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俘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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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今天得跑了。
&rdquo他把他的想法對科斯狄林說了，可是科斯狄林不敢。
&ldquo怎麼跑啊？我們連路都不認得。
&rdquo &ldquo我認得路。
&rdquo &ldquo再說，一夜也走不到。
&rdquo &ldquo走不到，我們就在樹林裡過夜。
我帶了些餅來。
難道你就這樣坐着幹等？他們寄錢來還好，萬一他們湊不足這筆錢呢？現在鞑靼人都變得很兇，因為俄羅斯人殺了他們的人。
他們一商量，會把我們殺死的。
&rdquo 科斯狄林思索再三，說：&ldquo那好，我們走吧！&rdquo 五 齊林鑽到洞裡，把洞挖得更寬些，好讓科斯狄林也能爬出去。
他們坐在那裡等山村安靜下來。
山村裡人聲剛剛沉寂，齊林就從牆腳下爬出去。
他低聲喚着科斯狄林：&ldquo爬出來！&rdquo 科斯狄林爬出去，一隻腳在石頭上絆了一下，發出了響聲。
主人家有一條看門的花狗，十分兇惡，名叫烏裡亞申。
齊林常常喂東西給它吃。
烏裡亞申一聽見聲音，叫着沖過來，後面還跟着幾條狗。
齊林輕輕喚了一聲，扔給它一小塊餅。
烏裡亞申認出是他，搖搖尾巴，不再吠叫。
主人聽見了，就從屋裡吆喝道：&ldquo叫什麼！叫什麼！烏裡亞申！&rdquo 齊林搔搔烏裡亞申的耳朵。
狗不再作聲，搖搖尾巴，在他腿上蹭着。
他們在牆角坐了一會兒。
一切又沉寂下來，隻聽見一頭綿羊在欄裡咩咩地叫，溪水在低處石頭上汩汩地奔流。
天黑了，星星在高空中閃爍，山上升起一彎紅紅的新月，尖角向上。
谷地裡迷霧像牛奶一樣白。
齊林站起來對同伴說：&ldquo喂，老兄，走吧！&rdquo 他們動身了。
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毛拉在屋頂上大聲祈禱：&ldquo真主！俾斯米拉！伊爾拉赫曼！&rdquo這是召喚人們去清真寺禮拜。
他們又在牆腳下躲起來，等人們走過去。
接着又安靜下來。
&ldquo走吧，上帝保佑！&rdquo他們畫了十字走了。
他們經過一家農戶，走到峭壁下的小溪邊，涉過小溪，來到谷地。
低處濃霧彌漫，但頭上星光明亮。
齊林根據星星的位置判斷前進的方向。
霧氣清涼，行路輕快，隻是靴子破爛，穿着很不舒服。
齊林脫下靴子，把它扔了，光着腳走路。
他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石頭，不時擡頭望望星星。
科斯狄林落後了。
&ldquo慢一點兒，&rdquo他說，&ldquo你走吧，我這雙靴子真該死，老是擠腳。
&rdquo &ldquo你把它脫掉，要好走些。
&rdquo 科斯狄林也光着腳走，但更糟，兩隻腳都被石子磨破，他一直落後。
齊林對他說：&ldquo腳磨破，命可以保住，要是被他們趕上，命就沒有了，那就更糟。
&rdquo 科斯狄林不再說什麼，隻氣喘籲籲地走着。
他們在谷地走了好久。
他們聽見右邊有狗叫。
齊林站住，向周圍環顧了一下，雙手摸索着往山上爬。
&ldquo啊呀！&rdquo他說，&ldquo我們走錯了，走到右邊來了。
這是另一個山村，我從山上看見過的，得回頭往左邊進山。
那裡應該有一片樹林。
&rdquo 科斯狄林說：&ldquo等一下再走，讓我喘口氣，我的兩隻腳都流血了。
&rdquo &ldquo啊，老兄，會好的。
你跳的時候腳步要輕一點兒。
瞧，像這樣跳！&rdquo 齊林轉過身從左邊進山，向樹林那邊跑去。
科斯狄林一直落在後面，大聲叫嚷。
齊林噓他，叫他别出聲，自己不停地走着。
他們上了山。
果然有一片樹林。
他們走進樹林，身上最後一件衣服都被荊棘鈎破了。
他們找到了林中小路，繼續前進。
&ldquo站住！&rdquo路上傳來一陣蹄聲。
他們停下來傾聽，有點兒像馬蹄聲，接着又靜止了。
他們一走動，蹄聲又起。
他們一站住，蹄聲又消失了。
齊林爬過去往路上光亮的地方看看，看見那裡有一樣東西。
馬不像馬，身上有樣古怪的東西，人又不像人。
隻聽得它打了個響鼻。
&ldquo這是什麼怪物！&rdquo齊林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它就離開大路跑進樹林，樹林裡立刻發出一陣樹枝折斷的飒飒聲，仿佛暴風雨來臨。
科斯狄林吓得趴在地上。
齊林笑着說：&ldquo這是鹿。
你聽見它的犄角撞斷樹枝的聲音了嗎？我們怕它，它也怕我們。
&rdquo 他們繼續趕路。
大熊星已落下，天快亮了。
走這個方向對不對，他們不知道。
齊林想，那天他們就是從這條路把他帶來的，現在離自己人的地方大約還有十俄裡，但沒有可靠的标志，夜又黑得什麼也看不清。
他們來到一片林間空地。
科斯狄林坐下來說：&ldquo随你怎麼說吧，我可實在走不動，兩隻腳不聽使喚了。
&rdquo 齊林竭力勸他。
&ldquo不行，&rdquo科斯狄林說，&ldquo我走不動，沒法走了。
&rdquo 齊林大為生氣，唾了一口，把科斯狄林大罵一頓。
&ldquo那我就隻好一個人走了，再見！&rdquo 科斯狄林勉強站起來，往前走。
他們走了四俄裡光景。
樹林裡迷霧更濃，前方什麼也看不見，隻有星星隐約可見。
忽然前面傳來馬蹄聲。
聽得見蹄鐵在石頭上的撞擊聲。
齊林伏倒地上，耳朵貼着地面聽。
&ldquo不錯，有人騎馬到這兒來了。
&rdquo 他們連忙離開大路，躲到灌木叢裡。
齊林又爬到大路旁觀察，他看見一個鞑靼人騎馬趕着一頭牛走來，嘴裡哼着山歌。
鞑靼人騎馬走過去了。
齊林回到科斯狄林那裡。
&ldquo好了，上帝保佑，快起來，我們走。
&rdquo 科斯狄林一站起來又倒下去了。
&ldquo不行，真的，不行。
我沒有力氣了。
&rdquo 這個身體笨重的胖子滿頭大汗。
他受樹林裡寒氣的侵襲，雙腿像剝去一層皮一樣，全身癱軟。
齊林使勁把他抱起來。
科斯狄林大聲呻吟：&ldquo喔唷，疼死我了！&rdquo 齊林被吓呆了。
&ldquo你叫什麼呀？鞑靼人就在附近，他會聽見的。
&rdquo齊林說，接着暗自想：&ldquo他确實很虛弱，叫我拿他怎麼辦呢？總不能把朋友丢下吧。
&rdquo &ldquo喂，&rdquo他說，&ldquo起來，靠到我背上。
你不能走，我來背你。
&rdquo 齊林背起科斯狄林，兩手抓住他的大腿，朝大路走去。
&ldquo隻是看在基督的分上你别卡我的脖子。
你抓住我的肩膀。
&rdquo齊林說。
齊林感到沉重，腳上出血，累得筋疲力盡。
他不時彎下腰把科斯狄林聳高些，勉強背着他沿大路走去。
鞑靼人顯然聽見科斯狄林的叫聲。
齊林聽見後面有人騎馬趕來，用他們的話叫喊着。
齊林奔進灌木叢。
鞑靼人取下槍，打了一槍，沒有打中，用他們的話尖聲叫喊着，沿大路走掉。
&ldquo唉，&rdquo齊林說，&ldquo我們完了，老兄！這狗東西馬上就會召集鞑靼人來追趕。
要是逃不出三俄裡，我們就完了。
&rdquo心裡卻想到科斯狄林：&ldquo活見鬼，真不該帶這胖子走。
要是我一個人，早就逃掉了。
&rdquo 科斯狄林卻說：&ldquo你一個人走吧，何必讓我連累你呢。
&rdquo &ldquo不，我不走，不能把朋友丢下。
&rdquo 他又背起科斯狄林蹒跚着走去。
這樣又走了一俄裡光景。
樹林，盡是樹林，看不到頭。
迷霧漸漸消散，烏雲飄來，看不見星星。
齊林真的筋疲力盡了。
路旁有一道泉水，水底卵石清晰可見。
齊林站住，放下科斯狄林。
&ldquo讓我歇會兒，喝點兒水，&rdquo他說，&ldquo我們來吃點兒餅。
應該不遠了。
&rdquo 他剛彎下身子喝水，就聽見後面響着馬蹄聲。
他們又逃到右邊灌木叢，在峭壁下卧倒。
傳來鞑靼人的說話聲。
鞑靼人已來到他們剛離開大路的地方，停下來商議了一陣，然後放狗來找尋。
接着灌木叢裡發出飒飒聲，一條陌生的狗出現在他們面前，站在那兒大聲吠叫。
幾個陌生的鞑靼人鑽進來，把他們抓住，捆綁起來，馱在馬背上。
他們走了三俄裡光景，看見他們的主人阿蔔杜爾和另外兩個鞑靼人迎面走來。
阿蔔杜爾同鞑靼人談了幾句，把他們擡到自己的馬背上帶回山村。
阿蔔杜爾闆着臉，一句話也沒跟他們說。
黎明時分，他們被帶回山村，扔在街上。
孩子們聚攏來，向他們扔石子，用鞭子抽他們，尖聲叫嚷。
鞑靼人圍成一圈，山下那個老頭子也來了。
他們交談着。
齊林聽見他們在議論怎樣處理他們。
有人說，得把他們送到深山野林，可是老頭子說：&ldquo得把他們殺掉。
&rdquo阿蔔杜爾争辯說：&ldquo是我出錢把他們買來的，我要收回他們的贖金。
&rdquo可是老頭子說：&ldquo他們一個
&rdquo他把他的想法對科斯狄林說了，可是科斯狄林不敢。
&ldquo怎麼跑啊？我們連路都不認得。
&rdquo &ldquo我認得路。
&rdquo &ldquo再說，一夜也走不到。
&rdquo &ldquo走不到，我們就在樹林裡過夜。
我帶了些餅來。
難道你就這樣坐着幹等？他們寄錢來還好，萬一他們湊不足這筆錢呢？現在鞑靼人都變得很兇，因為俄羅斯人殺了他們的人。
他們一商量，會把我們殺死的。
&rdquo 科斯狄林思索再三，說：&ldquo那好，我們走吧！&rdquo 五 齊林鑽到洞裡，把洞挖得更寬些，好讓科斯狄林也能爬出去。
他們坐在那裡等山村安靜下來。
山村裡人聲剛剛沉寂，齊林就從牆腳下爬出去。
他低聲喚着科斯狄林：&ldquo爬出來！&rdquo 科斯狄林爬出去，一隻腳在石頭上絆了一下，發出了響聲。
主人家有一條看門的花狗，十分兇惡，名叫烏裡亞申。
齊林常常喂東西給它吃。
烏裡亞申一聽見聲音，叫着沖過來，後面還跟着幾條狗。
齊林輕輕喚了一聲，扔給它一小塊餅。
烏裡亞申認出是他，搖搖尾巴，不再吠叫。
主人聽見了，就從屋裡吆喝道：&ldquo叫什麼！叫什麼！烏裡亞申！&rdquo 齊林搔搔烏裡亞申的耳朵。
狗不再作聲，搖搖尾巴，在他腿上蹭着。
他們在牆角坐了一會兒。
一切又沉寂下來，隻聽見一頭綿羊在欄裡咩咩地叫，溪水在低處石頭上汩汩地奔流。
天黑了，星星在高空中閃爍，山上升起一彎紅紅的新月，尖角向上。
谷地裡迷霧像牛奶一樣白。
齊林站起來對同伴說：&ldquo喂，老兄，走吧！&rdquo 他們動身了。
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毛拉在屋頂上大聲祈禱：&ldquo真主！俾斯米拉！伊爾拉赫曼！&rdquo這是召喚人們去清真寺禮拜。
他們又在牆腳下躲起來，等人們走過去。
接着又安靜下來。
&ldquo走吧，上帝保佑！&rdquo他們畫了十字走了。
他們經過一家農戶，走到峭壁下的小溪邊，涉過小溪，來到谷地。
低處濃霧彌漫，但頭上星光明亮。
齊林根據星星的位置判斷前進的方向。
霧氣清涼，行路輕快，隻是靴子破爛，穿着很不舒服。
齊林脫下靴子，把它扔了，光着腳走路。
他從一塊石頭跳到另一塊石頭，不時擡頭望望星星。
科斯狄林落後了。
&ldquo慢一點兒，&rdquo他說，&ldquo你走吧，我這雙靴子真該死，老是擠腳。
&rdquo &ldquo你把它脫掉，要好走些。
&rdquo 科斯狄林也光着腳走，但更糟，兩隻腳都被石子磨破，他一直落後。
齊林對他說：&ldquo腳磨破，命可以保住，要是被他們趕上，命就沒有了，那就更糟。
&rdquo 科斯狄林不再說什麼，隻氣喘籲籲地走着。
他們在谷地走了好久。
他們聽見右邊有狗叫。
齊林站住，向周圍環顧了一下，雙手摸索着往山上爬。
&ldquo啊呀！&rdquo他說，&ldquo我們走錯了，走到右邊來了。
這是另一個山村，我從山上看見過的，得回頭往左邊進山。
那裡應該有一片樹林。
&rdquo 科斯狄林說：&ldquo等一下再走，讓我喘口氣，我的兩隻腳都流血了。
&rdquo &ldquo啊，老兄，會好的。
你跳的時候腳步要輕一點兒。
瞧，像這樣跳！&rdquo 齊林轉過身從左邊進山，向樹林那邊跑去。
科斯狄林一直落在後面，大聲叫嚷。
齊林噓他，叫他别出聲，自己不停地走着。
他們上了山。
果然有一片樹林。
他們走進樹林，身上最後一件衣服都被荊棘鈎破了。
他們找到了林中小路，繼續前進。
&ldquo站住！&rdquo路上傳來一陣蹄聲。
他們停下來傾聽，有點兒像馬蹄聲，接着又靜止了。
他們一走動，蹄聲又起。
他們一站住，蹄聲又消失了。
齊林爬過去往路上光亮的地方看看，看見那裡有一樣東西。
馬不像馬，身上有樣古怪的東西，人又不像人。
隻聽得它打了個響鼻。
&ldquo這是什麼怪物！&rdquo齊林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它就離開大路跑進樹林，樹林裡立刻發出一陣樹枝折斷的飒飒聲，仿佛暴風雨來臨。
科斯狄林吓得趴在地上。
齊林笑着說：&ldquo這是鹿。
你聽見它的犄角撞斷樹枝的聲音了嗎？我們怕它，它也怕我們。
&rdquo 他們繼續趕路。
大熊星已落下，天快亮了。
走這個方向對不對，他們不知道。
齊林想，那天他們就是從這條路把他帶來的，現在離自己人的地方大約還有十俄裡，但沒有可靠的标志，夜又黑得什麼也看不清。
他們來到一片林間空地。
科斯狄林坐下來說：&ldquo随你怎麼說吧，我可實在走不動，兩隻腳不聽使喚了。
&rdquo 齊林竭力勸他。
&ldquo不行，&rdquo科斯狄林說，&ldquo我走不動，沒法走了。
&rdquo 齊林大為生氣，唾了一口，把科斯狄林大罵一頓。
&ldquo那我就隻好一個人走了，再見！&rdquo 科斯狄林勉強站起來，往前走。
他們走了四俄裡光景。
樹林裡迷霧更濃，前方什麼也看不見，隻有星星隐約可見。
忽然前面傳來馬蹄聲。
聽得見蹄鐵在石頭上的撞擊聲。
齊林伏倒地上，耳朵貼着地面聽。
&ldquo不錯，有人騎馬到這兒來了。
&rdquo 他們連忙離開大路，躲到灌木叢裡。
齊林又爬到大路旁觀察，他看見一個鞑靼人騎馬趕着一頭牛走來，嘴裡哼着山歌。
鞑靼人騎馬走過去了。
齊林回到科斯狄林那裡。
&ldquo好了，上帝保佑，快起來，我們走。
&rdquo 科斯狄林一站起來又倒下去了。
&ldquo不行，真的，不行。
我沒有力氣了。
&rdquo 這個身體笨重的胖子滿頭大汗。
他受樹林裡寒氣的侵襲，雙腿像剝去一層皮一樣，全身癱軟。
齊林使勁把他抱起來。
科斯狄林大聲呻吟：&ldquo喔唷，疼死我了！&rdquo 齊林被吓呆了。
&ldquo你叫什麼呀？鞑靼人就在附近，他會聽見的。
&rdquo齊林說，接着暗自想：&ldquo他确實很虛弱，叫我拿他怎麼辦呢？總不能把朋友丢下吧。
&rdquo &ldquo喂，&rdquo他說，&ldquo起來，靠到我背上。
你不能走，我來背你。
&rdquo 齊林背起科斯狄林，兩手抓住他的大腿，朝大路走去。
&ldquo隻是看在基督的分上你别卡我的脖子。
你抓住我的肩膀。
&rdquo齊林說。
齊林感到沉重，腳上出血，累得筋疲力盡。
他不時彎下腰把科斯狄林聳高些，勉強背着他沿大路走去。
鞑靼人顯然聽見科斯狄林的叫聲。
齊林聽見後面有人騎馬趕來，用他們的話叫喊着。
齊林奔進灌木叢。
鞑靼人取下槍，打了一槍，沒有打中，用他們的話尖聲叫喊着，沿大路走掉。
&ldquo唉，&rdquo齊林說，&ldquo我們完了，老兄！這狗東西馬上就會召集鞑靼人來追趕。
要是逃不出三俄裡，我們就完了。
&rdquo心裡卻想到科斯狄林：&ldquo活見鬼，真不該帶這胖子走。
要是我一個人，早就逃掉了。
&rdquo 科斯狄林卻說：&ldquo你一個人走吧，何必讓我連累你呢。
&rdquo &ldquo不，我不走，不能把朋友丢下。
&rdquo 他又背起科斯狄林蹒跚着走去。
這樣又走了一俄裡光景。
樹林，盡是樹林，看不到頭。
迷霧漸漸消散，烏雲飄來，看不見星星。
齊林真的筋疲力盡了。
路旁有一道泉水，水底卵石清晰可見。
齊林站住，放下科斯狄林。
&ldquo讓我歇會兒，喝點兒水，&rdquo他說，&ldquo我們來吃點兒餅。
應該不遠了。
&rdquo 他剛彎下身子喝水，就聽見後面響着馬蹄聲。
他們又逃到右邊灌木叢，在峭壁下卧倒。
傳來鞑靼人的說話聲。
鞑靼人已來到他們剛離開大路的地方，停下來商議了一陣，然後放狗來找尋。
接着灌木叢裡發出飒飒聲，一條陌生的狗出現在他們面前，站在那兒大聲吠叫。
幾個陌生的鞑靼人鑽進來，把他們抓住，捆綁起來，馱在馬背上。
他們走了三俄裡光景，看見他們的主人阿蔔杜爾和另外兩個鞑靼人迎面走來。
阿蔔杜爾同鞑靼人談了幾句，把他們擡到自己的馬背上帶回山村。
阿蔔杜爾闆着臉，一句話也沒跟他們說。
黎明時分，他們被帶回山村，扔在街上。
孩子們聚攏來，向他們扔石子，用鞭子抽他們，尖聲叫嚷。
鞑靼人圍成一圈，山下那個老頭子也來了。
他們交談着。
齊林聽見他們在議論怎樣處理他們。
有人說，得把他們送到深山野林，可是老頭子說：&ldquo得把他們殺掉。
&rdquo阿蔔杜爾争辯說：&ldquo是我出錢把他們買來的，我要收回他們的贖金。
&rdquo可是老頭子說：&ldquo他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