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曆史的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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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化了的活。

    (53) 恰恰因為格倫德威是詩人,他在直接性的激情之中颠簸搖蕩,這正是他身上值得贊揚之處,他感覺到了一種需求,而且在直接的意義上深刻地感覺到了這種需求,他需要某種堅實的、以至他可以把辯證法排除在外的東西。

    但是,這樣的需求是對一種迷信的支柱的需求,因為如前所述,任何欲将辯證法排除在外的界限正因為如此就是迷信。

    正因為格倫德威在直接性的激情之中搖蕩,他不會不知道何為誘惑。

    就誘惑而言,人們在走捷徑,他們抓住了某種有魔力的東西,然後獲得了充足的時間去關切世界曆史。

    不過矛盾恰恰在此:在與自身的關系方面,人們信任某種有魔力的東西,但又忙于整部世界史。

    當誘惑以辯證的方式貼近的時候,當勝利持續地以辯證的方式被建構起來的時候,一個人自己就會有足夠的事情可做。

    當然,如此一來,人們也就不會用無與倫比的景象造福整個人類了。

     在事關個人的永恒福祉的問題上,從受洗這樣的确定性當中獲得安甯,就像猶太人把割禮和身為亞伯拉罕的後裔作為他們與上帝的關系的決定性證據,這一點在其他方面是否是非基督教的,對此我不打算做出評判。

    (54)也就是說,人們不是在與上帝的自由的、精神性關系的當中獲得安甯(我們這才真正地處于主體性理論之中,真正的宗教範疇隸屬于此,這裡每個人隻應拯救自身并且專注于此,因為拯救持續地越來越困難&mdash&mdash在内心性之中沉潛得更深,個體越來越有意義。

    在主體性理論當中,扮演世界曆史性的天才、并且作為一個超凡之輩世界曆史性地與上帝建立友誼,這就像花花公子與道德生活之間的關系一樣),而是在某種事件之中,也就是通過那種有魔力的洗禮[11]而把誘惑排除在外,不願讓信仰穿透洗禮。

    (55)我根本沒有什麼見解,隻是以試驗的方式引出論題。

     *** 就《聖經》理論而言,盡管本書作者對于隐藏起來的辯證的歪曲越來越深信不疑,他仍将懷着感激和崇拜之情想起在命題範圍内取得的傑出成就,想起那些以罕見的學識和徹底精神寫就的著作,想起那種努力所帶來的有益影響,這種努力體現為一種文學,對其整體情形本書作者絲毫不敢宣稱擁有特殊的學識。

    就格倫德威的理論而言,本書作者在分歧的瞬間既未感到絲毫痛苦,也沒有因與這個思想家産生分歧而生出被遺棄的感覺。

    任何希望确切地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且不願身處喧鬧之中的人,并不想與格倫德威為伍,尤其當喧鬧成為人身在何處的唯一具體規定性之時。

    就林伯格博士而論,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因此也是一名有經驗的辯證法家,作為同盟,他總能帶來巨大的收益;作為敵人,他總會使鬥争變得困難。

    不過他也是有趣的,因為他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劍客,他總在出招兒,但卻不是絕對地刺殺,結果幸存者很容易就能确信,被殺死的并不是他,而是某種巨大的絕對性。

    我向來認為林伯格沒有得到公平的待遇,當格倫德威牧師每年享受着一定數目的出自敬重的捐獻以及來自崇拜者的雜費的時候,林伯格博士卻不得不身居幕後。

    (57)不過說實在的,對于林伯格我們的确可以說,他的腦子好使。

    而說格倫德威是先知、遊吟詩人、古斯堪的那維亞詩人和預言家那些話倒值得懷疑,他以一種幾近無與倫比的目光注視着世界曆史,同時用另一隻眼睛尋找着深刻的東西。

    (58) §3數百年來對基督教真理的證明 論題以客觀的方式被提出了。

    那位可信賴的主體這樣想:&ldquo就讓基督教真理成為确定的、清楚的吧,我會像男子漢一樣接受它,這一切是自然而然的。

    &rdquo不過不幸在于,基督教真理因其悖謬形式[12]而與荨麻有着共同之處:如果這位可信賴的主體想以那種免予進一步考察的方式來掌握它的話,他隻會刺痛自己。

    或者更準确地說(因為這是一種精神關系,&ldquo刺痛自己&rdquo隻能在比喻的意義上理解),他根本就沒有掌握它,他以客觀的方式抓住其客觀真理,結果他本人卻居于真理之外。

     這種争論根本不可能以真正的辯證方式加以處理,因為它一開口就會轉變成假設。

    一個假設可以通過存在3000年的方式變得更真實,但它卻永遠不會成為能夠決定一個人的永恒福祉的永恒真理。

    伊斯蘭教不是已經存在了1200年了嗎?(59)1800年的可靠證據,說基督教已經滲透了各種生活中的關系,說它再造了世界,等等,這可靠性隻是一種幻象,以此那些下定決心的、選擇性的主體陷入了題外話之中。

    就決定永恒福祉的永恒真理而言,1800年并不比一天具有更強大的證明力。

    相反,1800年以及這一切,一切在此方向上被告知的、言說的和重複的東西,都有一種極度分心的力量。

    所有人本性上都志在成為思想家(榮耀和贊美歸于上帝,他按自己的形象造了人!)。

    (60)這并不是上帝的錯,是習慣、例行公事、缺乏激情、矯揉造作以及與左鄰右舍的閑談逐漸腐蝕了大多數人,結果他們變得毫無思想,他們把自己的永恒福祉建立在這個、那個或第三個東西之上。

    他們并未察覺此處的奧秘,因為缺乏激情,他們關于永恒福祉的言談都是虛假做作的,因此之故,這言談才能建立在&ldquo火柴棍論證&rdquo之上。

    (61) 于是,争論隻能以修辭手法加以處理。

    [13]如今,真正的雄辯實屬罕見,真正的雄辯一定會三思而後行,或許這一點可以解釋為什麼我們時常聽到争論。

    最大限度上,争論不會尋求以辯證的方式向前推進(因為隻有淺嘗辄止者才會以此方式開始,然後他轉而抓住修辭手法),它隻想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講話人先将觀察的或者懷疑的主體從其與他人的關聯中孤立出來,然後他用無可計數的先人、用成千上萬的人與這可憐的罪人直接對抗。

    他會說:現在你還有膽否認真理嗎?你敢、你還敢自認為真理在你手中,而1800年間無可計數的先人和成千上萬的人都生活在錯誤之中嗎?你敢說,你這可憐的單個的人,你敢把這些成千上萬的衆人&mdash&mdash其實就是整個人類&mdash&mdash都推向毀滅嗎?看吧,他們從墳墓中爬出來了。

    看,他們從我的思想面前走過,那些一代又一代在基督教真理當中找到了慰藉的信徒們,他們的目光将評判你,你這膽大妄為的反叛,直到審判日的分離阻止你看他們,因為你被發現有所虧欠,你被丢在外邊的黑暗中,遠離了永福,等等。

    (62)在這個巨大的陣形背後(成千上萬的衆人),這個懦弱的講話者在使用論證的時候會顫抖,因為他感覺到,他的全部行動是矛盾的。

     不過,他沒有傷害罪人。

    從1800年的高度傾瀉而下的修辭沐浴相當振奮人心。

    講話者将會受益,盡管不是完全以他所意味的方式。

    他是通過把主體與其他人分開的方式而受益的。

    唉,這是一項偉大的服務,因為隻有少數人能夠靠自身做到這一點,而在這個姿态上的嘗試是步入基督教的一個絕對條件。

    這1800年所引發的恰恰是恐怖。

    作為贊同證據,對于單個主體決斷的瞬間而言,這1800年等于零;而作為反對的恐怖,它們是上乘的。

    問題隻是,演說家能否成功地把罪人帶入這種沐浴之中;他對于罪人是不公正的,因為罪人其實并沒有肯定或者否定基督教真理,而隻是思考他與基督教真理之間的關系。

    就像故事中的冰島人對國王說的那樣:&ldquo太過分了,陛下&rdquo,因此罪人也可以說:&ldquo太過分了,尊敬的牧師,這些成千上萬的人有什麼用呢?&rdquo(64)人們腦子糊塗了,他們不知道何去何從。

    如前所述,正是基督教本身才賦予了單個的主體以巨大的意義;基督教隻希望與單個的人建立關聯,并且與每個個體建立關聯。

    在某種意義上,對這1800年的使用是違背基督教的,人們以之想誘惑或者吓唬個體步入基督教,但他并沒有進入。

    如果他要步入基督教,他這樣做是不管這1800年是支持他還是反對他。

     這裡透露的意思在《哲學片斷》當中已經得到了充分的強調,也就是說,不存在徑直的、直接性的向基督教的過渡。

    因此,所有企圖借助修辭學的助推力或者甚至用抽打的辦法幫助人們步入基督教的人,他們都是騙子。

    不,他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