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文藝複興時期的軍事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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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歐洲現代步兵的建立 瑞士軍事體系威力驚人的基礎是密集大方陣帶來的集體效應,200年的不斷勝利讓方陣中的每個人都充滿自信。

    全民尚武讓全民上陣成為可能,不管後者有多麼勇猛,龐大的陣勢壓倒了舊式職業軍隊的匹夫之勇。

    憑借南錫一戰,瑞士戰法走出了曾幫助瑞士取勝的重要盟友,大山。

    早在以格朗松和穆爾騰兩戰決定勝負的那場戰争中,瑞士聯邦主要是為了法國國王,而非自身政治利益而戰。

    如今,他們開始通過為異族效力而威名遠播。

    如此一來,德意志民族的一個小分支就具有了重大的曆史意義。

    但從世界史的角度來看,更重要的是其他地方的民族看到瑞士戰法的優越性,于是紛紛開始效仿。

     當然,除了重騎兵,輔助騎士作戰的射手和近戰步兵早就有了。

    要取得進步、要實施變革的關鍵是:這些步行士兵原本隻是輔助兵種,如今則要編組為規模大得多的密集單位。

     最初隻有兩個民族充分實現了這一進步:德意志和西班牙。

    法國和意大利也有類似的趨勢,但隻有萌芽,并未完成,或者說直到很久以後才完成。

    這裡有一個值得特别關注的明顯區别。

    不過,讓我們首先來闡明現代軍事發展的第一個實例,發生的地點是德意志地區。

     尼德蘭人與吉内加特會戰1 (1479年8月7日) 非瑞士人首次采用瑞士戰法的戰鬥是南錫會戰開始兩年半後的吉内加特會戰(battleofGuinegate)。

    大膽查理的女婿馬克西米利安大公(ArchdukeMaximilian)在此戰中擊敗了一支法軍。

    因此,正是曾經飽受瑞士軍威之苦的勃艮第人,如今首次成功試行了瑞士人的戰術。

     馬克西米利安原本在圍攻小邊堡泰盧阿讷(Thérouanne),恰好此時有一支由科爾德(desCordes)統率的法國援軍從南邊而來,于是大公出兵阻擊。

    法軍和往常一樣由騎士和射手組成。

    除了每名騎士配屬的敕令軍團射手以外,大批免稅射手也來了。

    馬克西米利安在這兩個兵種方面比對面弱得多,卻有不少于1.1萬名裝備長矛或斧槍的近戰步兵,他們是由根特治安官兼弗蘭德斯軍總指揮讓·達蒂齊勒(JeanDadizeele)帶來的。

    馬克西米利安年僅20歲,身處妻子的領地,他既無經驗也無權威來創立新軍制。

    但他軍中有羅蒙伯爵,後者的領地在緊臨伯爾尼和弗裡堡的諾伊恩堡湖畔。

    他為勃艮第公爵與瑞士人作戰。

    他極不情願與瑞士為敵,不管是平時或戰時,沒有人比他更熟悉瑞士人。

    據文獻記載,正是這位出身瑞士的伯爵仿效瑞士制度組建了弗蘭德斯步軍。

    我們還可以設想,向現任統帥提議帶上大隊步兵的人也是他,而且沒有什麼地方能比勃艮第治下的低地地區更适合組建新軍。

    事實上,早在1302年弗蘭德斯諸城起義軍擊敗法國騎士的科特賴克會戰中,當地人就運用過類似的戰法。

    這套戰法在1382年的羅斯維克會戰中失效了,因為面對騎士,弗蘭德斯平原沒有瑞士群山那樣的天塹。

    盡管如此,低地地區還是保存了一支強大的戰士隊伍和強烈的尚武精神。

    就連大膽查理的軍隊都有很大比例的尼德蘭人(Netherlanders)[1],如今瑞士人又為他們的尚武精神再展神威提供了樣闆。

     即便把4000名泰盧阿讷守軍&mdash&mdash他們在會戰中會威脅勃艮第軍後方&mdash&mdash計入法軍,勃艮第一方的總兵力大概還是比對方多幾千人。

     兩軍都采用步兵居中、騎兵在兩翼的部署,一邊的步兵是射手,另一邊以矛手為主。

    勃艮第矛手分為兩個既大且深的方陣,指揮官分别是曾在南錫會戰中效力于大膽查理的拿騷伯爵恩格爾貝特(CountEngelbertofNassau)和羅蒙伯爵。

    馬克西米利安本人沒有按照騎士作戰的傳統與騎士并肩作戰,而是手持長矛加入了方陣,身邊有一批貴族。

    2馬克西米利安在回憶錄中寫道,他作為少主來到低地地區後就制造并操練起長矛。

    所以,我們可以說步兵在貴族陪同下進行了系統的矛術訓練和操練(drill)。

    讓貴族&mdash&mdash他們自然要站在前列&mdash&mdash加入方陣,加強方陣步兵戰鬥力的做法早在中世紀晚期就相當常見了。

    但現在有一個重要區别:貴族拿起了步卒的長矛,不再隻是帶領步卒作戰,而是與步卒共同組成了整體性的戰術單元。

    據&ldquo最傑出的編年史&rdquo記載:&ldquo羅蒙伯爵立于陣中,公爵(馬克西米利安)站在步卒和長矛中間。

    &rdquo 科爾德的右翼擊退了伴随步兵方陣的勃艮第騎士,還奪取了已經擺好的勃艮第大炮。

    盡管勃艮第一方有許多射手,但戰記中根本沒有提到他們。

    在強大的法軍面前,他們無疑馬上就頂不住了,要麼逃離戰場,要麼退入矛手方陣。

     法軍騎士取勝為科爾德從右翼出發,攻打由拿騷伯爵統領的勃艮第左側矛兵方陣提供了的可能性。

    這次進攻讓勃艮第軍停下了腳步。

    勃艮第軍在正面和側面都受到了法軍射手的猛烈打擊,後者還得到了俘虜的勃艮第大炮的支援。

    因此,盡管大部分法軍騎士取勝後忙着追擊逃跑的勃艮第騎士,離開了戰場,但勃艮第軍還是遭受了巨大壓力。

     假如另一翼也是類似狀況,那麼勃艮第軍必然會失敗。

    但那邊的勃艮第騎士比較多,頂住了法軍進攻,沒有讓他們從側面殺入矛兵方陣。

    于是,羅蒙部繼續推進,打跑了法軍射手,從而解救了另一個方陣,勝負就此奠定。

     同時代的文獻中沒有大篇幅描述吉内加特會戰中的勃艮第軍采用了瑞士戰術。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出自馬克西米利安本人或可以追溯到他的吉内加特戰記至少有4份,其中沒有一份提到瑞士戰術。

    盡管乍看起來出人意表,但當時的人意識不到一項理論變革的重要意義,到了下一代人才明白過來的情況畢竟絕非罕見。

    以古代軍事史為例,第二次布匿戰争期間組建梯隊(echelon)這樣的根本性變革在文獻中從未被直接提及。

    但不管是這裡還是布匿戰争,事實都是完全确定的。

    達蒂齊勒、莫利内(Molinet)、德布特(deBut)和巴贊(Basin)都認為勝利要歸功于弗蘭德斯步卒。

    德布特說:&ldquo馬克西米利安公爵勇敢而堅定地與矛手站在一起,試圖兩面夾擊他的法軍騎兵沒有成功。

    &rdquo(DuxMaximilianuscumpicariisfortiterinstabat,utequitatusFrancorum,quiabutraquepartecumaliissuisobpugnarequaerebateundem,nonpossetineumpraevalere)巴贊講得還要更明白,他說弗蘭德斯步兵憑借長矛打退了敵軍騎兵的突擊。

    (&ldquoNamipsiFlamingipedites,cumsuislongiscontispraeacutisferra-mentiscommunitis,quosvulgopikenappellant,hostiumequites,neintraseseimmitterent,viriliterarcebant&rdquo:&ldquo弗蘭德斯步兵手持裝有鋒利鐵尖的長矛&mdash&mdash他們通常稱之為&lsquo派克&rsquo,pike&mdash&mdash勇猛地擋住了敵軍騎兵,沒有讓他們沖進來。

    &rdquo) 但我們不應該忽略一個事實:勝利要部分歸功于側翼的騎士,他們至少為一個勃艮第矛兵方陣提供了保護。

    若非如此,弗蘭德斯步兵很可能會戰敗,就像羅斯維克會戰那樣。

     直到今天還沒有人解釋為什麼這場勝利沒有導緻泰盧阿讷陷落。

    馬克西米利安反而放棄了戰役企圖,并将軍隊解散。

    要不是會戰過程和勝負結果有多份記載作為明證,那麼從最終影響來判斷,我們很可能會認為這場勝利不可信。

    有一種說法是,弗蘭德斯人不願意繼續參戰了。

    這大概是主君與地方議會(estates)由來已久的對立矛盾,尼德蘭人對主君馬克西米利安的恐懼不亞于對法國人的,不希望他因為打了勝仗而變得過于強大。

    另外,馬克西米利安的國庫可能也花空了,連繼續圍城所需的小股部隊的軍饷都湊不出來。

     顯然,吉内加特會戰毫無政治意義。

    但從軍事角度看,它是一個關鍵轉折點。

    在接下來的一整代人時間裡都發揮了相當作用的尼德蘭步兵無疑起始于吉内加特會戰,而戰敗後的法國也有了改革軍制的動力,可能還傳播到了西班牙。

    但尼德蘭步兵主要還是國土傭仆的先驅。

     國土傭仆3 吉内加特的勝利沒有為獲勝方帶來好處,因為馬克西米利安戰後就解散了軍隊。

    沒過多久,馬克西米利安&mdash&mdash他最初當然是以共治君主的身份管理低地地區,妻子死後則是兒子腓力當上了君主,他以攝政的身份統治&mdash&mdash就與地方議會爆發了公開沖突。

    為了把仗打下去,他不得不尋求市民征召兵以外的兵源。

     他向各地領主招募兵員,有低地地區本身的,有萊茵河流域的,有上德意志地區的,也有瑞士的。

    在1482年到1486年間,&ldquo國土傭仆&rdquo(Landsknechte)成為普通士兵的稱呼。

     &ldquo國土傭仆&rdquo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呢?[其他稱呼有地方傭仆(provinciaeservi)、國土随從(patriaeministri)、國土夥伴(compagnonsdupays)]他們為什麼不叫&ldquo步兵&rdquo(Fussknechte)、&ldquo雇軍&rdquo(Soldknechte)、&ldquo軍仆&rdquo(Kriegsknechte)或其他的合成詞呢?&ldquo國土傭仆&rdquo這個用法延續了大約一個世紀,直到三十年戰争期間。

    後來這個詞就不見了,因為頻繁轉換勢力的自由傭兵與特定區域或将領建立了更長期、更明确的從屬關系,于是就以區域或将領命名了。

     這個詞已經有了許多種解釋,但全都不成立。

    它指的不是相對于瑞士士兵的&ldquo本國士兵&rdquo,因為國土傭仆與瑞士士兵會在同一個旗号下的同一個單位服役。

    它的意思也不是相對于瑞士山區的&ldquo平原兵士&rdquo。

    它指的不是&ldquo守衛國家的士兵&rdquo,不是&ldquo為國家服務的士兵&rdquo,不是&ldquo從國家招募(而不是由議會提供)的士兵&rdquo。

    它的意思也不是&ldquo同一國籍的士兵&rdquo,或者說&ldquo同胞&rdquo。

    這個詞與&ldquo槍&rdquo(lance)無關,因為他們攜帶的武器在當時叫作&ldquo矛&rdquo(spear)或者&ldquo戟&rdquo(pike)。

    4 &ldquoLandknecht&rdquo(與&ldquoLandsknecht&rdquo不同)一詞在15世紀的德意志高地和低地地區都有使用,意思是治安官、宮廷信使、承擔一定作戰職能的騎馬或步行憲兵。

    因此,約翰·馮·波西爾奇(JohannvonPosilge)才在1417年的編年史中寫道:&ldquo幾名Lantknechte将普魯士人的要塞巴辛哈延(Bassinhayen)出賣給了波蘭國王。

    &ldquoLansquenet&rdquo一詞取得在低地地區的特殊含義是在1482年至1486年間,當時馬克西米利安與法國相安無事,但與先前剝奪他對兒子腓力的攝政權的議會開戰了。

    馬克西米利安越來越多的傭兵就是這些人,他們索要軍饷、蹂躏鄉間,令議會除之而後快的人也是他們。

    這些傭兵是幹什麼來的?畢竟現在不打仗。

    因此,馬克西米利安才為他們取了&ldquo國土傭仆&rdquo這樣一個看似無害的名号,直到開戰前都隻是警察而已,并非軍人。

     最早的著名國土傭仆首領是馬丁·施瓦茨(MartinSchwarz)。

    他本是紐倫堡的一名鞋匠,因為作戰勇敢被升為騎士,手下有施瓦本士兵和瑞士士兵。

    他的副官是一名瑞士人,伯爾尼的漢斯·庫特勒(HansKutlerofBern),此人也有其他一些名号。

     &ldquo國土傭仆&rdquo的這個含義所代表的新現象首次被明确提及是在一份1486年10月1日召開于蘇黎世的瑞士聯邦會議簡報中,會上有人抱怨馬克西米利安手下的施瓦本騎士康拉德·加許夫(KonradGäschuff)的招兵活動。

    這位騎士據說出言放肆,誇耀說他訓練和武裝的一名施瓦本或其他國土傭仆頂得上兩名瑞士士兵。

     從這份文獻可知,早在1486年秋,&ldquo國土傭仆&rdquo就已經是一個明确的概念了,指的是受過訓練的職業軍人。

    瑞士士兵與國土傭仆不同,而且會被拿來對比。

     僅僅10年前,德意志士卒還很不受重視。

    1476年,當洛林公爵勒内(RenéofLorraine)帶着上萊茵地區的傭兵試圖奪回公國時,他們在蓬塔穆松(Pont-à-Mousson)不僅沒有證明自身實力,反而在勃艮第人面前逃跑了。

    公爵隻得将瑞士人召來。

    1477年6月5日南錫會戰中的方陣既有瑞士人,也有施瓦本人。

    但瑞士人很清楚自己的優越地位,看不起德意志人,幾乎把所有戰利品都獨吞了。

     當國土傭仆通過系統性訓練達到了一定水平,有了自信心後,瑞士人就與他們分開,從此教官和學生成了彼此嫉妒的對立關系。

    瑞士人以百勝之師自傲,要保住其無與倫比的、超過其他所有人的軍人地位。

    國土傭仆的首領則告訴他們,他們可以做得與瑞士人一樣好,而他們也開始相信了。

    有組織的國土傭仆單位從低地地區去了英格蘭和薩伏伊。

    1487年8月10日,在蒂羅爾公爵西吉斯蒙德(DukeSigismundofTyrol)旗下,由弗裡德裡希·卡佩勒(FriedrichKappeler)直接指揮的國土傭仆在卡利亞諾(Calliano)擊敗了威尼斯雇傭兵。

    西吉斯蒙德麾下起初是有瑞士人的,但他們不再像以前蔑視外地軍人,他們的軍官反而在發給國内的報告中自稱受到國土傭仆的威脅,性命幾乎不保。

     1488年,皇帝的一支部隊開進尼德蘭,支援馬克西米利安與暫時俘虜公爵的議會作戰。

    瑞士人也來到了科隆城下,但統帥&ldquo因為國土傭仆的關系&rdquo不願意接納他們,不想産生糾紛,于是瑞士人就回國了。

     兩年後的1490年,瑞士人和國土傭仆再次聚首,在馬克西米利安旗下出征匈牙利。

    聖加侖修道院編年史作者瓦特(Watt)後來寫道:&ldquo有許多聯邦士兵和國土傭仆參加此次戰役,也有少數人來自聖加侖。

    &rdquo因此,兩者一同參戰是常有的事。

     1490年之役&mdash&mdash期間施圖爾韋森堡(Stuhlweissenburg)被強攻奪取&mdash&mdash似乎使新生的國土傭仆首次得到普遍關注,以至于編年史作者感到有必要多說幾句來澄清或說明&ldquo國土傭仆&rdquo這個詞的意思。

     &ldquo國土傭仆&rdquo(lansquenet)首次出現于1495年的一篇日期明确的民歌中:&ldquo國内有許多國土傭仆。

    &rdquo5 他們是11世紀以來就有的募兵,在15世紀有許多名字,比如&ldquo山羊&rdquo(Böcke)和&ldquo衛士&rdquo(Trabanten)。

    區别在于,他們不再是散兵遊勇,而是組成了明确的戰術單元,慣于依賴密集陣形,依賴相互的關系,外在的陣形關系又與新生的内在關系,也就是團隊精神相對應。

    自由傭兵團成立後,他們便通過持續的軍事訓練再現了瑞士人憑借同胞情義與尚武傳統創造的典範。

     世界軍事史上最早的戰術單元是斯巴達方陣。

    據說德馬拉托斯曾在波斯王薛西斯面前誇耀方陣,将其與單兵做了有意識的對比。

    他說,單個斯巴達人的勇猛不亞于任何人,但他們威力的真正根基在于法律,法律要求他們堅守陣線,不成功便成仁。

     盡管下德意志傭兵單位的蹤迹一直都存在,但&ldquo國土傭仆&rdquo一詞主要用于上德意志的施瓦本和巴伐利亞地區:一方面原因當然是那裡離瑞士比較近,吸引着人們去效仿;另一方面是那裡有馬克西米利安的領地,許多人特别想加入他的軍。

    起初當然是各地分别編成部隊,後來其中最強的施瓦本部隊為全軍奠定了基調。

    馬克西米利安在自傳中有&ldquo國土傭仆與荷蘭軍&rdquo的說法,另一處将&ldquo國土傭仆&rdquo等同于上德意志部隊。

    &ldquo荷蘭軍&rdquo也繼續存在,1494年作為傭兵與瑞士人一同參加了查理八世的意大利征讨,大概在1525年的帕維亞會戰中被消滅,當時的名号是&ldquo黑軍&rdquo。

     從瑞士人對康拉德·加許夫的控訴中能看到,國土傭仆要經過系統的訓練。

    1488年1月30日,索倫伯爵弗裡德裡希(CountFriedrichofZollern)下令在布魯日市集進行軍事操練,相關記載證實了系統訓練的存在。

    關于此事的各方記載有不一緻的地方,尤其是操練的實際對象。

    一份記載說是馬克西米利安随從中的德意志貴族,另一份說是德意志步卒,還有的說是尼德蘭士兵受訓,德意志人擔任教官。

    無論如何,操練使用的武器是長矛。

    教官下令組成&ldquo蝸牛&rdquo陣(&ldquolimaçonàlamoded&rsquoAllemagne&rdquo),然後下令放平長矛。

    受訓者會高喊&ldquo站穩,站穩&rdquo(Sta,sta)的口号,圍觀市民聽成了&ldquo殺呀,殺呀&rdquo(Sla,sla),害怕遭到突襲,于是吓得一哄而散。

     &ldquo蝸牛&rdquo一詞指的是行軍縱隊轉為進攻縱隊,以及進攻縱隊轉為行軍縱隊時的有序步法。

    這不是人天生就會的本領,隻能演練習得,而演練可以有不同的方式。

    6盡管後者也叫&ldquo蝸牛&rdquo(limaçon、caracole),這種步法與後來的一種射手機動方式卻沒有關系。

     長矛的用法不像看起來那樣容易。

    7試用過長矛的瑞士作家米勒-希克勒(Müller-Hickler)寫道: 最麻煩的地方是長杆會抖。

    我通過親身實戰發現擊中目标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為猛刺出去的時候,矛尖顫得太厲害了。

    用力戳擊時尤其如此,伸長右臂将整根矛送出去的時候抖得最明顯。

     與身穿盔甲的&ldquo雙薪傭兵&rdquo對戰時,如果有機會瞄準對方的頸部和下身,攻擊盔甲的連接處的話,那也可以刺得慢一些,準一些。

    8 除了長矛,一批國土傭仆還裝備沉重的雙手劍,但雙手劍的作用不是很大。

    伯海姆(Böheim)說過,隻有少數特别強壯的人裝備雙手劍,專門用來保護軍旗,後來也用來保護團長(colonel),這當然是對的。

    9他又說他們接受過系統的訓練,但事實上,這些亞衲族(Anak)的光鮮後代的價值與拿破侖軍中的高個子鼓手完全一樣。

     文獻中還多次稱贊國土傭仆步子走得齊。

    4排、5排、8排的說法都有。

    中世紀文獻中從沒有這樣的記載。

     1495年秋,1萬名德意志士兵去支援米蘭公爵盧多維科·莫羅(DukeLudovicoMoroofMilan),後者正在圍攻諾瓦拉城中的奧爾良公爵。

    亞曆山德羅·貝内代蒂(AlessandroBenedetti)醫生詳細描述了公爵夫婦在諾瓦拉城下檢閱這支隊伍的情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胯下高頭大馬的格奧爾格·馮埃貝斯泰因(GeorgvonEberstein)(又名&ldquoWolkenstein&rdquo:&ldquo沃爾肯斯泰因&rdquo)統率的6000人德意志步兵方陣上。

    陣中能聽到有許多鼓,簡直要把人的耳朵&ldquo刺穿&rdquo,這是德意志的傳統。

    他們隻穿胸甲,行進時每排的間隙很小。

    前排舉着矛頭鋒利的長矛,後排将矛高高舉起。

    方陣後面是斧槍手和雙手劍士。

    他們和旗手走在一起,全軍以旗為号左轉、右轉或後退,仿佛淩空而行。

    再後面是火槍手,火槍手左右兩邊是弩手。

    當走到貝娅特麗克絲公爵夫人對面時,他們收到信号後突然從方陣變為楔形陣(意思是由寬陣變為窄陣,或者由四邊長度相等的陣變為四邊人數相等的陣)。

    他們接着分為兩翼,一翼疾走,一翼慢行,前者繞到另一側,後者站定不動,這樣就完成了一次對調,渾然一體。

    10 除了動作操練,貴族的參與對國土傭仆的訓練也有着特殊的作用。

    文獻中反複提到貴族手持長矛,站在步卒的行列中。

    在1486年的貝蒂讷(Bethune)會戰中,德意志人敗于法軍之手。

    蓋爾登公爵阿道夫(DukeAdolfofGeldern)與拿騷伯爵恩格爾貝特(CountEngelbertofNassau)置身于步卒之中,說要與他們同生共死,而且據編年史記載,他們&ldquo為保護步卒&rdquo而流下了鮮血。

     一份反面的文獻表現了上述記載的意義。

    1509年,馬克西米利安皇帝圍攻帕多瓦,當國土傭仆應該發起強攻時,他們要求貴族一同上陣。

    但巴亞爾(Bayard)[2]說:&ldquo難道要我們和裁縫鞋匠一起冒生命危險嗎?&rdquo德意志騎士說自己是來騎馬打仗的,而不是強攻要塞的。

    于是,皇帝放棄了圍攻。

     國土傭仆與瑞士軍的首次大規模沖突發生于1499年的施瓦本戰争期間。

    勝利者依然是資曆更老、有戰績和經驗加持的瑞士軍人。

    在哈爾德(Hard)、施瓦德洛(Schwaderlow)、弗拉斯坦茨(Frastenz)、卡爾文山口(CalvenPass)和多爾納赫(Dornach),施瓦本軍都敗了。

    盡管如此,馬克西米利安在談判中開出了極為苛刻的條件,瑞士人在簽訂和約時幾乎沒有得到任何好處;事實上,他們甚至退還了一些東西。

    當然,和約的動因是路易十二于同時期奪取了米蘭。

     法國、西班牙與意大利軍隊 15世紀的法國軍事組織以敕令軍團和免稅射手為基礎。

    後者在吉内加特會戰中表現拙劣,路易十一就打算将他們改編成瑞士那樣的步兵。

    他用長矛和斧槍換掉了他們的弓箭,在皮卡第地區埃丁(Hedin)附近的一處軍營聚集了1萬多人進行訓練。

    第二年的訓練地點在魯昂附近的阿爾克橋(Pontdel&rsquoArche)。

     瑞士大使梅爾希奧·魯斯(MelchiorRuss)在發回本國的報告中稱,法國國王按照德意志樣式制造了大批長矛和斧槍。

    11如果他也能制造使用這些武器的人,那就真是不求人了。

    後世史家認為有理由認為阿爾克橋訓練營是法國現代步兵的搖籃,聲稱那裡有6000名瑞士軍人做示範,讓法國士兵接受了系統的訓練。

    訓練營據說開辦了3年,瑞士教官停留了一年時間。

    但細究證據,這幅想象出來的圖景就消散了。

    12事實上,沒有任何文獻提到了操練或瑞士教官團。

    國王的意圖無疑與馬克西米利安當年在尼德蘭建立的訓練營如出一轍。

    另有明确記載稱,1500名敕令軍團的騎士來到了訓練營,目的是學會必要時下馬作戰。

    這必然意味着他們要與步卒一同列陣。

    但是,這種變革可不是下一道命令就能完成的。

     訓練營出來的步兵從來沒被認為比得上瑞士軍人或國土傭仆。

    意大利邊境處也編成了一支類似于比利時邊境的部隊。

    除了這些後來被稱作&ldquo皮卡第&rdquo和&ldquo皮埃蒙特&rdquo&ldquo舊軍&rdquo的單位,還有一批或多或少比較松散的傭兵團,号為&ldquo冒險團&rdquo,其中有裝備近戰武器的人,但大部分是射手。

    1507年,他們揚名于熱那亞城下,當時巴亞爾和其他騎士在他們前面帶頭進攻。

    于是,法國軍事史研究者蘇薩納(Susane)認為這就是法國現代步兵的起源。

    他說從此之後,沒有錢購置騎兵裝備的年輕法國貴族為了更高的報酬與步兵并肩作戰就成了慣例。

    意大利語中的&ldquo斷槍&rdquo(lanzespezzate)指的就是這些貴族。

    據說,&ldquo斷槍&rdquo作為軍士與列兵之間的一等兵等級在法軍中一直延續到18世紀中期。

     所謂的《維耶維埃爾回憶錄》(MémoiresdeVielleville)[3]記載道,每個連有12名&ldquo斷槍&rdquo。

    他們不用斧槍或火槍,而持長矛。

     但盡管社會地位有所提高,但與國王帳下的瑞士部隊和國土傭仆相比,法國人組成的步兵單位仍然隻扮演次要角色。

    從拉文納到帕維亞的曆次大戰都有他們的身影,文獻中也提到了加斯科涅和勃艮第部隊,但從來沒有稱其為善戰之師。

    自查理八世以降,曆代法國國王在重要會戰中都甯願使用德意志步兵。

    1523年,法軍将領邦尼維(Bonnivet)在找到瑞士部隊替代法國部隊後,就把後者打發回國了。

    直到1544年的切雷索萊會戰(battleofCeresole)中,一支加斯科涅矛兵部隊才運用瑞士人的戰法打了一場勝仗。

     1533年,弗朗索瓦一世再度嘗試創建一支由法國人組成、以民兵色彩為主的步兵。

    他驕傲地稱之為&ldquo軍團&rdquo(legions)。

    他甚至打算利用他們創造出結合希臘方陣、羅馬軍團、現代軍陣于一身的新式戰術單位。

    從描述來看,新陣形是一種大方陣,分成許多精心布置的小陣,小陣之間挨得很近。

    我們完全看不出小陣的意義或功用。

    這顯然隻是紙上談兵。

    1543年,1萬名法國軍團戰士本來要守衛盧森堡,結果成群結隊地逃跑,将要塞拱手讓給了皇帝軍隊。

    1545年,同樣的事情在布洛涅再次發生。

    維耶維埃爾元帥在1557年的回憶錄中寫道,這些軍團戰士根本算不上軍人。

    從這些人老家的文書證據來看,他們離開田地是因為服役四五個月就能免稅。

     法國高層無疑意識到了利用外國軍隊為法國作戰是不可容忍之事,但他們發現法國人的秉性不适合擔任步兵,而且将德意志人、瑞士人和意大利人招至麾下不僅能得到精兵,還能防止精兵為敵所用。

     1500年前後,騎兵在法國有&ldquo常備軍&rdquo(l&rsquoordinairedelaguerre)之稱,步兵則叫作&ldquo非常備軍&rdquo(l&rsquoextraordinairedelaguerre),因為平時隻有騎兵。

    13但&ldquo步兵&rdquo(infanterie)一詞據說直到亨利三世時期才出現。

    1550年前後,源于意大利語詞&ldquofante&rdquo的&ldquofanterie&rdquo仍有人在用,這個詞的意思與德語中的&ldquoBursche&rdquo(&ldquo随從&rdquo)或&ldquoKnecht&rdquo(&ldquo仆從&rdquo)是一樣的。

    14 西班牙的發展過程與法國不同。

    早在1483年&mdash&mdash路易十一不久前建立了皮卡第訓練營,格拉納達争奪戰仍在進行&mdash&mdash阿拉貢國王斐迪南(KingFerdinandofAragon)據說招來了一支瑞士部隊,以其為模範組建類似的步兵。

    但瑞士一邊并不知道有部隊去了比利牛斯山脈以南,而且學界至今沒有發現之後20年裡西班牙有建了類似步兵新軍的迹象。

     除了德意志人,最早仿照瑞士方式編成可用步兵的就是西班牙人,因此這一時期的西班牙軍事體系對我們有着特殊的意義。

    于是,在我的請求和德國文化部的支持下,卡爾·哈丹克博士(DoctorKarlHadank)前往西班牙查閱相關文獻資料,但成果寥寥,并未顯著超越霍博姆的舊說。

    盡管關于法國和西班牙在南意大利交戰經過的文獻非常多&mdash&mdash為首者當屬伊奧韋斯(Jovius)為人稱&ldquo大(傭兵)隊長&rdquo的科爾多瓦人貢薩洛(GonzaloofCordova)寫的傳記&mdash&mdash但對于我們關心的問題,也就是對于步兵戰術單元的發展過程來說,這些文獻作用甚微。

    1495年,一支民兵得到地方政府批準成立并收到了幾次補給,它并沒有表現出新式戰争藝術精神。

    在西班牙與法國争奪那不勒斯領地期間,科爾多瓦人貢薩洛于1495年率領這支部隊出征,結果沒有擋住為法國效力的瑞士部隊。

    &ldquo在武器質量和陣形穩固方面&rdquo,他們都比不上瑞士人,而且盡管有數量優勢,他們還是逃跑了。

    但貢薩洛沒有因此放棄。

    戰争期間,他通過實戰磨煉了隊伍,終于在國土傭仆的支援下,在1503年的切利尼奧拉會戰(battleofCerignola)中取得了首次勝利。

    他手頭的兵員一開始應該很差勁。

    他的帳下不僅有以投軍為務的冒險家和浪蕩子,也有拉來的壯丁。

    但他有一個優勢:他是在遠離故土的異國作戰。

    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别無選擇,隻能當兵打仗。

    過了幾年,西班牙步兵相對于瑞士部隊和國土傭仆的水平無疑已經上來了。

    1512年的拉文納會戰就體現了這一點,盡管他們還是被國土傭仆和法國騎士聯手擊敗。

    在接下來的一個半世紀裡,西班牙都以精銳步兵聞名。

     西班牙還有一件新式軍陣遭遇思想抵觸的事件。

    在科爾多瓦人貢薩洛編練方陣的同時,阿約拉(Ayora)有一個叫貢薩洛的人想在家鄉做同樣的事,結果遭到了嘲笑。

    據記載,他有一次讓手下步兵操練了一整天。

    他請求國王提供長時間訓練所需的額外口糧和葡萄酒,還希望獲得&ldquo團長&rdquo的頭銜,以增強自己的權威性。

    另外,他還想要國王下達明令,規定他手下的軍官嚴格服從他。

    一次大型軍事會議上讨論了是否應該支持阿約拉的觀點。

    據說大臣們嘲笑了他好長時間。

    但到了1506年,馬克西米利安之子,與妻子共掌國政的&ldquo俊郎&rdquo腓力(PhiliptheHandsome)将3000名國土傭仆帶來了西班牙,他們的示範效應大概消除了最後的反對意見。

     意大利的情況與西班牙又有不同。

    十四五世紀的意大利尚武之風極盛,誕生了一批垂範軍藝的偉大雇傭兵。

    斯福爾紮(Sforzas)家族和布拉喬(Braccios)家族的基本戰略思想有一定區别,盡管差别并不很大。

    文藝複興時期的史學大師馬基雅維利(Machiavelli)、圭恰迪尼(Guicciardini)和伊奧韋斯一緻認為,傭兵交戰隻是當作一場遊戲,并不渴望流血。

    按照他們的判斷,傭兵在自身利益的指導下,為了盡可能拖長戰事,盡可能多賺錢,所以并不會尋求決戰,反而會回避決戰。

    最後當不得不正面交鋒時,雙方都把對面視為同志,于是彼此會饒過性命,免得流血。

    1440年的安吉亞裡會戰(battleofAnghiari)就是一個例子。

    據記載,此戰中有一人死亡,但不是陣亡,而是淹死在了沼澤裡。

    後代學者無疑認為,通過傭兵首領的努力,這種作戰樣式将戰争提升到了藝術品的層次,也就是機動的技藝。

     細緻考察當時人的記述可知,盡管三位史學大師都這樣認為,但上面的記述從頭到尾沒有一句實話。

    他們的判斷隻有一點正确:意大利傭兵打起仗來不像馬基雅維利及其同時代人眼中的瑞士人那樣殘忍,後者不許留俘虜,甚至會屠城。

    傭兵的作戰方式類似于騎士。

    在作戰任務允許的情況下,騎士也會手下留情,而且為了賺取贖金,他們不僅可以抓俘虜,甚至會專門抓俘虜。

    但傭兵的仁慈也不過如此,他們交戰時常常也是血腥的。

    15 在整個十四五世紀,來自熱那亞和倫巴第的意大利射手都享有盛名。

    他們在大膽查理的軍隊中也發揮着中重要作用。

     與通常的中世紀軍隊一樣,意大利傭兵也以騎兵為主。

    這也是馬基雅維利痛恨蔑視他們的一個原因,因為他認為羅馬式的步兵才是決定性兵種。

     當瑞士人和國土傭仆的戰績傳到意大利時,很快就有敏銳的軍人希望引入新戰法。

    當時的意大利相比于其他地方&mdash&mdash比如法國&mdash&mdash可造之材的數量和質量都優越得多。

    西班牙阿約拉人貢薩洛曾在米蘭學習新軍技藝。

    傭兵世家維泰利三兄弟在羅馬涅地區的卡斯泰洛城(CittàdiCastello)這塊小領地。

    1496年,他們着手建立一支前所未有的意大利人步兵。

    他們從本領居民中募兵,與有經驗的戰士混編,為他們配備了比德意志人的矛還要長一埃爾[4]的長矛。

    伊奧韋斯明确寫道,三兄弟教士兵&ldquo随旗号而動,依鼓點而行,以縱隊前進,以蝸牛陣轉向,最後憑借高超技藝和嚴密陣形打垮敵人&rdquo。

    (Signasequi,tympanorumcertispulsibusscienterobtemperare,converteredirigerequeaciem,incocleamdecurrere,etdeniquemultaartehostemferire,exactequeordinesservare)。

    在1497年1月26日的索裡亞諾會戰(battleofSoriano)中,為教宗亞曆山大六世效力的維泰洛佐(Vitellozzo)率領1000人擊敗了800名德意志國土傭仆。

    但這支新軍的創始人剛剛取得成績就滅亡了。

    卡米洛·維泰洛(CamilloVitello)早在1496年為法軍服役時就死在了那不勒斯,保羅于1499年被佛羅倫薩人斬首,維泰洛佐于1503年被切薩雷·波吉亞下令勒死。

     切薩雷·波吉亞繼承發揚了維泰利兄弟的事業。

    他覆亡後,羅馬涅軍作為傭兵效力于威尼斯,水平确實很高。

    但長遠來看,這些嘗試的規模還是太小了,而且沒有政治強權的支持,哪怕在危機過後也無以為繼。

    馬基雅維利試圖為佛羅倫薩共和國組建一支有素質的本土民兵,此舉在觀念上就有問題,事實上也失敗了。

    威尼斯共和國控制着大批依附于自己的農民,本來是最有條件組建新軍的。

    但威尼斯政府不願意武裝本國屬民,甯願從别處招兵,尤其是羅馬涅。

    原本有可能成為意大利人步兵骨幹核心的羅馬涅軍先在1509年的瓦埃拉會戰(battleofVaila)輸給了瑞士人,後在1513年的拉莫塔會戰(battleofLaMotta)被西班牙人和國土傭仆擊敗,于是被消滅了。

    從此以後,意大利步兵總被視為與法國步兵一樣無用,甚至更無用,盡管作為個體的意大利人有善戰之名,以至于法國冒險團的不少部将就是意大利人。

     綜上可以肯定,如果說法國人和意大利人在軍事革新方面落後于德意志人和西班牙人的話,這一現象與民族性毫無關系,因為法國人後來表現出了傑出的軍事素養,而意大利人直到文藝複興為止都被視為優秀的戰士。

    這是環境和機緣的結果。

    德意志人得益于最早在馬克西米利安帳下與瑞士人共同作戰。

    因此,瑞士人自己成了國土傭仆形成骨幹。

    兩家分道揚镳後,國土傭仆不僅是瑞士人眼中的競争對手,更是死敵。

    馬克西米利安麾下有幾位高層明白了新軍的原理,遂通過操練加以實現。

    當編成一批秉承新精神、富有自信心的國土傭仆骨幹,又有一批廣受尊重信賴的将佐進入高層時,制度化的國土傭仆遂憑借自身實力而不受阻礙地拓展。

     當時的人常會提一個問題:法國為什麼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過去的看法是,這是因為有人不想讓老百姓變得尚武,以方便控制。

    據說這是貴族的觀念,國王是受其影響。

    16此說與法國曾多次嘗試組建法國人步兵的事實相抵觸。

    但嘗試沒有成功,也就是說,他們沒有達到瑞士人和國土傭仆那樣的能力和自信心,而法國國王無疑更青睐精銳之師,而非無用之兵。

    因此,法國失敗的根本原因是起步不利,沒有依賴瑞士人建軍。

    當然,法國國王手下也有瑞士士兵,但法軍單位不可能像施瓦本人和蒂羅爾人那樣與瑞士人共同組成更大的建制。

    瑞士人對法國人的示範效應停留在理論層面上。

    要編成法國人步兵,一定要引入新的種子。

    但法國人覺得沒必要耗費所需的工夫和精力,因為從瑞士招兵就能得到最優秀的戰士,何其便利。

    瑞士人與國土傭仆為敵是符合法王利益的。

    1509年,當路易十二與瑞士人發生龃龉,瑞士人拒絕提供兵員時,他就轉而招募國土傭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