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的推移與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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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為了保持良性關系的嚴肅與深刻性,就需要兩性感情的&ldquo處女性&rdquo。

    但當這種感情的純潔性被破壞的時候,縱然我們的性欲生活還是豐富多樣的,然而最為本質的東西&mdash&mdash&ldquo不能沒有的東西&rdquo&mdash&mdash就欠缺了。

    這樣說,并不意味着肉體的處女或處子是戀愛的先提條件。

    對男人而言,像唐·璜[1]那樣的人也是有可能保持感情上的處女性的。

    對于女人來說,&ldquo不忠誠好比惡浪,不斷襲來的惡浪,會使妻子的船擱淺”就連對自己的身份&ldquo引以為恥&rdquo的遊女,也是&ldquo随時必須接待客人,自身命運如朝露,卻在陰暗處悄悄地尋找着自己的愛&rdquo[2]。

    這種真誠之愛的獲得,已經為江戶時代公娼制度高價的實驗所證明。

    因而可以說,真正的戀愛所必須的,并不是肉體的處女性,而是兩性感情上的處女性,存在于兩性生活中的最神秘之處。

    這種真正的愛體現得越鮮明,人就越是以淫蕩為恥;越是痛恨賣笑生涯,也就越是尊重肉體的處女性。

    無論唐·璜還是妓女,他們都會感到這種慚愧和悔恨,也證明了兩性感情中處女性的存在或者複活。

     隻要沒有深刻的内心矛盾,隻要容忍人身的買賣,就會在兩性感情中缺失最為本質的東西。

    在這個意義上,放縱本身、賣笑本身,在邏輯上說是與兩性感情的處女性相矛盾的。

    何況在制度上公開允許賣淫的存在,無疑就會損害國民的兩性上的純潔,忽視兩性的處女性,慫恿放蕩無恥的行徑。

    江戶時代在這個意義上的道德的堕落,在以感情表現為使命的文藝作品中,得到了清楚的表現。

    江戶文藝的大部分對于現代人來說,已經不能作為通用的教育教養的作品資料了,而其中最值得警惕的,就是戀愛觀的低劣這一點。

    現在我們面對的新的課題,就是從&ldquo性欲之美化&rdquo的角度,轉向對其堕落的性質與過程的考察。

     但是,我這樣說,并不是要把性的堕落的責任完全歸咎于公娼制度。

    毋甯說公娼制度是上一代人性放縱的結果,是性堕落的征候。

    這就好比是從朽木上長出來的一種菌類,會使得木頭加速腐朽。

    大凡作為曆史形成的要素而言,個人及社會制度會讓自然之勢推進、轉化,或者逆轉,從而開辟意想不到的新局面。

    對這種可能性的研究,曆史學家做得還不夠;反過來說,個人與團體的事業也會做到這一點,或者會為此确定方向、奠定基礎,無論他願意不願意,其事業都有決定曆史及社會大勢的意義,而人們對這一點的認識也同樣不足。

     憤世之士太宰春台就是一個例子,他曾慨歎&ldquo豐後節&rdquo的流行,寫道:&ldquo自淨琉璃流行以來直至今日,江戶男女淫奔者不知其數。

    到了元文年間[3],士大夫家庭不用說,就連達官貴人,或與女子私通,或者妻室出軌,親屬中奸通之類的行徑不勝枚舉,實為淫樂之災。

    &rdquo正德、享保年間,從&ldquo一中節&rdquo中産生了&ldquo豐後節&rdquo,這裡面包含了怎樣的時代要求?到了文元年間得以流行于江戶,是如何适應了江戶人的精神狀态?太宰春台對這些問題沒有任何觸及。

    因而他盡管懷有憤世嫉俗之士的見識和熱情,但其曆史認識還是相當片面的。

    這種片面性中的最可悲的一點,就是他不去試圖直面并引導當前的社會現象,而是将精力浪費在站在外圍加以抨擊詛咒上。

    當然,這類慷慨激憤之詞,是針對當時社會而産生的偏狹而又銳利的觀察,也對社會意識産生了一定的影響。

    然而,我們今天已經離江戶時代很遠,無法對它産生詛咒憤懑之情了,而且無論我們如何叫罵,也無法喚起墓地中的那個世界了。

    因而我們在這裡需要做的,就是對曆史的因果關系進行冷靜的分析考察,并與現代的社會問題聯系起來。

     公娼的設置,即按照資本主義邏輯設立妓院并準許團體營業的制度,逐漸影響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在這種無可阻擋的社會勢力面前,日本人性生活與随之産生的兩性感情處于怎樣的狀态呢?對這個問題,要追溯到織田豐臣時代、戰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