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淡茶褐色的“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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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粗人和怪物。

    &rdquo那些&ldquo江戶之花&rdquo[6]奮不顧身地撲滅火災,他們在嚴寒中隻穿一雙白襪,單裹一件披風,崇尚那種&ldquo男人氣概&rdquo。

    在&ldquo意氣&rdquo中,&ldquo江戶的意氣沖天[7]&rdquo和&ldquo辰巳[8]中的俠骨&rdquo是不可缺少的,也不能缺少&ldquo英氣&rdquo&ldquo勇氣&rdquo&ldquo俠氣&rdquo等不可侵犯的氣魄和氣概。

    他們說:&ldquo粗人隻能蹲在牆根外。

    三千棟遊廓中,競争的就是&lsquo意氣地&rsquo。

    &rdquo&ldquo意氣&rdquo不單是一種&ldquo媚态&rdquo,同時也是一種與異性相對抗的強勢姿态。

     在《缽卷江戶紫》[9]中,作為&ldquo意氣&rdquo之化身的男主人公助六,常常打架逞能,大叫:&ldquo小子們!快過來跪拜老子!&rdquo而&ldquo面色若淡紅櫻花&rdquo的三浦屋藝妓揚卷,也拒不接受大胡子意休的情意,說道:&ldquo揚卷我雖然并不知情,但即便燈光昏暗,我也不可能将你和助六兩人搞錯。

    &rdquo顯示了決不低頭屈尊的态度。

    所謂&ldquo隻有堅持&lsquo色&rsquo與&lsquo意氣地&rsquo,才真叫&lsquo意氣&rsquo&rdquo指的就是這種情形。

    在這種精神氛圍中,後來又有高尾、小紫[10]等人物形象出現。

    在這種&ldquo意氣&rdquo中,包含了潑辣而富有生氣的武士道理想。

    從&ldquo武士沒飯吃也要裝着剔牙&rdquo的心理,到江戶兒&ldquo錢不過夜&rdquo的揮霍豪放,乃至後來蔑視街頭流莺和那些&ldquo輕易對客人動心的藝妓&rdquo的清高,都是&ldquo意氣&rdquo凜然的表現。

    &ldquo傾城女不是金錢能買的,内心必須懷有&lsquo意氣地&rsquo&rdquo,這是遊裡中人的共識。

    &ldquo不沾金錢等濁物,不知東西的價錢,不說沒志氣的話,如同貴族大名家的千金&rdquo,這些都是對江戶高級遊女的贊美之詞。

    &ldquo決不給五丁町抹黑,決不損吉原之名&rdquo[11],抱着這種心态,吉原的遊女們都要立下誓言:&ldquo有錢的粗人來多少次都不接&rdquo&ldquo名聲敗不起,輕易不能解衣裙&rdquo。

    像她們這種帶有理想主義的&ldquo意氣地&rdquo(矜持),正是一種升華了的媚态,也是&ldquo意氣&rdquo的特色之所在。

     &ldquo意氣&rdquo的第三表征是&ldquo谛觀&rdquo[12],也就是基于對自我運命的理解基礎上的一種不執着與超然。

    &ldquo意氣&rdquo是純潔無垢的,而且必定抱有一種淡泊、輕快、潇灑的心情。

    這種解脫是由何而産生的呢?作為異性間的通道而存在的特殊社會[13],常常會讓人經受戀愛幻滅所帶來的煩惱。

    &ldquo清心先生啊,偶有相逢卻又離去,你到底是佛還是鬼?&rdquo這恐怕不光是十六夜[14]一個人的感歎。

    注入靈魂的真心卻三番五次遭到無情的背叛,一次次經受煩惱磨煉的心,對虛僞的行徑不屑一顧。

    失去了對異性的淳樸的信賴之後,所形成的&ldquo谛觀&rdquo之心,不付出代價是不會得來的。

    正所謂&ldquo浮世事事難遂願,對此必須要谛觀&rdquo,這之中隐藏着的是&ldquo薄情、花心,男人沒個好東西&rdquo的煩惱體驗,和&ldquo緣分比線還細,輕輕一碰就斷&rdquo這樣無法擺脫的宿命。

    不僅如此,還具有&ldquo人心好比飛鳥川,時深時淺難蠡測&rdquo這樣的懷疑傾向,以及&ldquo幹我們這行的人,既沒有自己覺得可愛的人,反過來覺得我們可愛的客人,找遍這寬廣的世界怕是也沒有&rdquo這樣的厭世的結論。

    &ldquo意氣&rdquo在年長的藝妓身上往往比在年輕藝妓身上更容易找到,原因也許就在這裡。

    [15] 總而言之,我們可以從&ldquo浮生若夢、身如飄萍&rdquo這種&ldquo苦界&rdquo中找到&ldquo意氣&rdquo的源頭。

    &ldquo意氣&rdquo所具有的這種&ldquo谛觀&rdquo和&ldquo超然&rdquo,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