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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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福來德,&rdquo斯威夫勒先生說,&ldquo記住那個一度流行的歌曲《去吧,無聊的煩惱》;用友誼的翅膀扇起消沉下去的歡樂的火焰,遞過玫瑰色的酒來!&rdquo 理查·斯威夫勒先生的闊公館就在朱瑞巷[1]附近;除了地位優越,他的闊公館恰在一家煙紙店的樓上,因此隻要稍微走到樓梯口,他就随時能夠打個爽神的噴嚏,省下維持一個鼻煙壺的麻煩和費用。

    現在斯威夫勒先生就在這闊公館裡發表了上面的意見,為的是安慰和鼓勵他那失意的朋友。

    在此,讓我提幾句不算乏味,也不是不該提的話,就是,甚至這些簡單的議論也足以顯示斯威夫勒先生善于比喻和富有詩意的性格,因為所謂玫瑰色的酒,事實上是以一杯冷的兌水金酒[2]為代表,斟酌情形,從桌上的一個水壺和一隻酒瓶裡随時補充,因為缺少酒杯,隻好輪流着喝,斯威夫勒先生原是一個單身漢,說出來也不緻使他紅臉。

    還有一個同樣有趣的誇張,便是他這明明是一間的寝室,提起來總是複數。

    在它空着的時候,煙草商曾經在他的窗口上面标明是适合一位獨身紳士的&ldquo公館”斯威夫勒先生接受了這個暗示,每次談起話來總是說他的幾間屋子,他的幾間住所,或者他的幾間寝室,給聽話的人留下一個無限空間的概念,由着他們去幻想,究竟要穿過多少套間才能登堂入室。

     在這個奇想裡面,斯威夫勒先生還得到一件騙人的家具的幫助,實際是一張床,但是樣子卻又像書櫥,在寝室裡占着很顯著的地位,好像不怕懷疑,随你诘問好了。

    無疑問地,在白天,斯威夫勒先生堅決地相信這件秘密的用具是一張書櫥,不能派别種用場;當他閉起眼睛睡到床上,絕不存什麼毛毯和枕頭的念頭。

    在他和他最密切的朋友談話中,從不提到它的真正用途,從未暗示它的夜間職務,也不曾涉及它的特别性能。

    對于這種欺騙的默認乃是他信條裡面的第一款。

    作為斯威夫勒的朋友,你必須放棄一切情況證據[3]、一切道理、觀察和經驗,隻是盲目地相信它是個書櫥好了。

    這是他最得意的弱點,他也很珍貴這弱點。

     &ldquo福來德!&rdquo斯威夫勒先生發現他前面的命令沒有發生效果,便這樣說了,&ldquo遞過玫瑰色的酒來!&rdquo 年輕的吐倫特表示出一種很不耐煩的樣子,把酒杯推給他,重新恢複了他适才的抑郁姿态。

     &ldquo福來德,&rdquo他的朋友說,攪動着混合酒,&ldquo我要發表一些适合現狀的感情。

    這裡有一句話,希望&mdash&mdash&rdquo &ldquo吆!&rdquo另外那一位岔開他,&ldquo你的話快把我煩死了。

    在什麼環境之下你都高興得起來。

    &rdquo &ldquo怎麼,吐倫特先生,&rdquo狄克回答,&ldquo有一句講到快活和聰明的格言。

    有些人能夠快活而不能聰明,有些人能夠聰明(或者自以為能夠聰明)而不能快活。

    我是屬于前一種。

    如果這是一個好格言,我以為遵守它一半也比不遵守強些;無論如何,我甯願快活而不聰明,也不願像你&mdash&mdash既不這樣,又不那樣。

    &rdquo &ldquo呸!&rdquo他的朋友暴躁地嘟囔着。

     &ldquo心領了,&rdquo斯威夫勒先生說,&ldquo在講究禮貌的圈子裡,我相信這樣的話不會當着一位紳士在他自己的公館裡說出來的;不過說了也就算了。

    請随便吧。

    &rdquo反駁之後,他接着說,他的朋友好像有點不大對勁似的,然後喝幹了玫瑰色的酒,自己又兌了一杯,嘗了嘗很合口味,他建議為假想的座客幹杯。

     &ldquo衆位請了,讓我為古老的斯威夫勒家族的成功慶祝,特别慶祝理查先生的好運氣&mdash&mdash理查先生,諸位,&rdquo狄克強調說,&ldquo他把錢都花在朋友身上了,所得到的報酬卻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