯貝克寄伊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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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士麥那)

    一個大人物死了之後,人們聚集在禮拜堂内,有人緻追悼詞贊揚死者。但在演說中,關于死者的功德,很難作正确的評斷。

    我很想禁止喪儀,因為替人灑幾滴眼淚,應當在那人出生的時候,而不該在他逝世的那天。對于行将死亡的人,在他彌留的時候,鋪陳一切儀式,擺出一套陰慘的排場,[1]即便家人的悲泣,朋友的哀痛,除了向臨危者誇張地表示,他這一死将造成何等損失,此外又有什麼用處?

    我們盲目到這地步,以緻不知道何時應當悲痛,何時應該高興:我們悲,幾乎永遠是假悲;我們樂,幾乎永遠是假樂。

    我見那莫卧兒[2]蠢頭蠢腦,每年坐在大盤秤上,像公牛似的讓人稱他的體重;我看見人民因為這位王爺日益笨重而高興,也就是說他日漸失卻統治能力&mdash&mdash當我看見這些情形時,伊邦,我對于人類的荒唐覺得可憐。

    一七一三年,賴哲蔔月二十日,于巴黎。

    ***

    [1]西俗,在人将斷氣時,點燃素燭,放在床前;如系教徒,則去請教士,來替将死者作最後忏悔。

    [2]莫卧兒,古時印度斯坦北部某國國王。關于這逸聞,作者顯然受到一六八二年在法國出版的《土耳其、波斯、印度,六次旅行記》的影響,此書作者是達維尼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