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講 意識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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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實驗告訴我們堅持區分意識與無意識的重要性,這似乎提升了它的價值。

     在這個實驗中,正如伯恩海姆所完成的那樣,一個人進入催眠狀态,然後醒來。

    當他處于催眠狀态時,醫生要求他在醒後固定的時刻,如半小時之後,完成固定的動作;他醒來後,意識健全,處于正常狀态,他記不起催眠的事情,然而在預定的時刻,他頭腦中會突然出現做類似事情的沖動,于是他有意識地做了這件事,但是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對于這種現象無法做其他解釋,隻能說這時一個人心理中的指令是處于潛伏的狀态,或者說是處于無意識的狀态,直到預定的時刻來臨才成為意識。

    但它并不是整體進入意識,而僅僅成為要完成的行動的概念。

    與這個概念,即醫生的影響、指令和對催眠狀态的回憶相聯系的所有其他觀念即使在以後也仍然處于潛伏狀态。

     從這樣的實驗中還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

    我們從關于這種現象的動态觀點的純粹描述出發,在催眠中命令行動的觀念不但在某個時刻可以成為意識的對象,而且有更加突出的一點,就是這種思想會增加主動性:隻要意識到它的存在,就會轉變為行動。

    對于行動的實際刺激是醫生的命令,不難看到,醫生命令的觀念也會成為主動的。

    這種最後的觀念并不會出現在意識中,它的結果,即行動的念頭也是如此,它仍然是無意識的,因此它同時是主動的和無意識的。

     催眠後暗示是實驗室的産物,是人為的事實。

    但是如果我們接受關于歇斯底裡現象的理論(這個理論首先是由皮埃爾·雅内提出的,是由布羅伊爾和我進行實驗的),那麼我們就會對許多自然的事實束手無策,這些事實甚至更加清楚、更加明顯地表現了催眠後暗示的心理性質。

     歇斯底裡病人的心理中充滿了主動的、無意識的觀念,他的所有症狀都出自這類觀念。

    事實上,大部分歇斯底裡最明顯的特點都受到它們的控制。

    如果歇斯底裡的婦女嘔吐,那麼很可能是由于懷孕的觀念,但是她并沒有關于這種觀念的知識,雖然采用精神分析的技術程序很容易從她的心理中測出來,并且使她意識到。

    例如,她産生了痙攣或者完成了&ldquo發作&rdquo的動作,她甚至無法設想要做的動作,但可以從旁觀者的表情感覺到這些動作。

    不管怎樣,分析表明她完成的動作是部分地、戲劇性地重現她一生中的某種意外,在發作時,這種記憶在無意識中變成主動的。

     于是,我們通過對精神病人現象的分析,懂得了潛伏的或者無意識的觀念并不一定是軟弱的,這種觀念在心理中的存在具有最有說服力的間接證明;也可以說,它得到了意識的直接證明。

    我們認為,引進在兩種潛伏的或者無意識念頭之間的根本差别的概念,從而增加我們的知識并進行分類,是合理的。

    我們習慣于認為每一種潛伏的念頭都是這樣的,它是軟弱的,一旦它變得強大,就會産生意識。

    我們現在相信,有一些潛伏的念頭不管它們如何強,也不會滲透到意識中去。

    因此,我們可以把第一種類型的潛伏念頭稱為前意識;而用無意識指後一種類型,即我們在神經症中研究的那種類型。

    無意識這個術語以前隻在純粹的描述意義上使用,現在則包含了更多的東西。

    它不但指一般的潛伏的觀念,而且特别指那些具有一定動态性質的觀念,那些盡管強烈而有主動性卻仍然不會進入意識的觀念。

     在繼續進行闡述之前,我想談談在這裡有可能産生的兩點異議。

    第一點異議可能這樣認為:與其贊同關于我們對一無所知的無意識觀念的假說,還不如假設意識是可以分裂的。

    這樣,一部分觀念或心理活動就可以構成孤立的意識,脫離有意識心理活動的主體。

    著名的病理案例,如阿紮姆醫生的病例,似乎表明這種意識的分裂并不是一種空幻的設想。

     我冒昧地強烈反對這種理論,這是一種毫無根據的假設,是對&ldquo意識&rdquo的濫用。

    我們沒有權力把這個詞的意義推廣到這種程度,使它能夠包括那種自己無法意識到的意識。

    如果哲學家認為,一種無法意識的觀念的存在是難以接受的,那麼一種無法意識到的意識的存在看來就更有異議了。

    像阿紮姆醫生描述成意識分裂的情形一樣,如果看成意識的轉移就更好了,這種機能,或者随便稱它為什麼,在兩種不同的心理情結之間震蕩,它們交替成為意識和無意識。

     如果把我們的理論應用于正常心理學的結論,可能有人會提出别的異議,這些結論主要是從對病理條件的研究中得到的。

    我們可以用其他的事實來回答它,這就是從精神分析得到的知識。

    經常在健康人身上發生的某些機能的缺陷,如失語、記憶和說話的差錯、遺忘名字等,可以很容易地證明,與神經症的症狀同樣依賴于強烈的無意識觀念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