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濱路罵仇死節 忠與認族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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濱路禁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聽到養父母的喪盡天良,和網乾的詭計多端,更加憤恨,五内俱焚。

    世事變幻無常,從昨日起丈夫已遠去他鄉,想到丈夫的苦難,真是悲痛欲絕。

    心想無論如何也要将寶刀奪回來,即使是做夢,也要想辦法,把這些告訴丈夫,并把刀還給他。

    在這一夢想的鼓舞下,才收住眼淚,說:&ldquo方才無故被捆綁,被劫走,我隻是對這種恥辱十分氣憤,然而被不愛之人所愛,并一起逃走,恐怕也是來自前世不可解脫的緣分。

    有關犬冢的太刀之事我也曾耳聞目睹。

    那個人很謹慎,即使在十分緊急之際,也不會上當的。

    你說很容易就将刀換到手,如非謊言我就難以置信了。

    起初是出于感情上不願與你結合,可是既知你是掠刀之人,卻又跟着你逃跑,父母定會生疑,因此無法回家,更何況信乃是個性情耿直的人,豈能相容?你先把刀給我看看!&rdquo左母二郎聽着屢屢點頭說:&ldquo你想的有理。

    信乃雖不粗心大意,但是為救他姑父,跟着下水時,船裡隻有我一個人,換了那口刀他是不知道的。

    這口村雨寶刀不僅是我發迹的階梯,而且也是締結你我姻緣的月下老人。

    拔出刀來立即出現水珠,就證明我不是說謊,而是這口刀的奇迹。

    看後你就不要懷疑了。

    &rdquo說罷輕輕拔出刀來遞過去。

    濱路用右手接住,好似反複在看,突然大喝一聲:&ldquo好個丈夫的仇人!&rdquo說時遲,那時快,一刀刺過去。

    閃閃寒光使左母二郎大吃一驚,左躲右閃沉着地避開,濱路跳過去再刺,左母二郎又鑽過來。

    她返身又追,即便身體纖弱,由于有烈女的意志,刀尖也是不含糊的。

    因此激怒了左母二郎,他拔出短刀铿锵地對砍,他躲過一刀,又刺過來,砍中了濱路的乳下,她慘叫一聲,接着刀被踢落。

    左母二郎跳過去抓住她,把發髻按到膝蓋上,瞪着眼睛看了看,厲聲說:&ldquo你這隻母狗!現在總該知道了,因為我愛你才這樣耐心地勸你,哄你,然而你還是執迷不悟,一心想殺我,說我是仇人。

    我不是好欺侮的,你既這樣念念不忘信乃,就讓你到來世去跟他。

    我心想如不肯從我,就把你賣到妓院,還可得點身價,也不白費功夫了。

    但不得已把出賣的東西傷了,也就無法出售了。

    如果始終對我那麼冷酷,眼前就讓你遭報應。

    我不早殺你,想讓你受夠了罪,把你活活折磨死,暫且在旅途給我解解悶兒,把你那熱心腸涼一涼。

    讓你先多活一會兒,願哭就哭,願說就說,到月亮出來我洗耳恭聽。

    &rdquo拖起來把她推出很遠,跌倒在地上。

    然後拾起村雨寶刀納入鞘中帶在腰間。

    他把短刀插在地上,坐在旁邊的殘株上,從懷紙中摸出鑷子,摸着下巴在拔胡子。

     且說濱路已在緻命處受了重傷,雖已不久于人世,但是仍惦記着丈夫,強掙紮着坐起來,抖抖擋着臉頰的亂頭發說:&ldquo可恨的左母二郎,你明知道我是有夫之人,不僅無理地要霸占我,而且幹壞事還心安理得,與我養父母合謀,盜取寶刀,想置我丈夫于死地。

    狡詐奸惡,恨不得一刀将你殺死,但沒有刺殺成功。

    我即将死在你這狠毒人的刀下,是日月沒長眼睛,還是前世的報應?我所不放心的是丈夫的去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我死後誰能把我是怎麼死的告訴他呢?多麼無情的世界呀!最可憐的是我,從小雙親許配的夫妻隻是徒有其名,未曾共枕同床。

    隻模糊聽說生父和同胞兄弟是煉馬大人的親戚,但既不知名字,也未見過面,多年苦苦思念。

    傳說去年煉馬家滅亡,其老少家臣均遇難身亡。

    如此無限悲傷,使我腰身瘦損衣帶寬松,也未能父女相逢,卻不幸與圓冢的野火一同滅亡,并且還得獨自奔赴黃泉。

    這雖然是由于養父母的不仁不義,但同時也是因為你為虎作伥所緻。

    我九世脫生也忘不了這深仇大恨,你早晚會得到報應的。

    痛恨别人,慨歎自己薄命,都是由于上述原因造成的。

    使我痛苦萬分的是,我那狠心的養父、養母,和令我難以忘懷的犬冢。

    願我的魂靈化作山腳下湖中的水鳥,瞬息飛到浒我告訴丈夫。

    我的命并不足惜,我所珍惜的是為了恩愛和節義,希望能再見到丈夫,知道生父的存亡。

    另外,難道在這深夜裡,就沒人過山來救我嗎?神仙也不來搭救我嗎?&rdquo她非常難過地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