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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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都有誰知道？&rdquo
&ldquo你是指什麼？&rdquo
&ldquo就是我的事情。
我被投反對票的事情。
&rdquo &ldquo審理團的人都知道。
&rdquo &ldquo還有呢？&rdquo &ldquo嗯&mdash&mdash沒有了呀。
&rdquo &ldquo吧台那個調酒師不在嗎？&rdquo &ldquo賈斯丁一直進進出出的，如果有别人知道了，那也肯定不是他說出去的。
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去，那就沒有人敢上街了。
&rdquo &ldquo你剛才不是把莫塞利的事告訴我了嗎？&rdquo &ldquo你這是在責怪我嗎？&rdquo &ldquo所以說，其他那些人不也有可能會這樣做嗎？&rdquo &ldquo聽着，老兄，我還有很多處方要看。
你要是到我這裡來找我茬的，那麼我已經盡可能滿足你了。
要說俱樂部裡面有個人不喜歡你，也許那個人隻是不喜歡賣食品雜貨的，那也不是我的錯。
至于莫塞利，當初大家反對他，是因為他的職業是理發師。
我都已經想好了，我會在下個月的例會上再提你的事。
這不合規矩，但也不是沒有先例。
&rdquo &ldquo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用了。
&rdquo &ldquo總之，随你的便吧。
很遺憾。
我很抱歉。
代我向你妻子緻歉。
&rdquo &ldquo她不知道。
&rdquo &ldquo啊！&rdquo 卡尼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
&ldquo你是說你沒跟她說一聲，直接參選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也沒有對孩子說吧？&rdquo &ldquo我誰都沒說。
&rdquo &ldquo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那麼想成為俱樂部一員呢？你不喝酒，一年打高爾夫不超過三次，而且你也沒有自己的船。
&rdquo 希金斯跟昨天接到電話那刻一樣，不反駁，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直勾勾地盯着朋友。
在他看來，這位朋友好像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
他好像被狠狠揍了一頓。
他的眼神變得冷酷，卡尼從沒有在他的眼裡見過這樣的神情。
藥劑師懊悔自己的魯莽、笨拙。
&ldquo我明白你想成為其中一員，跟其他人一樣。
但是這個，這就&mdash&mdash&rdquo 希金斯沒有繼續聽他說完，沒說再見或者謝謝，扭頭就走，出了藥店，穿過城鎮大道，朝着超市方向而去。
工作人員已經陸續到達，但他還是得從後門進去。
他必須保持平心靜氣，思路清晰，把持住自己。
有十個人時刻注視着他，聽從他的指揮。
他對他們負有責任，他就是這些人的老闆。
可笑嗎？有人信任他，對他寄予厚望，他們比鄉村俱樂部裡所有會員加起來還多。
這來之不易，他經曆了數年的磨煉，曾經和他的部下一樣。
然後他成為一名可以做決定的頭頭了。
他不是位于金字塔形人事階層的頂端，比如說施瓦茨先生甚至取代了惠捷超市繼承人的位置，也還不及一周要過來查他們賬目一次的區域探訪員。
他的位置不高不低，正正好好在中間，很快就可以晉升到高層了。
他穿過整個店堂，一個個手下對他說： &ldquo早上好，希金斯先生。
&rdquo 他也用同樣表現敬意而又刻意保持距離的親和勁兒對本地的大人物問好： &ldquo早上好，布萊爾先生。
&rdquo 還有： &ldquo早上好，醫生。
&rdquo 還有： &ldquo早上好，奧爾森先生。
&rdquo 他恨他們。
此時此刻，他還是如此痛恨那些人，昨天夜晚那不斷回旋的話語又到嘴邊： &ldquo我要殺了他們！&rdquo 比爾·卡尼剛才那個态度真叫他惡心。
那嘴臉。
口氣發臭。
昨天晚上，他的那些朋友是從他手裡把電話給搶走了，阻止了天知道他要說的什麼。
他這一夜肯定睡得沉。
他醒了之後，肯定擺出一副嘴臉考慮着： &ldquo糟糕！等會兒，我還得安慰希金斯一大家子呢！&rdquo 他料想的場景、時間、地點可能和現實稍有不同，卡尼在準備開門時，肯定希望朋友千萬不要穿過街找上門去。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他看見在街對面的希金斯走過來，也想到了新的脫身之計。
他們面對面交涉時，藥劑師滿心期盼能有個雇員或者顧客走進店裡來，可沒有任何人來幫他解圍。
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孤立無援的藥店中，希金斯皮膚緊繃，讓他聯想到突然爆發、做出駭人聽聞事情來的那種人。
卡尼是不是害怕他了？他有沒有閃過一個念頭：他的這位訪客有沒有帶着武器呢？ 這樣想很荒誕，可希金斯自己并不覺得這想法有多麼可笑。
他記得他在報紙上讀到的那些事件，有一個退伍老兵進到他殘疾的鄰居家裡，近距離把對方射殺了，原因是鄰居拒絕關上收音機。
大家每次看到這類事情，都會說這是瘋子才會幹的事。
假設希金斯剛才朝比爾開了槍，是不是說明他也瘋了？ 一個巨型紙制鞋油膏包裝盒從天花闆上挂落下來。
下面的陳列桌上，放着一隻比正常大小大上十倍的皮鞋，由電動器械控制的刷子正在給皮鞋上光。
這就是本周推賣會現場，一個年輕女售賣員被生産商發配而來，代替本來說會降臨的電影女明星，正在給顧客示範産品的使用方法。
&ldquo早上好，希金斯先生。
我的老闆讓我轉告您，他大約十一點會來。
他眼下正在沃特伯裡參加另一場特賣會。
&rdquo 她的老闆就是那個要請他去吉米小酒館喝上一圈、然後又給他遞雪茄的銷售代表。
希金斯看了看手表，随後又看了看超市的電子鐘，兩者都指示八點整。
他給收銀台做了個示意。
&ldquo您可以開收銀台了，卡羅爾小姐。
&rdquo 這一位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敬慕他的人了。
他不
我被投反對票的事情。
&rdquo &ldquo審理團的人都知道。
&rdquo &ldquo還有呢？&rdquo &ldquo嗯&mdash&mdash沒有了呀。
&rdquo &ldquo吧台那個調酒師不在嗎？&rdquo &ldquo賈斯丁一直進進出出的，如果有别人知道了，那也肯定不是他說出去的。
他要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出去，那就沒有人敢上街了。
&rdquo &ldquo你剛才不是把莫塞利的事告訴我了嗎？&rdquo &ldquo你這是在責怪我嗎？&rdquo &ldquo所以說，其他那些人不也有可能會這樣做嗎？&rdquo &ldquo聽着，老兄，我還有很多處方要看。
你要是到我這裡來找我茬的，那麼我已經盡可能滿足你了。
要說俱樂部裡面有個人不喜歡你，也許那個人隻是不喜歡賣食品雜貨的，那也不是我的錯。
至于莫塞利，當初大家反對他，是因為他的職業是理發師。
我都已經想好了，我會在下個月的例會上再提你的事。
這不合規矩，但也不是沒有先例。
&rdquo &ldquo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不用了。
&rdquo &ldquo總之，随你的便吧。
很遺憾。
我很抱歉。
代我向你妻子緻歉。
&rdquo &ldquo她不知道。
&rdquo &ldquo啊！&rdquo 卡尼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
&ldquo你是說你沒跟她說一聲，直接參選了？&rdquo &ldquo是的。
&rdquo &ldquo也沒有對孩子說吧？&rdquo &ldquo我誰都沒說。
&rdquo &ldquo話說回來，你為什麼那麼想成為俱樂部一員呢？你不喝酒，一年打高爾夫不超過三次，而且你也沒有自己的船。
&rdquo 希金斯跟昨天接到電話那刻一樣，不反駁，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動，直勾勾地盯着朋友。
在他看來，這位朋友好像狠狠甩了他一個巴掌。
他好像被狠狠揍了一頓。
他的眼神變得冷酷，卡尼從沒有在他的眼裡見過這樣的神情。
藥劑師懊悔自己的魯莽、笨拙。
&ldquo我明白你想成為其中一員，跟其他人一樣。
但是這個，這就&mdash&mdash&rdquo 希金斯沒有繼續聽他說完，沒說再見或者謝謝，扭頭就走，出了藥店，穿過城鎮大道，朝着超市方向而去。
工作人員已經陸續到達，但他還是得從後門進去。
他必須保持平心靜氣，思路清晰，把持住自己。
有十個人時刻注視着他，聽從他的指揮。
他對他們負有責任，他就是這些人的老闆。
可笑嗎？有人信任他，對他寄予厚望，他們比鄉村俱樂部裡所有會員加起來還多。
這來之不易，他經曆了數年的磨煉，曾經和他的部下一樣。
然後他成為一名可以做決定的頭頭了。
他不是位于金字塔形人事階層的頂端，比如說施瓦茨先生甚至取代了惠捷超市繼承人的位置，也還不及一周要過來查他們賬目一次的區域探訪員。
他的位置不高不低，正正好好在中間，很快就可以晉升到高層了。
他穿過整個店堂，一個個手下對他說： &ldquo早上好，希金斯先生。
&rdquo 他也用同樣表現敬意而又刻意保持距離的親和勁兒對本地的大人物問好： &ldquo早上好，布萊爾先生。
&rdquo 還有： &ldquo早上好，醫生。
&rdquo 還有： &ldquo早上好，奧爾森先生。
&rdquo 他恨他們。
此時此刻，他還是如此痛恨那些人，昨天夜晚那不斷回旋的話語又到嘴邊： &ldquo我要殺了他們！&rdquo 比爾·卡尼剛才那個态度真叫他惡心。
那嘴臉。
口氣發臭。
昨天晚上，他的那些朋友是從他手裡把電話給搶走了，阻止了天知道他要說的什麼。
他這一夜肯定睡得沉。
他醒了之後，肯定擺出一副嘴臉考慮着： &ldquo糟糕！等會兒，我還得安慰希金斯一大家子呢！&rdquo 他料想的場景、時間、地點可能和現實稍有不同，卡尼在準備開門時，肯定希望朋友千萬不要穿過街找上門去。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他看見在街對面的希金斯走過來，也想到了新的脫身之計。
他們面對面交涉時，藥劑師滿心期盼能有個雇員或者顧客走進店裡來，可沒有任何人來幫他解圍。
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孤立無援的藥店中，希金斯皮膚緊繃，讓他聯想到突然爆發、做出駭人聽聞事情來的那種人。
卡尼是不是害怕他了？他有沒有閃過一個念頭：他的這位訪客有沒有帶着武器呢？ 這樣想很荒誕，可希金斯自己并不覺得這想法有多麼可笑。
他記得他在報紙上讀到的那些事件，有一個退伍老兵進到他殘疾的鄰居家裡，近距離把對方射殺了，原因是鄰居拒絕關上收音機。
大家每次看到這類事情，都會說這是瘋子才會幹的事。
假設希金斯剛才朝比爾開了槍，是不是說明他也瘋了？ 一個巨型紙制鞋油膏包裝盒從天花闆上挂落下來。
下面的陳列桌上，放着一隻比正常大小大上十倍的皮鞋，由電動器械控制的刷子正在給皮鞋上光。
這就是本周推賣會現場，一個年輕女售賣員被生産商發配而來，代替本來說會降臨的電影女明星，正在給顧客示範産品的使用方法。
&ldquo早上好，希金斯先生。
我的老闆讓我轉告您，他大約十一點會來。
他眼下正在沃特伯裡參加另一場特賣會。
&rdquo 她的老闆就是那個要請他去吉米小酒館喝上一圈、然後又給他遞雪茄的銷售代表。
希金斯看了看手表，随後又看了看超市的電子鐘，兩者都指示八點整。
他給收銀台做了個示意。
&ldquo您可以開收銀台了，卡羅爾小姐。
&rdquo 這一位可能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敬慕他的人了。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