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後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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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除此以外我一無所知。
所以，帶一些回來吧，這裡一點咖啡都沒有了。
你知道我就是喜歡喝一杯咖啡&mdash&mdash你總得有那麼一杯什麼放松一下。
但是有件事我得特别告訴你：千萬不要像上次那樣買沒有磨好的。
我知道沒有磨好的比較便宜，但是你不知道上次因為咖啡發生了什麼。
我們當然得自己在家裡磨，因為這麼寶貴的東西，你無法信任地交給外面的商店代磨。
你知道磨咖啡的時候，它的香氣會飄到三條大街以外。
我不用說你也知道，鄰居們聞到咖啡的香味都聚攏過來。
雖然我像個小氣鬼一樣拼命護着，最後還是沒留下多少。
光是街道主任就拿走了一半，也沒辦法不讓他拿。
所以這次，親愛的，一定要買磨好的。
哪怕相同的錢隻能買到上次的一半。
希望你高高興興的，讓我們知道你的消息。
美國太遠了。
我甯願你現在就在我身邊，也參加個什麼&lsquo戰線&rsquo，那也比你在那麼遠的海上颠簸要好。
在外邊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愛你，吻你，你的媽媽。
&rdquo 一口氣寫了這麼多，莫克斯太太放下筆的時候已經累壞了。
她一邊封上信封，一邊在心裡算了一下：兒子下個星期出發，就是說是在11月中旬出發，那麼他應該12月初或12月中旬回來。
也許，哦，不，簡直不能相信，也許他能回來過聖誕節，我的大兒子。
如果他工作得好，也許可以在聖誕節請到假呢。
她又把信從信封裡抽出來，在&ldquo又及&rdquo後面加上了她這個熱切的願望。
她自言自語道，我有一年沒見到他啦，現在他該回家了。
天黑了，屋外寒風呼嘯。
弗裡德爾精疲力盡地從&ldquo前線&rdquo回到家。
母子倆在一起，媽媽忙着毛線活，兒子在擺弄那台收音機。
&ldquo别聽外國台啊，孩子。
&rdquo母親懇求道。
弗裡德爾正在用一小截電線和一個指甲锉捅鼓那個小機器裡面的什麼地方。
&ldquo外國台？誰要聽外國台？我隻是想找找斯特拉斯堡和倫敦的電台，他們現在都在德國國内廣播。
&rdquo 媽媽無助地搖搖頭。
&ldquo别去聽那些東西，孩子。
&rdquo &ldquo啊！找到了！盧森堡電台。
太棒了！&rdquo 母親覺得這孩子臉色蒼白，而且很疲倦。
她不怎麼喜歡他額頭的線條，還有那張孩子氣的嘴。
他十八歲。
等他三十歲的時候會長成什麼樣？那時候他應該已經服完兵役了，可能都打完仗了？母親歎了一口氣。
&ldquo外面風很大，&rdquo她說，&ldquo海上是不是也一樣？&rdquo 弗裡德爾沒有回答。
他的耳朵還貼在收音機上。
他那張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的面孔半對着他的母親，而母親此刻正忙着拆她的毛衣。
&ldquo這件舊毛衣已經沒法穿了，&rdquo她說，&ldquo如果我把拆下來的毛線都用上，應該足夠織三雙毛線襪子，你一雙，你哥哥兩雙。
&rdquo 弗裡德爾做了個鬼臉。
&ldquo知道，兩雙給老大，給那個了不起的海員，一雙給我。
我還能不知道？&rdquo 莫克斯太太站起來，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發。
&ldquo行了行了，小醋壇子，&rdquo她說，&ldquo要是運氣好，過聖誕節的時候咱們就有咖啡喝啦。
我已經寫信了。
&rdquo 又過了幾星期。
冗長的、灰色的、單調的幾個星期。
天氣還是很冷。
煤很難搞到，而莫克斯太太一家住的地方是一棟老房子的三樓，根本沒有暖氣。
&ldquo你敢不敢在爐子裡燒一點紙？&rdquo&ldquo官員&rdquo弗裡德爾帶着威脅的口氣說道。
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露出笑意。
他現在穿上了新襪子，又舒服又暖和。
莫克斯太太說得對，在德國的任何地方都買不到這麼好的襪子。
&ldquo看到了吧，我織這件毛衣用的是和平時期出的毛線。
&rdquo她說，也沒有露出笑容。
雖然現在還沒有打仗，但是在德國已經買不到&ldquo和平時期&rdquo的東西了。
對于這點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抽屜裡藏着兩雙給大兒子留着的襪子，小心地用舊的軟紙包着。
她知道小兒子要是發現了會把紙拿走上繳，所以小心地藏在自己的内衣中間。
12月到了。
莫克斯太太開始一天早中晚三次各跑一趟底樓，想碰到郵差。
&ldquo什麼都沒有？沒有從漢堡或别的地方寄來的信，或者明信片？&rdquo但是大多數時候郵差都沒有什麼是給莫克斯太太
所以，帶一些回來吧，這裡一點咖啡都沒有了。
你知道我就是喜歡喝一杯咖啡&mdash&mdash你總得有那麼一杯什麼放松一下。
但是有件事我得特别告訴你：千萬不要像上次那樣買沒有磨好的。
我知道沒有磨好的比較便宜，但是你不知道上次因為咖啡發生了什麼。
我們當然得自己在家裡磨，因為這麼寶貴的東西，你無法信任地交給外面的商店代磨。
你知道磨咖啡的時候，它的香氣會飄到三條大街以外。
我不用說你也知道，鄰居們聞到咖啡的香味都聚攏過來。
雖然我像個小氣鬼一樣拼命護着，最後還是沒留下多少。
光是街道主任就拿走了一半，也沒辦法不讓他拿。
所以這次，親愛的，一定要買磨好的。
哪怕相同的錢隻能買到上次的一半。
希望你高高興興的，讓我們知道你的消息。
美國太遠了。
我甯願你現在就在我身邊，也參加個什麼&lsquo戰線&rsquo，那也比你在那麼遠的海上颠簸要好。
在外邊誰知道會出什麼事。
愛你，吻你，你的媽媽。
&rdquo 一口氣寫了這麼多，莫克斯太太放下筆的時候已經累壞了。
她一邊封上信封，一邊在心裡算了一下：兒子下個星期出發，就是說是在11月中旬出發，那麼他應該12月初或12月中旬回來。
也許，哦，不，簡直不能相信，也許他能回來過聖誕節，我的大兒子。
如果他工作得好，也許可以在聖誕節請到假呢。
她又把信從信封裡抽出來，在&ldquo又及&rdquo後面加上了她這個熱切的願望。
她自言自語道，我有一年沒見到他啦，現在他該回家了。
天黑了，屋外寒風呼嘯。
弗裡德爾精疲力盡地從&ldquo前線&rdquo回到家。
母子倆在一起，媽媽忙着毛線活，兒子在擺弄那台收音機。
&ldquo别聽外國台啊，孩子。
&rdquo母親懇求道。
弗裡德爾正在用一小截電線和一個指甲锉捅鼓那個小機器裡面的什麼地方。
&ldquo外國台？誰要聽外國台？我隻是想找找斯特拉斯堡和倫敦的電台，他們現在都在德國國内廣播。
&rdquo 媽媽無助地搖搖頭。
&ldquo别去聽那些東西，孩子。
&rdquo &ldquo啊！找到了！盧森堡電台。
太棒了！&rdquo 母親覺得這孩子臉色蒼白，而且很疲倦。
她不怎麼喜歡他額頭的線條，還有那張孩子氣的嘴。
他十八歲。
等他三十歲的時候會長成什麼樣？那時候他應該已經服完兵役了，可能都打完仗了？母親歎了一口氣。
&ldquo外面風很大，&rdquo她說，&ldquo海上是不是也一樣？&rdquo 弗裡德爾沒有回答。
他的耳朵還貼在收音機上。
他那張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的面孔半對着他的母親，而母親此刻正忙着拆她的毛衣。
&ldquo這件舊毛衣已經沒法穿了，&rdquo她說，&ldquo如果我把拆下來的毛線都用上，應該足夠織三雙毛線襪子，你一雙，你哥哥兩雙。
&rdquo 弗裡德爾做了個鬼臉。
&ldquo知道，兩雙給老大，給那個了不起的海員，一雙給我。
我還能不知道？&rdquo 莫克斯太太站起來，走過去摸摸他的頭發。
&ldquo行了行了，小醋壇子，&rdquo她說，&ldquo要是運氣好，過聖誕節的時候咱們就有咖啡喝啦。
我已經寫信了。
&rdquo 又過了幾星期。
冗長的、灰色的、單調的幾個星期。
天氣還是很冷。
煤很難搞到，而莫克斯太太一家住的地方是一棟老房子的三樓，根本沒有暖氣。
&ldquo你敢不敢在爐子裡燒一點紙？&rdquo&ldquo官員&rdquo弗裡德爾帶着威脅的口氣說道。
但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露出笑意。
他現在穿上了新襪子，又舒服又暖和。
莫克斯太太說得對，在德國的任何地方都買不到這麼好的襪子。
&ldquo看到了吧，我織這件毛衣用的是和平時期出的毛線。
&rdquo她說，也沒有露出笑容。
雖然現在還沒有打仗，但是在德國已經買不到&ldquo和平時期&rdquo的東西了。
對于這點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
抽屜裡藏着兩雙給大兒子留着的襪子，小心地用舊的軟紙包着。
她知道小兒子要是發現了會把紙拿走上繳，所以小心地藏在自己的内衣中間。
12月到了。
莫克斯太太開始一天早中晚三次各跑一趟底樓，想碰到郵差。
&ldquo什麼都沒有？沒有從漢堡或别的地方寄來的信，或者明信片？&rdquo但是大多數時候郵差都沒有什麼是給莫克斯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