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白刃下鸾鳳結良緣 天女廟夫妻祈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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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雖然不好,但不願其成為山賊之寨,是不得已而為之。

    日後倘我得志,即使在那裡建造一座伽藍也不困難吧?&rdquo經這一解釋,手束才明白,不住感歎。

    借助火光,跟在身前身後,匆忙趕路。

     話分兩頭。

    卻說在武藏國大冢鄉和番作的母親一起隐居多年的大冢匠作的女兒龜筱,是前妻所生,雖是番作異母的姐姐,但心地不像其父和弟弟那般善良。

    毫不挂念被圍困的父親和弟弟,更不把繼母的千辛萬苦放在心上。

    她生來就喜歡梳妝打扮,從不感春日之長,而與情郎幽會之時卻歎秋夜之短。

    她雖是個不守本分的淫婦,但母親因非自己所生,也沒法嚴加管教。

    隻是從旁暗中憂慮難過,以至日益多病。

    于是龜筱便與同鄉的一個無賴彌彌山蟆六暗中結成夫妻。

    其情如膠似漆,如無皮膚之隔,彼此早就成為比目魚(1)和連理枝了,一刻也不想分開。

    因此就更對父親的吉兇莫蔔和母親的積憂成疾幸災樂禍,然而尚未長到招婿之時,她也無可奈何。

    正在這時,結城陷落,父親匠作在美濃路的樽井戰死,弟弟番作也不知去向。

    這個消息今年七月初傳到大冢,沒有這個不幸都憂愁多病的母親,聽到後更加悲痛。

    從那天起就頭也不擡,湯水也難以下咽,隻有等死而已。

    龜筱說:&ldquo我一個人也難以看護母親的病,幾個月來我認為最可靠和能幹的人就是蟆六,把他雇來吧。

    &rdquo于是就把他拉到家裡來,煎湯熬藥隻是給别人看,把母親抛在一邊,與蟆六同食共寝,盡想尋歡作樂。

    其母在那個月的月末,年僅四十歲就離開人世。

    除烏鴉之外,沒有哭的,送到個什麼廟裡,墳前的石碑都長了青苔,也很少有人去掃墓。

     龜筱如願以償,和蟆六結成了夫婦。

    過了一兩年,據說在嘉吉三年時,前管領持氏朝臣的末子永壽王,在鐮倉滅亡時,被奶母抱走,逃至信濃的山中。

    那個郡的安養寺的住持僧,是奶母之兄,于是将他們隐藏起來,多年來與世襲的近臣大井扶光同心合力進行扶養。

    鐮倉聽到消息後,管領憲忠的老臣長尾判官昌賢與東國諸将商議,将永壽王迎回鐮倉奉為八州的統帥,舉行了元服之大禮,稱之為左兵衛督成氏。

    聽說要起用在結城戰死的家臣子孫。

    那個彌彌山蟆六高興得認為時機到來,急忙冒充大冢氏去鐮倉,自稱是在美濃的樽井戰死的、侍奉永壽王之兄春王和安王兩親王的大冢匠作的女婿,乞求恩賞。

    昌賢立即派人去豐島的大冢進行調查,匠作女兒之事雖然查明,但蟆六這個人非武士之材,僅任命為村長,可以帶刀,分給八町四反(約合840公畝)的莊園。

    命令下達到該地的陣代(2)大石兵衛尉,令其遵照執行。

    自是蟆六建起了威嚴的瓦頂廂房和冠木門(3),使用七八個奴婢,欺壓百姓,隻顧眼前的私利,不管将來如何,成了有錢的富豪。

     這且不提,卻說大冢番作一戍,帶着手束,到了信濃的築摩,在那裡經過溫泉治療,手腳的傷雖然好了,但腿肚子萎縮,行走很不方便,因此便住在築摩。

    過了一年多,服喪已滿,但還沒打聽到住在武藏國的母親,心想今年拄着棍也要去大冢。

    不料這年夏天得了瘧疾,直到秋末還擡不起頭來。

    在苦悶中度過嘉吉三年,落魄到這種地步,還姓大冢頗有顧慮,覺得愧對祖先。

    所以從到築摩的那一天起,就在大冢的大字上加了一點,叫犬冢番作。

    他無固定職業,隻靠手束織麻布維持不了生活,流浪了三年,手中積蓄已全花光,今後可如何是好?這時春王、安王之弟永壽王成氏朝臣,在長尾昌賢的輔佐之下,成了鐮倉将軍,起用潛逃各處的戰死家臣子弟。

    從築摩洗溫泉的人那裡聽到這個特大喜訊,番作喜出望外,對妻子說:&ldquo現在還等什麼?即使走路不方便也要到武藏國去。

    見了母親和姐姐,立即到鐮倉去将春王的遺物村雨寶刀獻給成氏朝臣,報告家父匠作和嶽父井直秀為主盡忠戰死之事,我的前程就由主君去安排。

    &rdquo于是夫妻趕忙準備起程,向幾年來給予幫助的鄉親告别後,去武藏的大冢。

    番作的腿腳不好,拄着棍兒,一路上由手束扶着,走不遠一歇,一天才走三十來裡路,分外費時間。

    八月由信濃出發,十月末才到故鄉附近。

    番作這時對母親是否還在有些擔心,就走近離鄉不遠的一處草屋,裝作是外地人問道:&ldquo大冢匠作這個人的妻子和女兒還在麼?&rdquo一個老翁好像這家的主人,正在脫稻谷,回頭看看這一對夫婦說:&ldquo原來你們不知道他家已經發迹了。

    他家的母親大概兩三年前就去世了。

    他家的女兒是個不孝的淫亂女人,不看護母親的病,旁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