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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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作好這樣的心理準備。
在這場權力争鬥中，理性和負責任的一方将被擊敗。
&rdquo &ldquo發言人說最糟的人選是誰？&rdquo &ldquo海德裡希、賽斯&mdash&mdash英誇特博士和戈林。
這是日本帝國政府的觀點。
&rdquo &ldquo最好的人選呢？&rdquo &ldquo可能是馮·席臘赫和戈培爾博士。
這一點，發言人說得比較含糊。
&rdquo &ldquo還有沒有其他情況？&rdquo &ldquo發言人說，此時此刻，我們更要對天皇和内閣抱有信心。
我們要相信日本帝國一定會不負衆望。
&rdquo &ldquo當時是不是又有一陣對天皇表示恭敬的肅靜？&rdquo &ldquo是的。
&rdquo 田芥先生對那位有色金屬商會的人表示感謝，然後挂斷電話。
他坐下來喝茶的時候，内部通話機嗡嗡地響了。
是艾芙萊吉恩小姐。
她說：&ldquo先生，您說過要給德國領事館發個函電的。
&rdquo她停了一下繼續說，&ldquo您想現在口述，讓我記下來嗎？&rdquo 啊，對了，田芥先生想了起來。
我把這事給忘了。
&ldquo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rdquo他說道。
不一會兒，艾芙萊吉恩小姐進來了。
她期待地微笑着說：&ldquo您好一點了嗎，先生？&rdquo &ldquo好些了。
注射了一點維生素，有點用。
&rdquo他想了想說道，&ldquo幫我想想那位德國領事叫什麼名字。
&rdquo &ldquo我有他的名字，先生。
叫胡戈·賴斯。
&rdquo &ldquo尊敬的先生，&rdquo田芥先生開始口述，&ldquo驚悉貴國領袖馬丁·鮑曼總理逝世的噩耗，心情沉痛。
在我給您寫這封信的時候，不禁眼眶濕潤。
回想起鮑曼先生為把德國人民從國内外敵人手中解救出來所做的種種壯舉，回想起他對那些叛徒和逃避者實施的震撼人心的鐵腕措施&mdash&mdash如果沒有這些措施，金發碧眼的日耳曼人一直緻力于此的全人類宇宙事業就會半途而廢&mdash&mdash&rdquo他停下來，沒辦法收尾了。
艾芙萊吉恩小姐按下她的錄音機，等着。
&ldquo真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啊。
&rdquo他說道。
&ldquo是否把這句話也錄下來，先生？這是函電的内容嗎？&rdquo她遲疑地打開錄音機。
&ldquo我在跟你說話。
&rdquo田芥先生說。
艾芙萊吉恩小姐笑了。
&ldquo把我的錄音往後倒。
&rdquo田芥先生說。
磁帶輪轉了起來。
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金屬般的細小聲音，從兩英寸的揚聲器裡傳了出來。
&ldquo&hellip&hellip鮑曼先生為把德國人民從國内外敵人手中解救出來所做的種種壯舉&hellip&hellip&rdquo磁帶輪向前滾動的時候，他聽到了昆蟲般的吱吱叫聲。
他想，應該是磁帶表面的刮擦聲。
&ldquo結尾我想好了。
&rdquo磁帶輪停下來的時候，他說道，&ldquo在這項事業中，日耳曼人決心奉獻自我，犧牲自我，創造任何人都無法磨滅的曆史。
&rdquo他停了下來。
&ldquo我們都是昆蟲，&rdquo他對艾芙萊吉恩小姐說，&ldquo摸索着爬向某種可怕的或者神聖的東西。
你同意嗎？&rdquo他鞠了一躬。
艾芙萊吉恩小姐拿着錄音機坐在那兒，也微微鞠了一躬。
&ldquo把這發出去，&rdquo田芥先生吩咐說，&ldquo簽上名什麼的。
把句子潤色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讓這封函電表達某種意思。
&rdquo當艾芙萊吉恩小姐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又補充說：&ldquo或者幹脆什麼意思也不表達。
随便哪一種，你來決定。
&rdquo 艾芙萊吉恩小姐打開辦公室的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艾芙萊吉恩小姐走了以後，他開始處理一天的日常事務。
但幾乎就在同時，内部通話機響了，拉姆齊先生說：&ldquo先生，貝恩斯先生來電話找您。
&rdquo 好，田芥先生想。
我們可以開始重要的會談了。
&ldquo把貝恩斯先生的電話轉過來。
&rdquo說着他拿起電話。
&ldquo田芥先生。
&rdquo貝恩斯先生說道。
&ldquo下午好。
因為鮑曼總理逝世，早上我突然有事外出。
但&mdash&mdash&rdquo &ldquo你有沒有和矢田部先生聯系上？&rdquo &ldquo還沒有。
&rdquo田芥先生回答說。
&ldquo你有沒有讓手下留意他的到來？&rdquo貝恩斯先生問，聲音有些急躁。
&ldquo吩咐過了。
&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他一到，他們就會直接把他領進來。
&rdquo他的确記得要吩咐拉姆齊先生，但還沒有抽出時間辦這事。
難道這位老先生不來，我們就不能開始會談嗎？他感到有些失望。
&ldquo我急切地盼望會談開始。
你打算把你們的噴射鑄模帶給我們看嗎？盡管今天有點混亂&mdash&mdash&rdquo &ldquo有一點變化，&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們一定要等矢田部先生來了再說。
你确定他還沒到嗎？我希望他一到你就立馬通知我。
請費心，田芥先生。
&rdquo貝恩斯先生的聲音緊張地顫抖着。
&ldquo我會的。
&rdquo田芥先生也感到有點急躁。
鮑曼死了，一切都不同了。
&ldquo但是，&rdquo他趕緊說道，&ldquo我還是希望能和你見一面，或許今天午飯的時候。
我還沒吃午飯呢。
&rdquo他臨時又想起什麼來，繼續說道：&ldquo我們在靜觀事态具體發展的時候，或許可以讨論一下世界的大勢，特别是&mdash&mdash&rdquo &ldquo不行。
&rdquo貝恩斯先生說。
不行？田芥先生想。
&ldquo先生，&rdquo他說，&ldquo我今天不怎麼舒服。
發生了一件令人悲傷的事。
我想跟你說說。
&rdquo &ldquo對不起，&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以後給你打電話。
&rdquo咔嗒。
他突然挂斷了電話。
我冒犯他了，田芥先生想。
他一定猜出來我沒有及時吩咐手下留意那位老先生。
但這隻是小事一樁。
他按下内部通話機的按鈕，說：&ldquo拉姆齊先生，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rdquo我可以立刻彌補這個失誤，田芥先生想，肯定還有别的什麼原因。
鮑曼的死讓他動搖了。
盡管是小事一樁&mdash&mdash但也表明我漫不經心，辦事不力。
田芥先生感到内疚。
今天一天什麼都不順。
我應該早點問一卦，看看今天是什麼運道。
我已經遠離了&ldquo道&rdquo，這是顯而易見的。
他想，六十四卦中，我是受哪一卦的主宰？他打開抽屜，拿出《易經》，把兩冊書放在桌上。
有很多問題要問先知們。
我心裡有許多問題，可又沒法說出來&hellip&hellip 拉姆齊先生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卦象。
&ldquo看，拉姆齊先生。
&rdquo他把《易經》拿給他看。
是困卦第四十七。
困&mdash&mdash竭。
&ldquo一般來說，這是兇兆。
&rdquo拉姆齊先生說，&ldquo您的看法呢，先生？但願這個問題沒有冒犯到您。
&rdquo &ldquo我在求問運道，&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我們大家的運道。
但是沒有動爻。
是個靜卦。
&rdquo他合起了書。
下午三點的時候，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還沒拿定主意，弗蘭克·弗林克和他生意上的夥伴正在等他的回音。
弗蘭克決定先問問神谕。
他問：事态會如何發展？然後抛出了硬币。
卦象是第四十七卦，還有一條動爻，是九五爻。
鼻、足被削。
受困于陰柔小人。
喜樂徐來。
利用祭祀。
[2] 好長一段時間&mdash&mdash至少有半小時&mdash&mdash他研究着卦象，把它和現實聯系在一起，想弄明白它預示着什麼。
這個卦象，特别是那個動爻，讓他深感不安。
最後他無可奈何地得出結論：我們不會得到錢。
&ldquo你太迷信《易經》了。
&rdquo埃德·麥卡錫說。
四點鐘的時候，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公司來了一個送信的，把一個馬尼拉紙信封交給弗林克和麥卡錫。
他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兩千元的保付支票。
&ldquo你看，你錯了吧。
&rdquo麥卡錫說。
弗林克想，那麼神谕一定是在說這件事更深層次的結果。
問題就在這兒。
以後當結果真的出現時，你可以回過頭來看，才會徹底明白卦象的意思。
但是現在&mdash&mdash &ldquo我們可以着手開店了。
&rdquo麥卡錫說。
&ldquo今天？現在？&rdquo他覺得很疲倦。
&ldquo為什麼不呢？我們已經把訂單都弄好了，現在隻要把它們寄出去就行了。
越快越好。
當地能買到的東西，我們就自己買。
&rdquo埃德穿上夾克，走到弗林克的房門口。
他們已經說服弗林克的房東把地下室租給他們。
目前的地下室隻有儲藏功能。
把紙箱一搬出來，他們就可以搭工作台，拉電線，裝電燈，安裝馬達和皮帶。
他們已經畫好了草圖，定好了規格，列出了配件表。
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我們已經開始工作了，弗蘭克·弗林克意識到。
他們甚至已經想好了商店的店名： 埃德弗蘭克珠寶定做公司 &ldquo今天，&rdquo弗林克說，&ldquo我們隻來得及買一些工作台的木料，也許還可以買一些電器配件。
但肯定來不及買珠寶首飾的原材料。
&rdquo 然後他們去了舊金山南部的一家木材供應廠。
一小時後，他們買到了需要的木材。
&ldquo你在擔心什麼？&rdquo他們走進一家五金批發店的時候，麥卡錫問。
&ldquo錢。
我在擔心錢的問題。
用這樣的辦法弄到開店的錢。
&rdquo &ldquo老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會理解的。
&rdquo麥卡錫說。
我知道，弗林克想。
那正是我不開心的原因。
我們已經進入了他的世界。
我們和他一樣了。
想到這，能高興得起來嗎？ &ldquo别往後看，&rdquo麥卡錫說，&ldquo要往前看。
想想我們的生意。
&rdquo 我就在往前看，弗林克想。
他想到了那個卦象。
我能做什麼樣的祭祀呢？又祭給誰呢？ 【注釋】 [1]康妮、科琳娜和開羅的英文都以C開頭。
&mdash&mdash編者
在這場權力争鬥中，理性和負責任的一方将被擊敗。
&rdquo &ldquo發言人說最糟的人選是誰？&rdquo &ldquo海德裡希、賽斯&mdash&mdash英誇特博士和戈林。
這是日本帝國政府的觀點。
&rdquo &ldquo最好的人選呢？&rdquo &ldquo可能是馮·席臘赫和戈培爾博士。
這一點，發言人說得比較含糊。
&rdquo &ldquo還有沒有其他情況？&rdquo &ldquo發言人說，此時此刻，我們更要對天皇和内閣抱有信心。
我們要相信日本帝國一定會不負衆望。
&rdquo &ldquo當時是不是又有一陣對天皇表示恭敬的肅靜？&rdquo &ldquo是的。
&rdquo 田芥先生對那位有色金屬商會的人表示感謝，然後挂斷電話。
他坐下來喝茶的時候，内部通話機嗡嗡地響了。
是艾芙萊吉恩小姐。
她說：&ldquo先生，您說過要給德國領事館發個函電的。
&rdquo她停了一下繼續說，&ldquo您想現在口述，讓我記下來嗎？&rdquo 啊，對了，田芥先生想了起來。
我把這事給忘了。
&ldquo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
&rdquo他說道。
不一會兒，艾芙萊吉恩小姐進來了。
她期待地微笑着說：&ldquo您好一點了嗎，先生？&rdquo &ldquo好些了。
注射了一點維生素，有點用。
&rdquo他想了想說道，&ldquo幫我想想那位德國領事叫什麼名字。
&rdquo &ldquo我有他的名字，先生。
叫胡戈·賴斯。
&rdquo &ldquo尊敬的先生，&rdquo田芥先生開始口述，&ldquo驚悉貴國領袖馬丁·鮑曼總理逝世的噩耗，心情沉痛。
在我給您寫這封信的時候，不禁眼眶濕潤。
回想起鮑曼先生為把德國人民從國内外敵人手中解救出來所做的種種壯舉，回想起他對那些叛徒和逃避者實施的震撼人心的鐵腕措施&mdash&mdash如果沒有這些措施，金發碧眼的日耳曼人一直緻力于此的全人類宇宙事業就會半途而廢&mdash&mdash&rdquo他停下來，沒辦法收尾了。
艾芙萊吉恩小姐按下她的錄音機，等着。
&ldquo真是一個偉大的時代啊。
&rdquo他說道。
&ldquo是否把這句話也錄下來，先生？這是函電的内容嗎？&rdquo她遲疑地打開錄音機。
&ldquo我在跟你說話。
&rdquo田芥先生說。
艾芙萊吉恩小姐笑了。
&ldquo把我的錄音往後倒。
&rdquo田芥先生說。
磁帶輪轉了起來。
然後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金屬般的細小聲音，從兩英寸的揚聲器裡傳了出來。
&ldquo&hellip&hellip鮑曼先生為把德國人民從國内外敵人手中解救出來所做的種種壯舉&hellip&hellip&rdquo磁帶輪向前滾動的時候，他聽到了昆蟲般的吱吱叫聲。
他想，應該是磁帶表面的刮擦聲。
&ldquo結尾我想好了。
&rdquo磁帶輪停下來的時候，他說道，&ldquo在這項事業中，日耳曼人決心奉獻自我，犧牲自我，創造任何人都無法磨滅的曆史。
&rdquo他停了下來。
&ldquo我們都是昆蟲，&rdquo他對艾芙萊吉恩小姐說，&ldquo摸索着爬向某種可怕的或者神聖的東西。
你同意嗎？&rdquo他鞠了一躬。
艾芙萊吉恩小姐拿着錄音機坐在那兒，也微微鞠了一躬。
&ldquo把這發出去，&rdquo田芥先生吩咐說，&ldquo簽上名什麼的。
把句子潤色一下，如果你願意的話，讓這封函電表達某種意思。
&rdquo當艾芙萊吉恩小姐起身離開的時候，他又補充說：&ldquo或者幹脆什麼意思也不表達。
随便哪一種，你來決定。
&rdquo 艾芙萊吉恩小姐打開辦公室的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艾芙萊吉恩小姐走了以後，他開始處理一天的日常事務。
但幾乎就在同時，内部通話機響了，拉姆齊先生說：&ldquo先生，貝恩斯先生來電話找您。
&rdquo 好，田芥先生想。
我們可以開始重要的會談了。
&ldquo把貝恩斯先生的電話轉過來。
&rdquo說着他拿起電話。
&ldquo田芥先生。
&rdquo貝恩斯先生說道。
&ldquo下午好。
因為鮑曼總理逝世，早上我突然有事外出。
但&mdash&mdash&rdquo &ldquo你有沒有和矢田部先生聯系上？&rdquo &ldquo還沒有。
&rdquo田芥先生回答說。
&ldquo你有沒有讓手下留意他的到來？&rdquo貝恩斯先生問，聲音有些急躁。
&ldquo吩咐過了。
&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他一到，他們就會直接把他領進來。
&rdquo他的确記得要吩咐拉姆齊先生，但還沒有抽出時間辦這事。
難道這位老先生不來，我們就不能開始會談嗎？他感到有些失望。
&ldquo我急切地盼望會談開始。
你打算把你們的噴射鑄模帶給我們看嗎？盡管今天有點混亂&mdash&mdash&rdquo &ldquo有一點變化，&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們一定要等矢田部先生來了再說。
你确定他還沒到嗎？我希望他一到你就立馬通知我。
請費心，田芥先生。
&rdquo貝恩斯先生的聲音緊張地顫抖着。
&ldquo我會的。
&rdquo田芥先生也感到有點急躁。
鮑曼死了，一切都不同了。
&ldquo但是，&rdquo他趕緊說道，&ldquo我還是希望能和你見一面，或許今天午飯的時候。
我還沒吃午飯呢。
&rdquo他臨時又想起什麼來，繼續說道：&ldquo我們在靜觀事态具體發展的時候，或許可以讨論一下世界的大勢，特别是&mdash&mdash&rdquo &ldquo不行。
&rdquo貝恩斯先生說。
不行？田芥先生想。
&ldquo先生，&rdquo他說，&ldquo我今天不怎麼舒服。
發生了一件令人悲傷的事。
我想跟你說說。
&rdquo &ldquo對不起，&rdquo貝恩斯先生說，&ldquo我以後給你打電話。
&rdquo咔嗒。
他突然挂斷了電話。
我冒犯他了，田芥先生想。
他一定猜出來我沒有及時吩咐手下留意那位老先生。
但這隻是小事一樁。
他按下内部通話機的按鈕，說：&ldquo拉姆齊先生，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rdquo我可以立刻彌補這個失誤，田芥先生想，肯定還有别的什麼原因。
鮑曼的死讓他動搖了。
盡管是小事一樁&mdash&mdash但也表明我漫不經心，辦事不力。
田芥先生感到内疚。
今天一天什麼都不順。
我應該早點問一卦，看看今天是什麼運道。
我已經遠離了&ldquo道&rdquo，這是顯而易見的。
他想，六十四卦中，我是受哪一卦的主宰？他打開抽屜，拿出《易經》，把兩冊書放在桌上。
有很多問題要問先知們。
我心裡有許多問題，可又沒法說出來&hellip&hellip 拉姆齊先生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已經得到了卦象。
&ldquo看，拉姆齊先生。
&rdquo他把《易經》拿給他看。
是困卦第四十七。
困&mdash&mdash竭。
&ldquo一般來說，這是兇兆。
&rdquo拉姆齊先生說，&ldquo您的看法呢，先生？但願這個問題沒有冒犯到您。
&rdquo &ldquo我在求問運道，&rdquo田芥先生說，&ldquo我們大家的運道。
但是沒有動爻。
是個靜卦。
&rdquo他合起了書。
下午三點的時候，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還沒拿定主意，弗蘭克·弗林克和他生意上的夥伴正在等他的回音。
弗蘭克決定先問問神谕。
他問：事态會如何發展？然後抛出了硬币。
卦象是第四十七卦，還有一條動爻，是九五爻。
鼻、足被削。
受困于陰柔小人。
喜樂徐來。
利用祭祀。
[2] 好長一段時間&mdash&mdash至少有半小時&mdash&mdash他研究着卦象，把它和現實聯系在一起，想弄明白它預示着什麼。
這個卦象，特别是那個動爻，讓他深感不安。
最後他無可奈何地得出結論：我們不會得到錢。
&ldquo你太迷信《易經》了。
&rdquo埃德·麥卡錫說。
四點鐘的時候，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公司來了一個送信的，把一個馬尼拉紙信封交給弗林克和麥卡錫。
他們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兩千元的保付支票。
&ldquo你看，你錯了吧。
&rdquo麥卡錫說。
弗林克想，那麼神谕一定是在說這件事更深層次的結果。
問題就在這兒。
以後當結果真的出現時，你可以回過頭來看，才會徹底明白卦象的意思。
但是現在&mdash&mdash &ldquo我們可以着手開店了。
&rdquo麥卡錫說。
&ldquo今天？現在？&rdquo他覺得很疲倦。
&ldquo為什麼不呢？我們已經把訂單都弄好了，現在隻要把它們寄出去就行了。
越快越好。
當地能買到的東西，我們就自己買。
&rdquo埃德穿上夾克，走到弗林克的房門口。
他們已經說服弗林克的房東把地下室租給他們。
目前的地下室隻有儲藏功能。
把紙箱一搬出來，他們就可以搭工作台，拉電線，裝電燈，安裝馬達和皮帶。
他們已經畫好了草圖，定好了規格，列出了配件表。
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工作了。
我們已經開始工作了，弗蘭克·弗林克意識到。
他們甚至已經想好了商店的店名： 埃德弗蘭克珠寶定做公司 &ldquo今天，&rdquo弗林克說，&ldquo我們隻來得及買一些工作台的木料，也許還可以買一些電器配件。
但肯定來不及買珠寶首飾的原材料。
&rdquo 然後他們去了舊金山南部的一家木材供應廠。
一小時後，他們買到了需要的木材。
&ldquo你在擔心什麼？&rdquo他們走進一家五金批發店的時候，麥卡錫問。
&ldquo錢。
我在擔心錢的問題。
用這樣的辦法弄到開店的錢。
&rdquo &ldquo老溫德姆&mdash&mdash馬特森會理解的。
&rdquo麥卡錫說。
我知道，弗林克想。
那正是我不開心的原因。
我們已經進入了他的世界。
我們和他一樣了。
想到這，能高興得起來嗎？ &ldquo别往後看，&rdquo麥卡錫說，&ldquo要往前看。
想想我們的生意。
&rdquo 我就在往前看，弗林克想。
他想到了那個卦象。
我能做什麼樣的祭祀呢？又祭給誰呢？ 【注釋】 [1]康妮、科琳娜和開羅的英文都以C開頭。
&mdash&mdash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