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法國共和七年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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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和平為督政府的專政提供了喘息之機,卻未能使它取得群衆的擁護。

    既然戰争重起,人們便把責任歸罪于它,其領導人自然首當其沖。

    随着戰事的接連失利,由熱月黨創始的政權便陷于困境。

    内戰又将重開,入侵威脅嚴重,新的救國措施已被提上議事日程。

    最後一場反雅各賓運動将為軍人專政掃清道路。

     一、共和七年牧月三十日(1799年6月18日)事件 直到共和七年芽月初(1799年3月末),法國打了幾次敗仗,但任何一次都不足以使人忘記征服那不勒斯之戰的勝利。

    然而選舉對督政府相當不妙;去秋以來,由戰争威脅帶來的商業停滞和捐稅加重,特别是征集新兵,使不滿情緒更趨強烈。

    茹爾丹法的成效甚微表明了人們對服兵役的恐懼,且不談這項法律在各地使騷亂鬧得越來越兇。

    早已因宗教沖突而動蕩不安的部分比利時鄉村,無論在瓦隆地區或在弗拉芒地區,都發生了暴動,這場&ldquo農民戰争&rdquo延續了兩個月,局勢陷于一片混亂。

    在法國本土,人們十分擔心出現新的旺代叛亂,因而允許政府在西部暫不執行茹爾丹法;舒安黨的活動仍有加強:夏托&ndash貢蒂埃城于3月遭到突然襲擊。

    在各地,抗命士兵和逃兵結幫成夥,兇殺事件日益增多。

     廣大輿論責備督政府挑起了戰争,而雅各賓分子則指責督政府備戰不力,聽任反革命為敵人效勞。

    兩院的多數議員對來自不同方面的責備并非無動于衷,他們對督政府的專政尤其不能容忍。

    督政府照例揭發王黨和亂黨的狼狽為奸,并為讨好資産階級而把攻擊矛頭首先指向後者。

    弗朗索瓦·德·納夫沙杜在一篇通告中說:&ldquo難道你們願意看到最高限價法的再次出現嗎?&rdquo人們仍按老辦法準備選舉,但已不如共和六年那麼起勁,這大概因為官吏們覺得施加壓力并不十分有效。

    候選人若是由官吏們推薦,往往在選舉中反而落榜。

    那麼,是否能再搞一次花月二十二日行動呢?兩院的态度使人們不能作這樣的考慮。

    有些選舉人再次想搞分裂的選舉人會議,但他們選出的議員都遭到排斥,缺額仍由原議會議員充任。

     既然督政府主要同雅各賓派為敵,督政府的失敗勢必被看作是雅各賓派的勝利。

    實際情況卻并非如此。

    人們将會看到,熱月黨仍占多數。

    他們起勁地反對督政府,甚至同雅各賓派協商推翻督政府,但他們并未改變自己政治和社會的傾向。

    危機将分三幕展開:第二屆督政府的垮台;左翼表面上的勝利;猛烈的反雅各賓運動的勝利。

     在選舉後的幾個星期裡,共和國的形勢變得十分危急:米蘭和那不勒斯先後失守,瑞士已遭敵軍入侵。

    對督政府的指責越來越兇:無能,犯罪,甚至叛逆。

    各州紛紛發來信件,明确指控原國防部長謝雷有罪。

    呂西安·波拿巴厲聲斥責各駐軍特派員,得到了将領們的響應。

    将領們同反對派的勾結不僅見諸報刊和演說,五百人院在危機期間提出的督政候選人名單中軍人所占的位置也是一個明顯的佐證:在名單的十名候選人中,陸海軍将領就有七人。

    到了芽月末,當必須審查政府的财政措施時,督政府與兩院的關系已緊張到了極點。

    謠傳将發生新的果月事變,盡管這在當時是不可能的,因為政府同将領們的關系搞得很僵,而将領們也因吃了敗仗而威信盡失。

     在新的兩院于牧月一日開會前,形勢已對它們有利:勒貝爾離開了督政府,元老院讓西哀士接替了他。

    大家知道西哀士與現領導勢不兩立,兩派的敵對馬上公開化了。

    大家還知道西哀士希望修改憲法,巴拉斯為他的當選助了一臂之力:特洛伊木馬被送進了城。

    從柏林回來後,巴拉斯于牧月二十一日(6月9日)開始全面進攻,不到十天就達到了目的。

    人們可以懷疑,這隻&ldquo革命的鼹鼠&rdquo大概早已策劃了陰謀。

     牧月二十八日(6月15日),普蘭&ndash格朗帕雷突然指出,要求督政府報告形勢的牧月十七日咨文至今沒有答複,五百人院應繼續開會等待;元老院仿效五百人院,也不肯休會。

    當晚,特雷拉在共和六年的當選受到了攻擊,理由是他離開立法團未滿一年。

    這種意見在去年已被否決,因為期限的計算應從離職到任職為止,而不是到當選為止。

    特雷拉終于被趕走,終審法庭庭長戈葉進入了督政府,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