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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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耐兒怯生生地在一邊立着，擡起眼睛望着正在讀信的奎爾普先生的面容，從她的表情上顯示出她對這位小個子懷着一些畏懼和不信任，但是看了他那笨拙的外表和奇怪的态度，她又很想笑出來。
不過這也很清楚，在女孩子方面，她是在着急地等待他的答複，也很意識到他的權力，他可以把這個答複弄得使人不舒服或者使人焦心，這又是和這個發笑的動機矛盾的，于是她便使盡氣力克制着自己，可不要笑出來，把事情搞糟了。
十分顯然地，這封信的内容使奎爾普先生感到相當窘惑。
他才看了開頭兩三行，就把眼睛睜得很大，眉頭皺得很吓人；再下去的兩三行使得他拿出一種極不平常的邪惡神氣搔抓頭皮；當他讀到結尾時，他竟發出一個又長又可怕的口哨，表示出他的驚愕和失望。
在他把信折起放在身邊之後，便貪婪地咬遍了十個手指頭的指甲；然後又敏捷地把信拿起，重新再讀。
從任何方面看來，第二次的閱讀和第一次的閱讀是同樣不能滿意，并且使他陷入了深沉的幻想裡，等他醒覺過來，便又對他的指甲發動另一次攻勢，目不轉睛地死盯着女孩子，她掉轉眼睛看着地上，等待他的下一着棋。
&ldquo呵喲啊，這兒！&rdquo他最後說話了，聲音很特别，又很突然，把女孩子吓了一跳，好像大炮在她耳邊開火似的，&ldquo耐麗！&rdquo &ldquo是，先生。
&rdquo &ldquo你知道信裡講些什麼嗎，耐兒？&rdquo &ldquo不知道，先生。
&rdquo &ldquo你肯定，十分肯定，十分确定，你敢發誓說你真的不知道嗎？&rdquo &ldquo十分肯定，先生。
&rdquo &ldquo你願意說如果知道的話就會死嗎，嘿？&rdquo矮子說了。
&ldquo我真的不知道。
&rdquo女孩子答道。
&ldquo好！&rdquo奎爾普看到了她那誠懇的表情，嘟嘟囔囔地說，&ldquo我相信你。
哼！已經用光了？二十四小時就用光了。
他究竟幹些什麼鬼勾當？這是什麼花頭經！&rdquo 一想到這裡，他重新搔頭皮，咬指甲。
當他這樣忙個不疊的時候，他的面貌逐漸緩和為一種在他認為是愉快的微笑，但是在别人卻算是一種含着痛苦的鬼笑；當女孩子再度擡頭一望時，她發現他在用特殊的寵愛和得意凝視着她。
&ldquo你今天看起來很标緻，耐麗，标緻得迷人。
你疲倦了嗎，耐麗？&rdquo &ldquo不，先生。
我必須趕快回家去，因為我在外邊他總是不放心的。
&rdquo &ldquo不忙，小耐兒，絕對不忙，&rdquo奎爾普說，&ldquo你高興不高興做我的第二，耐麗？&rdquo &ldquo做你的什麼，先生？&rdquo &ldquo我的第二，耐麗&mdash&mdash我的第二&mdash&mdash我的奎爾普太太。
&rdquo矮子說。
女孩子吓壞了，但是好像不了解似的，奎爾普先生看到了，便趕快更清楚地說明他的意思。
&ldquo在第一任奎爾普太太死後，你來做第二任奎爾普太太，甜蜜的耐兒，&rdquo奎爾普說，翻翻他的眼睛，并且用屈着的食指招她到他跟前，&ldquo做我的太太，我的小櫻桃腮、紅口唇的太太。
假定說奎爾普太太再活上五年，也許隻活四年，你剛好到了和我成對的合适年齡。
哈，哈！要做個好姑娘，耐麗，做一個很好的姑娘，看看你是不是有一天會成了塔山的奎爾普太太。
&rdquo 這一個快人的遠景并不能使女孩子接受和得到鼓勵，她閃避他，全身在發抖。
至于奎爾普先生，不知道是因為吓了人就使他感到快樂，或者是因為想到第一任奎爾普太太死了，第二任奎爾普太太将要補她的缺繼承她的頭銜而欣慰，或者是因為他自己有意在那個特定的時間裡開心一下、高興一下，總之，他隻顧大笑，對她的驚惶裝作毫不在乎。
&ldquo你得同我到塔山去，馬上去看看現任的那位奎爾普太太，&rdquo矮子說，&ldquo她很喜歡你呢，耐兒，雖然她不是像我那樣喜歡你。
你要同我一道回家。
&rdquo &ldquo我一定要回去，真的，&rdquo女孩子說了，&ldquo他告訴我一拿到回信就立刻回來。
&rdquo &ldquo但是你還沒有拿到呀，耐麗，&rdquo矮子反駁道，&ldquo你不會拿到，也不能拿到，除非等我回了家；因此你可以明白，要完成你的任務，你必須和我一道去。
把那頂帽子遞給我，親愛的，我們立刻就走。
&rdquo說完，奎爾普先生慢慢地從寫字台上向下滾，直滾到他的矮腳着地。
一經立在地上，他便帶着路走到辦公室外面的碼頭上，來到那兒，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個慣好頭朝地倒豎的小厮和另外一個與他同等身材的年輕人，一同在泥裡打滾，兩人抱得很緊，彼此認真地毆打着。
&ldquo這是吉特！&
不過這也很清楚，在女孩子方面，她是在着急地等待他的答複，也很意識到他的權力，他可以把這個答複弄得使人不舒服或者使人焦心，這又是和這個發笑的動機矛盾的，于是她便使盡氣力克制着自己，可不要笑出來，把事情搞糟了。
十分顯然地，這封信的内容使奎爾普先生感到相當窘惑。
他才看了開頭兩三行，就把眼睛睜得很大，眉頭皺得很吓人；再下去的兩三行使得他拿出一種極不平常的邪惡神氣搔抓頭皮；當他讀到結尾時，他竟發出一個又長又可怕的口哨，表示出他的驚愕和失望。
在他把信折起放在身邊之後，便貪婪地咬遍了十個手指頭的指甲；然後又敏捷地把信拿起，重新再讀。
從任何方面看來，第二次的閱讀和第一次的閱讀是同樣不能滿意，并且使他陷入了深沉的幻想裡，等他醒覺過來，便又對他的指甲發動另一次攻勢，目不轉睛地死盯着女孩子，她掉轉眼睛看着地上，等待他的下一着棋。
&ldquo呵喲啊，這兒！&rdquo他最後說話了，聲音很特别，又很突然，把女孩子吓了一跳，好像大炮在她耳邊開火似的，&ldquo耐麗！&rdquo &ldquo是，先生。
&rdquo &ldquo你知道信裡講些什麼嗎，耐兒？&rdquo &ldquo不知道，先生。
&rdquo &ldquo你肯定，十分肯定，十分确定，你敢發誓說你真的不知道嗎？&rdquo &ldquo十分肯定，先生。
&rdquo &ldquo你願意說如果知道的話就會死嗎，嘿？&rdquo矮子說了。
&ldquo我真的不知道。
&rdquo女孩子答道。
&ldquo好！&rdquo奎爾普看到了她那誠懇的表情，嘟嘟囔囔地說，&ldquo我相信你。
哼！已經用光了？二十四小時就用光了。
他究竟幹些什麼鬼勾當？這是什麼花頭經！&rdquo 一想到這裡，他重新搔頭皮，咬指甲。
當他這樣忙個不疊的時候，他的面貌逐漸緩和為一種在他認為是愉快的微笑，但是在别人卻算是一種含着痛苦的鬼笑；當女孩子再度擡頭一望時，她發現他在用特殊的寵愛和得意凝視着她。
&ldquo你今天看起來很标緻，耐麗，标緻得迷人。
你疲倦了嗎，耐麗？&rdquo &ldquo不，先生。
我必須趕快回家去，因為我在外邊他總是不放心的。
&rdquo &ldquo不忙，小耐兒，絕對不忙，&rdquo奎爾普說，&ldquo你高興不高興做我的第二，耐麗？&rdquo &ldquo做你的什麼，先生？&rdquo &ldquo我的第二，耐麗&mdash&mdash我的第二&mdash&mdash我的奎爾普太太。
&rdquo矮子說。
女孩子吓壞了，但是好像不了解似的，奎爾普先生看到了，便趕快更清楚地說明他的意思。
&ldquo在第一任奎爾普太太死後，你來做第二任奎爾普太太，甜蜜的耐兒，&rdquo奎爾普說，翻翻他的眼睛，并且用屈着的食指招她到他跟前，&ldquo做我的太太，我的小櫻桃腮、紅口唇的太太。
假定說奎爾普太太再活上五年，也許隻活四年，你剛好到了和我成對的合适年齡。
哈，哈！要做個好姑娘，耐麗，做一個很好的姑娘，看看你是不是有一天會成了塔山的奎爾普太太。
&rdquo 這一個快人的遠景并不能使女孩子接受和得到鼓勵，她閃避他，全身在發抖。
至于奎爾普先生，不知道是因為吓了人就使他感到快樂，或者是因為想到第一任奎爾普太太死了，第二任奎爾普太太将要補她的缺繼承她的頭銜而欣慰，或者是因為他自己有意在那個特定的時間裡開心一下、高興一下，總之，他隻顧大笑，對她的驚惶裝作毫不在乎。
&ldquo你得同我到塔山去，馬上去看看現任的那位奎爾普太太，&rdquo矮子說，&ldquo她很喜歡你呢，耐兒，雖然她不是像我那樣喜歡你。
你要同我一道回家。
&rdquo &ldquo我一定要回去，真的，&rdquo女孩子說了，&ldquo他告訴我一拿到回信就立刻回來。
&rdquo &ldquo但是你還沒有拿到呀，耐麗，&rdquo矮子反駁道，&ldquo你不會拿到，也不能拿到，除非等我回了家；因此你可以明白，要完成你的任務，你必須和我一道去。
把那頂帽子遞給我，親愛的，我們立刻就走。
&rdquo說完，奎爾普先生慢慢地從寫字台上向下滾，直滾到他的矮腳着地。
一經立在地上，他便帶着路走到辦公室外面的碼頭上，來到那兒，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個慣好頭朝地倒豎的小厮和另外一個與他同等身材的年輕人，一同在泥裡打滾，兩人抱得很緊，彼此認真地毆打着。
&ldquo這是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