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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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一起看着同卡羅琳和霍桑站在一起的朱莉安娜。
&ldquo對不起，&rdquo阿本德森說，&ldquo我不能立刻回答你的問題。
你得接受這一點。
&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寫這本書？&rdquo朱莉安娜問道。
阿本德森用酒杯指了指朱莉安娜胸前的飾針，說：&ldquo你衣服上的飾針有什麼用？是為了避邪，還隻是為了把衣服别在一起？&rdquo &ldquo你為什麼轉移話題？&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說一些言不及義的話，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這很幼稚。
&rdquo 霍桑·阿本德森說：&ldquo每個人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你有，我也有。
你應該讀我的書，接受書上說的就行了，就像我接受我看到的東西一樣&mdash&mdash&rdquo他又用酒杯指了指朱莉安娜，&ldquo無須問這下面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用木條、金屬絲和海綿橡膠墊起來的。
這難道不是信任人性、信任生活的一部分？&rdquo朱莉安娜想，他看上去有點惱火，有點激動，不再那麼彬彬有禮了，也不再像主人了。
她用眼角注意到，卡羅琳也有一種極度憤怒的表情。
她的雙唇緊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ldquo在你的書中，&rdquo朱莉安娜說道，&ldquo你想說出路總會有。
難道這不是你的意思？&rdquo &ldquo出路。
&rdquo他帶着嘲諷的口吻重複了一遍。
朱莉安娜說：&ldquo你已經回答了我不少問題。
我看現在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恨，什麼也不需要躲避或者逃避。
什麼也不需要追求。
&rdquo 霍桑面對着她，扶了扶眼鏡，邊打量她邊說：&ldquo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珍貴的東西。
&rdquo &ldquo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rdquo朱莉安娜說。
男人臉上的這種表情，她早已司空見慣。
在這裡看到這種表情，并沒有讓她感到不快。
她不再有從前那種感受。
&ldquo蓋世太保的檔案說你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rdquo 阿本德森臉上的表情略有變化。
他說：&ldquo1947年以後，蓋世太保就不存在了。
&rdquo &ldquo那就叫國家安全警察，或者其他什麼名字。
&rdquo &ldquo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rdquo卡羅琳輕快地說道。
&ldquo我正想說這事。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我和一個國家安全警察一起開車到了丹佛。
他們終究會追到這兒來的。
你們應該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敞開大門，像我進來的時候那樣任人進出。
要是再有安全警察開車過來&mdash&mdash就不會有像我這樣的人出來阻止他了。
&rdquo &ldquo你說&lsquo再有&rsquo&mdash&mdash&rdquo阿本德森停了一會兒繼續說，&ldquo和你一起開車到丹佛的那個安全警察怎麼樣了？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裡？&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我割斷了他的喉嚨。
&rdquo &ldquo這可非同一般。
&rdquo霍桑說，&ldquo一個女人，一個你平生從未見過的女人，告訴你這樣一件事情。
&rdquo &ldquo難道你不相信我？&rdquo 他點點頭。
&ldquo當然相信。
&rdquo他凄慘地沖她笑了笑，既羞怯又溫和。
顯然，他從沒想過要懷疑她。
&ldquo謝謝。
&rdquo他說道。
&ldquo請躲開他們。
&rdquo她說道。
&ldquo當然。
&rdquo他說，&ldquo你知道，我曾經确實想躲避他們。
正如你從封面上讀到的那樣&hellip&hellip那些關于武器和電網的叙述。
我們把這個寫在封面上，就是為了讓别人以為我們仍然戒備森嚴。
&rdquo他的聲音裡流露出疲憊和漠然。
&ldquo至少你得帶把槍。
&rdquo他妻子說道，&ldquo我知道有一天，某個你請來做客的人會開槍把你打倒，某個納粹殺手會報複你。
就在你像現在這樣侃侃而談的時候。
我已經預料到了。
&rdquo &ldquo他們肯定能抓住你，&rdquo霍桑說，&ldquo隻要他們願意，不管你有沒有電網和高城堡什麼的。
&rdquo 你太相信宿命了，朱莉安娜想。
對自己的死亡聽之任之。
你書中理解世界的方式你真的了解嗎？ 朱莉安娜問：&ldquo是神谕幫你寫了那本書，不是嗎？&rdquo 霍桑回答說：&ldquo你想知道真相嗎？&rdquo &ldquo我想知道，而且也配知道。
&rdquo她回答說，&ldquo因為我付出了太多。
不是嗎？我配知道真相，你明白這一點。
&rdquo &ldquo在我寫作的整個過程中，&rdquo阿本德森說，&ldquo神谕都在睡大覺。
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睡大覺。
&rdquo他的眼神裡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相反，他把臉拉得長長的，顯示出從未有過的嚴肅。
&ldquo告訴她真相。
&rdquo卡羅琳說，&ldquo她說得對，她配知道真相，因為她為你做了太多事。
&rdquo她對朱莉安娜說：&ldquo我來告訴你，弗林克太太。
霍桑通過陰陽爻線一個一個地作出了選擇，成千上萬個選擇，比如曆史分期、主題、人物和情節等等，每隔幾行就要求問一次神谕，因此他費了好多年才寫完這本書。
霍桑甚至還求問神谕，問這本書會取得怎樣的成功。
神谕告訴他會取得巨大成功，他寫作生涯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成功。
你說得對，是神谕幫他寫了這本書。
你一定也經常求問神谕，否則你是不會知道的。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我很想知道神谕為什麼要讓你寫這樣的小說。
你有沒有問過神谕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寫德國和日本戰敗？為什麼是這樣一部特别的小說，而不是其他類型的小說？還有，什麼是神谕在書中不便直接對我們說的？神谕總是如此迂回。
這些問題一定不同尋常，你們說呢？&rdquo 霍桑和卡羅琳都沒有回答。
&ldquo神谕和我，&rdquo霍桑終于說道，&ldquo很早之前就版稅問題達成了協議。
如果我問神谕為什麼要寫這本書，那我的版稅就要統統交給它了。
問這個問題就等于承認：除了打字，我什麼也沒做。
這既不是事實，也不成體統。
&rdquo &ldquo如果你不問，&rdquo卡羅琳說，&ldquo那我來問。
&rdquo &ldquo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
&rdquo霍桑說，&ldquo還是讓朱莉安娜來問吧。
&rdquo他對朱莉安娜說：&ldquo你的大腦異乎尋常，你有沒有意識到？&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你的《易經》呢？我的放在車裡，落在汽車旅館了。
如果你不想讓我用你的書，我就回去拿。
&rdquo 霍桑轉身走開。
朱莉安娜和卡羅琳跟在他後面。
他們穿過客廳的人群，朝一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他讓她們在門口等着，自己一個人進了房間。
他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兩冊黑色書脊的《易經》。
&ldquo我不用蓍草。
&rdquo霍桑對朱莉安娜說，&ldquo我掌握不了其中的竅門，拿不住。
&rdquo 朱莉安娜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張咖啡桌旁坐下來，說道：&ldquo我需要筆和紙做記錄。
&rdquo 一個客人給她拿來筆和紙。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聚攏過來，在朱莉安娜和阿本德森夫婦周圍圍成一圈，看着，聽着。
&ldquo你可以把你的問題大聲說出來。
&rdquo霍桑說，&ldquo這裡不需要保密。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神谕，你為什麼要寫這本書？你想讓我們從中學到什麼？&rdquo &ldquo你問問題的方式虔誠到讓人惶恐。
&rdquo霍桑說，&ldquo繼續吧。
&rdquo他遞給朱莉安娜三枚帶孔的銅錢。
&ldquo我一般用這個。
&rdquo他蹲下身子看朱莉安娜抛擲硬币。
朱莉安娜開始抛擲銅錢。
她平靜而鎮定。
霍桑給她記下爻數。
當朱莉安娜抛擲過六次之後，他低下頭讀道：&ldquo上巽下兌中虛。
&rdquo &ldquo你知道這是什麼卦像嗎？&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不看卦圖也能知道嗎？&rdquo &ldquo知道。
&rdquo霍桑說。
&ldquo是中孚卦。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指内在的真實。
我不看卦圖也能知道，而且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rdquo 霍桑擡起頭審視着她，臉上呈現出近乎憤怒的表情。
&ldquo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寫的東西全都是真實的？&rdquo &ldquo沒錯。
&rdquo朱莉安娜說。
霍桑憤怒地說：&ldquo德國和日本戰敗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霍桑合上書，站起身，什麼也沒說。
&ldquo甚至連你也不能面對這個事實。
&rdquo朱莉安娜說。
霍桑沉思良久。
朱莉安娜發覺他的眼神變得空洞。
他在内省，朱莉安娜想，在自我反思&hellip&hellip随後他的眼睛又明亮起來。
他嘟哝道：&ldquo我什麼都不相信。
&rdquo &ldquo你還是相信吧。
&rdquo朱莉安娜說。
他搖了搖頭。
&ldquo真的不能？&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肯定不能？&rdquo 霍桑·阿本德森說：&ldquo你想不想讓我為你買的《蝗蟲成災》簽名？&rdquo 朱莉安娜也站起身來。
&ldquo我想我得走了。
&rdquo她說道，&ldquo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他們一起看着同卡羅琳和霍桑站在一起的朱莉安娜。
&ldquo對不起，&rdquo阿本德森說，&ldquo我不能立刻回答你的問題。
你得接受這一點。
&rdquo &ldquo那你為什麼寫這本書？&rdquo朱莉安娜問道。
阿本德森用酒杯指了指朱莉安娜胸前的飾針，說：&ldquo你衣服上的飾針有什麼用？是為了避邪，還隻是為了把衣服别在一起？&rdquo &ldquo你為什麼轉移話題？&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說一些言不及義的話，是在逃避我的問題嗎？這很幼稚。
&rdquo 霍桑·阿本德森說：&ldquo每個人都有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你有，我也有。
你應該讀我的書，接受書上說的就行了，就像我接受我看到的東西一樣&mdash&mdash&rdquo他又用酒杯指了指朱莉安娜，&ldquo無須問這下面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用木條、金屬絲和海綿橡膠墊起來的。
這難道不是信任人性、信任生活的一部分？&rdquo朱莉安娜想，他看上去有點惱火，有點激動，不再那麼彬彬有禮了，也不再像主人了。
她用眼角注意到，卡羅琳也有一種極度憤怒的表情。
她的雙唇緊閉，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ldquo在你的書中，&rdquo朱莉安娜說道，&ldquo你想說出路總會有。
難道這不是你的意思？&rdquo &ldquo出路。
&rdquo他帶着嘲諷的口吻重複了一遍。
朱莉安娜說：&ldquo你已經回答了我不少問題。
我看現在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什麼也不缺，什麼也不恨，什麼也不需要躲避或者逃避。
什麼也不需要追求。
&rdquo 霍桑面對着她，扶了扶眼鏡，邊打量她邊說：&ldquo我認為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珍貴的東西。
&rdquo &ldquo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rdquo朱莉安娜說。
男人臉上的這種表情，她早已司空見慣。
在這裡看到這種表情，并沒有讓她感到不快。
她不再有從前那種感受。
&ldquo蓋世太保的檔案說你喜歡我這樣的女人。
&rdquo 阿本德森臉上的表情略有變化。
他說：&ldquo1947年以後，蓋世太保就不存在了。
&rdquo &ldquo那就叫國家安全警察，或者其他什麼名字。
&rdquo &ldquo你能不能說得清楚一點？&rdquo卡羅琳輕快地說道。
&ldquo我正想說這事。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我和一個國家安全警察一起開車到了丹佛。
他們終究會追到這兒來的。
你們應該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敞開大門，像我進來的時候那樣任人進出。
要是再有安全警察開車過來&mdash&mdash就不會有像我這樣的人出來阻止他了。
&rdquo &ldquo你說&lsquo再有&rsquo&mdash&mdash&rdquo阿本德森停了一會兒繼續說，&ldquo和你一起開車到丹佛的那個安全警察怎麼樣了？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裡？&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我割斷了他的喉嚨。
&rdquo &ldquo這可非同一般。
&rdquo霍桑說，&ldquo一個女人，一個你平生從未見過的女人，告訴你這樣一件事情。
&rdquo &ldquo難道你不相信我？&rdquo 他點點頭。
&ldquo當然相信。
&rdquo他凄慘地沖她笑了笑，既羞怯又溫和。
顯然，他從沒想過要懷疑她。
&ldquo謝謝。
&rdquo他說道。
&ldquo請躲開他們。
&rdquo她說道。
&ldquo當然。
&rdquo他說，&ldquo你知道，我曾經确實想躲避他們。
正如你從封面上讀到的那樣&hellip&hellip那些關于武器和電網的叙述。
我們把這個寫在封面上，就是為了讓别人以為我們仍然戒備森嚴。
&rdquo他的聲音裡流露出疲憊和漠然。
&ldquo至少你得帶把槍。
&rdquo他妻子說道，&ldquo我知道有一天，某個你請來做客的人會開槍把你打倒，某個納粹殺手會報複你。
就在你像現在這樣侃侃而談的時候。
我已經預料到了。
&rdquo &ldquo他們肯定能抓住你，&rdquo霍桑說，&ldquo隻要他們願意，不管你有沒有電網和高城堡什麼的。
&rdquo 你太相信宿命了，朱莉安娜想。
對自己的死亡聽之任之。
你書中理解世界的方式你真的了解嗎？ 朱莉安娜問：&ldquo是神谕幫你寫了那本書，不是嗎？&rdquo 霍桑回答說：&ldquo你想知道真相嗎？&rdquo &ldquo我想知道，而且也配知道。
&rdquo她回答說，&ldquo因為我付出了太多。
不是嗎？我配知道真相，你明白這一點。
&rdquo &ldquo在我寫作的整個過程中，&rdquo阿本德森說，&ldquo神谕都在睡大覺。
在辦公室的角落裡睡大覺。
&rdquo他的眼神裡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相反，他把臉拉得長長的，顯示出從未有過的嚴肅。
&ldquo告訴她真相。
&rdquo卡羅琳說，&ldquo她說得對，她配知道真相，因為她為你做了太多事。
&rdquo她對朱莉安娜說：&ldquo我來告訴你，弗林克太太。
霍桑通過陰陽爻線一個一個地作出了選擇，成千上萬個選擇，比如曆史分期、主題、人物和情節等等，每隔幾行就要求問一次神谕，因此他費了好多年才寫完這本書。
霍桑甚至還求問神谕，問這本書會取得怎樣的成功。
神谕告訴他會取得巨大成功，他寫作生涯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成功。
你說得對，是神谕幫他寫了這本書。
你一定也經常求問神谕，否則你是不會知道的。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我很想知道神谕為什麼要讓你寫這樣的小說。
你有沒有問過神谕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寫德國和日本戰敗？為什麼是這樣一部特别的小說，而不是其他類型的小說？還有，什麼是神谕在書中不便直接對我們說的？神谕總是如此迂回。
這些問題一定不同尋常，你們說呢？&rdquo 霍桑和卡羅琳都沒有回答。
&ldquo神谕和我，&rdquo霍桑終于說道，&ldquo很早之前就版稅問題達成了協議。
如果我問神谕為什麼要寫這本書，那我的版稅就要統統交給它了。
問這個問題就等于承認：除了打字，我什麼也沒做。
這既不是事實，也不成體統。
&rdquo &ldquo如果你不問，&rdquo卡羅琳說，&ldquo那我來問。
&rdquo &ldquo這不是你要問的問題。
&rdquo霍桑說，&ldquo還是讓朱莉安娜來問吧。
&rdquo他對朱莉安娜說：&ldquo你的大腦異乎尋常，你有沒有意識到？&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你的《易經》呢？我的放在車裡，落在汽車旅館了。
如果你不想讓我用你的書，我就回去拿。
&rdquo 霍桑轉身走開。
朱莉安娜和卡羅琳跟在他後面。
他們穿過客廳的人群，朝一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他讓她們在門口等着，自己一個人進了房間。
他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兩冊黑色書脊的《易經》。
&ldquo我不用蓍草。
&rdquo霍桑對朱莉安娜說，&ldquo我掌握不了其中的竅門，拿不住。
&rdquo 朱莉安娜在房間角落裡的一張咖啡桌旁坐下來，說道：&ldquo我需要筆和紙做記錄。
&rdquo 一個客人給她拿來筆和紙。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聚攏過來，在朱莉安娜和阿本德森夫婦周圍圍成一圈，看着，聽着。
&ldquo你可以把你的問題大聲說出來。
&rdquo霍桑說，&ldquo這裡不需要保密。
&rdquo 朱莉安娜說：&ldquo神谕，你為什麼要寫這本書？你想讓我們從中學到什麼？&rdquo &ldquo你問問題的方式虔誠到讓人惶恐。
&rdquo霍桑說，&ldquo繼續吧。
&rdquo他遞給朱莉安娜三枚帶孔的銅錢。
&ldquo我一般用這個。
&rdquo他蹲下身子看朱莉安娜抛擲硬币。
朱莉安娜開始抛擲銅錢。
她平靜而鎮定。
霍桑給她記下爻數。
當朱莉安娜抛擲過六次之後，他低下頭讀道：&ldquo上巽下兌中虛。
&rdquo &ldquo你知道這是什麼卦像嗎？&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不看卦圖也能知道嗎？&rdquo &ldquo知道。
&rdquo霍桑說。
&ldquo是中孚卦。
&rdquo朱莉安娜說，&ldquo指内在的真實。
我不看卦圖也能知道，而且我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rdquo 霍桑擡起頭審視着她，臉上呈現出近乎憤怒的表情。
&ldquo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寫的東西全都是真實的？&rdquo &ldquo沒錯。
&rdquo朱莉安娜說。
霍桑憤怒地說：&ldquo德國和日本戰敗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霍桑合上書，站起身，什麼也沒說。
&ldquo甚至連你也不能面對這個事實。
&rdquo朱莉安娜說。
霍桑沉思良久。
朱莉安娜發覺他的眼神變得空洞。
他在内省，朱莉安娜想，在自我反思&hellip&hellip随後他的眼睛又明亮起來。
他嘟哝道：&ldquo我什麼都不相信。
&rdquo &ldquo你還是相信吧。
&rdquo朱莉安娜說。
他搖了搖頭。
&ldquo真的不能？&rdquo朱莉安娜問，&ldquo肯定不能？&rdquo 霍桑·阿本德森說：&ldquo你想不想讓我為你買的《蝗蟲成災》簽名？&rdquo 朱莉安娜也站起身來。
&ldquo我想我得走了。
&rdquo她說道，&l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