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景連信時暗阻義實 氏元貞行厄從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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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雲,在主君受辱之際,臣甯願去死,就拿你們的腦袋作供品吧!&rdquo不等他們說完,景連瞪着氏元等說:&ldquo爾等休得這般無禮。

    義實懼怕法度,業已承擔之事,你們白長了耳朵,怎麼聽的?作為其家仆,擅自違反我的軍令,其罪不輕,把他們拉出去斬了。

    &rdquo對他的暴跳如雷,氏元和貞行卻若無其事地還要再上前分辯。

    義實嚴厲斥責道:&ldquo你們給我遠遠退到後邊去!&rdquo義實為他們賠禮道歉後,景連才稍稍息怒說:&ldquo那麼在見到鯉魚之前,就将他們交給你了。

    限你三天親自釣魚來見,倘如馬馬虎虎誤了期限,不僅說明你們是蠢貨,而且還要受到懲處,要記住了!&rdquo他這樣說着,義實則畢恭畢敬地遵命道:&ldquo我們到旅店去了。

    &rdquo就急忙帶着面帶怒容的老臣走了。

     在另一個房間竊聽的麻呂小五郎信時,拉開麻布拉門,冷笑着看了一會兒,來到主人身旁說:&ldquo安西閣下,您太寬洪大量了,您為什麼幫助裡見主仆讓他們走了?我正等着殺義實呢。

    有您給他做後盾,所以才讓網裡的魚跑掉了。

    &rdquo嘟哝着抱怨。

    景連聽了微笑說:&ldquo我在一開始就有思想準備,義實是名門世家之子,雖年紀尚幼,卻頗有韬略學識,非凡庸之輩,而且随從們的面貌兇猛,似乎可一以當千。

    如草率動手,咱們也要傷不少人,獸窮極必齧,鳥窮極必啄,何況勇将猛卒呢?他們不會束手受刃,不是說窮鳥入懷獵師不捕嗎?現在不伐定包,卻殺了無仇無恨的人,民之诽謗日甚,終誤大事。

    但是因此便将義實留在這裡,猶如豢養猛獸,早晚寤寐難安。

    所以才采取猶疑觀望的态度,先壓壓他們主仆的傲氣,讓他們去找祭祀的供品,其實這是制造了一個陷阱。

    他們有所不知,安房全國不産鯉魚,是這裡的風土。

    臨淵近水去涉獵,徒費時光,等到空手而歸時,則以軍法處置。

    這樣殺之有其罪名,不能說我另有私心了。

    我豈是救了他呢?&rdquo他用得意的神情解釋着。

    信時眉開眼笑地拍着巴掌說:&ldquo這個計策實在高妙,倘若真的貿然動手,讓義實跑了,到泷田去投靠了定包,則猶如猛虎添翼。

    但是因此便重用他,将來恩将仇報,則後悔莫及。

    都不如留下來然後殺之這個主意好,真是妙極,妙極。

    &rdquo他一味地贊歎不已。

     這時義實正急忙趕回白濱的旅店,但是路途遙遠,行在途中天已經黑了。

    安房的白濱在朝夷郡内,在《和名鈔》中有它的名字,是個古鄉,靠着泷口村。

    現在隻叫七浦,是這個海濱的總稱。

    這裡有裡見家的舊址及其寺院等。

    所謂安房的七浦是:川下、岩目、小戶、鹽浦、原、乙濱和白間津。

    閑話不提,卻說義實在那天拂曉時回到白濱,沒顧得上睡覺,就準備出去打魚。

    氏元和貞行很不高興,對主公義實說:&ldquo您還不知道麼?信時是匹夫之勇,景連忌能妒才,懷有偏見,見了我們如同仇人,為何要為這種不可信賴的人撈鯉魚呢?趕快去上總,躲開這些惡毒的人。

    &rdquo二人一齊苦谏。

    義實搖頭說:&ldquo不,我和你們的看法不同。

    麻呂和安西的為人,親利疏義,口是心非,很怕定包。

    他們無意讨伐泷田,我并非不知。

    但是為了躲開他們而去上總,如果那裡也是如此,下總則成了敵地,那時還到哪裡去?君子得時樂,失時亦樂。

    呂尚,世人稱之為太公望,但他年近七十世間無人知之,後在渭水之濱垂釣遇到文王,讨滅纣王立了大功,封在齊國,傳子孫數十代。

    太公望況且如此,吾今時勢兩失,還嫌垂釣之事嗎?而且鯉是吉利的魚。

    據聞,安南龍門之鯉,溯遊瀑布時可化為龍。

    吾在三浦曾見到龍尾,今來到白濱,有人又叫我釣鯉魚?這種前象後兆,不是預示很有希望麼?釣到了魚帶回去,滿足景連的要求,姑且在這裡看看情況。

    拂曉咱們就出發。

    &rdquo義實耐心地說服他們。

    氏元和貞行欽佩他的高見,買魚鈎,備釣竿,腰間帶上飯盒,主仆三人,在尋找不知名的水潭時,烏鴉已飛出樹林,天朦胧發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