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霧月十八日政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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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政府已無緊迫的危險,但這個局面又能維持多久?果月十八日後推行的專制統治顯然并不十分有效,因為督政府還想把它的專制統治同造成權力之争和政局不穩的共和三年的自由憲法結合起來。

    既然熱月黨同山嶽派一樣承認在戰争時期必須實行革命專政,他們勢必讓革命專政的組織不損害資産階級的利益。

    這也正是霧月十八日政變的目的所在。

    資産階級從這場他們所要求的,并取得他們同意的政變中獲得了長久性利益,但政變又從資産階級那裡奪走了國家的領導權,因為在政變過程中出現的形勢變化突然使軍隊&mdash&mdash也就是波拿巴&mdash&mdash扮演了主角。

     一、修改憲法的主張 共和七年的難關已經渡過,但在經曆了一場如此嚴峻的考驗後,同樣的原因是否會導緻新的危機呢?開春以後,法國的作戰對象就隻剩下奧地利,但戰争也會在種種偶然因素的作用下重新擴大。

    内戰烽火沒有停息。

    10月14日,在布爾蒙的一聲号令下,舒安黨先後奪取了勒芒、南特和聖布裡厄。

    這誠然是短暫的勝利:塔拉伏迅速敉平了旺代的叛亂,埃杜維爾通過談判平定了盧瓦爾河以北地區。

    但反革命的威脅始終存在。

    更何況,各路大軍如今已退到了國界之内,它們又從哪裡去籌措軍費?公職人員和年金收入者紛紛叫苦,公共機構欠賬很多。

    國民要求和平,卻不考慮如果仍要尊重制憲議會的社會業績,政府又怎麼能去取得和平。

    資産階級看得比較遠,他們暫且一點不慌。

    西哀士穩掌着舵盤,穑月法律或者将推遲執行,或者将适當通融。

    但是,雅各賓的陰影仍使他心懷恐懼。

    共和八年的選舉将會産生怎樣的政府呢?這對熱月黨說來是個首要問題,因為他們要保住政權,目的自然不僅為了保衛共和國和革命,而且也有着個人的打算。

    總之,人們已不能忍受每年循環一次的那種不安定局面。

     最後,對波拿巴又該怎麼辦?他于10月14日到達巴黎後,處處裝出一副謹慎從事的共和分子的樣子;他經常出入法蘭西學院,同那裡的意識形态家建立了親密的關系。

    然而,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着他,似乎誰也沒有想起,波拿巴對重啟戰端負有主要責任,而在共和國不久前取得的勝利中卻無點滴之功。

    人們沒有責備他去冒險遠征埃及:可惡的督政們把他遠遣異鄉客地,而他卻能挫敗陰謀,這是怎樣的奇迹?他兩次意外地逃過了納爾遜的攔截,的确是福星高照。

    再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使人們确信,對波拿巴說來,重要的不是去說服才智低下的芸芸衆生,而是用令人難以置信的功業使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用令人無從預料的出奇制勝使他們耳目一新。

    波拿巴在康波福米奧和約後曾任政府的顧問,現在可以讓他作為大元帥統一指揮軍事。

    但人們怎能相信他會就此滿足。

    他還年輕,不到擔任督政或部長的法定年齡。

     修改憲法變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緊迫。

    在果月十八日後,持這種主張的人不斷增多。

    三督政不相信法國可能實現共和三年的憲法,他們早在起草姊妹共和國的憲法時已表達了這樣的見解。

    因此,姊妹共和國的憲法在共和三年憲法的基礎上作了重大修改,以便擴大行政權的權限。

    本雅明·貢斯當、斯塔爾夫人以及繼承啟蒙哲學思想的思想家也有同樣的傾向。

    在這方面,最典型的還是西哀士,他從共和三年起就一貫反對議會通過的憲法,他的想法後來有所變化,我們隻是在布萊、多弩、羅埃德累轉述的西哀士在政變後的談話中得知,這些想法部分地被寫入了共和八年的憲法。

     鑒于不可能立即修改憲法,西哀士在當選督政後就考慮搞一次政變。

    兩院中的多數派雖然認為政變十分必要,卻不肯采取主動。

    因此,政變必定如同果月十八日事變那樣是軍事的和反議會的,而且更帶冒險性。

    兩院在共和五年曾以拯救憲法為借口,向督政府作了讓步。

    這一次,問題就不僅是要破壞憲法,而且要限制兩院的職權。

    如果兩院進行抵抗,就必須将它們解散。

    西哀士是否看不到這種後果呢?政變隻要一搞成,勢必會導緻軍事獨裁,這是顯而易見的。

    即使西哀士事先同軍事首腦達成了協議,那也沒有任何辦法能約束軍事首腦完全遵守協議。

    看來,他可能希望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