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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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左右，在迪基住宅前看見米爾斯和迪基。
她認為報道太誇張了。
&ldquo或許當時米爾斯喝醉了，或許迪基隻是用胳膊摟住他。
那時是晚上，誰能看得清楚？别扯什麼迪基殺了米爾斯！&rdquo &ldquo警方有沒有掌握什麼具體線索，表明是迪基殺了米爾斯？&rdquo &ldquo當然沒有什麼線索！&rdquo &ldquo那麼這些家夥幹嘛不腳踏實地去找真正的兇手？同時也查出迪基的下落？&rdquo &ldquo可不是嘛！&rdquo瑪吉語氣肯定地附和道，&ldquo反正現在警方确信，迪基至少從帕勒莫去過那不勒斯，一名輪船乘務員記得幫他把行李從船艙提到那不勒斯港碼頭。
&rdquo &ldquo真的？&rdquo湯姆問。
他也想起那個輪船乘務員了，一個笨手笨腳的傻瓜，提行李時把他的帆布行李箱夾在一隻胳膊下，結果還掉到地上了。
&ldquo米爾斯難道不是在離開迪基住處後過了幾個鐘頭才遇害的嗎？&rdquo湯姆突然問道。
&ldquo不，法醫說這個不能确定。
而迪基也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因為他肯定是獨自一人，沒人能給他作證。
迪基真倒黴。
&rdquo &ldquo警方其實也不相信迪基殺了米爾斯，對吧？&rdquo &ldquo他們沒公開說，隻是有這樣的謠傳。
他們自然不能對一位美國公民輕易下結論，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嫌疑人，而迪基又一直躲着&mdash&mdash另外迪基在羅馬的房東太太說，米爾斯下樓時曾經問她，還有誰住在迪基的公寓裡。
她說米爾斯當時顯得很生氣，好像剛和迪基吵過架。
她說，米爾斯問她迪基是不是一個人住。
&rdquo 聽到這裡，湯姆皺了皺眉。
&ldquo米爾斯為什麼問這個？&rdquo &ldquo我也想不通。
米爾斯的意大利語也不太好，可能是房東太太聽錯了。
反正米爾斯不高興這件事，對迪基很不利。
&rdquo 湯姆揚了揚眉毛。
&ldquo要讓我說，這對米爾斯不利。
也許迪基壓根沒有生氣。
&rdquo他感覺自己極其鎮定，因為他看得出來，瑪吉絲毫沒有覺察到什麼。
&ldquo除非有什麼具體的事情發生，否則我現在不是很擔心迪基。
聽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rdquo他給瑪吉續了一杯。
&ldquo說起非洲，警察有沒有去丹吉爾附近調查過？迪基以前說過想去丹吉爾。
&rdquo &ldquo我想他們通知了各地警察加強留意。
我覺得他們應該請法國警察來幫忙，法國警察非常善于處理這類案件。
當然這不可能實現，畢竟這兒是意大利。
&rdquo這時瑪吉語氣裡首次表現出驚恐和害怕。
&ldquo我們就在家裡吃午餐好不好？&rdquo湯姆問道，&ldquo女傭總是要做午餐的，我們不妨享用一下。
&rdquo他正說着，安娜走過來說午餐已經準備就緒。
&ldquo太好了！&rdquo瑪吉說，&ldquo反正外面正在下小雨。
&rdquo &ldquo午餐準備好了，先生。
&rdquo安娜面帶笑容地對湯姆說，眼睛卻盯着瑪吉。
安娜一定是根據報紙上的照片認出了瑪吉，湯姆想。
&ldquo你和烏戈現在可以走了，安娜。
十分感謝。
&rdquo 安娜回到廚房，廚房有一扇門對着客廳的過道，是專供用人用的。
湯姆聽見安娜在廚房擺弄咖啡機的聲音，顯然是在拖延時間，想多瞧一眼。
&ldquo還有烏戈？&rdquo瑪吉問，&ldquo一共兩個用人，不少嘛。
&rdquo &ldquo噢，這兒一般都是夫妻倆一起幫傭。
說來你都不信，這裡的房租每月隻要五十美元，暖氣費另算。
&rdquo &ldquo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價格和蒙吉貝洛一樣便宜了！&rdquo &ldquo就這麼便宜。
當然暖氣費很貴，但我隻需對睡覺的卧室供暖，其他房間不用。
&rdquo &ldquo我覺得這個溫度很舒服。
&rdquo &ldquo你來我就把暖氣全部打開了。
&rdquo湯姆笑着說道。
&ldquo發生什麼事情了？是哪個姑媽去世，留給你一大筆遺産嗎？&rdquo瑪吉依然故作驚歎地問道。
&ldquo不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就是想好好享受一番，把錢花光為止。
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份在羅馬的工作，後來黃了。
我現在身上隻有兩千美元，所以打算把這筆錢花光後回國，從頭開始。
&rdquo湯姆上次在信上對瑪吉說，他應聘了一家美國公司在歐洲賣助聽器的職位。
這份工作我應付不來，而且面試他的人也覺得他不适合。
湯姆在信上還告訴她，上次和她通話後一分鐘，面試他的人就來了，所以他沒能去安吉洛酒吧和她會面。
&ldquo以你這種開銷，兩千美元撐不了多久。
&rdquo 湯姆心裡明白，她這是在探口風，看看迪基是不是給他東西了。
&ldquo能撐到夏天，&rdquo湯姆煞有介事地說，&ldquo反正我覺得該享受享受了。
幾乎整個冬天，我都像個吉蔔賽人在意大利窮遊，真是受夠了！&rdquo &ldquo冬天你在哪裡？&rdquo &ldquo哦，沒和湯姆在一起，我是說沒和迪基在一起。
&rdquo他大笑道，心裡對自己剛才說漏了嘴頗為緊張。
&ldquo我知道你肯定以為我們在一起。
其實我見迪基的次數不比你多。
&rdquo &ldquo噢，得了吧。
&rdquo瑪吉拖着調子說道，聽起來像是有點醉了。
湯姆又調了兩三杯馬提尼酒，倒進酒罐裡。
&ldquo除了那次去戛納，以及二月份在羅馬一起待了兩天，我根本沒見過迪基。
&rdquo他這個說法有問題，因為在給瑪吉的信裡，他說從戛納回來後，&ldquo他陪着迪基在羅馬待了幾日&rdquo；現在當着瑪吉的面，并且瑪吉知道或者以為他和迪基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湯姆覺得怪難堪的。
何況他和迪基的關系可能正好應了她在信中對迪基的指責。
他倒酒時咬着舌頭，心裡暗恨自己懦弱。
午餐的主菜是冷烤牛肉，湯姆很後悔選了這道主菜，因為在意大利市場上，牛肉賣得很貴。
進餐時，瑪吉繼續拷問他，問迪基在羅馬時精神狀态如何，問得遠比任何警察更尖銳。
瑪吉認定湯姆和迪基從戛納回來後，在羅馬又一起待了十天。
她問了一大堆問題，從那位迪基要拜師學藝的畫家迪馬西奧，到迪基的胃口和早晨的起床時間，不一而足。
&ldquo你覺得他對我是什麼态度？實話實說，我能挺得住。
&rdquo &ldquo我認為他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rdquo湯姆語氣誠摯地說，&ldquo我想&mdash&mdash呃，這也是人之常
她認為報道太誇張了。
&ldquo或許當時米爾斯喝醉了，或許迪基隻是用胳膊摟住他。
那時是晚上，誰能看得清楚？别扯什麼迪基殺了米爾斯！&rdquo &ldquo警方有沒有掌握什麼具體線索，表明是迪基殺了米爾斯？&rdquo &ldquo當然沒有什麼線索！&rdquo &ldquo那麼這些家夥幹嘛不腳踏實地去找真正的兇手？同時也查出迪基的下落？&rdquo &ldquo可不是嘛！&rdquo瑪吉語氣肯定地附和道，&ldquo反正現在警方确信，迪基至少從帕勒莫去過那不勒斯，一名輪船乘務員記得幫他把行李從船艙提到那不勒斯港碼頭。
&rdquo &ldquo真的？&rdquo湯姆問。
他也想起那個輪船乘務員了，一個笨手笨腳的傻瓜，提行李時把他的帆布行李箱夾在一隻胳膊下，結果還掉到地上了。
&ldquo米爾斯難道不是在離開迪基住處後過了幾個鐘頭才遇害的嗎？&rdquo湯姆突然問道。
&ldquo不，法醫說這個不能确定。
而迪基也沒有不在現場的證明，因為他肯定是獨自一人，沒人能給他作證。
迪基真倒黴。
&rdquo &ldquo警方其實也不相信迪基殺了米爾斯，對吧？&rdquo &ldquo他們沒公開說，隻是有這樣的謠傳。
他們自然不能對一位美國公民輕易下結論，但是如果一直找不到嫌疑人，而迪基又一直躲着&mdash&mdash另外迪基在羅馬的房東太太說，米爾斯下樓時曾經問她，還有誰住在迪基的公寓裡。
她說米爾斯當時顯得很生氣，好像剛和迪基吵過架。
她說，米爾斯問她迪基是不是一個人住。
&rdquo 聽到這裡，湯姆皺了皺眉。
&ldquo米爾斯為什麼問這個？&rdquo &ldquo我也想不通。
米爾斯的意大利語也不太好，可能是房東太太聽錯了。
反正米爾斯不高興這件事，對迪基很不利。
&rdquo 湯姆揚了揚眉毛。
&ldquo要讓我說，這對米爾斯不利。
也許迪基壓根沒有生氣。
&rdquo他感覺自己極其鎮定，因為他看得出來，瑪吉絲毫沒有覺察到什麼。
&ldquo除非有什麼具體的事情發生，否則我現在不是很擔心迪基。
聽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rdquo他給瑪吉續了一杯。
&ldquo說起非洲，警察有沒有去丹吉爾附近調查過？迪基以前說過想去丹吉爾。
&rdquo &ldquo我想他們通知了各地警察加強留意。
我覺得他們應該請法國警察來幫忙，法國警察非常善于處理這類案件。
當然這不可能實現，畢竟這兒是意大利。
&rdquo這時瑪吉語氣裡首次表現出驚恐和害怕。
&ldquo我們就在家裡吃午餐好不好？&rdquo湯姆問道，&ldquo女傭總是要做午餐的，我們不妨享用一下。
&rdquo他正說着，安娜走過來說午餐已經準備就緒。
&ldquo太好了！&rdquo瑪吉說，&ldquo反正外面正在下小雨。
&rdquo &ldquo午餐準備好了，先生。
&rdquo安娜面帶笑容地對湯姆說，眼睛卻盯着瑪吉。
安娜一定是根據報紙上的照片認出了瑪吉，湯姆想。
&ldquo你和烏戈現在可以走了，安娜。
十分感謝。
&rdquo 安娜回到廚房，廚房有一扇門對着客廳的過道，是專供用人用的。
湯姆聽見安娜在廚房擺弄咖啡機的聲音，顯然是在拖延時間，想多瞧一眼。
&ldquo還有烏戈？&rdquo瑪吉問，&ldquo一共兩個用人，不少嘛。
&rdquo &ldquo噢，這兒一般都是夫妻倆一起幫傭。
說來你都不信，這裡的房租每月隻要五十美元，暖氣費另算。
&rdquo &ldquo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價格和蒙吉貝洛一樣便宜了！&rdquo &ldquo就這麼便宜。
當然暖氣費很貴，但我隻需對睡覺的卧室供暖，其他房間不用。
&rdquo &ldquo我覺得這個溫度很舒服。
&rdquo &ldquo你來我就把暖氣全部打開了。
&rdquo湯姆笑着說道。
&ldquo發生什麼事情了？是哪個姑媽去世，留給你一大筆遺産嗎？&rdquo瑪吉依然故作驚歎地問道。
&ldquo不是，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就是想好好享受一番，把錢花光為止。
我上次和你說的那份在羅馬的工作，後來黃了。
我現在身上隻有兩千美元，所以打算把這筆錢花光後回國，從頭開始。
&rdquo湯姆上次在信上對瑪吉說，他應聘了一家美國公司在歐洲賣助聽器的職位。
這份工作我應付不來，而且面試他的人也覺得他不适合。
湯姆在信上還告訴她，上次和她通話後一分鐘，面試他的人就來了，所以他沒能去安吉洛酒吧和她會面。
&ldquo以你這種開銷，兩千美元撐不了多久。
&rdquo 湯姆心裡明白，她這是在探口風，看看迪基是不是給他東西了。
&ldquo能撐到夏天，&rdquo湯姆煞有介事地說，&ldquo反正我覺得該享受享受了。
幾乎整個冬天，我都像個吉蔔賽人在意大利窮遊，真是受夠了！&rdquo &ldquo冬天你在哪裡？&rdquo &ldquo哦，沒和湯姆在一起，我是說沒和迪基在一起。
&rdquo他大笑道，心裡對自己剛才說漏了嘴頗為緊張。
&ldquo我知道你肯定以為我們在一起。
其實我見迪基的次數不比你多。
&rdquo &ldquo噢，得了吧。
&rdquo瑪吉拖着調子說道，聽起來像是有點醉了。
湯姆又調了兩三杯馬提尼酒，倒進酒罐裡。
&ldquo除了那次去戛納，以及二月份在羅馬一起待了兩天，我根本沒見過迪基。
&rdquo他這個說法有問題，因為在給瑪吉的信裡，他說從戛納回來後，&ldquo他陪着迪基在羅馬待了幾日&rdquo；現在當着瑪吉的面，并且瑪吉知道或者以為他和迪基在一起待了這麼長時間，湯姆覺得怪難堪的。
何況他和迪基的關系可能正好應了她在信中對迪基的指責。
他倒酒時咬着舌頭，心裡暗恨自己懦弱。
午餐的主菜是冷烤牛肉，湯姆很後悔選了這道主菜，因為在意大利市場上，牛肉賣得很貴。
進餐時，瑪吉繼續拷問他，問迪基在羅馬時精神狀态如何，問得遠比任何警察更尖銳。
瑪吉認定湯姆和迪基從戛納回來後，在羅馬又一起待了十天。
她問了一大堆問題，從那位迪基要拜師學藝的畫家迪馬西奧，到迪基的胃口和早晨的起床時間，不一而足。
&ldquo你覺得他對我是什麼态度？實話實說，我能挺得住。
&rdquo &ldquo我認為他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rdquo湯姆語氣誠摯地說，&ldquo我想&mdash&mdash呃，這也是人之常