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國王出逃和對奧宣戰(1791年6月—1792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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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皇帝。

    瓦倫事件雖然使他十分喪氣,但他沒有猶豫:7月6日,他在帕多瓦緻函各國宮廷,要求采取一緻行動,以拯救路易十六全家和法國君主制;8月4日,他在西斯托瓦同土耳其談判媾和。

    帝國議會再次進行了熱烈的讨論,決定要皇帝采取行動,保護那些因法國革命而權益遭受損害的德意志王公。

    比碩夫斯威德看到利奧波德終于親自出馬,未經請示便趕到維也納,于7月25日簽署了原在米蘭草拟的協議書。

    普魯士國王于8月12日不顧許多大臣的反對,批準了協議書,并動身前往皮爾尼茨,随行的竟沒有一名外交官,卻有許多軍官。

     然而,利奧波德又改變了主意。

    各國君主給他的答複并不令人鼓舞。

    喬治三世指出,英國将保持中立,盡管他本人對路易十六深表關心。

    西班牙國王卡洛斯四世和撒丁國王維克多&ndash阿梅代三世等着奧地利先投入戰争,以免本國首先挨打。

    隻有葉卡特琳娜二世和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三世熱烈支持一緻行動。

    利奧波德完全明白,在同法軍開戰前,俄軍将占領波蘭,普魯士對波蘭的态度也使利奧波德感到擔憂。

    弗裡德裡希&ndash威廉于6月已通知波蘭,1790年的盟約不能保證事後通過的憲法;8月9日,他又向奧地利指出,隻要俄國保持沉默,他便不能就波蘭憲法表明态度。

     假如制憲議會廢黜了路易十六,利奧波德或許會不顧一切地硬幹;制憲議會表現的謹慎和溫和使利奧波德有可能去考慮自己的利益。

    7月11日,巴納夫、杜波爾、拉默和拉法葉特對奧皇駐布魯塞爾代表梅爾西指出,議會即将讨論有關宣布國王無罪的報告;如果各國君主把事情鬧僵,他們的臣民将從法國學到&ldquo廢黜國王&rdquo的危險榜樣。

    7月30日,巴納夫等四人又請王後向利奧波德寫了一封請求和解的信件,并派路易教士前往布魯塞爾把梅爾西召來巴黎。

     瑪麗&ndash安托瓦内特于當天就否定了她所采取的正式步驟。

    她在8月26日聲稱:&ldquo那個步驟僅是為了麻痹他們,使他們的陰謀不能得逞&hellip&hellip我們除了向外國求援,再也沒有任何别的出路,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争取外國前來援救我們,但應該由皇帝出面牽頭。

    &rdquo利奧波德覺得,為路易十六和他自己的利益着想,還是接受福揚派的建議比較策略。

    他在8月20日宣布,隻要路易十六接受了憲法,各國也将予以承認;因此,弗裡德裡希&ndash威廉在皮爾尼茨也就不再鼓吹武裝幹涉。

     在以上的條件下,聰明的策略應該是保持沉默,進行威脅隻能導緻福揚派的垮台,這恰恰正是亞多瓦伯爵所希望的事。

    利奧波德和科尼茲沒有察覺這個陷阱。

    他們相反以為,發表宣言進行威脅将懾伏亂黨和擴大憲政派的權威。

    兩國君主于是決定發表8月27日的皮爾尼茨宣言。

    鑒于恢複法國秩序與歐洲的利益休戚相關,兩國君主籲請各國國王與他們同心協力,&ldquo那時候和在此情況下&rdquo,他們将采取行動。

    由于至少英國始終拒絕參加一緻行動,利奧波德仍保留了回旋餘地。

    他還說,&ldquo那時候和在此情況下,我将有必勝的把握和信心。

    &rdquo他相信雅各賓派必定會感到害怕,因而聽任法國王公把這項宣言解釋成是最後通牒。

     9月14日,路易十六接受了憲法,并重新就任王位。

    9月30日,制憲議會宣布解散。

    利奧波德為國王的決定感到欣慰,竭力讓王後打消一切幻想。

    王後寫道:&ldquo多麼不幸,皇帝出賣了我們。

    &rdquo12月3日,國王親自寫信給普魯士國王,要他出兵鎮壓法國的叛亂。

    弗裡德裡希&ndash威廉答複說,他不能單獨行動。

    利奧波德仍未放棄奧普同盟的計劃,于11月重開談判,準備最後簽署協議。

    但對他說來,關鍵是要俄國作出維持波蘭現狀的保證。

     利奧波德相信,他對制憲議會的恐吓已挽救了路易十六,因而堅持用威吓手段來遏制亂黨的膽大妄為。

    11月12日,他再次通告各國宮廷,敦促實現一緻行動。

    皮爾尼茨宣言被分發各國;根據各國的意見,準備在來年春天開始戰争。

    雅各賓派的表現完全超出了利奧波德的意料之外,他們不但不在威脅面前忍辱退讓,反而主動向他挑戰,從而把利奧波德的計劃全部打亂。

     人們往往責備雅各賓派的笨拙和愚蠢,這幾乎已成了老生常談。

    雅各賓派固然可以向外交家請教,後者也可以告訴他們辦外交的訣竅,但是,他們畢竟正确地看到,革命正面臨威脅;這個威脅實際上主要來自普魯士,而在這方面,他們恰好犯了嚴重的錯誤。

    當然,波蘭問題一旦解決,利奧波德也可能轉過身來對付他們。

    由于對各國宮廷的秘密一無所知,法國人勢必根據流亡者的解釋去理解皮爾尼茨宣言,何況宣言的作者對流亡者的解釋予以默認。

    最後,我們不能忘記,任何幹涉威脅,即使其語句并非咄咄逼人,也是一種侮辱。

    為謹慎起見,法國人或許應該置之不理,但任何一個民族都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三、立法議會和吉倫特政治(1791年10月&mdash12月) 馬爾斯廣場事件發生後,福揚派似乎已控制了法國政局。

    共和制問題已不再提起,科洛·德布瓦公開出版持王黨立場的《錢拉老頭箴言錄》。

    在1791年10月1日召開的立法議會中,真誠的憲政派人士占絕大多數。

    杜波爾、巴納夫和拉默以為國王和王後對他們将言聽計從。

    他們推舉了幾名大臣,特别是接替蒙穆蘭和杜博塔伊出任外交和國防大臣的德萊薩爾和納爾蓬。

    實際上,他們的影響并不很大:巴納夫指責反革命派擅自招收王室衛隊,主張吸收部分憲政派人士組成王室管理處,國王竟不予置理。

    他們同拉法葉特的關系也不好;在修改憲法的問題上,拉法葉特并不始終支持他們。

    另方面,他們也不支持拉法葉特,而讓著名的民主派人士佩蒂昂當選了巴黎市長。

    尤其,他們并不出席立法議會,在議會中不占有多數。

    據統計,二百六十四名議員屬于福揚派,一百三十六名議員參加雅各賓派和科特利埃俱樂部,餘下占議會一半的憲政派議員歸屬不定。

    但是,瓦倫事件記憶猶新,皮爾尼茨宣言言猶在耳,大部分議員對國王抱有不可克服的懷疑。

     群衆情緒仍不安定。

    貴族和頑固派神甫蠢蠢欲動。

    他們在8月挑起了旺代暴亂後,又于1792年2月組織了洛澤爾暴動。

    1791年10月16日,他們在阿維尼翁殺害了萊斯古雅市長,愛國分子接着以格拉西埃街屠殺作報複。

    瓦倫事件後,貴族外逃的現象更趨嚴重,特别是軍官。

    國王在政府中安插親信,由貝爾特朗·德莫勒維爾擔任海軍大臣。

    人們對國王的奸細和三巨頭統統表示懷疑,攻擊他們策劃組織所謂&ldquo奧地利委員會&rdquo,從而使溫和派也亂了方寸。

    外國的幹涉威脅使懷有強烈民族自尊心的拉法葉特怒火中燒。

    指券不斷在貶值。

    聖多明各暴亂的消息傳來使本土感到愕然:混血兒居然也同白人相對抗。

    太子港于11月被亂民洗劫一空。

    革命派終于被政府的動搖畏縮所激怒;當左翼議員提出以&ldquo有力措施&rdquo恢複秩序和信任時,溫和派立即作了讓步。

     這部分左派中有一些新人物開始脫穎而出,直到1792年6月前,他們起着決定性的推動作用,特别是巴黎選出的議員布裡索和吉倫特省最著名的議員維尼奧。

    人們當時稱他們是布裡索派,後來拉馬丁改稱他們為吉倫特派。

    制憲議會規定議員不得連選連任,為這些第二代革命家當選議員開辟了道路。

    他們有些人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