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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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子嘟囔出一種可怕的詛咒，四下裡望望，好像在找尋什麼武器，準備對他那不聽命令的老婆來個嚴重的懲罰似的。
恭順的小婦人慌慌張張地請他不要生氣，答應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ldquo你聽到我講的話了嗎？&rdquo奎爾普低聲說，捏住她的胳臂死擰；&ldquo變個蛔蟲去刺探她肚子裡的秘密；我知道你辦得到的。
記住，我在聽着。
如果你來得不夠狠，我要軋門，小心不要讓我軋得太多，否則你要倒黴的。
去吧！&rdquo 奎爾普太太遵命離開。
她那可人愛的丈夫便隐藏在半開着的門扇背後，把耳朵緊貼在上面，帶着滿臉的狡猾，十分注意地傾聽着。
但是可憐的奎爾普太太卻在想應該用什麼方法開始，或者應該問她些什麼。
直等到門軋得很急，警告她不必多所考慮，要趕快進行，才聽到她發出了聲音來。
&ldquo親愛的，最近你到奎爾普先生這裡來來去去的很勤呢。
&rdquo &ldquo這話我也同外公說過一百遍了。
&rdquo耐兒天真地答道。
&ldquo他怎麼講呢？&rdquo &ldquo隻是垂頭歎氣，樣子是那麼難過和倒黴，我相信便是你看見了也一定會哭的；你不會比我更能忍受得住，我知道。
門為什麼嘎吱嘎吱地響！&rdquo &ldquo門常常這樣，&rdquo奎爾普太太答道，不安地望着它，&ldquo但是你的外公&mdash&mdash他過去不是這麼倒黴呀？&rdquo &ldquo唔，不是！&rdquo女孩子說，很懇切地，&ldquo那完全不同！有一個時期我們很幸福，他也很快活很滿足！後來一個可悲的變化就落在我們頭上了，你真想不到呢。
&rdquo &ldquo聽了你的話我是非常、非常難過的，親愛的！&rdquo奎爾普太太說。
她說的是實情。
&ldquo謝謝你，&rdquo女孩子答道，吻吻她的腮幫，&ldquo你一直對我很和氣，同你談話才快樂呢。
關于他，除了可憐的吉特，我同誰也不談起。
我很幸福；或者我應該感覺更幸福些，但是有時我看到他變得這樣厲害，你不知道我多麼傷心呢。
&rdquo &ldquo他會變過來的，耐麗，&rdquo奎爾普太太說，&ldquo他會恢複原來的樣子的。
&rdquo &ldquo唔，如果上帝肯作美就好了！&rdquo女孩子說，含着眼淚，&ldquo但是很久以前他就開始&mdash&mdash我想我看到那扇門在動！&rdquo &ldquo是風，&rdquo奎爾普太太有氣無力地說，&ldquo開始什麼？&mdash&mdash&rdquo &ldquo開始有心事和悲觀失望，忘記我們從前消磨黃昏的老習慣了，&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那時我總是坐在爐邊給他讀書，他坐下來聽着；讀完了我們開始閑談，他講述我的母親，說當她是一個小孩子時，她長的和她說話的聲音如何和我一樣。
然後他又常常把我抱在膝頭上，試着告訴我說她不是躺在墳墓裡，而是飛到天外邊的一個美麗的國度裡去了，那裡沒有死亡，也沒有老年&mdash&mdash有一個時期我們是非常幸福的！&rdquo &ldquo耐麗，耐麗！&rdquo可憐的婆娘說，&ldquo我不忍心看到像你這麼年紀輕輕的人竟會這麼心思沉重。
千萬不要哭呀。
&rdquo &ldquo我很少這樣，&rdquo耐兒說，&ldquo但是我已經悶了好久了，我想，我的身體一定不大好，因為眼淚來到眼裡，我就不能讓它不流下來。
把傷心話講給你聽我倒不怕，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把它再告訴别人的。
&rdquo 奎爾普太太把頭扭到一邊，沒有答話。
&ldquo那時候，&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我們常常到田野和綠樹林子裡散步，直到晚上才回去，因為疲倦了，覺得家特别可愛，說這是多麼幸福的地方。
如果那裡有些黑暗沉悶，我們便安慰自己說那有什麼關系，因為這樣更使我們記得這一次散步的樂趣，希望再有下一次。
但是現在我們再也沒有這種散步了；雖然還是同一幢房子，它卻比從前更黑暗也更陰沉了。
真的是這樣呢！&rdquo 她在這裡停了下來，盡管門嘎吱嘎吱響過不止一次，奎爾普太太卻沒有說什麼。
&ldquo你可不要這樣想，&rdquo女孩子誠懇地說道，&ldquo認為外公待我不如從前好了。
我覺得他一天比一天愛我，今天比昨天更慈善更懇摯了。
你不知道他多麼喜歡我呢！&rdquo &ldquo我相信他是很愛你的。
&rdquo奎爾普太太說。
&ldquo真的，他很愛我！&rdquo耐兒叫道，&ldquo像我愛他那樣。
但是我還沒有告訴你那個最大的變化呢，你可不要洩漏給任何人聽呀。
他最近不睡覺也不休息，除了白天在椅子上閉閉眼睛，因為他每天晚上，差不
恭順的小婦人慌慌張張地請他不要生氣，答應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ldquo你聽到我講的話了嗎？&rdquo奎爾普低聲說，捏住她的胳臂死擰；&ldquo變個蛔蟲去刺探她肚子裡的秘密；我知道你辦得到的。
記住，我在聽着。
如果你來得不夠狠，我要軋門，小心不要讓我軋得太多，否則你要倒黴的。
去吧！&rdquo 奎爾普太太遵命離開。
她那可人愛的丈夫便隐藏在半開着的門扇背後，把耳朵緊貼在上面，帶着滿臉的狡猾，十分注意地傾聽着。
但是可憐的奎爾普太太卻在想應該用什麼方法開始，或者應該問她些什麼。
直等到門軋得很急，警告她不必多所考慮，要趕快進行，才聽到她發出了聲音來。
&ldquo親愛的，最近你到奎爾普先生這裡來來去去的很勤呢。
&rdquo &ldquo這話我也同外公說過一百遍了。
&rdquo耐兒天真地答道。
&ldquo他怎麼講呢？&rdquo &ldquo隻是垂頭歎氣，樣子是那麼難過和倒黴，我相信便是你看見了也一定會哭的；你不會比我更能忍受得住，我知道。
門為什麼嘎吱嘎吱地響！&rdquo &ldquo門常常這樣，&rdquo奎爾普太太答道，不安地望着它，&ldquo但是你的外公&mdash&mdash他過去不是這麼倒黴呀？&rdquo &ldquo唔，不是！&rdquo女孩子說，很懇切地，&ldquo那完全不同！有一個時期我們很幸福，他也很快活很滿足！後來一個可悲的變化就落在我們頭上了，你真想不到呢。
&rdquo &ldquo聽了你的話我是非常、非常難過的，親愛的！&rdquo奎爾普太太說。
她說的是實情。
&ldquo謝謝你，&rdquo女孩子答道，吻吻她的腮幫，&ldquo你一直對我很和氣，同你談話才快樂呢。
關于他，除了可憐的吉特，我同誰也不談起。
我很幸福；或者我應該感覺更幸福些，但是有時我看到他變得這樣厲害，你不知道我多麼傷心呢。
&rdquo &ldquo他會變過來的，耐麗，&rdquo奎爾普太太說，&ldquo他會恢複原來的樣子的。
&rdquo &ldquo唔，如果上帝肯作美就好了！&rdquo女孩子說，含着眼淚，&ldquo但是很久以前他就開始&mdash&mdash我想我看到那扇門在動！&rdquo &ldquo是風，&rdquo奎爾普太太有氣無力地說，&ldquo開始什麼？&mdash&mdash&rdquo &ldquo開始有心事和悲觀失望，忘記我們從前消磨黃昏的老習慣了，&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那時我總是坐在爐邊給他讀書，他坐下來聽着；讀完了我們開始閑談，他講述我的母親，說當她是一個小孩子時，她長的和她說話的聲音如何和我一樣。
然後他又常常把我抱在膝頭上，試着告訴我說她不是躺在墳墓裡，而是飛到天外邊的一個美麗的國度裡去了，那裡沒有死亡，也沒有老年&mdash&mdash有一個時期我們是非常幸福的！&rdquo &ldquo耐麗，耐麗！&rdquo可憐的婆娘說，&ldquo我不忍心看到像你這麼年紀輕輕的人竟會這麼心思沉重。
千萬不要哭呀。
&rdquo &ldquo我很少這樣，&rdquo耐兒說，&ldquo但是我已經悶了好久了，我想，我的身體一定不大好，因為眼淚來到眼裡，我就不能讓它不流下來。
把傷心話講給你聽我倒不怕，因為我知道你不會把它再告訴别人的。
&rdquo 奎爾普太太把頭扭到一邊，沒有答話。
&ldquo那時候，&rdquo女孩子說道，&ldquo我們常常到田野和綠樹林子裡散步，直到晚上才回去，因為疲倦了，覺得家特别可愛，說這是多麼幸福的地方。
如果那裡有些黑暗沉悶，我們便安慰自己說那有什麼關系，因為這樣更使我們記得這一次散步的樂趣，希望再有下一次。
但是現在我們再也沒有這種散步了；雖然還是同一幢房子，它卻比從前更黑暗也更陰沉了。
真的是這樣呢！&rdquo 她在這裡停了下來，盡管門嘎吱嘎吱響過不止一次，奎爾普太太卻沒有說什麼。
&ldquo你可不要這樣想，&rdquo女孩子誠懇地說道，&ldquo認為外公待我不如從前好了。
我覺得他一天比一天愛我，今天比昨天更慈善更懇摯了。
你不知道他多麼喜歡我呢！&rdquo &ldquo我相信他是很愛你的。
&rdquo奎爾普太太說。
&ldquo真的，他很愛我！&rdquo耐兒叫道，&ldquo像我愛他那樣。
但是我還沒有告訴你那個最大的變化呢，你可不要洩漏給任何人聽呀。
他最近不睡覺也不休息，除了白天在椅子上閉閉眼睛，因為他每天晚上，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