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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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小冊子，同他的妻子談論索洛明。
他告訴她，他寫信給索洛明的目的，确實是想使那個人脫離商人的工廠，到他這兒來，因為他的工廠的情形太糟，需要徹底的改革！雖然他自己在信裡向索洛明提過請他擇定日期，可是西皮亞金連想也沒有想到索洛明會不肯來或者改期來。
&ldquo可是你知道，我們的是造紙廠，不是紡紗廠呢。
&rdquo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說。
&ldquo都是一樣，親愛的：那兒有機器，這兒也有機器&hellip&hellip而且他是&mdash&mdash一個工程師。
&rdquo &ldquo可是他也許是一個專家呢！&rdquo &ldquo親愛的，第一&mdash&mdash在俄國并沒有專家；第二&mdash&mdash我已經說過他是工程師。
&rdquo 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微笑了。
&ldquo你瞧，親愛的；你在年輕人那兒已經碰了一次釘子；你當心不要犯第二次錯誤。
&rdquo &ldquo你是說涅日丹諾夫嗎？可是我覺得我的目的是達到了的。
他教科利亞念書，倒是一個很好的教師。
而且，你知道，nonbisinidem！原諒我的學究氣&hellip&hellip這句話的意思是：事情不會重複的。
&rdquo &ldquo你以為不嗎？可是我卻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重複的&hellip&hellip特别是非常自然的事&hellip&hellip而且特别是在年輕人的中間。
&rdquo &ldquoQuevoulez-vousdire？[4]&rdquo西皮亞金問道，他用平穩的姿勢把小冊子扔在桌子上。
&ldquoOuvrezlesyeux&mdash&mdashetvousverrez！[5]&rdquo西皮亞金娜答道；不用說，他們用法語交談，相互總是使用&ldquo您&rdquo這個稱呼。
&ldquo哼！&rdquo西皮亞金說，&ldquo你是指那個大學生嗎？&rdquo &ldquo指那位大學生先生。
&rdquo &ldquo哼！難道他在這兒做了&hellip&hellip（他的手在額頭近處摩了一下）&hellip&hellip什麼事情嗎？嗯？&rdquo &ldquo睜開你的眼睛！&rdquo &ldquo瑪麗安娜嗎？嗯？&rdquo（第二個&ldquo嗯&rdquo字比第一個帶了更多的鼻音。
） &ldquo我告訴你，睜開你的眼睛！&rdquo 西皮亞金皺了皺眉。
&ldquo好吧，我們以後再來細談這樁事情。
現在我隻想談一件事。
這個索洛明在我們這兒也許會感到拘束&hellip&hellip這是很自然的事，他不慣交際。
因此我們要好好接待他&hellip&hellip不要把他吓唬了。
我不是在說你，你是我的真正的珠寶，隻要你高興，一轉眼就可以叫人拜倒的。
J&rsquoensaisquelquechose，madame！[6]我是在講别人；譬如我們那位&hellip&hellip&rdquo 他指着放在格子架上的一頂時髦的灰色帽子；那是卡洛梅伊采夫先生的，他這天清早就到阿爾查諾耶莊來了。
&ldquo你知道，Ilesttrèscassant；[7]他非常瞧不起老百姓，這件事我極&hellip&hellip不贊成！我這一晌來注意到他喜歡發脾氣，喜歡挑剔。
他那件小事，（西皮亞金不明确地随便朝着一個方向點了點頭&hellip&hellip可是他的妻子明白他的意思。
）&mdash&mdash沒有成功嗎？嗯？&rdquo &ldquo我跟你再說一遍：睜開你的眼睛！&rdquo 西皮亞金稍微擡起了身子。
&ldquo嗯？（這個&ldquo嗯&rdquo字含着一種完全不同的意義，并且是用一種不同的&hellip&hellip低得多的聲調發出來的。
）原來如此！難道過去我的眼睛還睜得不夠大！&rdquo &ldquo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說到你那個年輕人，隻要他今天肯來，&mdash&mdash你也用不着擔心；我總會盡量小心招待的。
&rdquo 然而事實怎樣呢？其實是用不着小心的。
索洛明一點兒也不感到拘束，也完全沒有給吓唬着。
仆人通報他到了的時候，西皮亞金馬上站起來，大聲吩咐着，聲音高得在穿堂裡也聽得見：&ldquo請他進來，當然，請他進來！&rdquo便走到客廳門口，站在門前等着。
索洛明剛跨過門檻，幾乎撞到西皮亞金的身上，西皮亞金把兩隻手都伸給他，親切地笑起來，搖着頭，殷勤地說：&ldqu
他告訴她，他寫信給索洛明的目的，确實是想使那個人脫離商人的工廠，到他這兒來，因為他的工廠的情形太糟，需要徹底的改革！雖然他自己在信裡向索洛明提過請他擇定日期，可是西皮亞金連想也沒有想到索洛明會不肯來或者改期來。
&ldquo可是你知道，我們的是造紙廠，不是紡紗廠呢。
&rdquo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說。
&ldquo都是一樣，親愛的：那兒有機器，這兒也有機器&hellip&hellip而且他是&mdash&mdash一個工程師。
&rdquo &ldquo可是他也許是一個專家呢！&rdquo &ldquo親愛的，第一&mdash&mdash在俄國并沒有專家；第二&mdash&mdash我已經說過他是工程師。
&rdquo 瓦連京娜·米哈伊洛夫娜微笑了。
&ldquo你瞧，親愛的；你在年輕人那兒已經碰了一次釘子；你當心不要犯第二次錯誤。
&rdquo &ldquo你是說涅日丹諾夫嗎？可是我覺得我的目的是達到了的。
他教科利亞念書，倒是一個很好的教師。
而且，你知道，nonbisinidem！原諒我的學究氣&hellip&hellip這句話的意思是：事情不會重複的。
&rdquo &ldquo你以為不嗎？可是我卻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事都是重複的&hellip&hellip特别是非常自然的事&hellip&hellip而且特别是在年輕人的中間。
&rdquo &ldquoQuevoulez-vousdire？[4]&rdquo西皮亞金問道，他用平穩的姿勢把小冊子扔在桌子上。
&ldquoOuvrezlesyeux&mdash&mdashetvousverrez！[5]&rdquo西皮亞金娜答道；不用說，他們用法語交談，相互總是使用&ldquo您&rdquo這個稱呼。
&ldquo哼！&rdquo西皮亞金說，&ldquo你是指那個大學生嗎？&rdquo &ldquo指那位大學生先生。
&rdquo &ldquo哼！難道他在這兒做了&hellip&hellip（他的手在額頭近處摩了一下）&hellip&hellip什麼事情嗎？嗯？&rdquo &ldquo睜開你的眼睛！&rdquo &ldquo瑪麗安娜嗎？嗯？&rdquo（第二個&ldquo嗯&rdquo字比第一個帶了更多的鼻音。
） &ldquo我告訴你，睜開你的眼睛！&rdquo 西皮亞金皺了皺眉。
&ldquo好吧，我們以後再來細談這樁事情。
現在我隻想談一件事。
這個索洛明在我們這兒也許會感到拘束&hellip&hellip這是很自然的事，他不慣交際。
因此我們要好好接待他&hellip&hellip不要把他吓唬了。
我不是在說你，你是我的真正的珠寶，隻要你高興，一轉眼就可以叫人拜倒的。
J&rsquoensaisquelquechose，madame！[6]我是在講别人；譬如我們那位&hellip&hellip&rdquo 他指着放在格子架上的一頂時髦的灰色帽子；那是卡洛梅伊采夫先生的，他這天清早就到阿爾查諾耶莊來了。
&ldquo你知道，Ilesttrèscassant；[7]他非常瞧不起老百姓，這件事我極&hellip&hellip不贊成！我這一晌來注意到他喜歡發脾氣，喜歡挑剔。
他那件小事，（西皮亞金不明确地随便朝着一個方向點了點頭&hellip&hellip可是他的妻子明白他的意思。
）&mdash&mdash沒有成功嗎？嗯？&rdquo &ldquo我跟你再說一遍：睜開你的眼睛！&rdquo 西皮亞金稍微擡起了身子。
&ldquo嗯？（這個&ldquo嗯&rdquo字含着一種完全不同的意義，并且是用一種不同的&hellip&hellip低得多的聲調發出來的。
）原來如此！難道過去我的眼睛還睜得不夠大！&rdquo &ldquo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說到你那個年輕人，隻要他今天肯來，&mdash&mdash你也用不着擔心；我總會盡量小心招待的。
&rdquo 然而事實怎樣呢？其實是用不着小心的。
索洛明一點兒也不感到拘束，也完全沒有給吓唬着。
仆人通報他到了的時候，西皮亞金馬上站起來，大聲吩咐着，聲音高得在穿堂裡也聽得見：&ldquo請他進來，當然，請他進來！&rdquo便走到客廳門口，站在門前等着。
索洛明剛跨過門檻，幾乎撞到西皮亞金的身上，西皮亞金把兩隻手都伸給他，親切地笑起來，搖着頭，殷勤地說：&l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