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講 性格是本性的真實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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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懂得如何取得對老婆和親屬的控制,在這方面他顯得對一切人都很順從,因為他懂得用他不屈不撓但又考慮審慎的意志,使别人的意志轉化為他的意志。

    正如那些體積小、速度大的物體在發生碰撞時就會鑽穿設在它們路上的障礙物,而速度小體積大的物體則會把這些障礙物帶着一起走,而不破壞它們一樣。

     可以絕對地說一個人:&ldquo他有個性&rdquo,這在絕大多數場合下不單是說到他而已,而且也是在稱贊他,因為這是一種激起人家對他的敬重和贊歎的可貴性質。

     如果把這一稱呼一般地理解為,可以有把握地期待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那麼人們通常就補充道:他有這樣或那樣的個性,于是這一表述就标志着性情。

    但具有一種絕對的個性則是意味着意志的這樣一種特點,主體根據它把自己束縛在一定的實踐原則之上,而這些原則乃是他通過自己的理性獨立地為自己所規定的。

    盡管這些基本原則有時也可能是錯誤的和有缺點的,但一般而論,根據堅定的原則行事(而不像蠅營狗苟之徒一下子跳到這裡,一下子跳到那裡),這種意志的公式本身就具有一種值得珍視和值得贊歎之處,因為它往往也是罕見的。

     在這種情況下,重要的并不是大自然從人身上産生的東西,而是人從自身産生出的東西。

    因為前者屬于氣質範疇(這裡主體多半是被動的),而隻有後者才提供出他具有一種個性的知識。

     人的一切其他好的和有益的特點,都有一種可以與别的帶來同樣多利益的特點相交換的價格,比如才能有一種市場價格,因為領主或莊園主可以把一個這樣的人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使用。

    氣質有一種親和價格,人們可以和他一起愉快地消遣,他是一個令人快意的旅伴。

    但是,個性有一種内在的價值,它高于所有的價格。

     模仿者(陷在風俗習慣中)是沒有個性的,因為個性恰好在于思想方式的獨創性,它的行為舉止所汲取的是由它自己所開辟的源泉。

    但一個有理性的人也不能因此而成為一個古怪的人,的确,他永遠也不會是這樣,因為他所履行的原則是對每一個人都适用的,古怪的人是有個性的人的仿效者。

    氣質上的馴良是一幅水彩畫,而不是個性特征。

    但是将個性特征畫成漫畫,這就是對一個具有真正個性的人的肆意嘲諷,因為他沒有參與去做那一度成為公衆習慣(成為時髦)的惡事,因而被說成一個怪物。

    氣質禀賦上的惡毒還不如沒有個性的氣質禀賦上的馴良那樣糟糕,因為人們可以利用後者來占有對前者的優勢,甚至一個具有惡劣個性的人,即使他因為強力推行他的堅定原則而遭憎惡,但同時又是一個被贊歎的對象,正如剛毅在一般地和仁慈相比較時一樣,雖然這兩者為了産生出比現實中更理想的東西,為了配得上崇高思想的稱号,必須在一個主體身上找到它們的統一。

     在業已下定決心時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如在查理十二那裡)雖是一種對個性極為有利的天賦,其實還并非一種确定的個性,因為個性要求有從理性和道德實踐原則中引申出來的格律,所以人們沒有理由說:這個人的狠毒是他的一種個性特點。

    這樣一來個性特點就會成為殘忍的,但人永遠不在自己身上容忍惡,根本沒有出自原則的狠毒,狠毒隻是由于抛棄了原則。

     八、性格與容貌 相面術是從一個人的可見的面部形象,也就是從他内心的外部表現來做判斷的技藝,據說其根據乃是人的性情和思想方式。

    在這裡,對他做判斷不是在他生病的時候,而是在他健康的狀态下;不是在他情緒激動時,而是在心情平靜時。

    不言而喻,當人們出于這種意圖來判斷一個人時,這個人就覺察到别人正在考察他,正在窺視自己的内心,他的心靈就不會是平靜的,而是處在被強制的狀态,内心激動的狀态,甚至是眼看着自己被别人審查時的不滿狀态。

     如果一隻表有一個招人喜愛的外殼,那麼(一位著名的鐘表匠認為)人們并不能由此而肯定其内部也是良好的,但如果表殼做得很差,那麼就可以有相當大的把握斷定它内部也不很妙,工匠總不會因為忽視了花工最少的外表,而使一個精細考究地加工出來的産品蒙上壞名聲。

    但如果把人類的工匠與一位不可捉摸的大自然造物主相類比,那麼在這裡也可能推出荒唐的結論,說什麼造物主也會給善良的靈魂一個美麗的身體,以使他所造出的這個人在别的人那裡有好的印象被人歡迎;或者相反,會使一個人從另一個人那裡得到鑒賞。

     鑒賞包含着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根據其美醜)是喜歡還是讨厭的純粹主觀原因,而智慧則把帶有确定的自然特征的人的定在作為客觀的目的(這目的我們絕對無法理解)。

    鑒賞并不能用做智慧的準繩,以便在人身上把這兩件異質的事情設想為在同一目的之中的相互諧調。

     面容上的性格特征,對一個男人來說,糟糕的不是他的面孔由于膚色和麻斑而變得醜陋,而是自己在女人眼裡時變得不甚可愛。

    因為,如果他眼裡閃爍着善意,從他的目光中,對自身力量的意識帶着甯靜的表情而放射出正直的光輝,那麼他就總是可以招人喜歡并值得人愛,人都可以被大家這樣承認的。

    人們拿一個這樣的人及其可愛之處(通過說反話)來打趣,一位夫人也可以因為有這樣一位丈夫而自豪。

    這樣一副面孔并非漫畫,因為漫畫是出于編出笑話這樣一種激情而對面部進行故意誇張的描繪(變形),它屬于表情範疇;而那種面孔則不如看作是大自然所具有的某種多樣性。

    它不能稱為醜陋的面孔(哪怕它令人驚懼),反之,即使它并不妩媚,也不美麗,但如果畢竟也不醜的話,也就能喚起愛情。

     神态是正在活動中的面容,這是由或強或弱的激情在人身上造成的,而對這種激情的傾向則形成為了人的面容。

    一種激情的影響不通過神态是難以顯露出來的,神态在對表情和聲音的努力克制上就已經洩露了出來。

    在控制自己在激情上過分軟弱的人,他的神态變化(不顧他理性的作用)也會把他想要隐藏起來、瞞過别人的眼睛的心事揭露出來。

    但是那些精通此道的人,如果人們看穿了他們的話,通常就不被認為是最好的人或是可以加以信任的人,特别是當他們熟練地裝出的神态與其所作所為相沖突時。

    對于那些有意撒謊,但不自覺地暴露出心事的神态加以解釋,而這種技藝可以有許多微妙的觀察作為根據。

    我在這裡隻想對其中一種加以考察。

    如果有一個人,他一直并沒有斜視的毛病,而當他說話時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因而眼光乜斜,那麼他所說的話一定是在撒謊。

    但我們絕不能把一個斜視者的有生理缺陷的眼睛狀态劃入此列,這種斜視者與撒謊的劣習可以是完全不相幹的。

     此外還有一種由大自然所制定的表情,它使一切人種和一切風土地域的人甚至不用約定而相互理解。

    屬于此類的有點頭(肯定)、擺頭(否定)、揚頭(反抗)、晃頭(驚奇)、皺鼻(嘲諷)、冷笑(嘲笑)、拉長了臉(拒絕要求)、皺額(苦惱)、迅速地做一個張嘴合嘴動作(呸)、一張一合地揮手緻意、以手抱頭(驚異)、握拳(威脅)、鞠躬、手指放在嘴上(管住嘴唇)以命令沉默,還有發噓聲;等等。

     九、性别的特性 在可以用較小氣力取得如同用其他方式花更大氣力所取得的同樣效果的一切器械裡,都必定是放進了技藝。

    僅從這點就可以預先斷定:大自然的遠見也會把比男子更多的技藝放進女人的機體中,因為它賦予了男人比女人以更大的氣力,以便使兩性在最緊密的肉體協調上,同時又還要作為理性的存在,去共同達到對他們至關緊要的目的,即種的保存。

    在此之後,大自然才在那種(作為理性動物的)性質裡配置了社會性的意向,使得他們的兩性聯合體在家庭的聯系中延續下去。

     對于一個聯系的統一性和不可分性來說,兩個個人的任意會合都是不夠的。

    一部分勢必屈從于另一部分,并且交互地;一部分在某一點上對另一部分占優勢,以便能控制或統治另一部分。

    在相互不可或缺的這兩部分要求平等時,自愛心就會引起無謂的争吵,一方必須在文化的進展中以不同的方式取得優勢:男人通過其體力和勇氣而勝于女人,女人則通過在男人追求自己的意向面前控制感情的天賦而勝過男人。

    相反,在尚未開化的狀态中,優勢僅僅在男子一方,所以在人類學中,女性的特點比男性的特點更像是一門哲學家的學問。

    在原始的自然狀态中女性的特點正如野生的蘋果和梨一樣不能被認識到,這些野生的蘋果和梨的多種性質也隻是通過嫁接和接枝才被發現。

    文化并沒有把女人的這種特征帶進來,而隻是促成了它的發展,并使之在有利條件下成為明顯可見的。

     女人氣就是軟弱性。

    人們拿這一點開玩笑,傻瓜們以此而取笑她們,而懂得世故的人看得很清楚,這正是把她們擡高到能操縱男子漢使之服務于自己意圖的一種手段。

    男人是容易被考察的,婦女卻不洩露自己的秘密,盡管别的女人的秘密(由于她的多嘴)在她那裡保守得很差。

    男人喜歡家庭和睦,并甘願服從女人的管轄,隻要不認為是對自己事業的幹擾;女人不怕因口舌而引起家庭紛争,大自然就是為此目的而賦予了她多嘴和矯揉造作的辯才,以解除男人的武裝。

    男人立足于在家中發号施令的強者的權利,因為他應當為保護家庭來對付外部敵人;女人則立足于從一部分男人那裡得到保護來對付另一部分男人的弱者的權利,她用怨恨的眼淚使男人失去抵抗,因為這種怨恨向他揭示了他沒有力量。

     當然,這一切在原始的自然狀态中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女人在那裡是一頭牲口。

    男子手拿武器走在前頭,女人背着裝滿家具的包袱跟在男人之後,甚至在某種野蠻的社會制度中使多妻主義成為合法的地方,那最受寵幸的女人也懂得在自己的宮牆之内(所謂後宮裡)取得對男人的統治,而在許多女人為一個女人(即應該統治男人的那個女人)而争吵時,男人則為如何從容忍的方式來取得安甯而大傷腦筋。

    在公民狀态之下,女子委身于男子的欲念不能不通過結婚,以及一夫一妻制,在這裡,當文明還沒有在對婦女的騎士精神中提高到女性自由的地步(即除了一個男人外還公開擁有其他男人作為情人)時,男人對有外遇因而威脅到自己的妻子就加以懲罰。

    但當女人可笑地變得時髦和嫉妒起來時(像這種事在一個奢侈的時代是不少見的),女人的特性也就表現了出來,這就是利用自己對男子的特權,既要求自由,但又要求對整個男性的征服。

    這種意向盡管有一個賣弄風情的壞名聲,但畢竟不是沒有一種現實的理由來做辯護的。

    因為一個少婦總是有成為寡婦的危險,于是她就把自己的魅力擴展到一切可能會有幸成為她丈夫的男子身上去,這樣,當那種情況發生時,她也就不會缺少求婚者。

     蒲伯認為,可以從兩點來說明女性(當然是指她們的有教養的部分)的特征:統治的意向和享樂的意向。

    但後者不能理解為家庭的享樂,而要理解為公共的享樂。

    在這裡才可能表現出她們的長處和優越性;同時享樂的意向也才融合在統治的意向當中。

    也就是說,在讨人喜歡方面不向自己的情敵讓步,而是盡可能用她的風趣和魅力戰勝她們大家。

    但即使是上述第一種意向,也正如一般的意向一樣,并不适于用來描述任何一部分人對另一部分人的态度特征。

    對那些優越于我們的東西産生意向,這是一切人所共同的,盡我們的可能進行統治的意向也是如此,所以它并不表示女人的特征。

    然而,女性相互之間處于無休止的争鬥之中,但對于男性有着相當好的印象,這一點倒也許可以算作是女性的特性,如果這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為了和其他女人在争奪男人的寵愛和順從時所自然産生的後果的話。

    那麼,統治的意向是現實的目的,而公共享樂,當它使女性魅力的活動空間擴展開來時,隻不過是對那種意向産生影響的手段而已。

     隻有把大自然在制造女人時的目的,而不是把我們構成自己的目的的東西,作為原則來運用,才能刻畫出女性之特征。

    由于大自然的這個目的不得不借助于人類的愚蠢來實現,但根據自然的意圖又必須是智慧的,所以,這個并不歸我們選擇,而是要用人類的特性來達到某種更高意圖的智慧的原則,甚至也可以用這樣一些推測中的大自然的目的來規定,它們是:①種的保存;②由女性使人受到社會的教化和教養。

     當大自然把它最寶貴的信物,即種,托付給女人的身體,而通過胎兒使人類繁殖下去并達到不朽時,它仿佛是由于顧慮到種的保存,于是就把一種恐懼,即對身體傷害的恐懼以及對類似危險的畏怯植入了女人的本性之中,而這種軟弱性則給了女性合法地從男子那裡要求保護的權利。

     由于大自然還想引出那些文化教養方面的,也就是善于交際并合乎禮貌的細緻感覺,它就有先見之明地,讓女性通過她們的賢淑,以及她們在說話時的善于辭令和富于表情,成為男子的主人。

    她們有權要求男子溫存有禮地對待自己,以至于男子從孩提時代起就已無形中被束縛在自己的寬宏大量中,雖然這并不見得就導緻道德本身,但預示着産生出作為道德外衣的東西,即那種為道德做準備和做勸導的有教養狀态。

     十、民族的特性 &ldquo種族&rdquo這個詞,人們理解為結合在某個地域之中人的群落。

    就此而言,這些人構成一個整體。

    就是這樣一個群落,或者這個群落的一部分,當它由于共同的出身而自認為是統一于一個市民整體之中時,就叫作國民,那置身于這些法律之外的部分(即這個民族中野蠻的一群),則被稱為暴徒。

    他們的非法聯合就是糾集,這是一種把自己從一個國家公民的性質中排除出去的行為。

     休谟認為,如果國民中的每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