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講 政治組織初始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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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講目的&mdash&mdash調和現代歐洲不同社會要素,使它們在同一個社會中、在同一中央權力下共同生活、共同行動的嘗試&mdash&mdash第一,神權政治組織嘗試&mdash&mdash它為什麼失敗了&mdash&mdash四個主要障礙&mdash&mdash格裡高利七世的錯誤&mdash&mdash對教會統治的反抗&mdash&mdash來自人民的&mdash&mdash來自君主的&mdash&mdash第二,共和組織的嘗試&mdash&mdash意大利諸共和國&mdash&mdash它們的缺陷&mdash&mdash法國南部城鎮&mdash&mdash鎮壓阿爾比教派的十字軍戰争&mdash&mdash瑞士聯邦&mdash&mdash佛蘭德斯和萊茵河畔的自治市&mdash&mdash漢薩聯盟&mdash&mdash封建貴族和自治市之間的鬥争&mdash&mdash第三,混合政治組織嘗試&mdash&mdash法國的三級會議&mdash&mdash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議會&mdash&mdash英國議會&mdash&mdash德國的獨特狀況&mdash&mdash所有嘗試都失敗了&mdash&mdash原因何在&mdash&mdash歐洲的總體趨勢 我希望在一開始就明确本講的目的。

     你們還記得,在古代歐洲社會諸要素中,給我們留下深刻影響的第一個事實是它們的多樣性、分離性和獨立性。

    封建貴族、教士和自治市擁有完全不同的處境、法律和生活習俗。

    它們形成了如此多的社會,各自管理自己,各有各的目标,各有各的規則和權力。

    它們相互聯系、相互接觸,但沒有真正的統一;嚴格說來,它們沒有形成一個民族、一個國家。

     所有這些社會融合為一個社會的進程現在已經完成。

    正如你們看到的,這正是現代社會的顯著事實和根本性質。

    衆多原有社會要素被歸結為兩個:政府和人民。

    也就是說,多樣性已經結束,相似性帶來了統一。

    但在這一結局大功告成之間,甚至為了阻止它,曾經有過很多次嘗試,試圖使所有這些特殊社會共同生活和行動,而又不破壞它們的多樣性或獨立性。

    這些嘗試絕不是為了打擊、損害它們的地位、特權或特性,而是想把它們團結在同一個國家中,形成同一個民族,使它們團結在同一個政府下。

     所有這些嘗試都失敗了。

    我剛才提到的結局,現代社會的統一,證明了它們的失敗。

    即使在那些留有一些社會要素原有多樣性痕迹的歐洲國家中,例如在德國,依然存在真正的封建貴族和資産階級;在英國,國家教會依然掌握特别稅收和特定司法權,很明顯,這一所謂的獨特存在僅僅是一個表象、一個錯覺。

    這些特殊社會在政治上融合在一個大社會中,吸收在國家中,由公共權力統治,服從同一種制度,被同一思想和同一生活方式的潮流裹挾而去。

    我重複一遍,即使原有社會要素的形式依然存在,它們的獨立性已經蕩然無存。

     然而,這些旨在使它們彼此協調而無須改造、使它們依附于全國性統一而又不破壞其多樣性的嘗試,在歐洲曆史中占有重要地位。

    它們部分構成了我們現在關注的這個時代,這一時代是原始歐洲和現代歐洲的分水嶺,是歐洲社會完成巨變的時期。

    它不僅占據了重要地位,還深刻影響了後續事态的發展,影響了所有社會要素歸結至政府和人民兩大要素的實現方式。

    因此,恰當評估、深入理解12世紀到16世紀期間那些旨在創造國家和政府而又不破壞這些并立的次級社會的多樣性的政治組織嘗試,具有重要意義。

    這就是本講要做的事。

     這是一件困難甚至痛苦的任務。

    這些政治組織嘗試并不是全都由善良動機所構思和指導的,其中許多都僅僅出自一己私利和嚴酷暴政的目的。

    然而,還是有不少是純潔的、利益無關的,還是有不少是為了人類的精神和社會福利的。

    社會當時所處的支離破碎、暴力和不公震驚了許多偉大的頭腦和高尚的靈魂,他們不斷追求擺脫這種狀态的途徑。

    然而,即使是這些高尚嘗試中最優秀的也失敗了,多少勇氣和美德、多少犧牲和努力都付之東流,這種場景豈不令人心碎?甚至還有一件事更加痛苦,是更加辛酸的悲傷之源:不僅這些社會改造嘗試全都失敗了,其中還摻雜了大量謬誤和罪惡。

    雖然動機善良,但大部分是荒謬的,反映了對理性、正義、人權以及社會狀态基礎的嚴重無知。

    因此不僅成功難以企及,失敗也是理所當然。

    因此,我們從中不僅看到了人類的艱辛命運,還看到了它的脆弱。

    我們從中能看到,即使是最睿智的頭腦,也會被真理的最小一片樹葉障目,完全看不見其餘部分,對超出自己思想範圍的其他事物視若無睹;被正義的最小一片樹葉障目,看不見其中涉及和允許的不公。

    在我看來,人性惡習和缺陷的這種爆發比人的悲慘狀況更令人痛心,他的錯誤比他的痛苦更令我心情沉重。

    我将要描述的各種嘗試将展現這些情景中的每一個。

    我們必須全面看待這些嘗試,公正對待這些人、這些時代。

    他們雖然常常誤入歧途、悲慘失敗,畢竟顯示了如此高貴的品德,付出了如此高貴的努力,配得上如此多的榮耀! 12&mdash16世紀期間形成的這些政治組織嘗試包括兩種類型:一種的目标是實現某個社會要素的統治,無論是教士、封建貴族還是自治市,使其他所有要素臣服,并在此前提下實現統一。

    另一種主張調和所有特殊社會,使它們共同行動,而又保留各自的自由,保障各自的影響力。

    第一種嘗試比第二種更容易産生自私自利和暴政的嫌疑。

    它們也确實更經常沾染這些惡習。

    事實上,由于其本性使然,它們的行動手段必然是專橫的。

    然而,其中有一些嘗試可能是&mdash&mdash事實上确實是出自人類進步和福祉的純粹目的。

     出現的第一種嘗試是神權政治組織嘗試&mdash&mdash也就是說,使各種社會臣服于宗教社會的原則和統治的企圖。

    你們回憶一下我所說過的關于教會曆史的話。

    我曾經努力說明在它裡面發展出了哪些原則,各自有多少合法性,它們如何誕生于事态的自然進程,它們帶來了什麼好處,又帶來了什麼弊端。

    我曾經描述了教會在8&mdash12世紀期間所經曆過的不同狀态的特征。

    我說明了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