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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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睡并排着放在一起，請問誰能發現兩者類似？把孩子和孩子氣的人叫在一道，你一定要為那可以引為自豪的所謂幸福的晚年害羞，所謂幸福的晚年又是什麼？也不過是妄圖把這個頭銜加在一個醜陋和走了樣的外形上罷了。
星期四到了，看不出老人有什麼改變。
但是那天的黃昏他同女孩子沉默地坐在一起的時候，情形就不對了。
在一個又小又陰暗的院子裡，一棵樹正長在他的窗口下面&mdash&mdash對于那個地方來說，算是很夠青蔥很夠繁盛了&mdash&mdash風吹動着枝葉，樹影在白色牆壁上蕩漾。
老人坐在那裡，注視着在微茫光線裡顫抖的影子，直看到太陽沉沒；已經到了晚上，月亮慢慢上升，他還在原來的地方坐着。
對于一個在不能使他安甯的床上輾轉了很長時間的人，便是這幾片綠葉，這一片散布在煙囪和屋頂上的微弱的光輝，也算是很使他愉快的事物了。
它們暗示出遙遠的安靜地方，還有休息、和平。
女孩子不止一次地以為他有了感觸，不願意說話。
但是現在他流淚了&mdash&mdash看到他流淚，她那悲傷的心輕松了&mdash&mdash好像要跪在她面前似的，請她饒恕他。
&ldquo饒恕你&mdash&mdash什麼呀？&rdquo耐兒插嘴說，想打斷他這種意思，&ldquo唔，外公，什麼事要我饒恕你呢？&rdquo &ldquo過去的一切。
落在你身上的一切，耐兒，在那個不舒服的夢裡所做的一切。
&rdquo老人答道。
&ldquo不要這樣說，&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請不要再說這些。
我們談點别的事情。
&rdquo &ldquo是，是，我們要談談，&rdquo他答道，&ldquo談談我們好久以前講過的事&mdash&mdash好多個月以前&mdash&mdash是好多個月了吧，不然就是好多個星期了，不然好多天了？究竟是哪一個，耐兒？&rdquo &ldqu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rdquo女孩子說。
&ldquo今天我才想起，我們一坐在這裡，我便想起來了。
我要為那個向你祝福，耐兒！&rdquo &ldquo為了什麼事呢，親愛的外公？&rdquo &ldquo為了你說的如果我們一旦做了乞丐便怎麼樣了那些話，耐兒。
聲音要輕些。
噓！因為如果樓下的人們知道了我們的意思，他們一定說我瘋了，強迫你離開我。
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多留一天了。
我們要從這裡走到很遠的地方去。
&rdquo &ldquo是，讓我們走吧，&rdquo女孩子誠懇地說，&ldquo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回顧也不要再想它。
哪怕我們赤着腳走遍全世界，也不要在這裡逗留下去了。
&rdquo &ldquo我們将要，&rdquo老人答道，&ldquo我們将要步行着穿過原野和森林，傍着河邊行走，把我們自己付托給上帝，我們在哪裡，相信上帝也在哪裡。
夜裡睡在像那樣一個露天底下&mdash&mdash你看多麼明亮呀！&mdash&mdash總比悶在這些永遠充滿了憂慮和使人疲倦的噩夢的小屋子裡要好得多了。
你同我一道，耐兒，還是可以快活幸福，試着忘記這一段時間，當作從來沒有過這回事吧。
&rdquo &ldquo我們還是可以幸福，&rdquo女孩子叫道，&ldquo在這裡我們是永遠不會幸福的。
&rdquo &ldquo不會，在這裡我們永遠不會幸福了&mdash&mdash永遠不會&mdash&mdash這話很對，&rdquo老人答道，&ldquo我們要在明天早晨悄悄地溜走&mdash&mdash一清早，輕輕地不讓人看到也不讓人聽到&mdash&mdash不給他們留下追蹤的痕迹。
可憐的耐兒！你的臉色蒼白了，你的眼睛也因為守護我和為我哭泣而沉重了&mdash&mdash我知道&mdash&mdash是為我；但是等我們到了遠方，你會好起來的，也會快活的。
明天一清早，寶貝，我們要離開這個苦惱的場地，要像小鳥一樣又自由又幸福了。
&rdquo 于是老人雙手抱住頭，斷斷續續地說，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将要一道跋山涉水，永不分離，直到兩人中有一個人死去為止。
女孩子的心為希望和信念所激蕩。
她絕對沒有想到饑渴、寒冷或者受苦。
她把這事當作他們一度享受過的單純娛樂的重溫，當作她所過的那種陰沉苦悶的解脫，當作逃避在她最近苦難的日子裡包圍她的那些冷酷人的手段，當作使老人恢複健康、和平和重享安靜幸福生活的辦法。
陽光、溪水、草地和明朗的夏天在她眼前閃爍，而在那幅燦爛的圖畫上，是沒有一點暗影存在的。
老人在他的床上酣适地睡了幾小時，她自己卻一直在忙于他們逃走的準備。
她要
星期四到了，看不出老人有什麼改變。
但是那天的黃昏他同女孩子沉默地坐在一起的時候，情形就不對了。
在一個又小又陰暗的院子裡，一棵樹正長在他的窗口下面&mdash&mdash對于那個地方來說，算是很夠青蔥很夠繁盛了&mdash&mdash風吹動着枝葉，樹影在白色牆壁上蕩漾。
老人坐在那裡，注視着在微茫光線裡顫抖的影子，直看到太陽沉沒；已經到了晚上，月亮慢慢上升，他還在原來的地方坐着。
對于一個在不能使他安甯的床上輾轉了很長時間的人，便是這幾片綠葉，這一片散布在煙囪和屋頂上的微弱的光輝，也算是很使他愉快的事物了。
它們暗示出遙遠的安靜地方，還有休息、和平。
女孩子不止一次地以為他有了感觸，不願意說話。
但是現在他流淚了&mdash&mdash看到他流淚，她那悲傷的心輕松了&mdash&mdash好像要跪在她面前似的，請她饒恕他。
&ldquo饒恕你&mdash&mdash什麼呀？&rdquo耐兒插嘴說，想打斷他這種意思，&ldquo唔，外公，什麼事要我饒恕你呢？&rdquo &ldquo過去的一切。
落在你身上的一切，耐兒，在那個不舒服的夢裡所做的一切。
&rdquo老人答道。
&ldquo不要這樣說，&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請不要再說這些。
我們談點别的事情。
&rdquo &ldquo是，是，我們要談談，&rdquo他答道，&ldquo談談我們好久以前講過的事&mdash&mdash好多個月以前&mdash&mdash是好多個月了吧，不然就是好多個星期了，不然好多天了？究竟是哪一個，耐兒？&rdquo &ldquo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rdquo女孩子說。
&ldquo今天我才想起，我們一坐在這裡，我便想起來了。
我要為那個向你祝福，耐兒！&rdquo &ldquo為了什麼事呢，親愛的外公？&rdquo &ldquo為了你說的如果我們一旦做了乞丐便怎麼樣了那些話，耐兒。
聲音要輕些。
噓！因為如果樓下的人們知道了我們的意思，他們一定說我瘋了，強迫你離開我。
我們不能再在這裡多留一天了。
我們要從這裡走到很遠的地方去。
&rdquo &ldquo是，讓我們走吧，&rdquo女孩子誠懇地說，&ldquo讓我們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回顧也不要再想它。
哪怕我們赤着腳走遍全世界，也不要在這裡逗留下去了。
&rdquo &ldquo我們将要，&rdquo老人答道，&ldquo我們将要步行着穿過原野和森林，傍着河邊行走，把我們自己付托給上帝，我們在哪裡，相信上帝也在哪裡。
夜裡睡在像那樣一個露天底下&mdash&mdash你看多麼明亮呀！&mdash&mdash總比悶在這些永遠充滿了憂慮和使人疲倦的噩夢的小屋子裡要好得多了。
你同我一道，耐兒，還是可以快活幸福，試着忘記這一段時間，當作從來沒有過這回事吧。
&rdquo &ldquo我們還是可以幸福，&rdquo女孩子叫道，&ldquo在這裡我們是永遠不會幸福的。
&rdquo &ldquo不會，在這裡我們永遠不會幸福了&mdash&mdash永遠不會&mdash&mdash這話很對，&rdquo老人答道，&ldquo我們要在明天早晨悄悄地溜走&mdash&mdash一清早，輕輕地不讓人看到也不讓人聽到&mdash&mdash不給他們留下追蹤的痕迹。
可憐的耐兒！你的臉色蒼白了，你的眼睛也因為守護我和為我哭泣而沉重了&mdash&mdash我知道&mdash&mdash是為我；但是等我們到了遠方，你會好起來的，也會快活的。
明天一清早，寶貝，我們要離開這個苦惱的場地，要像小鳥一樣又自由又幸福了。
&rdquo 于是老人雙手抱住頭，斷斷續續地說，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将要一道跋山涉水，永不分離，直到兩人中有一個人死去為止。
女孩子的心為希望和信念所激蕩。
她絕對沒有想到饑渴、寒冷或者受苦。
她把這事當作他們一度享受過的單純娛樂的重溫，當作她所過的那種陰沉苦悶的解脫，當作逃避在她最近苦難的日子裡包圍她的那些冷酷人的手段，當作使老人恢複健康、和平和重享安靜幸福生活的辦法。
陽光、溪水、草地和明朗的夏天在她眼前閃爍，而在那幅燦爛的圖畫上，是沒有一點暗影存在的。
老人在他的床上酣适地睡了幾小時，她自己卻一直在忙于他們逃走的準備。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