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水閣扁舟助兩雄 江村釣翁認雙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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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在那!&rdquo之際,隻有閣中的哨兵從窗口看得清楚,急忙禀報。

    成氏聽了且怒且疑,立即進閣親自從窗口往外觀望,近日為捕魚在外面拴的一艘快船确實不見了,隻剩下扯斷的纜繩頭和岸邊的樁子,然而豈能就此罷休?他立即讓橫堀在村傳旨,推開閘門,在準備好的四五艘快船上,分乘士兵,橫堀自己也上船,連橹操楫飛也似地追了出去。

    然而已為時過久,追了二十多裡也未見蹤影。

    這條大河連着他國領土,不能随便過境捕人,就連大權在握的在村也無計可施。

    他隻好把一腔怒火轉移到士卒身上,一一責罵着從那裡返航。

    他對成氏禀告說:&ldquo雖未追上信乃、見八墜落的那條船,但是他們經過長時間的苦戰都已疲勞,而且從高閣的屋脊,扭在一起滾下去,肉傷骨折定死無疑。

    然而未看到他們的生死下落,實感遺憾。

    那條河的下遊通葛飾的行德之浦。

    從那裡往南是安房上總,往北是武藏的江戶、芝濱、水戶浦與铫子口,一半是我方領地,便于尋找。

    可再遣士卒,水陸共同搜索,或許會找到。

    &rdquo成氏聽了點頭道:&ldquo你的想法正合吾意。

    但是僅為一個歹徒不可打擾鄰郡,以免引起自取其辱的事端。

    隻可悄悄進入他人領地尋覓蹤迹,如信乃未死,則應設計妥善捉拿。

    速去,速去!&rdquo在村領命急速退下,選本藩的武士頭新織帆太夫敦光為追捕的大将,傳達君命說:&ldquo歹徒信乃的相貌你很熟識,其武藝和狡詐伎倆你也知道,不是輕而易舉就可擒獲的獵物。

    與其以力征,莫如以智取。

    他縱然死在船上,也要獻上他的首級,這比千金市骨還重要。

    要日夜兼程,火速前往,遲了要治罪的。

    &rdquo這君命頗嚴厲。

    帆太夫領命,不容分說,立即整裝出發。

    薄暮時分,他帶領三十餘名兵丁,出浒我城,沿坂東河的下遊,往葛飾方向而去。

     這且不提,在下總國葛飾郡行德岸邊的橋頭,住着個叫古那屋文五兵衛的人。

    他是在這裡開業多年的旅店主人,妻子前年去世,隻有兩個孩子。

    第一個孩子名叫小文吾,今年已二十歲,身高五尺九寸,肌肉發達,體格魁梧,有百夫難當的膂力,且聰敏過人,性好武藝,從總角時就背親離友從師學藝。

    劍術、拳法、相撲無所不學。

    第二個孩子是女孩,已十九歲,名曰沼蔺。

    她在二八之春便嫁給鄰鄉市川的舟長名叫山林房八郎的年輕人。

    在當年的歲末生了個男孩,取名大八,今已四歲。

    卻說這個文五兵衛,雖不擅長理财,家業并不昌盛,但他頗知足,衣食寡欲,有暇便去海濱垂釣,以此為樂。

     時值文明十年六月二十一日,這裡的海濱舉辦請牛頭天王的廟會。

    日落以後,村民和海濱的漁人,把神輿裝在船上,泛舟海濱,吹打歌舞,驅逐瘟神,祈禱漁産豐盛和鹽業繁盛。

    作為當地的慣例,每戶置酒,終日遊樂。

    但文五兵衛對此并不感興趣。

    廟會在晚間舉行,旅店日間無事,因此也不必午睡來養精蓄銳。

    他依然以釣魚為樂,即使時間短點也好。

    于是便一個人帶着釣竿去海濱,折點蘆葦墊着坐下,串上魚餌垂下釣鈎。

    這時已接近未時,正在退潮,他連條小魚都沒釣着。

    但由于他喜好這種消遣,還是不肯回去。

    涼爽的海風使他忘記了盛夏。

    蘆葉搖動,日影迷離,在水天一色中白帆掠過,沙鳥飛上海山的雲間,他踞石臨海,萬事皆置之度外。

    舉竿垂釣其樂無窮,雖三公也不換。

    古人之言确有道理: 一波動而萬波皆從,細鱗踴而知大魚動。

     他正在興猶未盡之際,隻見一艘無人駕駛的小舟随波逐流從上遊漂來,被标樁擋住,停靠到岸邊。

    船中有兩個武士,倒在那裡如死人一般。

    他想,把這樣的人留下一定會給當地添麻煩,于是想用釣竿把船一推了之。

    但仔細又一看,倒着的一個武士身穿深褐色麻衣,淺藍色麻裙,掖着裙襟露着小腿,頭髻蓬亂,緊咬牙關。

    在左右胳膊肘上有兩處輕傷。

    另一個倒着的武士身着細連環甲和腹甲,紮着用銀絲編的竹護臂和鑲着龜甲的護腿,處處都是裂痕。

    這個人也在左肩頭有處輕傷,前額剃的月牙頭長出很長的頭發,發髻斷了,鬓毛蓬亂,遮着半個臉。

    但見右臉上部有塊痣,狀似牡丹花。

    這個人不是認識麼!豈能不管? 意外的震驚使他稍微鎮靜下來,用釣鈎勾住落在水裡的船纜,把船輕輕拉到身邊,系在岸邊的石頭上,跳上船去,又将兩人仔細看看,似乎都已經斷了氣,但又未發現有緻命的重傷。

    是在船上和别人打仗,兩人同被砍倒,還是在哪裡戰鬥,一同倒下的?不使他們蘇醒過來,怎能知道其中的原因?于是他将臉上有痣的那個抱起來,大聲呼喚救護,還是沒有氣息。

    沒辦法,又讓他躺下,想回家去取藥,起身時不覺将躺着的另一個武士的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