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白刃下鸾鳳結良緣 天女廟夫妻祈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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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非常氣憤。

    那個女婿是無人不嫌惡的無賴,自稱是什麼什麼出身,得了八町四反的莊園,并允許帶刀,當上村長,現在叫大冢蟆六。

    其宅院在一排梧桐樹的那邊,是如此這般的地方。

    &rdquo告訴得很真切。

    番作聽了很吃驚,又詳細問了姐姐的情況和蟆六的為人,退出門外。

    他對手束一言不發,隻是不住流淚。

    過了一會兒,番作停住拐棍兒歎息說:&ldquo雖然身子有病,也不該在築摩住了那麼長時間,連母親臨終都未見到面。

    不僅如此,父親盡忠而死的榮譽竟被蟆六篡奪,玷辱了大冢的姓。

    現在若去告他,手中有村雨這口寶刀必操勝券。

    但為與姐姐争名利,骨肉阋于牆,非吾之所為。

    因此這把佩刀就難以獻給鐮倉将軍了。

    姐姐是不孝之人,姐夫不義而富。

    對這種沒出息的人,說什麼也沒用,難道不是麼?&rdquo手束聽了隻是揩淚,既不認為他說得對,而又無法安慰,二人面面相觑,一同嗟歎。

    因此,番作便不去蟆六那裡,找到故舊鄉親,說明自己和妻子的情況,并表示了自己的志氣,為給父母守墳想住在這裡。

    鄉裡們可憐番作的薄命,樂意照顧他們,并把遠近鄰裡找來,告知這件事,大家聽了都很氣憤,其中一人說道:&ldquo我們村早就是大冢的領地。

    雖一時斷絕,其領有權至今未變。

    而親兒子卻成了不見陽光的花,任其凋零,領地被稱作姐夫的無賴蟆六給霸占了,還有比這個更不幸的麼?但是現在你和他争,正如俗語所說:&lsquo過後還願勞而無功。

    &rsquo抑強扶弱是東國人之常情,為與那個可惡的蟆六賭這口氣,番作您的事情我們全鄉承擔了,負責養活您。

    你的手腳雖有殘廢,卻不必擔心。

    &rdquo經這個人一說,衆人都贊同。

    立即一緻議決款待番作夫婦。

    于是這些鄉親們為番作找到住宅。

    恰好在蟆六宅院前面有處不大舊的空房,就買下來讓番作夫婦搬進去。

    同時又共同出錢買了些田地,稱為番作田,供他們夫婦衣食之所需。

    這不僅是不忘舊主之恩和憐憫番作的薄命,而且也是想讓可惡的蟆六夫婦好好自省。

    番作夫婦堪稱是成語所說&ldquo剛毅木讷而近于仁&rdquo。

    番作在鄉裡們的幫助下,雖不富但亦無饑寒之苦。

    姓既被姐夫奪去,也不便再改姓大冢,仍叫犬冢,擔任鄉裡總角兒童的習字老師,以報他們父母之恩。

    手束則教給鄉裡的女孩們絮棉花做衣服,很受鄉裡人的歡迎。

    在青黃不接的時候,不少人給他們送東西。

    〔此時是嘉吉三年,去年伏姬在安房出生,今年義成誕生。

    已見第一輯第八回。

    〕 卻說蟆六和龜筱認為已經死了的番作,雖然成了殘廢卻攜妻歸來,受到鄉裡們的尊敬,并住在自己家的對面。

    他們每次聽到或見到鄉裡對番作夫婦熱誠相待,都十分妒忌。

    今天怕他到家來,明天又怕别人說什麼,沒有一時舒心的時候。

    住在百步之間,他一次也沒到姐姐家來,龜筱實在忍不住了。

    一天,她和蟆六商量後,派人去找番作說:&ldquo我是個沒用的女人家,卻沒誤了看護母親。

    對母親的遺言不能拒絕,招贅蟆六是為了振興家業,這是人所共知的。

    可是你卻恬不知恥地臨陣脫逃,如黃鼠狼一樣夾着尾巴藏了起來,連母親臨終都未能見到你。

    幸而撿了條命,等到世間平靜,帶着女人回來欺騙鄉裡,已經有人在背地議論你還不知道羞恥。

    故意住得很近想顯示一下,可竟一次也不到我家裡來。

    對他人親、對骨肉遠,是何等無禮?不管怎樣,我的丈夫也是大冢家的繼承人,已是一鄉之長。

    好了,雖然你有非人之心,想彼此疏遠,但國有貴賤之分,人有長幼之禮。

    倘若連這個都不知道,就不能留你在這個村裡,趕快遠走他鄉。

    &rdquo番作聽了,冷笑說:&ldquo某雖實不肖,與父親一同守城,為盡忠主君,不惜生命。

    之所以未死在戰場上,是為了探聽主君與父親的下落。

    因此在樽井,為父殺了仇人,掩埋了主君和父親的首級。

    不料與父親給訂下婚事的妻子手束通名相遇。

    在築摩溫泉養傷,雖然稍愈,但行走不便,不堪長途跋涉。

    去年又鬧了一場病,白白過了一年。

    今年又想起回家,拄着拐杖由妻子扶着,來到家門一打聽,母親已經去世。

    姐姐是個人所共知的不孝的淫婦。

    姐夫有何功勞,身受要職而享有厚祿,我一無所知。

    我遵照家父遺命,保存着春王殿下的佩刀村雨寶刀,然而不能将其獻給鐮倉将軍。

    我毫無争名奪利之心,難道不是姐姐、姐夫之幸麼?番作雖确是不肖,但不願見不孝的姐姐,也不能奉承不義的姐夫。

    如若将我趕出這裡,那就沒有辦法了,隻好到鐮倉去訴諸官斷。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