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平民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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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大門架了起來。

    驚慌失措的德洛内表示願意放下武器。

    愛利同意了,但士兵們紛紛抗議:不許投降!德洛内在慌亂中命令放下了吊橋,群衆于是湧進堡壘。

    大多數防守者保全了性命,三名軍官和三名士兵被殺。

    德洛内被人群帶到市政廳門口,并在那裡處死。

    不久,巴黎市商會會長弗萊塞爾遭到了同樣的命運。

    人們割下他們的首級,刺在矛尖上,在市内遊街示衆。

     伯桑瓦爾男爵将部隊撤到了聖克羅。

    選民們接收了市鎮權力,任命巴依為市長,并請拉法葉特任國民衛隊司令。

    拉法葉特後來把代表巴黎的紅藍二色作為國民衛隊的徽飾,而在紅藍二色的中間,他又加上了代表國王的白色。

    由他設計的和作為大革命象征的三色旗把新舊法國結合在一起。

     任何人事先都沒有想到,攻打巴士底獄竟在沖突中起了關鍵的作用。

    任何人最初也沒有想到,巴士底獄的陷落竟決定了沖突的結局。

    驚惶情緒仍然存在。

    攻下巴士底獄本身雖然沒有重大意義,但它卻粉碎了宮廷的反抗。

    宮廷掌握的武力不足以占領巴黎,何況這些部隊也并不可靠。

    國王對是否逃出巴黎猶豫不決。

    他不顧亞多瓦親王的反對,決意退讓。

    7月15日,他親臨制憲議會,宣布把軍隊調走。

    16日,他召回奈克爾;17日,他來到巴黎接受三色徽飾。

     至此,還不能說貴族已經甘心失敗,種種可怕的謠傳仍紛至沓來。

    亞多瓦親王和其他許多貴族亡命國外。

    據傳說,一支英國艦隊在布雷斯特港外遊弋。

    常設委員會命令搜索巴黎四郊,追捕盜賊,結果僅找到一些流浪漢,被遣送回原籍了事。

    由于郊區害怕強盜出沒作案,驚惶情緒有增無減。

    巴黎巡按使貝蒂埃·德·蘇維尼同他的内弟富隆·德·杜埃以及伯桑瓦爾本人均被逮捕,屠殺又重新開始。

    7月22日,前二人在格雷夫廣場被處絞刑;30日,由于奈克爾及時趕到,第三人才幸免于難。

    一些資産者在他們親身經曆的危險的刺激下,參與了平民的狂暴舉動。

    巴納夫當着制憲議會厲聲說道:&ldquo難道說這血不是污濁的嗎?&rdquo在這種情況下,怎能使人同意必須停止任意殺人。

    7月23日,黎塞留街的一位公證人代表本街區來到議會,要求設立平民法庭。

    30日,巴依又重新提出這個法案。

    議會對此置若罔聞,直到10月才決定對叛國罪進行追究,并交付巴黎的沙特累初級法庭審理。

    雖然如此,制憲議會于7月建立了一個&ldquo追查委員會&rdquo,這是未來的公安委員會的雛形;巴黎市政當局另設了一個委員會,從而成為最早的革命委員會。

    與此同時,在通信秘密問題上,各種政治色彩的議員,從古依·達爾西侯爵和學士院院士塔爾熱到巴納夫和羅伯斯庇爾,都強烈主張戰争和革命時期的治理方式應不同于和平時期,也就是說,人們準備承認的公民權在實施範圍上要顧及當時的局勢。

    革命政府的理論便由此産生。

     五、市鎮的革命 奈克爾的免職在外省同樣也激起了強烈而迅速的反響。

    人們不再以呈遞威脅性請願書為滿足。

    在許多城市,人們開始奪取銀庫、彈藥庫和軍需庫,成立常設委員會來負責組織民兵和向鄰近市鎮以至農民請求幫助。

    第戎的駐軍司令被逮捕,貴族和僧侶被禁止外出,這為拘禁嫌疑犯提供了最早的先例。

    在雷恩市,居民鼓勵士兵開小差,發動了民變,軍隊指揮官被迫離開了這個城市。

     當攻下巴士底獄和國王親臨巴黎的消息傳開時,外省居民紛紛熱烈慶祝,從此變得大膽的資産階級在各地接收了政權。

    我們所說的&ldquo市鎮革命&rdquo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和平地完成的。

    市鎮當局或者吸收部分缙紳參加,或者改由選舉産生。

    市鎮當局往往被迫或聽任成立一個常設委員會,以負責組織國民衛隊,但該委員會逐漸把全部行政事務包辦起來。

    也有這樣的情況,平民配合資産階級的示威行動,要求降低面包價格,當他們的要求遲遲得不到滿足時,騷亂就随之發生,亂民不但襲擊官吏和囤積居奇者的房屋,同時也往往解散舊的市鎮機關。

     各地的市鎮革命具有不同的性質,而且往往半途而廢。

    這一革命在某些城市是徹底的。

    例如在施特拉斯堡,舊的市鎮機關被武力解散;在第戎和帕米埃,舊的市鎮機關雖保持其職能,但舊官吏在常設委員會中隻占少數;在波爾多,市鎮權力被削減為隻管&ldquo一般的警察事務&rdquo,而常設委員會則具有革命權力機關的性質。

    在諾曼底的某些城市,市鎮革命尚不徹底,舊政權和革命政權同時并存。

    在麥斯和南錫,兩個政權的并存反映了兩種不同社會成分的對立處于勢均力敵的狀态。

    在蒙托邦和尼姆,社會對立之外還存在宗教對立。

    在裡昂和特魯瓦,愛國黨在7月的勝利遇到了舊勢力的反撲。

    最後,在相當數量的城市,市鎮革命沒有進行。

    例如,圖盧茲的舊市政機關得到愛國黨的信任;艾克斯的市鎮機關因得到軍隊和法院的支持而得以維持。

    這多種多樣現象的出現,其原因可以用舊制度下市鎮結構的多樣性和社會對抗的演變來說明。

    在佛蘭德地區,資産階級的政治要求同平民群衆的社會要求在時間上并不合拍。

    因此,市鎮革命的規模較小。

    一般說來,在法國北部和南部那些具有市鎮自治傳統的地區,革命運動相對地顯得較為和緩。

     市鎮革命的結果在各地卻都是相同的。

    人們不再聽從國民議會的命令,國王也喪失了任何權威。

    與此同時,中央集權在逐漸削弱,每個市鎮不僅在本市鎮,而且在附近的教區也行使絕對權力。

    從8月開始,城市之間開始訂立互助協議,從而使法國自發地變成一個市鎮聯邦。

    這種自治為少數辦事果斷的人打開了方便之門,他們不等巴黎的命令,強制推行他們認為對救國必須采取的措施,這是保衛革命的一般基本原動力。

     但是,也應看到事情的另一面。

    制憲議會享有任何其他機構所沒有的威望,但居民隻遵守适合他們的法令。

    居民的最大願望是什麼呢?改革稅制,廢除間接稅,統制糧食貿易。

    當時,賦稅已停止征收;鹽稅、間接稅、入市稅已被取消;糧食流通已被阻止或禁止;當局的公告和命令已不起任何作用。

    巴黎的情形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在為選舉三級會議代表而劃定的各選區中,公民們以選民為榜樣自動集會,企圖代替選民而監督選出的市鎮機關。

    在他們看來,主權屬于國民意味着直接民主,這一觀念将為後來的無套褲漢所珍視。

     六、農民的革命和&ldquo大恐慌&rdquo 鄉村緊跟城市的步伐,但巴黎革命在鄉村的影響更加深遠。

    許多地區發生了土地暴動。

    在諾曼底西部、埃諾和上阿爾薩斯,農民襲擊貴族鄉墅和修道院,焚毀文契檔案,強行取消領主權。

    在弗朗什&ndash孔代和馬孔内,農民燒毀或洗劫許多貴族鄉墅。

    資産階級也并不始終得以幸免:農民要求他們提供捐贈。

    亞爾薩斯的猶太人受到很大損失。

    此外,農民清楚地表明他們對資本主義的敵視,從而為反動領主所利用。

    自由放牧的舊規矩被重新恢複,圈地遭到了破壞,樹林被任意砍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