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路斯提烏斯及其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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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已經是家常便飯。

    這次許給喀提林的報償是支持他競選公元前64年度的執政官。

    許給另一個參加者格涅烏斯·卡爾普爾尼烏斯·皮索(GnaeusCalpurniusPiso)的報償是使他去兩西班牙(遠、近西班牙)任長官。

     這場官司從公元前65年一直拖到第二年;對喀提林來說,競選公元前65年度執政官的資格被取消後,競選公元前64年度執政官的機會也随之成為泡影。

    當選公元前64年度執政官的是路奇烏斯·優利烏斯·恺撒(LuciusJuliusCaesar)和蓋烏斯·瑪爾奇烏斯·費古路斯(GaiusMarciusFigulus)。

    路·優·恺撒就是蓋烏斯·優利烏斯·恺撒在高盧作戰時擔任過他的副帥的那一位,也可稱得是一位戰将了。

    喀提林據說還是用金錢才擺脫了訴訟的困擾的。

     一身是債的喀提林哪裡有錢去競選執政官,去賄賂别人?從個人來說,像喀提林那樣的貴族家庭出身的人隻要不揮霍、不放蕩,要競選執政官的錢和其他條件是會有的,做一任執政官也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他通過不正當的途徑弄來的錢揮霍光了,就隻好指望再以同執政官(proconsul)的身份外放再去搜括一筆錢。

    另一方面,從更高的層次來看,克拉蘇為了同正在外面的龐培相抗衡,他也有必要在羅馬拉攏一些鬧得起來的幫手,所以看來克拉蘇和蘇拉都給過他經濟上的支援是沒有問題的。

    至于正在高級營造官任上的恺撒,他為了讨好民衆,把自己的産業花光了之後自己還負了債,當然沒有幫助喀提林的力量。

     競選公元前63年度執政官的有7人,除了喀提林之外,他們是瑪爾庫斯·圖利烏斯·西塞羅、蓋烏斯·安托尼烏斯·叙布裡達(GaiusAntoniusHybrida)、普布利烏斯·蘇爾皮奇烏斯·伽爾巴(PubliusSulpiciusGalba)、路奇烏斯·卡西烏斯·隆吉努斯(LuciusCassiusLonginus)、克溫圖斯·科爾尼奇烏斯(QuintusCornicius)和蓋烏斯·李奇尼烏斯·撒凱爾多斯(CaiusLiciniusSacerdos)。

    其中以喀提林、安托尼烏斯和西塞羅三人占較大優勢。

    喀提林門第高貴、聯系廣泛、活動能力強,這一點連撒路斯提烏斯也不能不承認,再加上有後台在經濟上給予支持,應當是一個熱門。

    安托尼烏斯是死在馬略的屠殺之手的那位大演說家瑪爾庫斯·安托尼烏斯(MarcusAntonius)的兒子,此人也有一擲千金的浪蕩公子的一面,一度曾被元老院開除(公元前70年),但他和喀提林氣味相投,他們正是聯合在一起競選執政官的。

    安托尼烏斯的父親是元老院權貴的代表人物,所以有元老院的後台,在選舉中自然也占有優勢。

    西塞羅因其學識與口才早已聲名卓著,他雖然沒有門第的有利條件,但是比起善于搗亂的喀提林來,人們認為這個&ldquo新人&rdquo卻更保險一些。

    對于不久之前的血腥的動亂,人們是記憶猶新的。

     可以說,正是喀提林的嚣張氣焰促成了西塞羅的當選。

     在《喀提林陰謀》中,西塞羅是和喀提林針鋒相對的重要人物,而由于我們把西塞羅的四篇著名的反喀提林演說,作為配套的參考文獻一并介紹過來,所以有必要對西塞羅略作介紹以幫助讀者深入理解本書。

     西塞羅公元前106年1月3日生于羅馬東南,利裡斯河(Liris)東岸的一個小市鎮阿爾皮努姆(Arpinum,今天叫阿爾皮諾,Arpino)的一個騎士等級的家庭。

    阿爾皮努姆位于拉提烏姆界内,是沃爾斯奇人的住區。

    這個小城鎮的居民自公元前188年以來便取得了充分的公民權。

    在西塞羅的青少年時代,它已經是一個自治市了。

    這個小城鎮産生過在羅馬史上起有舉足輕重作用的兩位大人物:馬略(《朱古達戰争》的主要人物之一)和西塞羅。

    有人說馬略和西塞羅還有親屬關系,這樣恺撒也和西塞羅有親屬關系了,這當然是可能的,但具體情況我們已不得其詳了。

    西塞羅的家庭是那種比較富裕而且又有教養的騎士家庭,所以他們的愛好文學的父親在羅馬的卡裡奈(Carinæ)購置了一所房子以便使西塞羅和比他小4歲的弟弟克溫圖斯能夠受到良好的教育。

    著名的演說家瑪爾庫斯·安托尼烏斯(公元前99年度執政官)、路奇烏斯·克拉蘇(公元前95年度執政官)和占蔔官克溫圖斯·穆奇烏斯·斯凱沃拉(QuintusMuciusScaevola,Augur,著名法學家,公元前117年度執政官)都是西塞羅的父親的朋友,可見西塞羅在有高層次交往的家庭裡從小便受到不尋常的熏陶。

    但是西塞羅在他的作品裡很少提到他的母親赫爾維娅,隻是他的弟弟曾說過母親持家有方。

    西塞羅的父親據說死于公元前64年,即西塞羅任執政官的前一年[31]。

    西塞羅在學校時便顯示出過人的天才,《西塞羅傳》的作者普魯塔克告訴我們:&ldquo他們(西塞羅的同學的父親&mdash&mdash引者)就是為了看一看西塞羅并且了解一下他的敏悟和學習的能力而經常到學校來的。

    &rdquo[32]少年的西塞羅便已經出名到如此程度。

     西塞羅才智過人,勤奮好學,在羅馬的那個環境中又得到過希臘名師的指點,據我們所知就有伊壁鸠魯派的哲學家斐德羅斯(Phaedrus,約前140年&mdash前70年,西塞羅對他的學說雖并不完全同意,但對其人還是十分尊重的)、第四學園的創立者拉裡撒人腓隆(Philon,前160年?&mdash前80年,他是公元前88年因米特拉達特斯戰争的爆發而逃到羅馬來的)、斯多噶派哲學家狄奧多托斯(Diodotus,從前85年西塞羅便從他受業,兩年後他被請到西塞羅家裡來)、修辭學家阿波羅尼烏斯·摩隆[33](ApolloniusMolon,此人前87年和前81年曾兩次來羅馬講學,後來西塞羅又去羅德斯向他問學)、阿斯卡隆人安提奧庫斯〔Antiochus,腓隆和斯多噶派姆涅撒爾庫斯(Mnesarchus)的學生,公元前78年西塞羅因病東行時,曾在雅典聽他講課〕、修辭學家德米特裡烏斯(Demetrius)等人。

    此外在青少年時期他還有機會聽到諸如瑪爾庫斯·安托尼烏斯和路奇烏斯·克拉蘇這樣一些大演說家的演說,這一切都大大有助于他日後取得突出的成就。

     西塞羅并沒有積極地投身于内戰。

    公元前89年他隻在龐培·斯特拉波(PompeiusStrabo,他是格涅烏斯·龐培的父親,是當年的執政官)的麾下服役過一個短時期,但很快他就轉到學習方面去了。

    據普魯塔克的說法,他&ldquo看到事情會發展成一場内戰,而内戰又會演變成不折不扣的專制,于是他便轉而去過一種甯靜的冥思的生活,同有學問的希臘人交往并專心緻志地研究學問直到蘇拉控制了局勢而國家似乎安頓下來。

    &rdquo[34]由于這時格涅烏斯·龐培也在他父親的麾下服役,所以西塞羅肯定會認識這個和他同齡的青年并奠立了友誼的基礎。

    此外,從西塞羅後來的行為來看,他不參加内戰并不是出于逃避亂世的清高思想,而更多是為了利用青年時期做更堅實的準備,以便将來大顯身手。

    果然公元前80年他因為替名演員克溫圖斯·羅斯奇烏斯·伽路斯(QuintusRosciusGallus)辯護而聲名大振。

    要知道,指控羅斯奇烏斯犯有弑親罪行的是獨裁官蘇拉和他所寵信的被釋奴隸克裡索果努斯(Chrysogonus)[35]。

    被告孤立無援,誰也不敢出來給他講話,而年輕的西塞羅在這時卻成功地為他進行了辯護,這不但表現了他的出色的語言和辯護功力,更重要的是他表現了不畏權勢的高貴品質。

    更有意思的是,在敢于觸犯掌握生殺大權獨裁者的蘇拉這一點上,西塞羅和龐培有其相似之處,他們都是從青年時起便表現了不平凡的氣概,不是那種卑微瑣屑之輩。

     公元前79年他離開羅馬渡海去東方的希臘,普魯塔克說他是因為害怕蘇拉[36],如果是這樣,他本來是可以不為羅斯奇烏斯辯護的,更何況去東方也并不能解決逃避蘇拉的問題。

    事實上恐怕還是他自己所說的為了恢複一下體力,同時在東方他能繼續深造。

    他同特倫提娅結婚的年代史無明文,可能是在他東行之前即公元前80年或公元前79年,也可能是在他從東方返回之後即公元前77年。

    他的女兒圖利娅生于公元前76年左右,也正是他按法定年齡正式開始從政的一年,就是說,在這一年他擔任了财務官。

    公元前70年他在反對西西裡長官蓋烏斯·維爾列斯(GaiusVerres)&mdash&mdash他曾在此人手下任職&mdash&mdash的訴訟中以無可反駁的證據使得當時最有權威的演說家克溫圖斯·霍爾田西烏斯·霍爾塔路斯(QuintusHortensiusHortalus,前114&mdash前50年)也不得不放棄為維爾列斯辯護。

    這一辯護行動确立了西塞羅在羅馬同霍爾田西烏斯分庭抗禮的地位。

     公元前69年他任高級營造官,這是個花費很大的官職,恺撒曾因擔任這一官職而把整個家當花光,還負了很多債。

    西塞羅則自稱在這一任上他沒有花很多錢[37],但普魯塔克認為這是因為得到了感恩的西西裡人的幫助[38]。

    公元前66年他擔任行政長官。

    作為一個被權貴視為異己的騎士等級出身的人,在仕途上這差不多是最高的限度了。

    要知道,執政官的官職是一直壟斷在元老院權貴集團手裡的。

     西塞羅在7個候選人當中是真正具備一切條件的,他唯一的不利之點,就是他沒有做過元老的祖先,但單是這一點就很難使他在執政官的競選中有出頭的機會。

    正如G.C.裡查茲(G.C.Richards)所說:&ldquo如果他(西塞羅&mdash&mdash引者)的主要對手不是喀提林,他就很難當選為公元前63年度的執政官;因為先前的蘇拉派喀提林由于公開提出取消債務(novaetabulae)而在元老院的眼裡成了危險人物。

    另一方面,西塞羅作為騎士等級的代表則是安全的。

    &rdquo科瓦略夫也是這樣看法:盡管西塞羅才華出衆,極負盛譽,但限于出身,元老院集團并不是特别中意于西塞羅,而所以終于選他是兩害之中取其輕的意思[39]。

     元老院正是在喀提林要铤而走險的危急時刻為了本身的利益才把西塞羅推到第一線去應付的,這和北方吃緊時,馬略再次當選執政官是多麼相似! 喀提林競選公元前63年度執政官失敗之後,接着又宣布競選公元前62年度的執政官。

    他打出的是為民請命的牌子,實際上首先是使自己擺脫困境,而像他這樣欲壑難填的人除了當選執政官後到行省再去搜括一番之外是沒有别的出路的。

    這也正是他為什麼死乞白賴地非要把執政官職位弄到手的原因。

    跟随他鬧事的那一群人的上層分子,其中包括現任的行政長官朗路圖斯,也都是情況和喀提林差不多的負債累累的貴族分子。

    他們在經濟上也都已處于山窮水盡的地步,所以想再掀起一次動亂,像蘇拉專制的時期那樣,乘機發一筆橫财供他們繼續揮霍。

     西塞羅懂得讓喀提林當選公元前62年度的執政官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又了解喀提林和蓋烏斯·安托尼烏斯的前面提到的那種關系;而且安托尼烏斯和喀提林勾結起來競選執政官也和那些權貴一樣,無非是為了一個&ldquo利&rdquo字。

    為了分化他們,切斷自己身邊的這個内線,西塞羅把應當屬于他的馬其頓行省主動讓給了安托尼烏斯,讓他至少保持中立也好。

    這就等于把一塊肉骨頭抛給狗,讓它到一邊去吃,不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馬其頓行省是個盛産牲畜、谷物、水果、木材的國土,它的銀礦在羅馬世界也是有名的。

    讓出馬其頓這一點也證明,西塞羅從政有他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他絕不是唯利是圖,貪得無厭的人。

    另一方面,作為執政官,他時時對喀提林加以防範。

    喀提林以其門第和他的廣泛的社會聯系根本不把這位&ldquo新人&rdquo出身的執政官放在眼裡,所以他反對西塞羅的活動幾乎可以說是明目張膽、肆無忌憚的,這一點西塞羅本人的演說可以證明。

     喀提林一方面忙于競選;一方面暗中作軍事準備,他的根據地是埃特魯裡亞北部的城鎮費祖萊,負責那裡的軍事行動的是蘇拉過去的一名百人團長蓋烏斯·曼利烏斯,此人也是因為揮霍無度破了産之後才和喀提林勾結在一起的。

    西塞羅買通了一個名叫富爾維娅(Fulvia)的妓女,并通過她買通克溫圖斯·庫裡烏斯,作為自己在陰謀者當中的内線[40]。

    富爾維娅是參加陰謀的克溫圖斯·庫裡烏斯(QuintusCurius)的情婦。

    庫裡烏斯氣焰甚為嚣張,不懂得回避和保密,因此陰謀的内情他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富爾維娅,随之也便傳到西塞羅那裡去。

    公元前63年9月下旬或10月間,西塞羅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向元老院報告了喀提林準備奪取政權和取消一切債務的陰謀的詳情。

    緊接着元老院在第二天召開會議讨論局勢,為此而決定推遲執政官的選舉。

    喀提林參加了這次會議,西塞羅在《為穆列納的辯護詞》(OratioM.TulliiCiceronisproL.Murena)裡對這一天喀提林的表現作了描述: &ldquo&hellip&hellip因此在第二天,在一個擁擠的元老院(除去元老之外還有站在外面的旁聽者&mdash&mdash引者)裡,我指名要喀提林談一談人們報告給我的那些事情,如果他想談的話。

    于是他像他一貫那樣毫無保留,一點也不給自己辯解,他并且提出了不利于自己的證據而以身試法。

    當時他竟然揚言國内有兩個身體,一個身體孱弱,頭腦也不靈;另一個健壯,但是沒有腦袋(unumdebileinfirmocapite,alterumfirmumsinecapite)。

    而隻要他活着,如果這個身體理應得到他的支持的話,它是不會缺少這個腦袋的。

    擁擠的元老院雖然一緻發出不滿的聲音,但依然沒有作出與這一侮辱言辭相适應的嚴厲決定,因為有些元老認為這根本沒有什麼可怕,因此沒有鼓起勇氣來作出決議。

    還有些元老是因為他們的膽子太小了。

    他得意洋洋地沖出了元老院,而按道理是根本不應當讓他活着離開元老院的,特别是因為就是這個人,幾天前在同一會場上,由于那位極為勇敢的加圖說要公開審判他,他竟然對加圖說,如果加圖想使任何大火燒向他的财産的話,那他就不是用水而是用全面的毀滅來撲滅這場大火!&rdquo[41] 執政官的候選人在元老院的這種表現,哪裡像是搞陰謀,而是公開宣傳他想做的事情。

    因為他知道,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權貴的貪贓枉法和沉重的債務早已是無法忍受的了。

    不過話雖然講得厲害,行動卻沒有跟上。

    再加上西塞羅作了相應的嚴密的防範,還是舉行了第二年執政官的選舉。

    在場主持的西塞羅如臨大敵,他在長袍下穿了全副铠甲并且有武裝的侍衛嚴加保護[42]。

    喀提林的不顧後果的做法雖然在破産者上層赢得了一部分擁護者,但是對殘酷的内戰記憶猶新的一般平民畢竟是害怕喀提林再度挑起内戰的。

     選舉的結果是喀提林再度落選。

     當選公元前62年度執政官的當然還是以元老院權貴為背景的人物,這表明了加強同喀提林的對立的勢态。

    至少在近期,元老院權貴對局勢的控制是不成問題的。

    當選的執政官是路奇烏斯·李奇尼烏斯·穆列納(LuciusLiciniusMurena)和德奇姆斯·優尼烏斯·西拉努斯(DecimusJuniusSilanus)。

     穆列納遠不是一個幹淨人物,但他卻因西塞羅的一篇家喻戶曉的辯護演說(OratioproL.Murena)而成為拉丁文獻裡的知名人物。

    公元前65年穆列納任行政長官之後,第二年外放山北高盧任行省長官。

    競選這年他剛剛從任地返回,當然腰纏萬貫,有足夠的經費競選;果然他在&ldquo當選&rdquo公元前62年度執政官之後,就被加圖和蘇爾皮奇烏斯指控有行賄行為。

    不過這時喀提林的問題風聲正緊,西塞羅不願樹敵過多,竟然違心地替他辯護,使他免遭追究。

    好在他的原文具在,其中頗有詭辯之處和玩弄辭藻之嫌,不過這在西塞羅隻能是白玉之瑕,我們不必深責了。

    另一位執政官西拉努斯,當時可說是聲名顯赫,但在曆史的天平上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他的妻子塞爾維利娅(Servilia)也是當時權貴集團裡的一位實力派人物。

    她和前夫瑪爾庫斯·優尼烏斯·布路圖斯(MarcusJuniusBrutus)所生的同名的兒子,就是作為謀刺恺撒的集團的領袖的那個布路圖斯。

    但是人所共知,塞爾維利娅又是恺撒的情婦,所以說布路圖斯實際上是恺撒的親生子的傳聞便不是無稽之談了。

    西拉努斯的三個女婿也都是知名人物:後三頭之一的瑪爾庫斯·埃米利烏斯·雷比達(MarcusAemiliusLepidus)、公元前48年度執政官普布利烏斯·塞爾維利烏斯·瓦提亞·伊掃裡庫斯(PubliusServiliusVatiaIsauricus)和謀殺恺撒的集團的另一個領袖人物蓋烏斯·卡西烏斯(GaiusCassius)。

     喀提林的再次失敗使他加緊采取了極端的行動,因為他總之是走投無路了。

     如上所述,喀提林依靠的一支主力就是曼利烏斯在埃特魯裡亞北方糾合的一支殘缺不全的隊伍。

    追随他的大都是負債累累的蘇拉舊部。

    此外還有不甚可靠的坎佩尼亞的劍奴。

    洛德(E.Lord)認為站在他的一面的力量還有卡爾普爾尼烏斯·皮索(CalpurniusPiso)和普布利烏斯·西提烏斯(PubliusSittius)。

    實際上皮索在公元前64年已經在西班牙遇害。

    克拉蘇雖然通過元老院把皮索作為同行政長官的财務官派往近西班牙以抗衡未來龐培的勢力,但事實證明這個皮索隻有搗亂而沒有治軍的本領[43]。

    西提烏斯在西班牙和瑪烏列塔尼亞的情況又如何呢?他是公元前64年去了西班牙的,但是連最注視喀提林的陰謀動向的西塞羅也不同意西提烏斯和陰謀有牽連。

    正如他在《為蘇拉的辯護詞》(OratioproSulla)裡所說的: &ldquo&hellip&hellip西提烏斯是被他(指蘇拉&mdash&mdash引者)派到遠西班牙制造麻煩的。

    首先,公民們,西提烏斯是在路奇烏斯·優利烏斯[44]和蓋烏斯·費古路斯擔任執政官的一年[45]離開的,這是在喀提林發瘋和人們對陰謀有任何懷疑之前的某些時候。

    這不是他第一次去,幾年前他由于同樣的理由到過同樣的地方,而且隻是由于一個原因,一個必要的原因,這就是為瑪烏列塔尼亞的國王締結一項十分危險的契約。

    而且在西提烏斯走後,負責管理和經營他的财産的蘇拉賣掉了他的許多最精美的别墅并且清償了他的債務;這樣使别人犯罪的理由&mdash&mdash保存他們的财産&mdash&mdash對西提烏斯便不複存在&hellip&hellip&rdquo 因此喀提林的主要支柱還是城市裡沒落貴族的上層,而且隻有上層那麼一點點人。

     曼利烏斯的駁雜的隊伍既缺糧又無錢,武器也不足,這種情況不容許他們拖延發動的時間,因此陰謀者決定:公元前63年10月27日曼利烏斯的隊伍向羅馬發動進攻。

    喀提林第二天在羅馬城内接應,把所有的元老殺死。

    西塞羅從内線得到這個消息之後,便在10月21日召開元老院會議通報了全部情況。

    于是元老院宣布意大利處于戰争狀态,并在第二天的會議上宣布授予執政官西塞羅以應付緊急局勢的全權(senatusconsultumultimum)。

    這也就是在羅馬宣布了戒嚴令。

    但是元老院授予執政官的權限應當有多大,對這一點人們還有争議。

     路奇烏斯·埃米利烏斯·保路斯(LuciusAemiliusPaulus)表示他要追究喀提林破壞和平的責任[46]。

    喀提林則表示願意接受監管,他甚至請求西塞羅本人對他實行監管,但是遭到拒絕,因為這樣做沒有法律依據。

    曼利烏斯在10月27日按計劃動了起來,可是羅馬方面直到11月6日喀提林才在元老瑪爾庫斯·波爾奇烏斯·萊卡家中召開秘密會議;會上拟訂了第二天淩晨刺殺西塞羅并占領全城的計劃。

    蓋烏斯·科爾涅利烏斯(GaiusCornelius)和路奇烏斯·瓦爾恭泰烏斯(LuciusVargunteius)自告奮勇地擔起了利用早上向西塞羅緻意&mdash&mdash這是對羅馬上層人物例行的禮儀&mdash&mdash的機會去刺殺他的任務。

    得到消息的執政官早已作了準備,使來訪者吃了&ldquo閉門羹&rdquo,結果陰謀者的第一個重大舉動遇到了挫折。

    兩個人的出現證實了情報的正确;面對這一危急情況,西塞羅在朱庇特·斯塔托爾(JupiterStator)神殿召集了元老院的緊急會議(11月8日),發表了他那以著名的&ldquo喀提林,到底你還要把我們的耐性濫用到什麼時候?&rdquo(Quousquetandemabutêrenostrapatientiâ,Catilina?)一句為開始的所謂《反喀提林第一演說》(PrimaOratioMarciTulliCiceronisinLuciumCatilinam)。

    喀提林本人參加了這次會議,他想發言回答西塞羅,但是被元老們制止。

    西塞羅的意思是要他離開羅馬,這樣至少可以保持城内也就是後方的安甯。

    西塞羅在演說中雖然威脅說執政官可以處死他,但大家其中包括喀提林心裡都明白,西塞羅還不敢這樣做,因為他手裡沒有證據,況且元老院裡有很多人同喀提林是老相識并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人們所以恨他是因為他想重新挑起一場摧毀一切的内戰,這卻是人們無法接受的。

    如果西塞羅當真把喀提林逮捕,立刻會有保民官出來幹預,熟知法律的西塞羅當然不會出此下策。

    不過他的氣勢逼人的演說&mdash&mdash特别是那些排句的力量&mdash&mdash還是達到了他的目的。

    喀提林果然在第二天去了曼利烏斯的營地。

    對喀提林來說,這一行動注定了其陰謀的失敗。

     第二天即11月9日西塞羅向羅馬人民發表了他的所謂《反喀提林的第二演說》(SecundaOratioadQuirites)。

    他在演說中連用四個表示喀提林已經離開的詞(Abiit,excessit,evasit,erupit)來表示他那按捺不住的激動心情。

    他向人民說明他為羅馬都做了些什麼。

    但另一方面,他也了解這時人民的情緒。

    權貴的腐化堕落、貪贓枉法以及沉重的債務負擔使羅馬人民對喀提林恨不起來。

    元老院雖然作出了相應的決定,但西塞羅清楚,相當一部分的元老實際上是同情喀提林的,隻是不同意喀提林的過火的做法而已。

     留在城裡的陰謀者的首領普布利烏斯·科爾涅利烏斯·朗圖路斯·素臘(PubliusCorneliusLentulusSura)出身名門,在陰謀者當中是資曆最高的。

    他是公元前71年度的執政官,後因道德敗壞被開除出元老院,但這時他又是現任的行政長官了。

    作為現任的高級官吏而參加反政府的活動,那情況當然就更加嚴重了。

    他之所以铤而走險,除了個人野心之外,經濟上的窘迫恐怕是更重要的原因。

    此人是個終日昏昏然隻知貪圖享受的家夥,共和國末期的高級官吏的職位一般就是由這類權貴門第出身的酒囊飯袋所包辦的。

    正是和他們相比,像恺撒、西塞羅之流具有真正共和風範的人物顯得特别不同凡響。

     正在這個時候,山北高盧的一個部族阿洛布羅吉斯人(Allobroges)[47]派使節到羅馬來,控告羅馬統治者和高利貸者對他們的壓榨。

    陰謀者在羅馬廣場遇到阿洛布羅吉斯人的使節之後便同他們聯系上了。

    過去高盧人的入侵曾是羅馬人的一場噩夢,這時高盧人的問題仍是羅馬人感到頭痛的問題。

    現在高盧人的使節來了,又是控訴羅馬人的暴政的,陰謀者當然要利用他們的這種反羅馬的情緒。

    使節們剛剛聽到要他們參加陰謀的建議時表示了很大的興趣,但是在權衡了利害得失之後還是不敢冒險從事。

    他們通過他們的保護人法比烏斯·桑伽(FabiusSanga)[48]向西塞羅報告了這件事。

    西塞羅當即指示要阿洛布羅吉斯人将計就計繼續和陰謀者周旋,以便取得确證。

     阿洛布羅吉斯人按照指示,從陰謀者手中取得了确證,然後在12月2日的晚上在沃爾圖爾奇烏斯的陪伴下離開羅馬。

    沃爾圖爾奇烏斯還帶了朗圖路斯寫給喀提林的一封信,信中要求喀提林把奴隸也編入自己的隊伍。

    西塞羅這邊則把兩位行政長官路奇烏斯·瓦列裡烏斯·佛拉庫斯(LuciusValeriusFlaccus)[49]和蓋烏斯·彭普提努斯(GaiusPomptinus)安置到使節的必經之路穆爾維烏斯橋的兩側準備截擊。

    一旦受到阻截的使節了解到是怎麼一回事時當場就投降了,看到事情已經敗露的沃爾圖爾奇烏斯也乖乖地束手就擒了[50]。

    這時大約是12月3日的早上3點鐘,因為是冬天,所以天還是黑的。

     被截獲的信給西塞羅原封未動地送到在協和神殿召開的元老院會議的會場上去。

    接着從陰謀者凱提古斯家中又搜出了大批武器。

    陰謀分子受到審問時,他們不得不承認那封印是他們原來的,信是他們親筆寫的。

    這樣一來,在書信當衆宣讀之後,他們的罪證就确鑿了。

    擔任行政長官的朗圖路斯隻好交卸自己的職務并且和其他的陰謀者一道分别接受一些著名元老的監管。

    元老院發布命令:以西塞羅的名義舉行一次向諸神感恩的活動。

    正如西塞羅自己所說,這是非軍事領袖從來沒有得到過的榮譽。

     緊接在元老院的這次會議之後,西塞羅而聚集在廣場上的民衆發表了所謂《反喀提林第三演說》(TertiaOratioadQuirites)。

    演說有政府公報的性質。

    他向人民介紹了取得罪證的經過。

    在他拿出了真憑實據之後,才得到了人們的真正同情。

     第二天即12月4日,一個名叫路奇烏斯·塔爾克維尼烏斯(LuciusTarquinius)的人被帶到元老院。

    據說此人是到喀提林那裡去時被捉住的。

    他說他是奉克拉蘇之命送信給喀提林的。

    但元老院立即否定了他的指控。

    同樣地,想把恺撒牽連進來的陰謀也沒有實現。

    元老院決定把賞金送給阿洛布羅吉斯人,已經定罪的陰謀者被宣布為叛國者。

     12月5日早上,重兵守衛的元老院再次在協和神殿開會以決定在押陰謀者的命運。

    元老院發表意見按規定是按當選執政官、行政長官&hellip&hellip、現任執政官、行政長官&hellip&hellip以及前任的&hellip&hellip次序發言。

    後發言的可以表示同意已有的意見或另行提出自己的建議,最後由主持人交付表決。

    上面提到的當選執政官西拉努斯首先發言。

    他建議處死朗圖路斯、凱提古斯、斯塔提利烏斯、伽比尼烏斯和凱帕裡烏斯等人,其他4人一經拿獲也一并處死。

    另一位當選執政官穆列納和其他元老都同意他的意見。

    但是輪到當選行政長官恺撒時,他卻主張把犯人分到各自治市去加以終身囚禁,但是要沒收他們的财産,他的意見顯然對罪犯采取了同情的态度,他要求冷靜地對待引起全體人民的恐懼和憎惡的一個人的案件。

    他的發言理路清楚并具有說服力,乃至又有許多元老同意了他的看法。

    于是西塞羅發言,這就是所謂《反喀提林第四演說》(QuartaOratiohabitainsenatu)。

    他總結了恺撒的論據,但他個人則明确表示同意西拉努斯的意見,即使自己為此會遇到危險也在所不惜。

    繼而提比略·尼祿&mdash&mdash後來的提比略皇帝的生父&mdash&mdash又提出了折中的辦法,建議把囚犯關押到把喀提林打敗并取得更多罪證之後再予處理[51]。

    西拉努斯于是又表示同意尼祿的建議。

    這時西拉努斯處死犯人的意見有被否定的危險,看情況犯人至多不過是終身監禁罷了。

    但是輪到加圖發言時,形勢急轉直下。

    他堅決主張立即處死犯人并得到了元老們的同意[52],而恺撒所能做的至多也不過是不使他們的财産被沒收罷了。

    結果絕大多數元老同意了死刑的決定。

     就在12月5日那天晚上,以朗圖路斯為首的陰謀者(凱提古斯、斯塔提利烏斯、伽比裡烏斯和凱帕裡烏斯)在西塞羅親自的監督下被絞死在古老的地牢圖利亞努姆(Tullianum)。

    西塞羅在行刑完畢離開時對在那裡圍觀的民衆隻講了一個詞:Vixerunt,意思是&ldquo他們活過了&rdquo。

     元老院的辯論是撒路斯提烏斯書中最着力加以描述的部分,而把恺撒同加圖加以對比的描述尤其為畫龍點睛之筆[53]。

    作者用加圖的剛正反襯恺撒的仁厚,他同情誰是十分明顯的。

     公元前62年年初&mdash&mdash具體日期未詳&mdash&mdash喀提林終于和安托尼烏斯的隊伍展開了戰鬥。

    正如撒路斯提烏斯所說,他是在前後被堵截的情況下不得不背水一戰的[54]。

    喀提林的隊伍裡的不堅定分子在聽到羅馬的5人被處死之後大都開了小差。

    但喀提林隊伍的骨幹在人數和武器都處于劣勢的情況下仍然進行了殊死的戰鬥。

    作者帶着感情寫出的戰鬥的十分精彩片斷,是拉丁文獻中的不朽之作。

     克拉蘇和喀提林陰謀的關系問題 要探讨這個問題,我們就不得不從喀提林的陰謀所處的更大的政治背景着眼,才能了解為什麼總是有人想把克拉蘇拉到陰謀裡面來。

     對于這一點,撒路斯提烏斯銳敏地察覺到了,所以在一個地方他以傳聞的方式指出: &ldquo當時還有一些人相信,瑪爾庫斯·李奇尼烏斯·克拉蘇對這一陰謀不是完全不知道的;但是由于同他為敵的格涅烏斯·龐培正在統率着一支大軍,所以他希望看到有誰的勢力成長起來同他的對手的權力相抗衡,而這時他完全相信如果陰謀成功,他本人是很容易成為他們中間的一位領袖人物的。

    &rdquo[55] 随後在另一個地方,在涉及皮索的時候,作者先是說&ldquo這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他窮而又好生事,他想推翻共和國是因為他需要錢而又品行惡劣。

    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喀提林和奧特洛尼烏斯,于是他們便同他一道在12月5日左右着手準備元旦那天在卡皮托利烏姆山上的朱庇特神殿殺死執政官路奇烏斯·科塔和路奇烏斯·托爾克瓦圖斯。

    當時他們設想由他們自己動手奪取棍束,并派皮索率領一支軍隊去兩個西班牙行省。

    但是這次的陰謀敗露了,謀殺的計劃于是推遲到了2月5日&hellip&hellip&rdquo[56] 喀提林和奧特洛尼烏斯有什麼權力能派皮索去西班牙率領一支軍隊?對此作者緊接着作了說明,這個說明正好說到了點子上: &ldquo後來,當時隻不過是一位财務官的皮索在克拉蘇的支持下(重點号為引者所加)帶着同行政長官的頭銜和權力被派往近西班牙,因為克拉蘇知道此人乃是格涅烏斯·龐培的死敵。

    但是元老院卻十分願意把這個行省給他,因為他想用這個辦法把這個無恥之徒從政府所在地的羅馬送到遙遠的地方去。

    而且,許多貴族也認為可以在這個人身上找到一個能夠同這時權力已大得可怕的龐培相抗衡的力量。

    &rdquo[57] 還有一件事更是直截了當地把克拉蘇拖在裡面: &ldquo第二天,一個名叫路奇烏斯·塔爾克維尼烏斯的人被帶到元老院來;據說這個人正在逃向喀提林那裡,他是被捉住之後,給帶回到這裡來的。

    &hellip&hellip他還說瑪爾庫斯·克拉蘇曾派他去告訴喀提林,不要因為朗圖路斯、凱提古斯和其他陰謀參加者被逮捕而驚惶失措,而是要更快地到羅馬來,這樣他們便能使其餘人們的精神重新振作起來,并且他們能更容易地擺脫自己的危險。

    &rdquo[58] 作為當時曆史的見證人,撒路斯提烏斯正确地從克拉蘇同龐培兩種力量對峙的背景來看待克拉蘇和喀提林陰謀的關系的問題。

     大家知道,喀提林在羅馬鬧得最厲害的公元前65年到公元前62年,正是聲名顯赫的龐培離開羅馬去東方作戰的日子。

    羅馬既需要他又害怕他,因為人們還沒有忘記不久前蘇拉從東方返回時的舊事。

    羅馬的每個上層人士都惴惴不安地擔心會有什麼不祥的事件發生。

    公元前70年和龐培一道擔任過執政官的克拉蘇尤其如此。

    在對付龐培這一點上,克拉蘇和元老院有其共同的利益,但就克拉蘇個人來說,他和元老院也有矛盾;對民衆的态度也是這樣,或聯合或利用或反對都以個人利益為準。

     克拉蘇出身有名的李奇尼烏斯家族(LiciniaGens),他的父親普布利烏斯·李奇尼烏斯·克拉蘇·狄維斯(PubliusLiciniusCrassusDives)是公元前97年度的執政官[59],随後出任近西班牙長官,公元前93年舉行過一次凱旋式,公元前89年任監察官。

    克拉蘇的生年一般确定在公元前112年左右,但如果說他東征帕提亞人時已經超過60歲,那麼他的生年就應當是在公元前115年以前了。

    邁耶爾(Meyer)把他的生年定在公元前114年[60]。

    克拉蘇的父兄都死在馬略和秦納之手,所以是天然的蘇拉派。

    克拉蘇投向蘇拉時理所當然地受到蘇拉的特别尊重。

    羅馬科利努斯門一役,克拉蘇在蘇拉的決定性勝利中有回天之功,這一點蘇拉當然不會忘記。

    龐培雖然也出身執政官家庭,并且他父親本來也是反秦納的,但他本人由于不清楚的原因在公元前86年出現于秦納的營地,直到公元前83年他才征募了三個軍團依附蘇拉。

    克拉蘇斯和龐培兩人在蘇拉麾下雖然都說得上是故功卓著,但論資曆龐培自然是要差一些。

     公元前72年,在對付斯巴達克起義的戰鬥裡,當時任行政長官的克拉蘇以同執政官的頭銜接過了執政官路奇烏斯·蓋利烏斯·波普利科拉(LuciusGelliusPoplicola)和格涅烏斯·科爾涅利烏·朗圖路斯·克洛狄亞努斯(GnaeusCorneliusLentulusClodianus)對斯巴達克作戰的統帥權。

    他補充了軍團,整頓了軍紀。

    他想把斯巴達克的隊伍封鎖在半島南端的企圖雖未能成功,但是奴隸隊伍中間的意見分歧卻大大地幫了他的忙,使他能将分裂出來的起義隊伍各個擊破。

    公元前71年春天的阿普利亞戰鬥實際上是奴隸起義的最後一戰,走投無路的奴隸隊伍6萬人遭到了全軍覆滅的命運。

    這是克拉蘇為羅馬取得的一次重大勝利。

    奉元老院之命在北方堵截的龐培隊伍比較容易地解決了北逃的起義殘部,這樣就給外界造成了這樣一個印象,好像正是由于龐培的介入,奴隸起義才徹底被鎮壓下去。

    龐培不費什麼氣力便和克拉蘇一道分享戰勝者的榮譽,這當然使克拉蘇極為惱火,一直耿耿于懷。

     克拉蘇當然也沒有忘記,公元前71年他競選第二年的執政官時,和他一道競選的卻是不但法定年齡不足,而且連正式的&ldquo仕途&rdquo(财務官、行政長官等等)都沒有經曆過的龐培。

    用蘇拉的有關年資的規定(lexannalis)來衡量,龐培本來是絕對沒有競選資格的。

    但是龐培的軍團在這裡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且龐培還宣稱要取消對于tribuniciapotestas的一切限制,這當然會得到民衆的熱情擁護。

    因此元老院對此也隻好聽之任之了。

     但克拉蘇在羅馬是占着另一種優勢的。

     蘇拉在公敵宣告中沒收的财産很多都被克拉蘇以低價買下。

    他還買了許多能建造房屋的奴隸,對殘破的房屋加以修葺重建,以緻羅馬大部分房産都轉到他手裡。

    他還擁有土地和銀礦以及各種有專業知識的奴隸,加上他又極會經營,所以普魯塔克說他在東征時他個人的财産估計已高達7100塔蘭特。

    [61] 此外,他雖然極為貪婪(普魯塔克說:&ldquo羅馬人說克拉蘇的許多優良的品質都被一種惡習所遮蔽,這就是貪婪;而事實看來似乎是他的品行中一種更加突出的惡習遮蔽了他的其他惡習。

    &rdquo[62]),但是他很會做人。

    他和剛愎自用的龐培不同,他擺出一副&ldquo謙恭下士&rdquo的神氣,從不拒絕任何來訪的外人,經常無息借錢給人們(但到期必須立刻歸還),願意為任何人盡心辯護。

    他對任何人,不論對方地位多麼低賤,也都在向他打招呼時還禮并且叫出對方的名字。

    如果一個普通羅馬人被一位大人物叫着名字打招呼或是有機會和這位大人物握一下手,他總是會對這位大人物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