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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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八點三十分，瑪吉給格林裡夫先生打電話，問他們何時可以過去。
打電話前，她和湯姆打過招呼了。
格林裡夫先生一定聽出來她情緒低沉。
湯姆聽見她把昨天戒指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
瑪吉轉述時，用的是湯姆的原話，顯然瑪吉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湯姆不知道格林裡夫先生是什麼反應。
他擔心這件事有可能會讓整個事件出現轉折，今天上午他們面見格林裡夫先生時，他湯姆·雷普利會被警察當場抓獲。
本來湯姆覺得自己不在場，由瑪吉間接轉告格林裡夫先生戒指的事是個優勢，可想到這點，他又高興不起來了。
&ldquo他說什麼了？&rdquo瑪吉挂了電話後，湯姆問。
瑪吉疲憊地坐到房間另一頭的椅子上。
&ldquo他好像和我有同感。
他親口說的。
看來迪基真的有自殺的打算。
&rdquo 但是在他們到達飯店之前，格林裡夫先生還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湯姆思忖。
&ldquo我們應該幾點到？&rdquo湯姆問。
&ldquo我告訴他九點半之前應該能到。
我們喝完咖啡就出發。
咖啡我已經煮好了。
&rdquo瑪吉起身走進廚房。
她已經穿戴整齊。
她穿的是剛來時的那身旅行套裝。
湯姆遲疑地端坐在沙發邊緣上，松開領帶。
他昨晚和衣睡在沙發上。
幾分鐘前瑪吉下樓才叫醒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麼冷的房間睡了一夜。
瑪吉早晨看他睡在這兒非常驚訝。
他也頗為尴尬。
他的脖子、後背和右肩都睡得生疼。
他覺得很難受。
他突然站起來。
&ldquo我上樓去洗漱。
&rdquo他對瑪吉說。
他朝自己卧室瞥了一眼，發現瑪吉已經将行李整理完畢。
瑪吉的行李箱放在卧室中央的地闆上，已經合上了。
湯姆希望她和格林裡夫先生能按計劃坐上午的火車離開。
很可能會這樣，因為格林裡夫先生今天還要回羅馬和那位美國偵探會面。
湯姆在瑪吉的隔壁房間脫了衣服，走進浴室，打開淋浴。
他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決定先剃須。
他走回房間拿電動剃須刀。
電動剃須刀本來放在浴室，瑪吉來了後，他便将剃須刀拿出來了，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
回浴室時，他聽見電話鈴響，是瑪吉接的。
他靠在樓梯口，聽瑪吉打電話。
&ldquo哦，好的，&rdquo她說，&ldquo如果我們沒&hellip&hellip那沒關系。
好的，我來轉告他&hellip&hellip好的，我們盡快。
湯姆還在洗漱&hellip&hellip哦，不到一個小時了。
再見。
&rdquo 他聽見瑪吉朝樓梯口走來，趕忙退回房間裡，因為他還光着身子。
&ldquo湯姆？&rdquo她大聲喊道，&ldquo美國來的偵探剛到這裡！他給格林裡夫先生打電話，說正從機場趕過來！&rdquo &ldquo好啊！&rdquo湯姆回應道，忿忿地走回卧室。
他将淋浴關掉，将電動剃須刀接頭插進牆上的插座裡。
要是他在洗澡呢？反正瑪吉總會這麼叫的，為了讓他聽見。
她要是今天走了就好了，湯姆希望她今天上午就離開。
如果她不走，肯定是和格林裡夫先生一起想看看那位偵探如何對付湯姆。
湯姆明白，那名偵探來威尼斯就是沖他來的，否則他可以和格林裡夫先生在羅馬見面。
湯姆不知道瑪吉有沒有悟到這一點，很可能她還沒意識到。
這需要推理，雖然隻不過是一點點推理。
湯姆換上一身素色西服，系一條素色領帶，下樓和瑪吉喝咖啡。
洗澡時，他把溫度調高到能忍受的極限，覺得舒服多了。
兩人喝咖啡時，瑪吉什麼也沒說，隻表示戒指事件對格林裡夫先生和偵探都會産生重要影響。
她表示偵探也會傾向于認為迪基已經自殺。
湯姆當然希望她說的能是真的。
這一切都要看偵探是什麼樣的人，以及他給偵探的第一印象。
今天又是陰冷潮濕的一天。
九點鐘左右雖然沒怎麼下雨，但是之前下過，到中午時估計還會再下。
湯姆和瑪吉在教堂台階前乘貢多拉去聖馬可廣場，再從聖馬可廣場步行前往格裡提大酒店。
到了酒店後，他們先給樓上格林裡夫先生的房間打了個電話。
格林裡夫先生說，麥卡隆先生正好也在，請他們上來。
格林裡夫先生開門迎接他們。
&ldquo早上好。
&rdquo他說。
他像對待女兒那樣按了按瑪吉的胳膊。
&ldquo湯姆&mdash&mdash&rdquo 湯姆跟在瑪吉後面進了房間。
偵探站在窗前，是個身材矮胖的男人，年齡約莫三十五歲上下。
他的面容友善而又警覺。
是個聰明人，但算不上聰明絕頂，這是湯姆對他的第一印象。
&ldquo這位是埃爾文·麥卡隆先生，&rdquo格林裡夫先生介紹道，&ldquo舍伍德小姐，雷普利先生。
&rdquo 他們幾乎異口同聲說道，&ldquo你好！&rdquo 湯姆注意到床上放着一個嶄新的公文包，邊上散放着幾份文件和照片。
麥卡隆先生上下打量着他。
&ldquo你是理查德的朋友？&rdquo他問道。
&ldquo我倆都是。
&rdquo湯姆道。
這時格林裡夫先生打斷他們，讓他們坐下來談。
這是一間寬敞豪華的房間，窗戶對着運河。
湯姆坐在一張套着紅色椅套、沒有扶手的椅子上。
麥卡隆坐在床上，翻看一沓文件。
湯姆瞧見裡面有幾張紙上有直接影印的照片，好像是迪基支票的影印件，還有幾張迪基的生活照。
&ldquo你們把戒指帶來了嗎？&rdquo麥卡隆的目光從湯姆逡巡到瑪吉。
&ldquo帶來了。
&rdquo瑪吉鄭重其事地起身，将戒指從手提包裡拿出來，遞給麥卡隆。
麥卡隆将戒指放在掌心，送到格林裡夫先生跟前。
&ldquo這些是他的戒指嗎？
打電話前，她和湯姆打過招呼了。
格林裡夫先生一定聽出來她情緒低沉。
湯姆聽見她把昨天戒指的事情向他說了一遍。
瑪吉轉述時，用的是湯姆的原話，顯然瑪吉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湯姆不知道格林裡夫先生是什麼反應。
他擔心這件事有可能會讓整個事件出現轉折，今天上午他們面見格林裡夫先生時，他湯姆·雷普利會被警察當場抓獲。
本來湯姆覺得自己不在場，由瑪吉間接轉告格林裡夫先生戒指的事是個優勢，可想到這點，他又高興不起來了。
&ldquo他說什麼了？&rdquo瑪吉挂了電話後，湯姆問。
瑪吉疲憊地坐到房間另一頭的椅子上。
&ldquo他好像和我有同感。
他親口說的。
看來迪基真的有自殺的打算。
&rdquo 但是在他們到達飯店之前，格林裡夫先生還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湯姆思忖。
&ldquo我們應該幾點到？&rdquo湯姆問。
&ldquo我告訴他九點半之前應該能到。
我們喝完咖啡就出發。
咖啡我已經煮好了。
&rdquo瑪吉起身走進廚房。
她已經穿戴整齊。
她穿的是剛來時的那身旅行套裝。
湯姆遲疑地端坐在沙發邊緣上，松開領帶。
他昨晚和衣睡在沙發上。
幾分鐘前瑪吉下樓才叫醒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這麼冷的房間睡了一夜。
瑪吉早晨看他睡在這兒非常驚訝。
他也頗為尴尬。
他的脖子、後背和右肩都睡得生疼。
他覺得很難受。
他突然站起來。
&ldquo我上樓去洗漱。
&rdquo他對瑪吉說。
他朝自己卧室瞥了一眼，發現瑪吉已經将行李整理完畢。
瑪吉的行李箱放在卧室中央的地闆上，已經合上了。
湯姆希望她和格林裡夫先生能按計劃坐上午的火車離開。
很可能會這樣，因為格林裡夫先生今天還要回羅馬和那位美國偵探會面。
湯姆在瑪吉的隔壁房間脫了衣服，走進浴室，打開淋浴。
他看了一眼鏡中的自己，決定先剃須。
他走回房間拿電動剃須刀。
電動剃須刀本來放在浴室，瑪吉來了後，他便将剃須刀拿出來了，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
回浴室時，他聽見電話鈴響，是瑪吉接的。
他靠在樓梯口，聽瑪吉打電話。
&ldquo哦，好的，&rdquo她說，&ldquo如果我們沒&hellip&hellip那沒關系。
好的，我來轉告他&hellip&hellip好的，我們盡快。
湯姆還在洗漱&hellip&hellip哦，不到一個小時了。
再見。
&rdquo 他聽見瑪吉朝樓梯口走來，趕忙退回房間裡，因為他還光着身子。
&ldquo湯姆？&rdquo她大聲喊道，&ldquo美國來的偵探剛到這裡！他給格林裡夫先生打電話，說正從機場趕過來！&rdquo &ldquo好啊！&rdquo湯姆回應道，忿忿地走回卧室。
他将淋浴關掉，将電動剃須刀接頭插進牆上的插座裡。
要是他在洗澡呢？反正瑪吉總會這麼叫的，為了讓他聽見。
她要是今天走了就好了，湯姆希望她今天上午就離開。
如果她不走，肯定是和格林裡夫先生一起想看看那位偵探如何對付湯姆。
湯姆明白，那名偵探來威尼斯就是沖他來的，否則他可以和格林裡夫先生在羅馬見面。
湯姆不知道瑪吉有沒有悟到這一點，很可能她還沒意識到。
這需要推理，雖然隻不過是一點點推理。
湯姆換上一身素色西服，系一條素色領帶，下樓和瑪吉喝咖啡。
洗澡時，他把溫度調高到能忍受的極限，覺得舒服多了。
兩人喝咖啡時，瑪吉什麼也沒說，隻表示戒指事件對格林裡夫先生和偵探都會産生重要影響。
她表示偵探也會傾向于認為迪基已經自殺。
湯姆當然希望她說的能是真的。
這一切都要看偵探是什麼樣的人，以及他給偵探的第一印象。
今天又是陰冷潮濕的一天。
九點鐘左右雖然沒怎麼下雨，但是之前下過，到中午時估計還會再下。
湯姆和瑪吉在教堂台階前乘貢多拉去聖馬可廣場，再從聖馬可廣場步行前往格裡提大酒店。
到了酒店後，他們先給樓上格林裡夫先生的房間打了個電話。
格林裡夫先生說，麥卡隆先生正好也在，請他們上來。
格林裡夫先生開門迎接他們。
&ldquo早上好。
&rdquo他說。
他像對待女兒那樣按了按瑪吉的胳膊。
&ldquo湯姆&mdash&mdash&rdquo 湯姆跟在瑪吉後面進了房間。
偵探站在窗前，是個身材矮胖的男人，年齡約莫三十五歲上下。
他的面容友善而又警覺。
是個聰明人，但算不上聰明絕頂，這是湯姆對他的第一印象。
&ldquo這位是埃爾文·麥卡隆先生，&rdquo格林裡夫先生介紹道，&ldquo舍伍德小姐，雷普利先生。
&rdquo 他們幾乎異口同聲說道，&ldquo你好！&rdquo 湯姆注意到床上放着一個嶄新的公文包，邊上散放着幾份文件和照片。
麥卡隆先生上下打量着他。
&ldquo你是理查德的朋友？&rdquo他問道。
&ldquo我倆都是。
&rdquo湯姆道。
這時格林裡夫先生打斷他們，讓他們坐下來談。
這是一間寬敞豪華的房間，窗戶對着運河。
湯姆坐在一張套着紅色椅套、沒有扶手的椅子上。
麥卡隆坐在床上，翻看一沓文件。
湯姆瞧見裡面有幾張紙上有直接影印的照片，好像是迪基支票的影印件，還有幾張迪基的生活照。
&ldquo你們把戒指帶來了嗎？&rdquo麥卡隆的目光從湯姆逡巡到瑪吉。
&ldquo帶來了。
&rdquo瑪吉鄭重其事地起身，将戒指從手提包裡拿出來，遞給麥卡隆。
麥卡隆将戒指放在掌心，送到格林裡夫先生跟前。
&ldquo這些是他的戒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