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戰栗與貞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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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挑剔的年長者表演豔舞&mdash&mdash穿過兩個洞孔，看到罪犯的眼睛，天堂裡的罪犯。
我眼睛看着這一切，腳步不停地往前走，手裡拎着包，包裡裝有酒瓶，我扭了下身子，一邊走着一邊朝幾個妓女别扭地看了幾眼，她們從門口對我發出一如既往的嘲笑和咒罵&mdash&mdash我餓死了，我開始吃埃爾·印第奧給我的三明治，當初他給我的時候，我試圖拒絕，想留給貓吃，但埃爾·印第奧堅持把它作為禮物送給我，因此，當我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我把手舉在胸前，輕輕地拿着三明治&mdash&mdash看見三明治，我就開吃了&mdash&mdash吃完三明治，當我跑步經過任何朝我喊&ldquo年輕人&rdquo的小攤的時候，都會購買各種各樣的墨西哥夾肉餅&mdash&mdash我買了惡臭的肝髒香腸，切成碎片，和黑白色的洋蔥拌在一起，在翻過來的烤架上噼啪作響，在油中冒着熱氣&mdash&mdash我大口吞食辛辣食物、辣番茄醬，結果就像吞了整整一口的火焰，沿着街道狂奔&mdash&mdash即使如此，我又買了一份，接着又買了兩份牛肉，在木闆上剁成肉末，好像是牛頭肉和其他的肉，有點沙子，有點脆骨，整個髒兮兮地攪拌在一起，堆放在髒兮兮的玉米餅上面，就着鹽、洋蔥和綠葉吃下去&mdash&mdash純屬運氣&mdash&mdash如果你碰到一個好的攤點的話，你能吃到美味的三明治&mdash&mdash這些攤點依次标着1、2、3的牌子，沿着街道排成半英裡長的一排，籠罩在燭光、昏暗的燈泡和奇形怪狀的燈籠慘淡的光線中，這是整個墨西哥的波希米亞式的冒險，發生在由石頭、蠟燭和迷霧組成的巨大的戶外夜間高原上&mdash&mdash我經過加裡波第廣場，對警察來說這是事故多發地點，狹窄的街道上，奇奇怪怪的人群圍繞着安靜的音樂家，稍後點你才能在街區附近聽到短号的聲音&mdash&mdash大點的酒吧裡傳來馬林巴琴演奏的聲音&mdash&mdash富人、窮人，戴着寬檐帽，混雜在一起&mdash&mdash從彈簧門中走出來，吐掉煙頭，碩大的手掌拍打着腹部，就像他們即将跳入冰冷的河流&mdash&mdash内疚&mdash&mdash小街上熄火的公交車歪歪扭扭地停放在泥沼中，黑暗中妓女的黃色衣服閃閃發亮，倚牆靠着衆多熱愛墨西哥夜晚的戀人&mdash&mdash漂亮的女孩走過去，各種年齡，所有的這一切人生喜劇，我頻頻回頭觀看她們，她們實在太漂亮了，令人難以忍受&hellip&hellip 我在郵局向右轉，穿過華雷斯的低窪地和沉落在附近的美術宮殿&mdash&mdash把自己領到聖胡安利特蘭，然後步行了十五個街區，快速地穿過美食區，這裡在制作甜點，他們從油乎乎的籃子裡拿出新出鍋熱乎乎的油炸面圈，切碎了，加上辣椒、鹽和黃油給你吃，你一邊大嚼這些食品，一邊穿越秘魯之夜，周圍人行道上滿是敵人&mdash&mdash形形色色的幫派聚集在一起，興高采烈的頭頭們對領導幫派興緻甚高，頭戴奇形怪狀的斯堪的納維亞羊毛滑雪帽，穿着上衣過膝、寬肩、褲筒肥大而褲口狹窄的組特裝，留着墨西哥流氓少年發型&mdash&mdash有一天我在水溝裡見到過一個少年幫派，他們的頭目打扮成一個小醜（頭上套着尼龍長襪），眼睛周圍塗着圓圈，更小些的孩子模仿他，企圖收拾出一套相似的小醜行頭，灰色的和黑色的眼睛上畫着白色的圓圈，就像大型跑馬場的旗子一樣，這個由匹諾曹們（和熱内）組成的小小的幫派在街道邊上做着自己的一些勾當，一個大點的男孩在逗小醜老大取樂：&ldquo你在這兒扮什麼小醜，小醜老大？&mdash&mdash任何地方都沒有天堂？&rdquo&ldquo沒有小醜老大的聖誕老人，瘋孩子。
&rdquo&mdash&mdash其他一些準嬉皮士隐藏在夜總會酒吧前面，酒吧裡傳來臭味和噪音，我快步走過，隻是快速地用沃爾特·惠特曼的眼神看了周圍一眼&mdash&mdash雨越下越大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拖着酸痛的雙腿穿越濃密的雨霧，不可能也沒刻意去打一輛出租車，威士忌和嗎啡讓我沉着冷靜，雖然毒品讓我有點惡心。
涅槃沒有次數，因此不可能出現&ldquo無數&rdquo這樣的字樣，但聖胡安利特蘭的人群的确像是無數的&mdash&mdash我說&ldquo把從這兒到無盡天空盡頭（那裡已經沒有天空了）的所有苦難進行計數，看看你能夠得到一個怎麼樣的數字，是否足以讓小城市、中城市、大城市的肉聯廠的死魂靈的老闆動容，所有的人都生活在苦難中，所有的人生來就是要死的，在無法估量的天空之下，在淩晨兩點鐘的大街上，人們已經在忙忙碌碌&rdquo&mdash&mdash它們無邊無際的巨大，從月球上把墨西哥高原清除出去&mdash&mdash雖活将死，有時候我在特哈多區的屋頂上聽到那首悲傷的關于生死的歌曲，屋頂的房間，點着蠟燭，等待我的涅槃或我的特麗絲苔莎&mdash&mdash但兩者都沒有到來，中午時分我聽見金屬收音機在播放《鴿子》，音樂從樓窗的縫隙裡傳了進來&mdash&mdash隔壁瘋狂的小子在唱歌，夢正在展開，音樂如此悲傷，法國喇叭在疼痛，小提琴發出高亢的哭訴聲，印第安西班牙廣播員發出叽裡呱啦的聲音。
雖生将死，我們在世界的這個層面上等待着，而到了天堂，一切都是金色的未封上的糖果，打開我的門&mdash&mdash《金剛經》是天空。
我醉醺醺、慘兮兮、困難異常地往前走，踮着腳，小心翼翼地走在危機重重的人行道上，人行道上由于傾倒的菜油而滑膩不堪，這些特萬特佩克綠色的人行道上，布滿了各種肉眼雖然看不見，但數量龐大的生物&mdash&mdash我的頭發裡隐藏着死去的女人，遊走在三明治和椅子下面&mdash&mdash&ldquo你們都是瘋子！&rdquo我用英語朝人群喊道，&ldquo在這個由摩揭陀的操縱木偶人、誘惑佛祖的摩羅所控制的永恒的鐘樓裡，你們永遠都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一群瘋子&hellip&hellip你們像老鷹你們像獵犬你們四處購買&mdash&mdash你們穩妥行事你們垂頭喪氣你們滿口謊言&mdash&mdash你們這些可憐的家夥灌滿了黃湯從夜間大街上一擁而出，卻不知道上帝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rdquo&ldquo包括你們的死亡。
&rdquo&ldquo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那些難以計數的也不是他們，一個非數字的自我是不存在的。
&rdquo 我在人類的腳下祈禱，等待着，作為他們。
作為他們？作為人類？作為他？根本就沒有他。
隻有難以言說的神聖的單詞。
其實也不是一個單詞，而是一個神秘。
在神秘的腳下，一個世界同另外一個世界被光之劍分開。
今晚酒吧遊戲的勝利者們走到室外，在露天的雨霧中喋喋不休，在大馬路上把棒球帽扔向人群，顯示他們的準頭多好啊，人群無動于衷地繼續前行，因為他們是孩子，而不是失足青年。
他們把帽檐尖尖的棒球帽低低地罩在臉上，在細雨中，輕彈手套，心裡尋思：&ldquo我是不是在第五局中表現很差勁？我是不是在第七局中靠擊打彌補回來了？&rdquo 聖胡安利特蘭盡頭有最後幾個酒吧，然後就是遭到破壞的迷霧，扔滿破磚坯的田野，沒有流浪漢藏匿其中，周圍都是樹木、高爾基、潮濕、下水道、水坑，街上的水渠有五英尺深，底部積着水&mdash&mdash住宅樓在臨近城市燈光的映照下像鋪了一層粉末&mdash&mdash我看到最後幾家酒吧的大門，穿着金光閃閃的蕾絲花邊的女人們從門後閃過，我能夠看到和感受到，就像我親身飛入其中，又好像飛翔的鳥兒扭頭飛走。
門廊上的孩子們穿着混混服裝，樂隊在酒吧裡發出恰恰恰的悲号，每個人的膝蓋在撞擊、在彎曲，他們随着瘋狂的音樂在發狂在嚎叫，整個酒吧都在搖擺，完了，如果一個美國黑人此時和我走在一起的話，他會說：&ldquo這些貓完全沉醉在真正的嬉皮舞中，他們整天就這樣胡混，他們就這樣嚎叫，他們所有的時間就在碰撞而又碰撞，就是為了那點面包，就是為了那個姑娘，他們堵在門口，精通此道，夥計，所有的人都在嚎叫&mdash&mdash你知道嗎？他們不知道何時停下來。
就像歐瑪爾·海亞姆，我想知道葡萄酒商在買什麼，他們買的僅僅有他們出售的一半美味。
&rdquo（我的孩子埃爾·達姆雷特。
） 我離開最後幾家酒吧，雨的确下大了，我盡可能快走，闖進一個大水坑，從中跳出來，全身都濕透了，又跳進去，然後穿過水坑&mdash&mdash嗎啡使我無法感受到潮濕，我的肌膚和四肢都已經麻木了，就像一個小孩，在冬天滑冰的時候，掉進了水裡，他夾着滑冰鞋跑步回家，這樣他就不會感冒，我堅持不懈地在這場泛美洲的大雨中穿行，頭頂上傳來泛美航空班機的巨大轟鳴聲，它正前往墨西哥城機場降落，搭載着自紐約來尋找完全不同夢想的乘客。
我擡起頭，穿過雨霧，看到飛機尾翼上的閃爍的燈光&mdash&mdash你不可能發現我降落在大城市，我所能夠做的就是随便找個座位，一路搖搖晃晃，讓飛機駕駛員帶着我們，娴熟地以巨大的沖力，降落在老印第安城貧民區的雜貨鋪邊上&mdash&mdash什麼？這些無賴們褲兜裡揣着手槍，在我濕漉漉的骨頭上亂摸，尋找金子制品，然後無賴們知道你的斤兩了。
我甯願走路，也不願乘坐飛機，我可以面朝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死去&mdash&mdash胳膊底下夾着一個西瓜。
怎麼樣？ 我精神煥發地出現在奧裡薩巴大街，（之前我冒着大雨摸黑穿越了墨西哥電影院附近巨大而泥濘的公園和凄慘的以凄慘的奧夫雷貢将軍命名的電車街道，奧夫雷貢将軍母親的頭發上别着玫瑰花&mdash&mdash）奧裡薩巴大街上有一個綠地公園，公園裡有一個很棒的噴泉和池塘，公園附近是一個環形車道，旁邊是居民區，石頭、玻璃和老栅欄共同構成了美妙絕倫的景色，月色朦胧之際，這一切就像一幅迷人而又莊嚴的畫卷展現在你的眼前，其中糅合了西班牙内花園所具有的魅力，以舒适家居為目的的建築往往具有這種花園。
安達盧西亞人目标很明确。
淩晨兩點，噴泉不會噴水，然而在這驅人前行的大雨中，噴泉顯得好像必須噴點水一樣，我的火車駛過那裡，經過地下軌道上那些粉紅色的閃閃發光的開關，就像三十五街區之外的市區小妓女街上的警察一樣。
糟糕的雨夜終于趕上了我&mdash&mdash我的頭發滴着水，我的鞋子往外冒水&mdash&mdash但我穿着夾克，夾克外側已經濕透了&mdash&mdash但真正令人讨厭的是雨&mdash&mdash&ldquo我為什麼要從裡奇蒙德銀行把它買回來&rdquo，之後我在一個小孩經常做的夢中這樣告訴諸位英雄。
我跑步回家，經過面包房，他們在淩晨兩點不會再做深夜的油炸面圈，那種麻花狀的圈餅，上面澆上糖漿，從面包房的窗戶上賣給你，兩分錢一個，如果是我小時候的話，我會買整整一籃子&mdash&mdash面包房現在關門了，現在大雨中的墨西哥城的夜晚，沒有玫瑰，沒有新鮮的熱乎乎的油炸面圈，真是糟透了。
我穿過最後的一條街，放慢腳步，放松一下，喘口氣，肌肉酸痛，有點站不穩，現在我就可以走進屋内，無論死活，先像一個白色天使一樣大睡一覺。
但我的門是鎖上的，我說的是臨街的門，我沒有門上的鑰匙，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我站在那裡，在雨中全身滴水，沒有地方躲雨，沒有地方睡覺&mdash&mdash我看見老布爾·蓋恩斯的窗戶還亮着燈，我走過去，驚異地朝裡看，但隻是看見他金色的窗簾，我想：如果我不能進入我自己的房間，那麼我可以敲布爾的窗戶，在他的安樂椅裡睡上一夜。
我就這樣做了，敲了窗戶，他從大約住了二十人的黑乎乎的樓裡走出來，穿着睡衣，冒着雨穿過樓和門之間的一點點空間&mdash&mdash他走過來，打開鐵門。
我跟在他身後進入房間&mdash&mdash&ldquo我進不了我的房間。
&rdquo我說&mdash&mdash他想知道特麗絲苔莎說過什麼關于明天的話，什麼時候從黑市上、紅市上、印第安的市上再搞些貨&mdash&mdash因此我與老布爾在一起，待在他的房間裡，在房間裡睡覺是不會有問題的&mdash&mdash&ldquo明天早上八點街門開了我就離開，&rdquo我補充道，然後突然決定裹着單薄的被單蜷在地闆上睡覺，我也立刻這樣做了，就像柔軟的羊毛床一樣，我躺在那裡這樣想，兩腿酸痛，衣服有點潮濕（我現在裹在老布爾的大毛巾袍子裡，活脫脫一個在土耳其浴室洗澡的鬼魂），雨中的全部旅途都結束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躺在地闆上做夢。
我蜷起身子，開始睡覺。
在這樣的午夜時分，黃色的小燈泡亮着，外邊大雨傾盆，老布爾·蓋恩斯把百葉窗緊緊地關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我在這樣一個房間裡幾乎無法呼吸，他在咳嗽：&ldquo喀&mdash&mdash呵！&rdquo完全就是幹咳，像某種抗議，又好像高呼醒來吧！&mdash&mdash他躺在那兒，孱弱、憔悴、鼻子很長，英俊裡透着怪異，頭發灰白，單薄、邋裡邋遢，一個被遺棄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度過了二十二個春秋（&ldquo靈魂與城市的學徒&rdquo，他這樣稱呼自己），被嗎啡徹底毀掉了身子，變得羸弱不堪&mdash&mdash然而他似乎具有這個世上所有的勇氣。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咀嚼糖果，我躺在那裡，醒過來，意識到老布爾半夜三更在大聲地吃糖果&mdash&mdash我的夢境中充斥着這種聲音&mdash&mdash我感到很煩，焦急地朝四周看，看見他一個接一個地大嚼糖果，淩晨四點的時候在床上大嚼糖果，這是多麼荒誕的一件事情&mdash&mdash然後在四點半的時候，他起床了，在勺子裡煮了幾膠囊的嗎啡，你看着他，把嗎啡吸進針管，然後注射進身體，愉悅地舔着舌頭，把唾沫吐在勺子黑黝黝的底部，然後用一張紙把它擦幹淨，他把它切切實實擦得很幹淨，拭去了上面的一小撮灰燼&mdash&mdash然後他又躺回到床上，感受着嗎啡，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裡，他感到肌肉有劇烈的疼痛，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時間，他覺得沒事兒了&mdash&mdash如果還不行的話，他就在抽屜裡四處亂翻，又一次把我吵醒，他在尋找鎮靜劑&mdash&mdash&ldquo這樣他就可以睡着了&rdquo。
這樣我也能夠睡着了。
但還是不能。
很快他又想要來點别的什麼，他起來打開抽屜，取出一罐可待因藥片，數出十粒，用他破舊的杯子裡盛着的冷咖啡沖服了，他的杯子就放在床邊的椅子上&mdash&mdash他就這樣在夜裡熬着，亮着燈，又抽了幾支煙&mdash&mdash黎明時分，他睡着了&mdash&mdash在床上思考了一陣以後，我在九點或八點或七點起來了，快速地穿上我濕漉漉的衣服，想立刻跑上樓去，沖向我暖和的床和衣服&mdash&mdash老布爾在睡覺，他終于達到了那個境界，涅槃，他在打呼噜，他安穩了，我不想叫醒他，但他必須用他的門栓和滑扣從裡面把門鎖上&mdash&mdash外面灰蒙蒙的，雨在黎明時分傾瀉一陣後終于停下來了。
墨西哥城西北部整整四萬戶家庭在這場暴雨中遭了災。
老布爾用他床頭的針頭、白粉、棉球、針管和全套設備遠離了這場水災和暴雨&mdash&mdash&ldquo當你有了嗎啡以後，你什麼都不需要了，我的孩子，&rdquo他在白天對我說，他收拾得整整齊齊，端坐在安樂椅裡，拿着報紙，一副快樂健康的形象&mdash&mdash&ldquo罂粟女士，我這樣稱呼她。
當你有了鴉片，你就有了你需要的一切。
所有美妙的感覺都進入你的血管，讓你隻想高唱哈利路亞！&rdquo他開始大笑，&ldquo把格蕾絲·凱莉放在我面前的這把椅子上，把嗎啡放在另一把椅子上，我會選擇嗎啡。
&rdquo &ldquo艾娃·加德納呢？&rdquo &ldquo艾娃·加德納和迄今為止所有國家所有的美女都一樣&mdash&mdash如果我能在早上有嗎啡，下午有嗎啡，晚上睡覺前有嗎啡，我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市政廳鐘表上是什麼時間&mdash&mdash&rdquo他使勁真誠地點頭，告訴我所有的這一切和其他的東西。
他的下巴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
&ldquo天啦，為什麼我沒有毒品我就會郁悶至死，我會活生生地無聊死&rdquo，他抱怨着，幾乎哭出聲來&mdash&mdash&ldquo我讀過蘭波和魏爾倫的詩歌，我知道我在說什麼&mdash&mdash我隻想要來一次&mdash&mdash你從來沒有犯過瘾，你不會知道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mdash&mdash夥計，當你早上起來的時候痛苦不堪，好好來上一下，夥計，那感覺真棒。
&rdquo我可以想象我和特麗絲苔莎早晨在瘋狂的婚床上醒來，看到的是床單、狗、貓、金絲雀和被單上的圓點圖案、赤裸的肩膀挨着肩膀（鴿子溫柔的眼睛時刻注視着這一切），我幫她，她幫我，各自注射一大針筒無色毒品，徑直注
我眼睛看着這一切，腳步不停地往前走，手裡拎着包，包裡裝有酒瓶，我扭了下身子，一邊走着一邊朝幾個妓女别扭地看了幾眼，她們從門口對我發出一如既往的嘲笑和咒罵&mdash&mdash我餓死了，我開始吃埃爾·印第奧給我的三明治，當初他給我的時候，我試圖拒絕，想留給貓吃，但埃爾·印第奧堅持把它作為禮物送給我，因此，當我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我把手舉在胸前，輕輕地拿着三明治&mdash&mdash看見三明治，我就開吃了&mdash&mdash吃完三明治，當我跑步經過任何朝我喊&ldquo年輕人&rdquo的小攤的時候，都會購買各種各樣的墨西哥夾肉餅&mdash&mdash我買了惡臭的肝髒香腸，切成碎片，和黑白色的洋蔥拌在一起，在翻過來的烤架上噼啪作響，在油中冒着熱氣&mdash&mdash我大口吞食辛辣食物、辣番茄醬，結果就像吞了整整一口的火焰，沿着街道狂奔&mdash&mdash即使如此，我又買了一份，接着又買了兩份牛肉，在木闆上剁成肉末，好像是牛頭肉和其他的肉，有點沙子，有點脆骨，整個髒兮兮地攪拌在一起，堆放在髒兮兮的玉米餅上面，就着鹽、洋蔥和綠葉吃下去&mdash&mdash純屬運氣&mdash&mdash如果你碰到一個好的攤點的話，你能吃到美味的三明治&mdash&mdash這些攤點依次标着1、2、3的牌子，沿着街道排成半英裡長的一排，籠罩在燭光、昏暗的燈泡和奇形怪狀的燈籠慘淡的光線中，這是整個墨西哥的波希米亞式的冒險，發生在由石頭、蠟燭和迷霧組成的巨大的戶外夜間高原上&mdash&mdash我經過加裡波第廣場，對警察來說這是事故多發地點，狹窄的街道上，奇奇怪怪的人群圍繞着安靜的音樂家，稍後點你才能在街區附近聽到短号的聲音&mdash&mdash大點的酒吧裡傳來馬林巴琴演奏的聲音&mdash&mdash富人、窮人，戴着寬檐帽，混雜在一起&mdash&mdash從彈簧門中走出來，吐掉煙頭，碩大的手掌拍打着腹部，就像他們即将跳入冰冷的河流&mdash&mdash内疚&mdash&mdash小街上熄火的公交車歪歪扭扭地停放在泥沼中，黑暗中妓女的黃色衣服閃閃發亮，倚牆靠着衆多熱愛墨西哥夜晚的戀人&mdash&mdash漂亮的女孩走過去，各種年齡，所有的這一切人生喜劇，我頻頻回頭觀看她們，她們實在太漂亮了，令人難以忍受&hellip&hellip 我在郵局向右轉，穿過華雷斯的低窪地和沉落在附近的美術宮殿&mdash&mdash把自己領到聖胡安利特蘭，然後步行了十五個街區，快速地穿過美食區，這裡在制作甜點，他們從油乎乎的籃子裡拿出新出鍋熱乎乎的油炸面圈，切碎了，加上辣椒、鹽和黃油給你吃，你一邊大嚼這些食品，一邊穿越秘魯之夜，周圍人行道上滿是敵人&mdash&mdash形形色色的幫派聚集在一起，興高采烈的頭頭們對領導幫派興緻甚高，頭戴奇形怪狀的斯堪的納維亞羊毛滑雪帽，穿着上衣過膝、寬肩、褲筒肥大而褲口狹窄的組特裝，留着墨西哥流氓少年發型&mdash&mdash有一天我在水溝裡見到過一個少年幫派，他們的頭目打扮成一個小醜（頭上套着尼龍長襪），眼睛周圍塗着圓圈，更小些的孩子模仿他，企圖收拾出一套相似的小醜行頭，灰色的和黑色的眼睛上畫着白色的圓圈，就像大型跑馬場的旗子一樣，這個由匹諾曹們（和熱内）組成的小小的幫派在街道邊上做着自己的一些勾當，一個大點的男孩在逗小醜老大取樂：&ldquo你在這兒扮什麼小醜，小醜老大？&mdash&mdash任何地方都沒有天堂？&rdquo&ldquo沒有小醜老大的聖誕老人，瘋孩子。
&rdquo&mdash&mdash其他一些準嬉皮士隐藏在夜總會酒吧前面，酒吧裡傳來臭味和噪音，我快步走過，隻是快速地用沃爾特·惠特曼的眼神看了周圍一眼&mdash&mdash雨越下越大了，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拖着酸痛的雙腿穿越濃密的雨霧，不可能也沒刻意去打一輛出租車，威士忌和嗎啡讓我沉着冷靜，雖然毒品讓我有點惡心。
涅槃沒有次數，因此不可能出現&ldquo無數&rdquo這樣的字樣，但聖胡安利特蘭的人群的确像是無數的&mdash&mdash我說&ldquo把從這兒到無盡天空盡頭（那裡已經沒有天空了）的所有苦難進行計數，看看你能夠得到一個怎麼樣的數字，是否足以讓小城市、中城市、大城市的肉聯廠的死魂靈的老闆動容，所有的人都生活在苦難中，所有的人生來就是要死的，在無法估量的天空之下，在淩晨兩點鐘的大街上，人們已經在忙忙碌碌&rdquo&mdash&mdash它們無邊無際的巨大，從月球上把墨西哥高原清除出去&mdash&mdash雖活将死，有時候我在特哈多區的屋頂上聽到那首悲傷的關于生死的歌曲，屋頂的房間，點着蠟燭，等待我的涅槃或我的特麗絲苔莎&mdash&mdash但兩者都沒有到來，中午時分我聽見金屬收音機在播放《鴿子》，音樂從樓窗的縫隙裡傳了進來&mdash&mdash隔壁瘋狂的小子在唱歌，夢正在展開，音樂如此悲傷，法國喇叭在疼痛，小提琴發出高亢的哭訴聲，印第安西班牙廣播員發出叽裡呱啦的聲音。
雖生将死，我們在世界的這個層面上等待着，而到了天堂，一切都是金色的未封上的糖果，打開我的門&mdash&mdash《金剛經》是天空。
我醉醺醺、慘兮兮、困難異常地往前走，踮着腳，小心翼翼地走在危機重重的人行道上，人行道上由于傾倒的菜油而滑膩不堪，這些特萬特佩克綠色的人行道上，布滿了各種肉眼雖然看不見，但數量龐大的生物&mdash&mdash我的頭發裡隐藏着死去的女人，遊走在三明治和椅子下面&mdash&mdash&ldquo你們都是瘋子！&rdquo我用英語朝人群喊道，&ldquo在這個由摩揭陀的操縱木偶人、誘惑佛祖的摩羅所控制的永恒的鐘樓裡，你們永遠都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一群瘋子&hellip&hellip你們像老鷹你們像獵犬你們四處購買&mdash&mdash你們穩妥行事你們垂頭喪氣你們滿口謊言&mdash&mdash你們這些可憐的家夥灌滿了黃湯從夜間大街上一擁而出，卻不知道上帝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rdquo&ldquo包括你們的死亡。
&rdquo&ldquo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不是我，你不是你，那些難以計數的也不是他們，一個非數字的自我是不存在的。
&rdquo 我在人類的腳下祈禱，等待着，作為他們。
作為他們？作為人類？作為他？根本就沒有他。
隻有難以言說的神聖的單詞。
其實也不是一個單詞，而是一個神秘。
在神秘的腳下，一個世界同另外一個世界被光之劍分開。
今晚酒吧遊戲的勝利者們走到室外，在露天的雨霧中喋喋不休，在大馬路上把棒球帽扔向人群，顯示他們的準頭多好啊，人群無動于衷地繼續前行，因為他們是孩子，而不是失足青年。
他們把帽檐尖尖的棒球帽低低地罩在臉上，在細雨中，輕彈手套，心裡尋思：&ldquo我是不是在第五局中表現很差勁？我是不是在第七局中靠擊打彌補回來了？&rdquo 聖胡安利特蘭盡頭有最後幾個酒吧，然後就是遭到破壞的迷霧，扔滿破磚坯的田野，沒有流浪漢藏匿其中，周圍都是樹木、高爾基、潮濕、下水道、水坑，街上的水渠有五英尺深，底部積着水&mdash&mdash住宅樓在臨近城市燈光的映照下像鋪了一層粉末&mdash&mdash我看到最後幾家酒吧的大門，穿着金光閃閃的蕾絲花邊的女人們從門後閃過，我能夠看到和感受到，就像我親身飛入其中，又好像飛翔的鳥兒扭頭飛走。
門廊上的孩子們穿着混混服裝，樂隊在酒吧裡發出恰恰恰的悲号，每個人的膝蓋在撞擊、在彎曲，他們随着瘋狂的音樂在發狂在嚎叫，整個酒吧都在搖擺，完了，如果一個美國黑人此時和我走在一起的話，他會說：&ldquo這些貓完全沉醉在真正的嬉皮舞中，他們整天就這樣胡混，他們就這樣嚎叫，他們所有的時間就在碰撞而又碰撞，就是為了那點面包，就是為了那個姑娘，他們堵在門口，精通此道，夥計，所有的人都在嚎叫&mdash&mdash你知道嗎？他們不知道何時停下來。
就像歐瑪爾·海亞姆，我想知道葡萄酒商在買什麼，他們買的僅僅有他們出售的一半美味。
&rdquo（我的孩子埃爾·達姆雷特。
） 我離開最後幾家酒吧，雨的确下大了，我盡可能快走，闖進一個大水坑，從中跳出來，全身都濕透了，又跳進去，然後穿過水坑&mdash&mdash嗎啡使我無法感受到潮濕，我的肌膚和四肢都已經麻木了，就像一個小孩，在冬天滑冰的時候，掉進了水裡，他夾着滑冰鞋跑步回家，這樣他就不會感冒，我堅持不懈地在這場泛美洲的大雨中穿行，頭頂上傳來泛美航空班機的巨大轟鳴聲，它正前往墨西哥城機場降落，搭載着自紐約來尋找完全不同夢想的乘客。
我擡起頭，穿過雨霧，看到飛機尾翼上的閃爍的燈光&mdash&mdash你不可能發現我降落在大城市，我所能夠做的就是随便找個座位，一路搖搖晃晃，讓飛機駕駛員帶着我們，娴熟地以巨大的沖力，降落在老印第安城貧民區的雜貨鋪邊上&mdash&mdash什麼？這些無賴們褲兜裡揣着手槍，在我濕漉漉的骨頭上亂摸，尋找金子制品，然後無賴們知道你的斤兩了。
我甯願走路，也不願乘坐飛機，我可以面朝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死去&mdash&mdash胳膊底下夾着一個西瓜。
怎麼樣？ 我精神煥發地出現在奧裡薩巴大街，（之前我冒着大雨摸黑穿越了墨西哥電影院附近巨大而泥濘的公園和凄慘的以凄慘的奧夫雷貢将軍命名的電車街道，奧夫雷貢将軍母親的頭發上别着玫瑰花&mdash&mdash）奧裡薩巴大街上有一個綠地公園，公園裡有一個很棒的噴泉和池塘，公園附近是一個環形車道，旁邊是居民區，石頭、玻璃和老栅欄共同構成了美妙絕倫的景色，月色朦胧之際，這一切就像一幅迷人而又莊嚴的畫卷展現在你的眼前，其中糅合了西班牙内花園所具有的魅力，以舒适家居為目的的建築往往具有這種花園。
安達盧西亞人目标很明确。
淩晨兩點，噴泉不會噴水，然而在這驅人前行的大雨中，噴泉顯得好像必須噴點水一樣，我的火車駛過那裡，經過地下軌道上那些粉紅色的閃閃發光的開關，就像三十五街區之外的市區小妓女街上的警察一樣。
糟糕的雨夜終于趕上了我&mdash&mdash我的頭發滴着水，我的鞋子往外冒水&mdash&mdash但我穿着夾克，夾克外側已經濕透了&mdash&mdash但真正令人讨厭的是雨&mdash&mdash&ldquo我為什麼要從裡奇蒙德銀行把它買回來&rdquo，之後我在一個小孩經常做的夢中這樣告訴諸位英雄。
我跑步回家，經過面包房，他們在淩晨兩點不會再做深夜的油炸面圈，那種麻花狀的圈餅，上面澆上糖漿，從面包房的窗戶上賣給你，兩分錢一個，如果是我小時候的話，我會買整整一籃子&mdash&mdash面包房現在關門了，現在大雨中的墨西哥城的夜晚，沒有玫瑰，沒有新鮮的熱乎乎的油炸面圈，真是糟透了。
我穿過最後的一條街，放慢腳步，放松一下，喘口氣，肌肉酸痛，有點站不穩，現在我就可以走進屋内，無論死活，先像一個白色天使一樣大睡一覺。
但我的門是鎖上的，我說的是臨街的門，我沒有門上的鑰匙，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我站在那裡，在雨中全身滴水，沒有地方躲雨，沒有地方睡覺&mdash&mdash我看見老布爾·蓋恩斯的窗戶還亮着燈，我走過去，驚異地朝裡看，但隻是看見他金色的窗簾，我想：如果我不能進入我自己的房間，那麼我可以敲布爾的窗戶，在他的安樂椅裡睡上一夜。
我就這樣做了，敲了窗戶，他從大約住了二十人的黑乎乎的樓裡走出來，穿着睡衣，冒着雨穿過樓和門之間的一點點空間&mdash&mdash他走過來，打開鐵門。
我跟在他身後進入房間&mdash&mdash&ldquo我進不了我的房間。
&rdquo我說&mdash&mdash他想知道特麗絲苔莎說過什麼關于明天的話，什麼時候從黑市上、紅市上、印第安的市上再搞些貨&mdash&mdash因此我與老布爾在一起，待在他的房間裡，在房間裡睡覺是不會有問題的&mdash&mdash&ldquo明天早上八點街門開了我就離開，&rdquo我補充道，然後突然決定裹着單薄的被單蜷在地闆上睡覺，我也立刻這樣做了，就像柔軟的羊毛床一樣，我躺在那裡這樣想，兩腿酸痛，衣服有點潮濕（我現在裹在老布爾的大毛巾袍子裡，活脫脫一個在土耳其浴室洗澡的鬼魂），雨中的全部旅途都結束了，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躺在地闆上做夢。
我蜷起身子，開始睡覺。
在這樣的午夜時分，黃色的小燈泡亮着，外邊大雨傾盆，老布爾·蓋恩斯把百葉窗緊緊地關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我在這樣一個房間裡幾乎無法呼吸，他在咳嗽：&ldquo喀&mdash&mdash呵！&rdquo完全就是幹咳，像某種抗議，又好像高呼醒來吧！&mdash&mdash他躺在那兒，孱弱、憔悴、鼻子很長，英俊裡透着怪異，頭發灰白，單薄、邋裡邋遢，一個被遺棄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度過了二十二個春秋（&ldquo靈魂與城市的學徒&rdquo，他這樣稱呼自己），被嗎啡徹底毀掉了身子，變得羸弱不堪&mdash&mdash然而他似乎具有這個世上所有的勇氣。
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咀嚼糖果，我躺在那裡，醒過來，意識到老布爾半夜三更在大聲地吃糖果&mdash&mdash我的夢境中充斥着這種聲音&mdash&mdash我感到很煩，焦急地朝四周看，看見他一個接一個地大嚼糖果，淩晨四點的時候在床上大嚼糖果，這是多麼荒誕的一件事情&mdash&mdash然後在四點半的時候，他起床了，在勺子裡煮了幾膠囊的嗎啡，你看着他，把嗎啡吸進針管，然後注射進身體，愉悅地舔着舌頭，把唾沫吐在勺子黑黝黝的底部，然後用一張紙把它擦幹淨，他把它切切實實擦得很幹淨，拭去了上面的一小撮灰燼&mdash&mdash然後他又躺回到床上，感受着嗎啡，大約十分鐘的時間裡，他感到肌肉有劇烈的疼痛，過了大約二十分鐘時間，他覺得沒事兒了&mdash&mdash如果還不行的話，他就在抽屜裡四處亂翻，又一次把我吵醒，他在尋找鎮靜劑&mdash&mdash&ldquo這樣他就可以睡着了&rdquo。
這樣我也能夠睡着了。
但還是不能。
很快他又想要來點别的什麼，他起來打開抽屜，取出一罐可待因藥片，數出十粒，用他破舊的杯子裡盛着的冷咖啡沖服了，他的杯子就放在床邊的椅子上&mdash&mdash他就這樣在夜裡熬着，亮着燈，又抽了幾支煙&mdash&mdash黎明時分，他睡着了&mdash&mdash在床上思考了一陣以後，我在九點或八點或七點起來了，快速地穿上我濕漉漉的衣服，想立刻跑上樓去，沖向我暖和的床和衣服&mdash&mdash老布爾在睡覺，他終于達到了那個境界，涅槃，他在打呼噜，他安穩了，我不想叫醒他，但他必須用他的門栓和滑扣從裡面把門鎖上&mdash&mdash外面灰蒙蒙的，雨在黎明時分傾瀉一陣後終于停下來了。
墨西哥城西北部整整四萬戶家庭在這場暴雨中遭了災。
老布爾用他床頭的針頭、白粉、棉球、針管和全套設備遠離了這場水災和暴雨&mdash&mdash&ldquo當你有了嗎啡以後，你什麼都不需要了，我的孩子，&rdquo他在白天對我說，他收拾得整整齊齊，端坐在安樂椅裡，拿着報紙，一副快樂健康的形象&mdash&mdash&ldquo罂粟女士，我這樣稱呼她。
當你有了鴉片，你就有了你需要的一切。
所有美妙的感覺都進入你的血管，讓你隻想高唱哈利路亞！&rdquo他開始大笑，&ldquo把格蕾絲·凱莉放在我面前的這把椅子上，把嗎啡放在另一把椅子上，我會選擇嗎啡。
&rdquo &ldquo艾娃·加德納呢？&rdquo &ldquo艾娃·加德納和迄今為止所有國家所有的美女都一樣&mdash&mdash如果我能在早上有嗎啡，下午有嗎啡，晚上睡覺前有嗎啡，我甚至都不需要知道市政廳鐘表上是什麼時間&mdash&mdash&rdquo他使勁真誠地點頭，告訴我所有的這一切和其他的東西。
他的下巴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
&ldquo天啦，為什麼我沒有毒品我就會郁悶至死，我會活生生地無聊死&rdquo，他抱怨着，幾乎哭出聲來&mdash&mdash&ldquo我讀過蘭波和魏爾倫的詩歌，我知道我在說什麼&mdash&mdash我隻想要來一次&mdash&mdash你從來沒有犯過瘾，你不會知道發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mdash&mdash夥計，當你早上起來的時候痛苦不堪，好好來上一下，夥計，那感覺真棒。
&rdquo我可以想象我和特麗絲苔莎早晨在瘋狂的婚床上醒來，看到的是床單、狗、貓、金絲雀和被單上的圓點圖案、赤裸的肩膀挨着肩膀（鴿子溫柔的眼睛時刻注視着這一切），我幫她，她幫我，各自注射一大針筒無色毒品，徑直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