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豎條紋與鼠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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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性,則其中一部分可做成平頂,而另一部分可以是平頂與斜頂相間。

    關于地闆本身的二元性的表現,壁龛[38]與榻榻米之間必須明确形成二元對立關系。

    因而,在壁龛的邊緣鋪設榻榻米或鑲邊席子等,都不是&ldquo意氣&rdquo的,因為這将削弱鋪滿房間的榻榻米與壁龛的二元性的對立。

     壁龛要與其他地方形成鮮明對比才行,因而要滿足&ldquo意氣&rdquo的必要條件,壁龛是不能鑲框子的,必須選用無框或遮蔽框子。

    而且,在&ldquo意氣&rdquo的房間中,壁龛與其兩側參差交錯的側闆也必須顯示出二元對立來。

    例如,當地闆是黑褐色木闆的時候,其兩側側闆應鋪設黃白色竹闆,同時壁龛頂與房間天花闆要顯出&ldquo竹籠編&rdquo和&ldquo鏡面頂&rdquo的對比效果。

    因而,茶屋建築的&ldquo意氣&rdquo與茶室[39]建築的&ldquo澀味&rdquo之間的區别,往往體現在壁龛是否采用了側闆裝飾。

    另外,壁龛前側的立柱與橫木能在多大程度上表現出二元對立來,這也常常構成了茶屋與茶室在建築結構上的差别。

     然而另一方面,在&ldquo意氣&rdquo的建築中,二元性的表現又不能流于繁複。

    在要求&ldquo灑脫&rdquo這一點上,&ldquo意氣&rdquo在建築上的表現同其在紋樣中的表現常常是一緻的,比如都盡量避免使用曲線。

    不能想象&ldquo意氣&rdquo的建築會采用圓形的房間或穹頂,&ldquo意氣&rdquo的建築也很少使用&ldquo火燈窗&rdquo[40]或&ldquo木瓜窗&rdquo[41]那樣的曲線。

    即便是裝飾性的氣窗也應該選用直角的方形窗,而不是梳子狀的天窗。

    不過在這一點上,建築要比獨立的抽象紋樣寬松一些。

    &ldquo意氣&rdquo的建築有時也可以采用圓窗或半月窗,而立柱和落地窗邊緣纏上彎曲的藤蔓,也無可厚非。

    任何建築都會采用一些曲線設計,以便緩和直線的剛硬感。

    也就是說,與抽象的紋樣不同,曲線在整個建築中的意味和作用是具體的。

     建築在樣式上表現出&ldquo媚态&rdquo的二元性的同時,還要通過色彩和采光照明等方法客觀體現出&ldquo理想主義的非現實性&rdquo的意味。

    在建築材料方面能夠表現&ldquo意氣&rdquo的色彩大體與紋樣的&ldquo意氣&rdquo是相同的,即灰色、茶色和青色,在所有層面上都應是具有支配地位的顔色。

    正因為這些色彩上的&ldquo寂&rdquo的意味的存在,建築才能夠通過樣式等其他方面強烈凸顯其二元性。

    但如果建築既要在樣式上鮮明表現二元對立,又采用華麗的色彩,那麼會像俄羅斯室内裝飾一樣流于一種粗俗。

    同時,采光和照明的方法也必須與建築材料的色彩在神韻上相一緻。

    四個半榻榻米的房間的采光不能過于明亮,應該通過建造矮籬笆或在庭院裡植樹等方式,适當遮蔽外界射入室内的光線。

    而且夜間的照明也同樣不能采用強光,最符合這一條件的恐怕就是過去的日式燈籠。

    在機械文明發達的今天,人們試圖通過在燈泡外面罩上半透明的玻璃罩,或憑借間接照明法利用反射光線來達到這樣的效果。

    但那些紅紅綠綠的燈絕對表現不出&ldquo意氣&rdquo。

    &ldquo意氣&rdquo的空間需要&ldquo遊裡燈籠&rdquo那樣的昏黃的燈光,必須讓人的靈魂沉潛下去,并隐約嗅到&ldquo香袖&rdquo的味道。

     總之,建築上的&ldquo意氣&rdquo,一方面是利用材質差異和布局設計來表現質料因的二元性,一方面又通過建材色彩和采光照明的方式,來顯示形式因的非現實的理想性。

     有人說,建築是凝固的音樂,音樂是流動的建築。

    那麼作為自由藝術的音樂是如何展現&ldquo意氣&rdquo的呢? 田邊尚雄先生在題為《日本的音樂理論&mdash&mdash附&ldquo意氣&rdquo的研究》[42]的論文中指出:音樂上的&ldquo意氣&rdquo主要表現在旋律和節奏兩個方面。

    在構成旋律的音階方面,我國存在着&ldquo都節音階&rdquo和&ldquo田舍節音階&rdquo[43]兩套音階。

    前者主要用于表現極富技巧的音樂,形成旋律的主調。

    如果以&ldquo平調&rdquo[44]為宮[45]音的話,則&ldquo都節音階&rdquo有如下的構造: 平調&mdash壹越(或稱&ldquo神仙&rdquo)&mdash盤涉&mdash黃鐘&mdash雙調(或稱&ldquo勝絕&rdquo)&mdash平調 在這組音階中,宮音的&ldquo平調&rdquo和徵音的&ldquo盤涉&rdquo,作為主旋律總是保持着穩定的關系。

    但其他各音在實際應用中往往與理論并不相符,多少有所差異。

    也就是說,對于&ldquo理想體&rdquo的表現造成了一定的變律。

    因此,能否表現出&ldquo意氣&rdquo也就取決于某種變律的程度。

    若程度過小則會變成&ldquo上品&rdquo,程度過大則又會陷入&ldquo下品&rdquo。

    例如,由下到上運動,即由&ldquo盤涉&rdquo經&ldquo壹越&rdquo至&ldquo平調&rdquo的旋律中,&ldquo壹越&rdquo的實際音高一般都低于理論上的音高。

    這種變律在&ldquo長呗&rdquo[46]中并不那麼大,但到&ldquo清元&rdquo或&ldquo歌澤&rdquo中,相差的音高有時竟能達到四分之三個全音,而在粗野的&ldquo端呗&rdquo[47]中這種差異更是會超過一個全音。

    僅就&ldquo長呗&rdquo來看,在&ldquo物語體&rdquo中這種變律很少,但一旦到了需要表現&ldquo意氣&rdquo的地方,變律就大起來了。

    而當變律超過一定限度的時候,就會讓人産生&ldquo下品&rdquo之感。

    這種關系在由&ldquo勝絕&rdquo經&ldquo黃鐘&rdquo至&ldquo盤涉&rdquo時的黃鐘調,或者在由&ldquo平調&rdquo經&ldquo雙調&rdquo至&ldquo黃鐘&rdquo時的雙調中也會出現。

    又從&ldquo平調&rdquo經&ldquo神仙&rdquo至&ldquo盤涉&rdquo的下行運動中,到&ldquo神仙&rdquo的位置也會看到同樣的關系。

     關于節奏,一般都會由伴奏的樂器來打出節奏,歌曲由此而保持其節奏性。

    但在我國的音樂中,許多唱和歌曲的節奏和伴奏樂器的節奏并不是一緻的,兩者之間多少有些變奏。

    比如在&ldquo長呗&rdquo中,當用三味線為唱詞伴奏時,兩者的節奏基本一緻,但在其他情況下,若兩者的節奏仍然一緻,則不免使人感覺單調。

    在&ldquo意氣&rdquo的歌曲中,這種變奏大多接近四分之一拍。

     以上是田邊先生的觀點。

    根據他的看法,要在旋律上表現&ldquo意氣&rdquo,音階就必須打破&ldquo理想體&rdquo的一元平衡,通過變律來體現出二元性的張力,并由此産生緊張感,而這種緊張感也就構成了作為&ldquo意氣&rdquo之質料因的&ldquo色氣&rdquo。

    同時這一變律不能過大,應控制在四分之三個全音前後,就在這種自我拘束中,&ldquo意氣&rdquo的形式因得以客觀化。

    而&ldquo意氣&rdquo在節奏上的表現情況也是同樣的,一方面應打破歌曲和三味線伴奏之間的一元平衡,創造出二元性,另一方面這種變奏又不能超越一定限度,如此,&ldquo意氣&rdquo的質料因和形式因才得以客觀表現。

     還有,在樂曲的形式中,&ldquo意氣&rdquo的表現往往也具有一定的規律。

    基本上,突然以高音起調,然後逐漸下行向低音推移,此類音節若重複多遍,那就是&ldquo意氣&rdquo的。

    例如&ldquo歌澤&rdquo曲調中的《新紫》中,&ldquo紫之緣&rdquo這句就采用了這種手法,即把&ldquoむらさき、の、ゆかり、ゆ&rdquo這一句分為四小節,每小節都以高音起調,然後逐漸下行。

    在&ldquo系在音樂上的緣分之線&rdquo[48]一句中也是同樣,這句分為六小節,即&ldquo系、在、音樂、上的、緣分、之線&rdquo。

    此外,在&ldquo清元&rdquo曲調的《十六夜清心》中,有&ldquo賞梅歸來聽船歌,靜悄悄、靜悄悄地,身在暗夜&rdquo[49]這一句中,也出現了相同的做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