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景連奸計賣信時 孝吉節義辭義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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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爵,被封為留侯。

    既有這樣的先例可援,我雖無高祖之德,将軍卻恰似孤忠的張良。

    另外,若對有功之人不授賞,那誰還能以此來激勵忠孝節義之士呢?就屈遵我意吧。

    &rdquo氏元和貞行也加以勸說,把感謝狀遞給了金碗八郎。

    金碗八郎不得已收下,讀了一遍說:&ldquo如不接受而辭退,似乎有些固執己見,是不知禮遇。

    如果接受,則又是對故主的不忠。

    既接受而又不接受是我孝吉對時君和先主君盡忠的态度。

    &rdquo說罷,拔出明晃晃的刀來,把感謝狀卷在刀上,對着小腹撲哧刺了進去。

    主仆三人大吃一驚,湊到身邊,義實把他的胳膊慢慢擡起來,仔細看了看傷口,刀尖進去得很深,已不可挽救了。

    便對八郎說:&ldquo你如果這樣就死,誰不說你是因為得了瘋病而死的?就忍着痛苦把你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吧!&rdquo他似乎聽到了義實的聲音,眼睛向上看着,急促地喘着氣說:&ldquo聽說故主死于非命,我就想剖腹自殺,隻因想殺死定包才活到今天。

    但是一個人難成大事,是時機也是緣分,有幸遇到了主君,雖隻竭盡犬馬之勞,如今卻受到遠過于微功的恩賞。

    似乎因為故主的死于非命,我才有此幸運,這是我不願求生的原因之一。

    另外在落羽岡因誤認作是定包而傷了國主的杣木樸平和無垢三,原是我的家仆。

    他們的武藝是我傳授的,我雖不知情,但手下犯了如此大罪,其禍根在于孝吉。

    大罪由我鑄成的負罪感,使我深感不安,這是不想求生的原因之二。

    昔日漢朝張良之心思雖不得知,我卻羨慕與之同時的田橫,為義而死以明其志。

    玷污了君臣偶然行樂之席,請恕我非禮之罪。

    &rdquo說着将膝蓋一蜷,想把刀尖向右轉動。

    義實驚叫道:&ldquo且慢!&rdquo貞行和氏元攥住他的手說:&ldquo這是命令,無論如何也不必如此匆忙地身赴黃泉,話還沒有說完呢!&rdquo義實不住地歎息說:&ldquo孝吉之志我實不知,不料你會走這條路。

    更沒想到獎賞的謝狀竟促使了你的死。

    這是我一生的大錯。

    八郎!在你将赴黃泉之際,義實為你餞行啦。

    木曾介,你趕快把那個老翁叫來!&rdquo氏元應聲去走廊高聲喊道:&ldquo上總的一作,趕快前來進見!&rdquo那人回答說:&ldquo聽到了。

    &rdquo音聲有點哽咽,一位六十多歲的莊客,眼睛噙着淚花,早就等在那裡。

    他紮着綁腿,套着手罩,衣襟掖在腰間,右手拿着鬥笠,左手拉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從林蔭茂密的後院門後走過來。

    氏元招手說:&ldquo到這裡來!&rdquo那人扶着走廊的台子,探進身子看着屋裡說:&ldquo八郎将軍!孝吉主公!我是從上總來的一作。

    這就是我女兒濃萩生的孩子,好不容易今天才找來,不成想你竟剖腹了。

    有什麼話要說麼?&rdquo忍着怨恨和眼淚,雖然不是身臨戒備森嚴的關卡,但在貴人面前也有點惴惴不安。

    孝吉聽說報名的是一作。

    把眼睛睜開,隻是看了看沒有說話。

     當下杉倉氏元對孝吉說:&ldquo八郎!你看見他了麼?是我到國主官邸來的時候,這位老人在路上站着問我的随從:&lsquo金碗将軍住在哪裡?&rsquo我聽了不能置之不理,就問他的來曆。

    他如此這般地就連小孩的事情都毫無保留地告訴給我。

    我說:&lsquo孝吉今天沒在住所,既然見不到他你就跟我來吧!&rsquo于是同我來到國主宮邸。

    首先把這件事告訴了藏人(1),然後又奏明主公,主公道:&lsquo這很有趣兒。

    八郎有這個兒子,傳宗接代就有靠了。

    我親自給他們引見。

    先不要對金碗說。

    &rsquo因此就讓一作和這個孩子躲在後院的門後邊,等待主公的吩咐。

    不料還沒來得及說,你就自殺了。

    在外邊等着的老人心裡該多麼難過?這次一定讓你們父子見見面,這也是主公的恩德。

    喂,八郎!你醒醒。

    &rdquo召喚蘇醒過後,孝吉擡起頭來說:&ldquo到了臨終之時才父子見面,也無濟于事了。

    我谏先主君未被接受而離開泷田時,在上總國天羽郡關村,有個莊客叫一作,就是這位老人。

    他是先父手下的步卒。

    我暫時住在他家裡,在住宿中與他的女兒濃萩結下了情緣。

    本來是如同做夢一般的萍水相逢,卻訂了百年之好。

    同居了幾夜,她就懷了孕,我聽了大吃一驚。

    豔遇終成意外的醜聞,世上傳說的是那些公子小姐們的事情。

    我流浪在外去向未定,這裡非久戀之家,我們的情緣已斷,這一男一女的豔聞傳揚出去,使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留下這樣的污點,即使她父親肯饒恕,也無顔與之成親。

    做了一件可恥的事情,雖然千百遍地後悔,但後悔又有何用?我隻好悄悄地勸濃萩堕胎。

    另外有個打算,就是寫了封不争氣的謝罪書交給了一作,而離開關村。

    到處流浪了五年,今年夏季,聽說故主死于非命。

    為殺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