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關燈
小
中
大
職業，這在你們男子看來隻是開心，在我們女人自己簡直是地獄的末一層。
我到威尼市來還是幹這個事情。
啊，先生，你想想看不論是誰來我一樣得敷衍，得抱着裝親熱，他許是一個老掌櫃的，一個管告狀的，一個和尚，一個撐船的，一個小法師，什麼羞，什麼辱，都得承受。
有時窮得連裙子都得問人借，穿上了還不是又叫一個讨厭男人給撩了起來。
好容易從這個人身上攢了一點錢輕易又叫另一個給搶了去。
平常還得受警察一路人的壓迫，需索，前途望過去就隻一個醜惡的老年紀，一個醫院，一個荒墳。
你替我這樣一想，你看我是不是要算這世界上頂苦惱的人們裡的一個。
&rdquo巴圭德這一番嘔心的話，當着馬丁面，說給贛第德聽，說完了馬丁就對他的朋友說： &ldquo你瞧，我的東道是不是一半已經赢了。
&rdquo 傑洛佛理在飯廳裡等飯吃，先喝了一兩杯酒。
&ldquo可是，&rdquo贛第德對巴圭德說，&ldquo我見你的時候你那樣子看來頂開心，頂滿足，你口裡唱着調兒，偎着那梯亞丁多親熱的樣子，我正以為你是快活人，誰知聽你講下來正是相反。
&rdquo &ldquo啊，先生，&rdquo巴圭德回說，&ldquo這正是我們這項生意的一種特别苦惱。
昨天我叫一個法警搶了錢去，還挨了他的打，可是今天我一樣還得裝着笑臉讨好一個遊方僧。
&rdquo 贛第德不再往下問了，他承認馬丁是對的。
他們坐下來一起吃飯。
飯菜很不壞，他們越談越知己，彼此随便說話。
&ldquo神父，&rdquo贛第德對那和尚說，&ldquo我看你的樣子真幸福，誰都得羨慕你；健康的鮮花在你的臉上亮着，你的表情看出你心裡的快活。
你有一個頂美的女孩子替你解悶，想來你對于你的地位也是頂滿意的。
&rdquo &ldquo有你的話，先生，&rdquo傑洛佛理說，&ldquo我但願所有的梯亞丁都沉到海底裡去。
有好幾百回我恨極了想放把火燒了那道院，自己跑了去做&lsquo偷克&rsquo（土耳其人）完事。
我的爹娘逼着我十五歲那年就穿上了這身讨厭的衣服，為的是A一個倒運的哥哥多賺一份錢。
住在道院裡的是妒忌，分歧，暴烈。
然我也曾訓過幾次不通的道，賺到手一點小錢，一半叫方丈偷了去，另一半津貼我維持我的女人們。
但是到晚上我回到院裡，我真恨不得一頭在牆壁上碰死了去，我的同事也都是一樣的情形。
&rdquo 馬丁轉身向着贛第德，還是他平常那冷冷的态度。
&ldquo好了，&rdquo他說，&ldquo東道不全是我赢了？&rdquo 贛第德給了巴圭德一千塊錢，傑洛佛理一千。
&ldquo我敢說，&rdquo他說，&ldquo有了這錢，他們可以快活了。
&rdquo &ldquo我一點也不信，&rdquo馬丁說。
&ldquo你給了他們這點兒錢，也許幫着他們更苦惱一點。
&rdquo &ldquo管他将來是怎麼樣，&rdquo贛第德說，&ldquo隻是一件事情我高興。
我們不是常碰着我們想來再也碰不到的人；所以，也許，正如我碰着我那紅羊和巴圭德，我也有機會碰着句妮宮德。
&rdquo &ldquo我但願，&rdquo馬丁說，&ldquo她有一天能使你快活，可是我十分的懷疑。
&rdquo &ldquo你真什麼事都信不過，&rdquo贛第德說。
&ldquo我做過人了，&rdquo馬丁說。
&ldquo你看那些撐船的人，&rdquo贛第德說，&ldquo他們不是老唱着嗎？&rdquo &ldquo你看不見他們，&rdquo馬丁說，&ldquo在家裡跟他們的老婆和一群孩子時候的樣子。
威尼市的總裁有他的煩惱，船上人也有他們的。
仔細想下來，當然，撐一隻江朵利的生活，比做總裁的要得，但是我看來，這分别也夠細的，值不得研究。
&ldquo常聽人說起，&rdquo贛第德說，&ldquo那位巴郭元老，他住在白能塔島上那大樓裡，他接待外賓據說是最殷勤的。
他們說，這個人一輩子不曾有過什麼不痛快。
&rdquo &ldquo我倒要去看看這樣一個奇人，&rdquo馬丁說。
贛第德立即派人去求那議長爵主準許他們下一天去拜會他。
我到威尼市來還是幹這個事情。
啊，先生，你想想看不論是誰來我一樣得敷衍，得抱着裝親熱，他許是一個老掌櫃的，一個管告狀的，一個和尚，一個撐船的，一個小法師，什麼羞，什麼辱，都得承受。
有時窮得連裙子都得問人借，穿上了還不是又叫一個讨厭男人給撩了起來。
好容易從這個人身上攢了一點錢輕易又叫另一個給搶了去。
平常還得受警察一路人的壓迫，需索，前途望過去就隻一個醜惡的老年紀，一個醫院，一個荒墳。
你替我這樣一想，你看我是不是要算這世界上頂苦惱的人們裡的一個。
&rdquo巴圭德這一番嘔心的話，當着馬丁面，說給贛第德聽，說完了馬丁就對他的朋友說： &ldquo你瞧，我的東道是不是一半已經赢了。
&rdquo 傑洛佛理在飯廳裡等飯吃，先喝了一兩杯酒。
&ldquo可是，&rdquo贛第德對巴圭德說，&ldquo我見你的時候你那樣子看來頂開心，頂滿足，你口裡唱着調兒，偎着那梯亞丁多親熱的樣子，我正以為你是快活人，誰知聽你講下來正是相反。
&rdquo &ldquo啊，先生，&rdquo巴圭德回說，&ldquo這正是我們這項生意的一種特别苦惱。
昨天我叫一個法警搶了錢去，還挨了他的打，可是今天我一樣還得裝着笑臉讨好一個遊方僧。
&rdquo 贛第德不再往下問了，他承認馬丁是對的。
他們坐下來一起吃飯。
飯菜很不壞，他們越談越知己，彼此随便說話。
&ldquo神父，&rdquo贛第德對那和尚說，&ldquo我看你的樣子真幸福，誰都得羨慕你；健康的鮮花在你的臉上亮着，你的表情看出你心裡的快活。
你有一個頂美的女孩子替你解悶，想來你對于你的地位也是頂滿意的。
&rdquo &ldquo有你的話，先生，&rdquo傑洛佛理說，&ldquo我但願所有的梯亞丁都沉到海底裡去。
有好幾百回我恨極了想放把火燒了那道院，自己跑了去做&lsquo偷克&rsquo（土耳其人）完事。
我的爹娘逼着我十五歲那年就穿上了這身讨厭的衣服，為的是A一個倒運的哥哥多賺一份錢。
住在道院裡的是妒忌，分歧，暴烈。
然我也曾訓過幾次不通的道，賺到手一點小錢，一半叫方丈偷了去，另一半津貼我維持我的女人們。
但是到晚上我回到院裡，我真恨不得一頭在牆壁上碰死了去，我的同事也都是一樣的情形。
&rdquo 馬丁轉身向着贛第德，還是他平常那冷冷的态度。
&ldquo好了，&rdquo他說，&ldquo東道不全是我赢了？&rdquo 贛第德給了巴圭德一千塊錢，傑洛佛理一千。
&ldquo我敢說，&rdquo他說，&ldquo有了這錢，他們可以快活了。
&rdquo &ldquo我一點也不信，&rdquo馬丁說。
&ldquo你給了他們這點兒錢，也許幫着他們更苦惱一點。
&rdquo &ldquo管他将來是怎麼樣，&rdquo贛第德說，&ldquo隻是一件事情我高興。
我們不是常碰着我們想來再也碰不到的人；所以，也許，正如我碰着我那紅羊和巴圭德，我也有機會碰着句妮宮德。
&rdquo &ldquo我但願，&rdquo馬丁說，&ldquo她有一天能使你快活，可是我十分的懷疑。
&rdquo &ldquo你真什麼事都信不過，&rdquo贛第德說。
&ldquo我做過人了，&rdquo馬丁說。
&ldquo你看那些撐船的人，&rdquo贛第德說，&ldquo他們不是老唱着嗎？&rdquo &ldquo你看不見他們，&rdquo馬丁說，&ldquo在家裡跟他們的老婆和一群孩子時候的樣子。
威尼市的總裁有他的煩惱，船上人也有他們的。
仔細想下來，當然，撐一隻江朵利的生活，比做總裁的要得，但是我看來，這分别也夠細的，值不得研究。
&ldquo常聽人說起，&rdquo贛第德說，&ldquo那位巴郭元老，他住在白能塔島上那大樓裡，他接待外賓據說是最殷勤的。
他們說，這個人一輩子不曾有過什麼不痛快。
&rdquo &ldquo我倒要去看看這樣一個奇人，&rdquo馬丁說。
贛第德立即派人去求那議長爵主準許他們下一天去拜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