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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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行為!他們全都吃驚,憤怒&hellip&hellip可是難道我要向您,向他們,或者向他們中間任何一個人要求什麼嗎?難道我會重視他們的意見嗎?難道你們家的面包是好吃的嗎?什麼樣的窮苦都要比你們家的富貴好!我跟你們一家人的中間不是隔着一個什麼東西、什麼東西也遮蓋不住的無底深淵嗎?難道您&mdash&mdash您也是一個聰明人&mdash&mdash您就看不出這個嗎?要是您對我懷着痛恨的感情,難道您就不明白我對您懷着什麼樣的感情嗎?那是太明顯的了,我用不着講出來。

    &rdquo &ldquoSortez,sortez,vousdis-je&hellip&hellip[47]&rdquo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接連地說,她不住地頓着她那雙漂亮的、瘦小的小腳。

     瑪麗安娜朝着門走了幾步。

     &ldquo我馬上就要離開您了;可是您知道什麼嗎,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據說連拉舍爾在拉辛的《巴雅澤》[48]裡面講的&lsquoSortez!&rsquo效果也不好,&mdash&mdash更不用說您了!我還有一句話要說,您剛才不是講過什麼&hellip&hellipJesuisunehonnêtefemme,jel&rsquoaiétéetleseraitoujours[49]嗎?您想想看:我相信我比您清白得多!再見吧!&rdquo 瑪麗安娜急急地走出去了,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想叫,她想哭&hellip&hellip可是要叫什麼&mdash&mdash她卻不知道;而且眼淚也不聽她的話。

     她隻是拿手絹兒來搧着,可是手絹兒散發出來的香氣越發刺激她的神經。

    她覺得不幸,她讓人侮辱了&hellip&hellip她承認她剛才聽見的那番話裡面也有一點兒真實。

    不過别人怎麼能夠這樣不公平地判斷她呢?&ldquo我真是這樣一個壞女人嗎?&rdquo她想道,她照照她對面兩扇窗中間挂的那面鏡子。

    鏡子裡映出一張嬌美的臉,帶了一點兒心緒不甯的樣子,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不過仍然是一張很可愛的臉,和一對很漂亮的、柔和的、天鵝絨一般的眼睛&hellip&hellip&ldquo我?我是壞女人?&rdquo她又想道&hellip&hellip&ldquo會有這樣的眼睛?&rdquo 可是在這個時候她的丈夫走了進來,她又用手絹兒蓋住她的臉。

     &ldquo你怎麼啦?&rdquo他關心地問道,&ldquo瓦裡娅,你怎麼啦?&rdquo(他給她起了這個小名,不過他平日并不這樣叫她,隻有在鄉下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講私話的時候,他才叫這個小名。

    ) 她起初不講什麼,隻說并沒有事情,可是後來她很嬌媚、很動人地在椅子上轉過身來,用兩隻胳膊摟住他的肩頭(他站在她面前朝着她彎下身子),把她的臉藏在他的背心的開襟裡,把一切都對他講了。

    她盡力不用花言巧語,也沒有别的用意,&mdash&mdash她即使不曾原諒瑪麗安娜,至少也想做到替瑪麗安娜講幾句公道話,她把一切過錯都推到她(瑪麗安娜)的年輕、她的熱情的個性、她幼小時候沒有受到良好教育等等上面;她同時也多多少少(也沒有别的用意)責備自己幾句。

    &ldquo倘使這是我的女兒,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我一定會好好地管她的!&rdquo西皮亞金體諒地、同情地&mdash&mdash而且嚴肅地聽完她的話。

    她沒有把胳膊從他的肩頭拿下來、沒有把頭移開的時候,他一直彎着他的身子;他叫她做天使,親她的前額,并且說他現在明白了他作為一家之主應當采取什麼樣的行動,便走出去了,他這個時候的神氣,好像是一個通達人情而精力充沛的人,準備去執行某種雖然不愉快卻又無法躲避的職責似的&hellip&hellip 午飯後,八點鐘光景涅日丹諾夫坐在他的屋子裡給他的朋友西林寫信。

     親愛的弗拉基米爾,我現在給你寫信,是在我一生中一個重大變化的時候。

    我給這一家辭退了。

    我要走了。

    但這并不算一回事。

    我不是一個人走的。

    我以前在信裡對你講過的那個姑娘要跟我一塊兒走。

    我們的命運相同,我們的信仰一緻,我們的目的一緻,總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