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處見誠——上島鬼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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諧。

    這與上面所說的兩個人開始背對背,然後各奔東西,豈不是一個道理嗎?另外,使用連歌中不使用的詞語加以表達的,也是俳諧。

    但不管怎麼說,若不是單論某一句,連歌與俳諧的區别是很難一概而論的。

     心與詞 即便是在&ldquo誠&rdquo深含其中的句子中,詞若使用不當,也是不合俳諧本意的。

    隻有&ldquo心&rdquo與&ldquo詞&rdquo很好地調和起來,才是好的俳諧。

     不能籠統地認為,用詞本色質樸最為重要。

    俳言的使用潇灑豪邁者,才能體現俳諧之趣。

     &ldquo誠&rdquo之外無俳諧 我八歲的時候,從學習與衆不同的發句開始俳諧學習,十三歲的時候師從松江維舟[3],學習維舟先生的古風,專心于俳諧之道,常常獨吟百韻,送給當時名師大家,請他們給予指點,這樣的&ldquo百韻&rdquo寫了多少卷,如今都記不清了。

     從十六歲的時候起,我開始傾心于梅翁老人[4],跟他學習當世風,然後打破其規矩,十七字的字數有時多,有時不足,或者寓言,或者異形,各種體式随意吟詠,既不同于發句,也不同于付句,隻要有人誇獎好,自己就揚揚自得,漸漸失去了繼續修行的自覺。

    如此作出的俳諧當然好不了,我也對自己産生了懷疑,所以并沒有對自己的俳諧一味沉迷留戀。

    回頭想想看,過去的俳諧都是玩弄技巧,而争一句之勝,或者重外在修飾,心卻淺陋。

     仔細想來,和歌在用詞上沒有智巧,在形姿上不加矯飾,隻要求讀上去朗朗上口,然而心卻是深的。

    再看看從前的俳諧: 青柳 以她的眉毛, 搔撓岸邊的額頭。

    [5] 圓圓的春日, 冉冉升起後, 放出長長的光芒。

    [6] 盆沿兒的下面, 有一個細脖, 扣起來可以在舞會上敲打。

    [7] 山僧的頭巾, 形同樹上的柿子, 要經曆風吹日曬。

    [8] 除了這些,還有被評價為當世風的句子: 用搗木研磨紅辣椒, 搗木錘也變成了 紅葉的顔色。

    [9] 這些發句正是宗祇法師所說的,屬于&ldquo非道教道非正道進正道&rdquo[10]之類,隻是不能一概将俳諧理解為&ldquo狂句&rdquo,俳諧應是有其深奧之意的。

    延寶九年[11]的時候我從内心深處意識到了這一點,此後對于其他事情一概置之不問,專心緻志于俳諧。

    如此過了五年,到了貞享二年[12]春,我認定:&ldquo誠&rdquo之外無俳諧。

    從此以後,我對于斟字酌句的修飾,哪怕是一句之巧,也不再追求。

    對我來說,那些東西都是空言。

     注釋 [1]獨吟的俳諧:指連句的一整卷均為一人獨吟的俳諧。

     [2]俳言(はいごん):指和歌、連歌中不使用的,而在俳諧中使用的滑稽幽默的日語與漢語詞。

     [3]松江維舟:生卒年不詳,名松江重賴,又号江翁,江戶時代俳人。

     [4]梅翁老人:即&ldquo談林派&rdquo首領西山宗因(1605&mdash1682)。

     [5]原文:&ldquo青柳のまゆかく岸のひたい哉。

    &rdquo作者荒木田守武,原載《守武千句》。

     [6]原文:&ldquoまん丸に出づれどながき春日かな。

    &rdquo原載《犬築波集》《犬子集》等,作者不詳。

     [7]原文:&ldquoうつぶいておどるゆえにやぼんのくぼ。

    &rdquo出典不詳。

     [8]原文:&ldquo山伏はしぶくとかぶれときん柿。

    &rdquo出典不詳。

     [9]原文:&ldquo小木も紅葉しにけり唐がらし。

    &rdquo作者西山宗因,原載《梅翁宗因發句集》。

     [10]此句原文為漢文,此處照錄。

    出典宗祇《古今和歌集兩度聞書》。

     [11]延寶九年:即公元1681年。

     [12]貞享二年:即公元168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