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死病與曆史走向的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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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 看點 對英格蘭1377年人口數的估計&mdash&mdash對英格蘭瘟疫前人口數的估計&mdash&mdash社會革命&mdash&mdash勞工技工缺乏&mdash&mdash佃農大量死亡&mdash&mdash物價上漲&mdash&mdash國家努力不讓工人要求漲工資&mdash&mdash三分之一的土地無人耕種&mdash&mdash租賃制經營農場&mdash&mdash農奴制衰退&mdash&mdash1381年大起義解放了勞工&mdash&mdash大地主增多&mdash&mdash英語日益流行與法語衰微&mdash&mdash瘟疫對建築的影響&mdash&mdash對教士死亡數的統計&mdash&mdash對教會的影響&mdash&mdash舊傳統的衰亡&mdash&mdash公共禮拜儀式的衰微&mdash&mdash溫徹斯特、伊利、赫裡福德聖職候選人人數急劇下降&mdash&mdash大學的衰微&mdash&mdash有人錯誤地認為修士的數量占優勢&mdash&mdash黑死病過後修士數量相對變多&mdash&mdash非修會聖職人員數量是修會聖職人員數量的幾倍&mdash&mdash修道院修士數量減少&mdash&mdash修士數量減少的例證&mdash&mdash盧克·沃丁對托缽修士數量減少的解釋&mdash&mdash黑死病影響深遠 隻要讀了前面幾章關于1349年瘟疫曆史的總結,讀者就會發現,整個英格蘭的疫情非常嚴重。

    那些親自查看過當時記錄的人最有權對此表達看法。

    實際上,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認為,瘟疫導緻英格蘭和威爾士損失了整整一半人口。

     籠統地說,有很大比例的人可能死于瘟疫。

    但要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即便是一個大概的數字,也面臨着重重困難,幾乎很難令人滿意。

    目前,我們沒有足夠的數據進行名副其實的估算。

    通過1377年&mdash&mdash也就是瘟疫過去大約二十七年後&mdash&mdash的補助金卷檔,我們可以估算出,愛德華三世末年,英格蘭和威爾士大約有兩百三十五萬人。

    這二十七年中還發生過幾次大小不等的瘟疫,其中包括1361年的瘟疫。

    如果不是1349年的那場瘟疫,1361年的瘟疫将是人們記憶中最大的一場瘟疫。

    同時,與法蘭西的戰争也消耗着人力,英格蘭的人口因此喪失了十分之一。

    我們可以确信,1349年瘟疫後三十年内損失的人口足以抵消增長的人口。

    我們認為,瘟疫結束後,英格蘭尚餘兩百五十萬人。

    如果這個數字确鑿的話,那麼瘟疫之前英格蘭的人口數量很可能在四百萬到五百萬之間,其中大約一半人口在大瘟疫那一年死了[1]。

     盡管我們可以清楚地推定英格蘭有一半人口死于瘟疫,但仍有非常著名的權威人士,比如已故的索羅爾德·羅傑斯教授,認為英格蘭1349年的人口數量不可能超過兩百五十萬,&ldquo很有可能不超過兩百萬&rdquo[2]。

    近來,著名學者威廉·坎甯安博士說:&ldquo對當時人口數研究的結果如下,盡管該結果與前人的結果有很大不同:一、從1377年到都铎王朝,人口數量幾乎恒定在兩百萬以上。

    二、鑒于1350到1377年間的社會境況,人口不會快速增長。

    三、愛德華三世統治早期,國家不能維持亨利六世統治時期那麼多的人口。

    &rdquo[3]因此,上面對黑死病之前人口數量的第一個估計與威廉·坎甯安博士的估計是大體相同的。

    但索羅爾德·羅傑斯先生沒有研究人口數字的問題,僅從土地的角度來處理此事,他認為當時所耕種的土地隻能養活他所提到的那麼多人口,不會養活更多的人口。

     就整個國家而言,對英格蘭最明顯、最直接的影響是,瘟疫導緻的結果不亞于一場社會革命。

    無論何地,雖然富貴人家難免傳染瘟疫,但窮人才是主要受害者。

    索羅爾德·羅傑斯教授寫道:&ldquo衆所周知,至少在英格蘭,黑死病放過了富人,奪走了窮人的生命。

    這并不令人奇怪。

    窮人住在密不透風、肮髒污穢的棚屋裡,空間狹小,沒有窗戶,采光靠點燈;喝湯為生,穿麻布衣服,不注意吃蔬菜,一年裡有半年靠腌肉過活。

    因為生活艱苦,不注意清潔衛生,壞血病、麻風病及其他疾病在窮人中間非常流行。

    &rdquo[4] 瘟疫給勞工階層帶來的最明顯、最不容置疑的影響是,那些在瘟疫中幸存的勞工要做的活計更多了。

    英格蘭到處缺少勞工,需要他們來收割莊稼、耕種土地、放牧牛群。

    多少年裡,渴求勞工的呼聲回蕩着,直到領主們從經驗中發現,過去的耕種方式、土地所有權方式已經因為橫掃全國的瘟疫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對領主們來說,這段時期是非常艱難的。

    他們隻能各自面對自己的困境。

    各種租金已經降到原來的一半。

    數千英畝耕地無人租種,一文不值。

    農舍、磨坊、房子沒有佃農租用。

    果園、菜園、田地廢棄、荒蕪。

    随之而來的是各種商品價格上升。

    正如索羅爾德·羅傑斯教授所指出的,領主們不得不買的東西的價格上漲了&ldquo百分之五十、一百、甚至二百&rdquo。

    鐵器、鹽、布料價格翻了一番。

    魚,尤其是那一代人喜食的鲱魚,已經貴得大部分人買不起了。

    羅切斯特的修士威廉·迪恩說:&ldquo魚類極其缺乏。

    周三時人們隻能吃肉[5]。

    當時下了一道命令,四條鲱魚隻可以賣一便士。

    但大齋節時,魚仍然缺乏。

    許多過去生活不錯的人現在隻能以面包和濃湯度日。

    &rdquo[6] 這場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災難的瘟疫,卻讓一些人因禍得福。

    領主們的需求正是勞工們要盡快抓住的機會。

    許多地方的工資都比原來翻了一倍多。

    雖然國王及樞密院想通過立法來禁止勞工索取、禁止領主支付較以往更多的工資,但卻無濟于事。

    愛德華三世的第一道谕令便形同虛設。

    接下來發往全國的谕令及對谕令得不到遵守的抱怨,都可以作為證據證明通過立法禁止工資增長是徒勞的。

    愛德華三世因考慮到&ldquo受瘟疫及其他原因的影響,許多鄉村已經陷入赤貧,其他鄉村則完全荒蕪&rdquo而特别規定,如果勞工的報酬是近三個月支付的,那麼因多索工錢讓雇工與其他人所交的罰款,以及因多付工錢讓雇主所交的罰款,都可以充作應繳的什一稅或十五取一稅[7]。

    奉命征稅的官員向愛德華三世陳情道,他們&ldquo收不上來這種罰款&rdquo[8]。

    實情好像是,雇主們常說要支付超出往常的工資,這是他們因沒錢向國王繳稅而找理由。

    愛德華三世發布谕令限制工資增長是為了征稅,而不是為了照顧這些富貴人家的收益。

    但事實很快就讓愛德華三世意識到,&ldquo工人、仆人和勞工公然漠視谕令&rdquo對工資的規定,為自己的勞動索求同瘟疫時期及瘟疫過後一樣高甚至更高的報酬。

    愛德華三世命令法官将那些不遵守限制工資谕令的人投入監獄,可是非但無濟于事,反倒加劇了事态。

    那些執行谕令的地方很快陷入貧困,因為能勞動的人以及那些敢于以市場價向勞工支付報酬的人都被關進了監獄[9]。

     當時英格蘭人喜食的鲱魚 亨利·奈頓是這樣描述當時情況的:&ldquo國王谕令諸郡,收割工人及其他工人不能索要高于以往的工資,否則依律論處。

    但工人們春風得意,鬥志旺盛,對國王的谕令不聞不問。

    如果有人想雇勞工,則不得不按照勞工的要求付報酬。

    雇主要麼不管自己的收成,讓莊稼丢在地裡,要麼向勞工屈服,滿足他們自傲而貪婪的要求。

    國王獲悉後,就對大大小小的修道院院長、領主與莊園主罰以重金,因為他們違反國王的谕令,向工人們發了高工資。

    根據每人繳納罰款的能力,有的被罰一百先令,有的被罰四十先令,還有的被罰二十先令。

    除了征收十五取一稅外,每卡勒凱特土地國王還征收二十先令。

    &rdquo &ldquo許多工人被逮捕入獄。

    有些工人逃脫了,在森林裡躲了一段時間。

    那些被捕的人被罰了重金。

    不少人被迫宣誓,稱不會拿比高于慣例的日薪,然後被放了出來。

    國王還以同樣的方式懲罰了城鎮裡的工匠。

    &rdquo[10] 瘟疫纏上了幾個正在娛樂的勞工 上文記錄了瘟疫後勞工缺乏的情況。

    現在我們看看羅切斯特郡威廉·迪恩的記錄。

    當時,&ldquo各行各業的勞工都非常缺乏,全英格蘭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土地無人耕種。

    勞工及熟練工人非常難以控制,即便是國王、法律、法官、執法者也無法懲罰他們。

    &rdquo[11]當時的公文中可以發現許多實例。

    勞工們聯合起來拒絕接受瘟疫前的工資慣例,要求更高的工資。

    瘟疫使幸存下來的勞工愈加稀缺。

    用當時法令中的話說,勞工們聯合起來要求提工資是&ldquo惡謀&rdquo。

    同樣,瘟疫中劫後餘生的佃農們拒絕按照原來的标準支付地租,并威脅領主說如果地租沒有實質性下降,他們将離開。

    因此,如上面已經提到的例子那樣,領主減免了佃農三分之一的地租,&ldquo因為如果不減少地租的話,佃農就走了,土地等便無人管理了&rdquo[12]。

     随着佃農及勞工紛紛要求增加工資,同時立法機關無法妥善處理幸存勞工的&ldquo罷工&rdquo威脅,領主們很快便對領主提供農具、管家進行管理的傳統農業制度絕望了。

    索羅爾德·羅傑斯教授指出,&ldquo瘟疫過後,這種靠管家管理的農業制度很快便維持不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